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解释:“攻城打仗或者地方驻守,历时较长,短则几个月,长则一两年。问百姓要粮不太成,时常需要一部分人手负责临时开垦荒田。但这部分人一般不会是骑兵,多是炊事兵一类。”
傅辛夷有点明白了。
这是专门派了人来支援徐州种田的。
很快,三皇子就派了人下来通知:“云将军奉皇命,前来支援徐州百姓重建徐州。每一个村子分配一位官兵,带着种地。”
老百姓听着当即沸腾了。
有官家指导种地,那可方便多了。
这群新来的将士也没打扰傅辛夷,半点没让人察觉到自己和傅辛夷之间的关系。而看穿这一切的封凌,面对着自以为看穿一切的同僚们“羡慕嫉妒”眼神,回来后只揉了揉傅辛夷的脑袋。
哎,确实挺遭人羡慕的。
还挺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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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当地的兵, 临时调来的兵, 再加上徐州的百姓,几乎每一天都让徐州焕然一新。
原本的土地大多根本没法及时栽种占城麦, 户部特意送来的红薯和玉米种子便种的人多了起来。还有不少人专门跟着傅辛夷一道在那儿造肥料。
田地里经常臭气熏天, 但对于徐州百姓而言,此刻宁可臭一点, 能在秋收时得到些粮食就好了。天下可没那么多好事,朝廷就算给他们备一点吃食, 也不会备到秋日。
当地官差还专门留了几个人在徐州道附近, 头上系一根红布带,专门负责引各地过来救济的东西。徐州当年出去的人不少,还有好些个上了京城。
户口是改了,祖上还是对徐州有着念想。
如今这一事情传遍了大江南北, 自然有人会想着送点粮食过来。粮食多了也不愁, 回头可以和官家兑换点银两,再出去买别的东西。
生活有盼头后, 地方又注意着安全和卫生, 老百姓脸上都和缓了下来。将几个平日就混混的挑事货处理完, 三皇子估摸了一下:“我寻思着我们可以回京城了?”
桂正初想了想筑堤坝的事情, 在徐州还真走不开。
他摇了摇头:“臣得留在徐州。”
三皇子看向封凌, 眼中隐隐有期待。
封凌拱手:“京城需要专门派人来接手徐州良田整改一事,不然臣还真走不开。这回殿下有功,还是得做好善后才行。”
这两天三皇子手下的一位谋士也来了徐州。
他顺着封凌的话,细说了封凌没说透的意思:“封翰林的意思是, 您不能急着回去领赏。您该写个本子,对陛下说明徐州现下的情况,最好改人手,派一些户部更擅长农田种植和户籍管理的人过来。”
皇帝送了人过来,估算一下徐州的情况,自然就会下令让三皇子等人回去。如果皇帝没让人回去,说明这地方就还得镇守一段时间,三皇子等人没提出回京,也不会惹得皇帝不愉快。
三皇子被这么接连提醒,醒悟过来:“原来如此,多些诸位教导。”
封凌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
京城。
“哎,听说傅小姐又生病了。”
“你们说她总是生病,能不能熬得过成亲?”
“成亲不难,怕的是后头鬼门关一遭。”
“唉,说的也是。要我说呀,人命就是好,身子骨弱也能靠着家里头撑到现在。一年病倒两回,难怪前些年总是不出来。”
“可惜了封状元。”
“嘿,再可惜您个也配不上封状元。”
“还说我呢?您难道就配得上了?”
