趁没有发觉两人牵着手,陈文文悄悄甩开凑到女班长那边。
“学姐在那。”禹小白指了个早就注意到的方向。
上百人群殴的不可控事态,禹小白的职业操守本能地将四路八方尽收于心,那位高冷的叶冰涵叶学姐
的情况相比陈文文和班长而言有些麻烦,十几名张扬凶悍的社会人士挥着利器打杀,对方为难地困在中间的卡座,抱腿蹲在地上,酒水弄脏了校服,鲜血和玻璃碎裂就不断发生在身边。
“怎么办?”陈文文和班长看清了情况,顿时焦急。
禹小白没说话,轻轻吐了口气,一秒不到的思索中他就起身探出沙发,往卡座不急不缓地走去。
后面几声不敢置信的劝阻,被禹小白无所谓地自动屏蔽。他一一看过卡座四面的十几人,活动了下手指。
人数一多,他想靠那种出其不意不露出马脚的方法解围不太现实,他也在起身的时候预想了,同时面对数双拳脚,蒙骗陈文文的散打班水平大概是行不通,时间有限,过于藏拙就适得其反了,而稍微展露身手后续的解释……只能到时再头疼。
更重要的是……低调这么久,再不痛快去装个比有些读者就要骂娘了。
倏地,一张分量颇沉的原木精装红椅呼呼划破空气,在禹小白视线里一闪而过。
咚,令人牙齿发麻的肉体撞击声,两个壮汉脆纸般被砸飞足足数米,伴随着接踵的混乱,卡座一面被撕开道口子。
“同学,学姐!快跑!”
禹小白一愣,他有些没想到地沿着异常熟悉的声音,同时也是椅子砸来的方向看去。
王浩学满脸紧张亢奋到红润地大喊着,手上用力挥舞。
十几个酒瓶玻璃杯一股脑地往还在懵逼中的黑社会扔去,犹如下落的雨点清脆的碎裂声响成一片,王浩学旁边,赫然是共同从温泉旅馆溜出来的一班四名违纪男生。
马文等四名男生激动地扔着东西,嘴里全嚷着保护学姐,然后趁对手遭逢巨变,冲上去拿着捡好的扫帚桌椅腿一顿乱捶。
禹小白想要帮忙,却发现尽管王胖子几人手抖得不停,但靠一口气竟然真的乱拳打死老师傅,一面的黑社会完全退开,叶冰涵察觉到变化,没有犹豫跑出来,成功了。
计划成功的王胖子眼尖地看到禹小白,使出吃奶地劲逃离缓过神来的黑社会的报复,可短促中实在来不及说什么,“窝敲巧啊小白,快快跑!”
“巧。”
帅了几秒钟的众男生分别赶兔子般蹿过禹小白身边,经过时不忘挤眉弄眼。
禹小白虚着眼看到狼狈的叶冰涵和陈文文会合,散落沥江的高中生们在这样的形式聚齐了,他不禁偏头望向已经恼羞成怒煞气腾腾冲来的一群壮汉。
禹小白估摸着该摆出什么表情和造型才比较合适,但马上作罢,这些被耍了一通的黑社会成员的报复总要解决的,自己出场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问题不大。
禹小白抬起手,没使出动作,却pia一声被一只胖手握住,风一样的王胖子又跑了回来,果断拉起站在原地的禹小白。
禹小白皱起眉,“喂,我……”
“发什么呆,跑啦!”
出奇大的力气直接将他拖走。
一封金色的信函同时被拽落掉出来,禹小白嘴角一抽,“喂胖子,真的等等……”
“别说话,我是为你好!”气喘吁吁的王胖子咬牙说道,一脸赴汤蹈火。
赌场出口的绿色通道近在咫尺,禹小白坐不住了,这样下去的话。
“王浩学,关键时刻我们男人还是强啊,什么黑社会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嘛哈哈哈哈……”一道得意的声音,是奔跑的马文几个一班男生。
“哈哈哈哈,说的没错!”王浩学边喘气还不忘自吹自擂。
几名劫后余生的女生互相望了一眼,这几个人不知道要被处分吧?
门被推开,醒人耳目的冷风忽的洗刷一切污浊地扑面而来,这么多年轻的心不感到一点寒冷,利益复杂的水晶灯光在拉远,简陋的豆黄路灯在拉近,脱身暖气,干净的空气像是把轻松与自由都一同降临。
城夜的霓虹在外永远不知情地闪烁,一件件小事牵动连续变化的秋游,以意想不到的短暂路线,被高中生们就这样跑出了句号。没错,就这样。
只有禹小白,在惹人羞恼的哈哈哈哈中,眼睁睁看着寄予某大型社团活跃组织厚望的金边信件,被不值一提脏兮兮地踩在追来的气急败坏男人们的皮鞋下。
“……”
钱…
禹小白就这样被王胖子拖着,心想他这回的业务,大概,算是,完成了……吧?
