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下去问声好,成长的经历自不必言说,他甚至没有打算留下星野纯夏安好的消息,相距天涯海角,比起打扰,各自留有个念想会更好吧。
深深看着花泽在侍女的搀扶中坐上马车,小脸端端庄庄地注视前路,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尽头,禹小白吐出口气,下了屋檐,在商铺辗转买了一顶斗篷,离开了京都。
踏进森林,重新飞驰在树干上,自然的草味木嗅徜徉在广袤的天地之中。禹小白从生活了良久的都市回来,寂静的心灵像有了一开始穿越遇到的冲击,还涌上一丝莫名的颤栗活力。
“滋啦——”电流猛地从脚下冒出来,汹涌的查克拉瞬息焦糊粗糙的木皮,禹小白身形飞速,冲过一段段树杈,还踩断了不少细小枝干,皮肤哗啦啦地刮过树叶,产生的一点点刺痛惘若未觉,风与大地,他速度快成一道黑影。
高大荫蔽下的风很阴凉,吹了一会后平缓思绪,禹小白速度稍减,他感受了下体内的查克拉,还剩一半不到。雷遁增幅的使用他已经妙到巅毫,效率远比一般忍者高,印入本能的东西不会随着时间消逝,主要还是飞雷神之术。
“照这么看最多一个来回就是极限了。”禹小白搭住一根树干,控制力道荡起,说道,“幸好来的时候够耐心,把查克拉攒满了。”
飞雷神之术经过四代改进运用后对于查克拉的消耗并不多,但禹小白联系的是两个位面的传送,耗费还是巨大的,其实能做到这步实属不易。
回到忍者世界后的事情,禹小白在没来之前自然会做一个粗略的计划,火之国不宜多待,身为S级叛忍,尽管“老实”沉寂了那么长时间,他还是有尊重木叶暗部的觉悟的。
往北出了边境后,先到黑市了解一番如今各国和忍界的消息,禹小白对剧情事件的发展基于原著,但有了他的影响,剧情发展会不会有什么变动是他无法确定的。情报第一,两眼一抹黑就乱跑是非常傻的行为。
至于黑市,这种地方遍布各处,级别和保密程度也不一样,不过禹小白靠着当初在晓工作时期的经验记忆,弄个靠谱的信息渠道来源还是没问题的。
再次估量了查克拉,禹小白撇撇嘴,“还好剩下数量客观,不然回来后就一遇到麻烦岂不是糟了。”
在现代里攒存查克拉是回忆起来就是数不尽的辛酸泪,比小时候钱罐子里存硬币还难熬,好在禹小白是一个优秀的人。
然后他遇到了麻烦。
Flag真不能立,斜前方的森林深处隐隐传来骚动,禹小白凝神感应一会,距离他还挺远,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惊鸟出林,散落羽毛,喊叫背后的意义对于他来说久远但很熟悉,没想到刚回来就撞到杀人放火的暴力事件。
无人监管、并非太平盛世的野外发生什么事都不出奇,禹小白没有探查一下的欲望,明智地选择避开,继续赶他的路,只是有些意料不到的是,骚动仅仅维持了没多久,便很快弱下去没了动静。
皱了皱眉,禹小白犹豫了会,停下来。
他生疏地收敛气息,准备等那伙人完事离开后再行动。
凭借他的隐匿功夫……
……
“对方停下了!”真衣喊道。
放松的气氛一晃而散。
在原地休息的新学坐直了身子,擦着苦无的雄大也慢慢站起身,队伍里几人看了一眼,黑川原朔发话道:“怎么回事?”
真衣轻轻偏转了下面朝的方向,自然说道:“西南五六里,对方一开始的速度很快,现在似乎察觉到了我们。”
“是敌是友?”
“不清楚,没有特别的显佂。”
黑川原朔思量起来,雄大把苦无收回忍具包,看了眼地上死去的山贼尸体,还有绑在一起被吓破胆的剩余罪犯,说道:“会不会是他们的帮手?”
“速度这么快,还有忍者的帮手?”新学疑惑道。
两名下忍把目光逼迫向俘虏们,衣着破烂的男人们连忙摆手,“跟我们没关系,没关系,真的!”