一群小姑娘说着说着,娇笑着互相吵闹了起来。
肖雯走上酒楼,淡淡扫了眼楼下这些娇艳的女子。人生下来就注定了身份差别,这群人嬉笑着,却这辈子嫁不了封凌这样的身份。
而封凌那样的身份,在皇权面前,就和猫面前的老鼠一般。跳得再高,闹得再厉害,终究不可能翻了天。一巴掌下去,圆扁由猫。
愚笨无知,所以嬉笑打闹,半点不知这点悲惨。
她稍带走了点神,收回视线又往上走了两步。
这家酒楼上回说了要重新装修,后头很多东西筹备了起来,却是将装扮一事往后拉了拉。一拉撞上傅辛夷身体不适,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再折腾。
“肖先生。”一个男子快步走上前来,笑盈盈和肖雯打招呼。
肖雯见着人,朝着人点了头:“很巧。”她记得面前的人是谁,记得大约个把月前喝过酒,但是名字给忘了。她对人的容貌记得清晰,对人的名字倒没那么好的记忆。
男子讨好拱手:“肖先生可是来喝酒的?要是不介意,我与先生一道?陪先生解闷。”
肖雯看了男子片刻,勾唇:“好啊。”
今日倒不是解闷,今日就当个小欢庆。
……
傅辛夷的花铺。
任欣颖给小吕揶揄的眼神看得满脸通红,心里想伸出拳头揍一拳这小子。
旁边郝康安扫了眼整个店面,轻点头了:“这里待久了确实舒服。”
傅小姐人不错,开的花铺给人感觉也相当不错。他光站在这里闻两下,都觉得通身有种清爽感,凉滋滋却又不是地窖那种阴冷感。
太阳晒在红花绿叶上,让他不自觉放松了一些,神态看起来比往日都柔和。平日里冷冰冰的将士,此刻被心上人和一屋子的温和花草轻易融化。
可惜温和轻易被打破。
一个男子蒙着脸,红着眼,怒气冲冲朝着里头跑。
他开口就手指指着任欣颖:“你们傅小姐是不是打算卖了花草,转头就不管这个店了?啊?你看看我的脸,都被你们花铺的花害成什么样了?”
任欣颖愕然看向来人,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来寻事。
男子取下自己面罩,露出了满脸的红疹子:“你们买的人都给我看看。要不是觉得这家店布置得好,卖花还一朵朵包好了卖,谁乐意买你们家的高价花?结果呢?”
他顿了顿,自个都快被气死了:“结果就成这样。我平日里脸上一颗痘都没有,现在满脸红。我还见不见人了?啊?”
在场店内的几个看了眼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傅辛夷曾经说过,有一类人容易对花过敏。比如对桃花过敏,就叫什么桃花癣。这种人碰不得花,尤其是在春夏两季的时候。
任欣颖忙上前解释:“您不要急。这脸可看了大夫?”
男子气急败坏:“当然是一发生这事情就先过来防着你们再祸害人!还我去看大夫,不应该你们将大夫请来给我看病么?”
掌柜的听着这男子大吵大闹,高声先喊了起来:“客人!您先听我说了。不要慌!不然会死的!”
他这么一说,别说男子了,就连旁边买花的人都被镇住了。怎么买了花就突然满脸红疹,还要死了?
那男子慌乱了一下,紧张起来:“什么要死要活的?这不至于吧?”
刚才连大夫都不急着看,现在没大夫他也慌:“不行,你们快给我叫大夫来啊。我要是真没命了怎么办?”
掌柜吩咐小吕:“你去叫大夫。”
他吩咐完,走到男子身边,声音依旧很高,让整个花铺都听了个清楚:“这人和人啊,不一样。有的人吃不了牛奶,您听说过没?一喝就吐,一喝就发烧,浑身上下起红块。浑身痒啊,抓了,抓破了出血了都不行。”
男子被这个描述搞得自己浑身上下觉得隐隐痒了起来。他难受想要抓脸,可又怕真把自己脸给抓破出血。破相可不好看,能被人耻笑很久。
“怎么你们花还跟人牛奶有关系了?”他一时间有点搞不明白。
掌柜一拍手,惹得更多人细心听他说话:“您啊,这是碰不得花粉。要不咱们出去说?要是您再在里头待着,等下您会觉得喘不过气来,再严重一点,可真是要人命的。”
男子被唬住,不敢在里头待了,赶紧先跟着掌柜往外跑。
掌柜见过多了闹事的人。
花铺还好一些,酒楼闹事更换点桌椅盘子的可多了去了。逢年过节没受到点辱骂都不好意思叫掌柜。人还不一定就是被店内问题气着的,指不定是纯粹撒气来的。
像这种问题有痕迹可寻的,可以解决的,只能叫小问题。
掌柜搓手,板着脸,严肃和这个男子说着:“您细听我说好了,以后这种事可不能随意闹着玩啊。您离这点花花草草的,有多远就离多远。糕点饼子里有花的,最好也别吃。”
男子眼神闪了闪:“为什么呀?”
“这叫癣。有的人就是出生特别了些,或许是八字不合,或许是上辈子发生了点什么事情,这辈子就是碰不得一些东西。”掌柜开始胡诌,“要是碰着了,轻则打个喷嚏,重则喘不过气,一盏茶时间不到,直接没了性命。”
男子被掌柜的话吓到:“会这么严重?”
掌柜用力点头:“可不是。您这样脸上只起了点东西,那算是还好的。吃两副药,过些时日退了就好。您千万别抓,抓破了留疤。不抓反而没事。”
男子微放松了一点:“那怎么就在你们花铺里,会更严重?”