大门嘭地关上。
……
第两百五十三章 两个世界
掠出的影分身掐在完美的时间点,在逃亡一方和追铺一方重合错开的视线里到达,冷风戛然而至,查克拉组成的躯体犹如分开的意志,完成了污浊与干净的对接。
嘭,绿色通道的门被关上了。
穿着一身黑色,清冷站立的禹小白有些多余地望向闭合的大门,透过厚实的阻碍,似乎能看到黑夜下奔跑的校服们。
踏踏踏,密集的脚步身已经紧迫到跟前,粗俗的叫骂,今晚聒噪来去几近听多到厌烦,禹小白淡淡伸出手,摸了摸冰冷的不锈钢门表面,他侧着身拉上帽衫将面孔藏到阴影下,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黑社会们没兴趣理会为什么有一个小屁孩不慎留在了门内,帮派拼杀的场面充斥脑海,刺激肾下腺素只剩下简单思考的他们,完全意识不到其中丁点转变的违和,并且,也没有机会去想了。
一道黑影在绿色暗光的过道里突然闪逝,不可思议的速度让所有人觉得眼前一花,身边物体穿梭而过,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肆意干脆的力量惬意地舒展出来,禹小白电光火石地出现在通道外,同时手上多了一个闪着线路火花的电子仪器。
热身着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放开的手脚,禹小白随手将破损的监控器扔掉,啪嗒,背后十多个闷哼倒地的声音迟迟传来。
他重新回到了赌场大厅,混乱和拥挤还在沸反盈天地持续。禹小白皱眉拨开一把椅子,只身走入拳脚无眼的战团。
两个帮派的斗争将场子砸的稀烂,虽然这在一定程度上让禹小白有了躺着完成业务的可能,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为了保险起见,他要给虎头帮补枪。
一路略过碎屑残渣,终于在一张赌桌底下找到了布满灰黑脚印的青帮信物。
拍了拍灰尘,一抹刀锋切割空气的啸声突兀响在耳边,禹小白不闪不避,探出手准确抓到长刀的手腕,一边贴近一步,一边将偷袭者的腕骨捏得咔咔作响,他听到习以为常的惨叫,语气带着疑惑,“还能用刀的啊。”
夺过长刀反手用刀背敲在对方的太阳穴,一脚将人如破布袋子踢飞,“麻烦借用一下。”不知道是虎头帮还是四合会的成员气势惊人地连续撞过两张赌桌才堪堪倒地。
抖了下长刀,光芒泛过,禹小白抬手去看刀身,只是这一个无害动作就让周围几名将刚才场面看在眼里的黑社会吓得后退一步。
只是流水线生产的普通刀具,禹小白随手放下长刀,想到了那把被自己藏在家中卧室的清泓。
另一边世界的记忆下意识翻出,但现实的声音和光线马上将微薄的感觉冲散,让影分身的禹小白明白专注眼前闹哄哄的局面。
禹小白懒得去一个个拎着虎头帮的人打趴,他或许本来有这样的兴致,但各种意外之后,他看着校服们快乐地消失在夜色,便莫名地兴趣缺缺。
反正分不分得清楚都还两说,他要给虎头帮补枪,那补最重要的一枪就好。
找准位置,他在无人能跟踪的行动中窜上高墙,壁画和雕纹流淌,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奔上天花板,与整片大厅倒立相映。
奢华昂贵的水晶吊灯垂在身边,避开监视器的禹小白娴熟地将查克拉附着于脚底,如履平地地前行。
赌场大厅的空间感设计得很广阔,没有碍事者,行走变得畅通,却是影分身的禹小白感觉轻松了很多,甚至远离喧嚣,耳边清静,隔着距离的上下两面的路途犹如两个世界。
行走变得畅通,只是影分身的禹小白感觉轻松了很多的同时,又被感官上的两个世界感再次联想到两边世界的难忘记忆。
他低头看着自己在使用的忍者基本技巧,冷漠的脸上笑了笑,抬起头,人影杂乱,他丢出长刀蹬了天花板,半空翻身,随着高度越降越低,重力和声音就越来越回来了。
最后他重回地面。
叮当。没入地面的刀嗡嗡颤抖。这里是拼杀中心,最激烈的地方因为这天降正义,似乎拍电影般的展开而短暂地陷入诡异的寂静。
脏兮兮的信封被扔到一张满是血迹的错愕脸上——
“这位老大,青帮让我问候你们全家。”
他不知何时变了一张狐狸面具,说出老板交代的台词。
……
在现代社会禹小白难得使用忍者最基本的技巧的时候,遥远的木叶村,平和的阳光依旧洒在火影岩壁下的街道,一名女孩却在生涩地学习使用这一不算太困难基本技巧。
女孩背着小巧实用的背包,身形跳脱地走在街道两边的白墙上。
白墙并不高,一米出头而已,再过去就是一排排独立的居民住宅,这些划分界限的墙体显然就是别人家的围墙。
女孩大胆地在只够一脚站立的墙体上行走,眼神专注,一步一步之中竟有种神奇的认真。
然而随意踩在别人家门口前的围墙上,绝不会是受欢迎的举动,一些小石子掉落引发的响动传递出去,一名四十多岁的彪悍女人从窗口探出头。
可待看清墙上的婷婷身影,女人脸上的凶恶转瞬就冰遇阳光般融化了,转为和善的笑容,“是真衣啊,又在墙上练习查克拉啊?”