大家把目光看向老师,神情显然都不是很信。
黑川原朔摸了摸脖子上的疤痕,语气冷冷得像是没什么感情,“既然情报上已经出现过一次错误,三名浪忍说成两名,这回……”
顿了顿,“谨慎起见,去探查一番。”
……
禹小白脸有点黑,他停了下来,可没过多久,那伙人竟然就朝他靠近了,
什么意思,我是刚来的萌新啊……禹小白抱着善意的心态猜测对方只是恰巧路过,原定路线不小心和他的位置交叉了,所以他很识相地往后退了退,示意你们叼,你们先过。
然而对方转了个弯,根本不领情,直直朝他而来。
这回意图就很明显了,禹小白没法再骗自己,眼看着树林里窸窣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站在树干上,龇牙做了几个热身活动,扶扶好斗篷。
他不是怕事的主。
“妈的,这么久没打架了好紧张。”
第三百零四章 你是……
禹小白没有等待多久,一行人就气势凛凛地杀到了。
距离百米时,黑川原朔等人放慢了速度,尽管树林茂密,两边人都互相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果然是木叶的。”禹小白见到那标准的小队队形,不出所料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熟悉的护额明晃晃地反着光,心情自然触动,火之国里遇到木叶忍者是很正常的,他只能这么想。
啪嗒,四下清晰的落在树干上的脚步,老鸟小队放慢步调而至于近处,动作和身形,一直保持着应对余地。
禹小白看在眼里,杵着没动,已经有了思路,面前这几人估计就是在做任务路过的小队,自己人畜无害点就不会暴露身份,话不多说,他默默准备好了演技。
黑川原朔站在最前边,盯着禹小白,遮住面孔的斗篷让他皱了皱眉,一身怪异服装,如果是忍者,在火之国内是很可疑的。
开门见山,黑川原朔语气毫无热情地说道:“不知阁下是谁?”
禹小白愣了愣,竟然不是先问问吃了没。
小队其余三人居高临下,禹小白呆着没跑的行为虽然值得肯定,但身上没有一丝木叶忍者的特征,他们没有放下戒备。
“木叶的各位打扰了,我只是路过的。”禹小白老实而淡定地说道,“我听见刚才林子里的动静,是不是妨碍到你们?这其中如果有什么误会……”
“我问你是谁。”黑川原朔冷漠地重复一遍,加重语气。
我擦,禹小白装作尴尬地挠挠头,暗地却撇撇嘴,又是个做任务的杀神,酷死了噢。
“哈哈名不经传的小人物而已,我叫王浩学,正要往北边去草之国。”
对话飘散在昏暗的繁盛树冠下,真衣歪了歪头,看着几米外被斗篷笼罩大半面孔的男人,若有所思。
“流浪忍者?”黑川原朔忽视了奇怪的名字,用了一个叫人怕怕的反问句。
“是的。”禹小白顿了顿,点点头,视线扫过当头上忍后面的三个下忍,这支小队实力,就稍微有点样子吧……他目光不自觉在最靠后的一个女孩身上停了会,感觉有些眼熟。
“麻烦阁下把斗篷摘一下,我们正在进行清剿京都附近山贼的委托,需要确认下人物情报。”
黑川原朔的话令禹小白感到不快,这比事这么多?木叶什么时候有这种规矩,再说了我的样子是可以随随便便给别人看的?
禹小白当然不知道老鸟小队刚遇到了情报纰漏的问题,此时又在现场冒出一个浪忍,谨慎是必然的。
这下麻烦了,禹小白把手搭在斗篷帽沿,神态俨然已经少了做作,“这样啊。”
一阵风吹过。
“……”
场面停了下来,真衣敏锐地感觉到一些不对劲。
斗篷男人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没有了后续,手停在搭住帽沿的动作上,小队的人凝神,只有树叶的莎莎,空气像是突然撞出一种怪异默契,所有人停滞了刹那。
风吹掉了几片落叶,吹拂起真衣耳边的细发,吹过她的眼睛,慢慢,慢慢睁大。
某个层面上,一股力量以沛然的速度在升腾,酝酿,犹如一片巨大的力场,乌云磅礴地笼罩天地,不留丝毫死角。真衣看向自己家的上忍老师,微张小嘴,话没有说出口,只听得斗篷下平静传来。
“是你自找的。”
真衣蓦然觉察到了什么,这是一个并不老成的声音,她还发现如此年轻的反差似曾相识,不自觉地,如水柔软的感知自动向外触手地蔓延,一道阳光在前面照开,明亮起来的,同时还有一道刺眼的雷光。
“吱吱呀——”
“什么……”
真衣怔怔看着,蓝色躁动的光芒遍及了森林,热烈而突然地闯进她的世界,雷电毫无顾忌的炸响鼓噪了耳膜,她听不到黑川老师说了什么,铿锵,莎莎,她听不清了很多声音,蓝光快到极致时,突破成一条利落转折的线条,感知的小舟在查克拉风暴中飘摇欲坠,她坚持着,沿着光芒的轨迹,细腻爬上人的脸庞。