掌柜嘿了一声:“花铺里全是花,您这不是刻意找不痛快么?要不是早些出来,您可真的要出事情。回头大夫见了,您就知道了。今日这诊金就我们花铺付了,您可千万别觉得过意不去。”
男子:“……”
他才不会觉得过意不去。
他清了清嗓子:“你们傅小姐呢?出那么大的事情,她总归该出来给我致歉吧?”
任欣颖往前一步,想要说点什么,却没想到郝康安直接拦了她。
郝康安低声在任欣颖耳边说了一声:“这人朝着傅小姐下手来的。你等下记得和掌柜提点一声。”
任欣颖不敢置信看了眼那边闹腾的男子。
用性命来对付傅小姐?
这人图什么啊?
第122章
有的人脑子里就是缺了根筋, 没将自己的性命挂在心上。
真要他们赴死, 他们也做不到,但要没直说会死亡, 他们就会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傅辛夷的花铺前这位男子就是这样的人。
在没有人状告的情况下, 自己又是受害者的情况下,他可谓是飞扬跋扈:“傅小姐呢?你们找个人去和她讲。做生意出了差错, 都不给人赔礼道歉了啊?”
掌柜歉意笑了下:“我们小姐病重在家,实在是出不来。”
“生病?”男子不高兴, “我难道不是生病了?我脸都这样了, 她不过一个风寒,还能严重到哪儿去?我都不怕她过我病气。”
路人有人听了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您就在那儿,人家傅小姐来了还怕您给人家过了病气呢。”
剩下几个一听, 议论起来:“怕不是真的会传染吧?”
“以前我二嫂孩子得过, 后来她也得了。但孩子爹没得。讲不准。”
这话一出口,掌柜都想往后退一步了。
男子瞪了那人一眼:“你懂个什么?我这种根本不会染到别人身上。我就是要一声歉怎么了?道歉一声, 我诊金不要都成。”
这话一出口, 有的人家又觉得他不算过分。
能在花铺里买花买到起疹子, 指不定人根本不差钱。不差钱的话, 一个就诊的诊金肯定还是付得起的, 唯一就想要花铺当家来道个歉。
一群人又将眼神看向了掌柜。
掌柜见势头变了,深深叹了口气:“这位客人,要不是您非要见我们小姐,我也不好直接透露的。”
男子挑眉。
掌柜长吁短叹:“我们小姐以前伤了身子骨, 一旦染了风寒,那是床都起不了。您要是真想要一声歉意,我去问问小姐能不能请两位壮士抬过来给您道声歉。”
男子震惊又哑然盯着掌柜看。
这是谁比谁狠?
要是傅小姐没病成这样,岂不是直接咒了人?
掌柜见男子震惊又有点不相信的模样,补了两句:“我刚开始也不相信啊,但傅府现在都知道这事,咱们这儿姑娘学包花和花画,全都是跟着傅小姐亲手学的。她总不可能连自己人都不见,还能撑着出来见外人吧?”
男子欲言又止。
好像有点道理,但他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掌柜问了声任欣颖:“姑娘,这些天可见着小姐了?”
任欣颖隔着一段距离摇了摇头。
她是真的有些天没见着傅小姐。听说是生病,还病得挺严重。说真下不了床或许是夸张,但出了门恐怕真的会更严重。
男人见任欣颖点头,面上有点犹豫,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你们都一伙儿的,我怎么信人真的生病?而不是就不想见我?”
“见你干吗?你有人家封状元好看?”何通从人群里冒了出来,嘴里还含着仅有一颗的糖葫芦。
他舔舔糖葫芦的,语气可相当欠打:“换我,我才不要见你。你不要银钱想见着人傅小姐,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贪人家更大的钱财?人家宁愿付点小钱让你赶紧看了大夫走人。”
这么一说,众人看向男子的眼神复杂了起来。
男子咬牙,瞪着何通:“小孩子懂个什么?”
何通是不大懂那些个绕绕弯弯的。他就是听说自己今后姐夫来看姐姐了,顺路过来看两眼罢了。谁想到傅小姐那么惨,隔三差五遇到事不说,人病了还能碰上个不着调的疯子。
“我懂生病要看大夫。我要是风寒了,就说明衣服穿少了。我要是起疹了,说明碰错了东西。”何通小小年纪,演技精湛,打量了一眼男子,啧啧出声,“反正不会和某些人一样,把罪怪到无辜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