女孩正把一只脚伸出无处依靠的空中,听到声音顿了顿,然后停下动作往主妇女人方向露出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甜美笑容。
“是啊洋子阿姨。”想到什么,真衣吐了下舌头,“不好意思不该踩别人家的围墙的……”
即使是在籍忍者,都不应该做出扰民举动,叫洋子的普通主妇连忙摆手,“不会不会,真衣和其他熊孩子不一样,真衣那么可爱,哪里会有什么问题!”
“谢谢洋子阿姨!”真衣有趣又俏皮地站在墙上,朝对方乖顺地鞠了一躬,惹得洋子的笑容愈加和善,眼角的皱纹都收不住。
“不过真衣要注意安全啊,回家还是要好好走路哦。”洋子走出屋子,一副关心亲生女儿的模样叮嘱道,“前几天还摔了一跤呢……”
真衣有些不好意思,但马上扬起小脸带着一丝得意说道:“以后就不危险了洋子阿姨,因为我已经学会使用查克拉走在墙上了。”
说完,似乎怕对方不信,真衣重新伸出一只脚,贴着竖面的墙踩上,随后深吸一口气,剩下一只脚离开原地。
重心失去支撑,真衣却没有摔下去,而是身形转过九十度后,稳稳站在了墙面上。
洋子愣了愣,这确实是一名忍者才能拥有的姿态,她看向女孩还显得稚嫩的脸庞,不由想到自己家调皮到没边的儿子,上了忍者学校几年学,除了捣鸟窝更顺手了外屁本事没学会。
阿悠和真衣换一下就好了啊……洋子一边夸口称赞,一边想着亲生儿子听到会扎心的事情。
而真衣,原来月之国偏远一隅的小女孩,此时开心地踩在木叶白墙上,与直射的阳光构成了数学之美的角度。
第两百五十四章 生活
告别了洋子阿姨,真衣跳下白墙,开始规规矩矩地走在回家路上,不过脚步却忍不住地轻快。
想到自己学会了用查克拉克服重力行走,又有一样忍者学校的所学化为实处,真衣的嘴角就微微上扬,年纪小的她未必对未来有想得很远,只是一种学习知识,充实自我的生活在以前很难感受的到,现在一步步踏实的成就很让人开心。
一排民宅过去,不时有面熟的男人女人照面,这些都算是她和哥哥搬过来后的近邻,真衣一一有礼貌地问好,对方往往也会送回热情甚至喜爱的言语目光。
凭借天真无邪的面孔和可爱乖巧的性格,真衣在短暂定居后的几日就获取了周围的大人们的芳心,特别是各家主妇,当得知这对村外来的兄妹的身世,同情加成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在其他同龄熊孩子眼里,真衣算得上是可恶异常,挂着天使般的面貌,带来的却是厄运和不幸,每当做错事情后,父母一边下手,一边嘴里就会痛心疾首地说着“看看人家真衣……”孩童时光最气人的莫过于别人家的孩子,可惜真衣不玩泥巴,这让孩子团伙想要教训真衣弄花她的脸的计划不得实施。
当然更可惜的是,真衣不和他们玩,他们就不能靠真衣作为附近几条街最受欢迎孩子NO.1的人气,用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笑容在玉手商业街用脸刷几根棒棒糖给他们吃了。
转到街角的十字路口时,前面走来两个负责这片区域治安的忍者,真衣见到对方身上的制服和护额,小脸立马端正了起来,联想自身忍者学校学生的身份,颇有一股未来忍界精英的气度,走了过去,经过时鞠躬问候。
“下午好,藤田君,次郎君,辛苦了。”
两名忍者都已年过中年,临近退休加上天赋有限没有发展可能,便会到户籍附近做一些治安工作,此时他们看到平时可爱的真衣在他们面前摆出的奇怪模样,虽然不是已经第一次见,但还是不禁无奈苦笑,
“真衣,怎么每次见到叔叔们都这么生分啊。”一人无奈地拍住同病相怜的同伴肩膀。
真衣正经摇头,说道:“这不是叔叔们的问题,是……”
“是因为我现在是一名忍者学校的学生,将来很大可能会成为一名忍者,面对同样是忍者的叔叔们,要拥有后辈面对前辈的端正心态的同时,也要让人看到新生预备役的精神面貌……”
听过数遍都记下来的藤田直接将真衣后续没说出的话给讲了出来,大概是有点搞笑,一旁的次郎没压抑住哈哈大笑起来。
真衣脸有些红,但大体保持淡定,然而次郎的笑声笑的可能有些久,藤田也被感染进去,被取笑的真衣跺跺脚,鼓着嘴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