漫长的旅途其实只有短短几秒,当雷鸣衰落,接连有噗通的声音。半空之中,蓝光最后刻在了上面久久不散,像极了真衣记忆中的模样。
……老师和同伴都被袭击了,真衣闭上被亮光刺成一片白昼的眼睛,咬牙掏出苦无。
领子一带,真衣感觉被人抓住,飞了起来。
她没能把苦无挥砍出去一下,弱小的无力中,苦无被啪地轻松卸下,真衣扬起手,一拳未落又被摁住手腕。
她一下就被对方压在了大树上,棕黑的树皮抵着后背衣料,无法抵抗,太强了,下一秒她可能就要死了,真衣发着抖,想象中的疼痛没有立即从胸口,脖颈,脑袋的任何一处要害传来。
轻咦的声音。
真衣张开一条缝隙,入眼的是远处地上的黑川老师,新学,大熊……草丛上倒下的身影竟然已经很小了,刚才的那一瞬间,她像是魔法般被带出了百米。
黑川原朔竭力看向被控住的真衣,挣扎起身,却没能成功,彭地又倒地。
胸口的衣襟还被抓着,手也压在树上动不了,真衣鼓起勇气,下垂的视线往上抬,一点点,一点点。
禹小白有些不知怎么办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他反应明白了。
此时斗篷被狂乱的风吹了一通,微微上扬,真衣刚好能看清楚男人的面容。
“你是……”
禹小白木木说道,说实话,他感觉很惊讶。
右手被摁住的力道不自觉松了,直至没有,男人讪讪地缩回手,想摸摸脸。
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刚才的光芒太刺眼了,真衣流出了眼泪,两道清泪无声滑落,她踏出一步,两只小手反向抓住了禹小白的衣领,非常非常用力的。
靠的更近了些,真衣昂着大眼睛有些哭腔,“叔叔。”
“……”
苦楚总在无人知晓时深藏,情感总在不为人知时爆发。
禹小白手足无措,尬了半响,抬手擦去了真衣的眼泪,说道:“怎么还叫叫叔叔,别叫了。”
“朝名禹白……”
“唉,不礼貌了啊……”
“……”
第三百零五章 心照不宣
“……那叫什么啊?”
激动过后,真衣没有哭了,只是一片水在眼里打转。
叫什么?禹小白感觉不太对啊,时隔多年偶然的遇见,怎么是这样的对话展开,但他还是顺着说了下去,“叫哥哥!以前不是都说过了,我哪里像叔叔了。”
禹小白转头往身后百米远的地方瞧了瞧,那几个木叶忍者还在地上趴着,不能行动,他刚才是有留手的,只是将对方用雷遁电疗了下而已,包括那名脖子有疤痕的带队上忍,嘶,这么说来,地上正躺着的三人和真衣一个小队,是真衣朝夕相处的同伴和老师啊……
真衣盯着禹小白的脸,这张成熟些许但仍旧年轻的好看面容,一遍遍,的确不是叔叔……真衣嘴唇动了下,撬开了贝齿,细如蚊呐地说道:“禹白,哥哥。”
“嗯,这样子就对了。”禹小白不在意地点点头,他在烦恼呢,打人的后续,自己打架水平没差是验证了,但他重新冒出来的消息估计也得摆上火影办公室的案头。
他把头转回去,却刚好见到真衣失去力气,软绵绵栽下去的一幕。
“怎么了?”禹小白一惊,连忙扶住了真衣匀细的身躯,看到对方紧闭的双眼,不就是叫个哥吗,难道还会气晕,他真的不老啊。
禹小白猜测可能是他刚才一番激烈的动作伤到了真衣哪里,将突然失去意识的女孩轻轻放下,双腿平放在地,身体靠住树干,女孩呼吸很均匀,乖巧地像是布娃娃任他摆动。
简单检查了下,没有什么伤势,只是小脸有些白,显得虚弱。
“怎么回事?”
禹小白一筹莫展看着没了声响的真衣,全身黑绿相间的忍者装束,绑着带子的脚裸、大腿压着绿草,一片叶子飘着撞到树皮,旋转地滚下来,让银白色的木叶护额暗了又亮。
现在真衣的模样,就像只是在疲惫过后,安静地睡着了。
看着看着,禹小白又忍不住笑了下,“这小孩子,什么时候成为忍者的。”
“木叶忍者,还挺像模像样。”
重归寂静的林子里,禹小白一一扫过了女孩身上的衣服、忍具,仔细透过了某些小小的脏迹,深刻的压痕,试着猜想了,曾经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从普通人到忍者之路,包含过的巨大情感和深远转变。
“肯定是场艰难的修行。”禹小白低声叹道。
他不知道,医疗天赋,感知天才,纲手是人家老师。
理论上他是不能多呆的,原地的森林,火之国,特别是在遭遇了一队木叶小队并且有了这样不友好的经历后。
五分钟后,禹小白看着真衣安静的睡颜,没等到女孩苏醒,他没有选择再继续等下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