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听了内心竟有些愉悦,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年轻时候似的。
夜溪拿出灵舟。
门主拦住她:“我去请门里长辈,你的灵舟再快,也快不过撕裂空间。”
水镜里萧宝宝的情景很不妙,怕是撑不过半天。铁藜应当也是想让合体大能送夜溪过去吧?如果她此时在合欢宗的话。
门主一闪消失,没再出现。
夜溪三人等得心焦,忽然,身旁空气突兀裂开一条缝儿,一只大手凌空一抓,把三人抓了进去。
宇宙之力。
夜溪骂了声娘,护住脑袋,身体便没异样,索性,只是一个呼吸,四人就被踹了出去。
没错,她和空空金锋,还有一剑门门主,被踹了出来。
从头至尾,就没看到送他们来的大能是哪位,就眼角瞟见一袭大灰袍了。
正正巧,落在灭魔城城门口。
三人撒丫子狂奔,靖阳门主一摸脸,也跟上了。
合欢宗驻地里挤满了人,夜溪跑在最前头,凡是躲避不及拦了她路的,全被她用鞭子甩飞了。
精神力早找到萧宝宝身在何处,一直奔到屋门前,竟然看见了水真真。
水真真失神的呆呆立着,一边安慰她的,正是卓焻。
这对狗男女!
夜溪杀心一起,精神力凝成巨大镰刀毫无预警横扫而去。
太快了,旁边人惊呼,来不及拦了。
甚至水真真卓焻自己也来不及自救。
嘭——嘭——
一只黑色小兽还有一只红色小鸟被击飞出院墙,为他们挡下致命一击。
“小麒!”
“小文!”
两人恨恨瞪夜溪一眼,迅速飞去救自己的灵宠。
夜溪撞开门板,空空金锋都进来,一把关上门。
怒喝如天雷在院子里炸响。
“滚!”
离着近的人被震得心直哆嗦浑身发冷。
人皆散去,靖阳门主才进来,跟在小辈后头,实在不好看呀。想了想,干脆守在门外。
宗主见她来了,一只手不敢放开萧宝宝的手,侧着身子道:“先不要问,你可有法子救宝宝?”
往日强硬的宗主竟带着些憔悴。
夜溪搭上萧宝宝另一只手,精神力钻进他的伤口。
神色一变。
这狼牙棒竟是直中心脏。得亏这狼牙棒前头做的尖长,不然一颗心早被捶成饼。但是尽管保持了原模样,却被尖头刺穿,上头的倒刺勾着心里肉,这可怎么取?
这也就是在修真界,要是在末世,这样的伤也是活不成的。
夜溪一筹莫展。
空空和金锋也看了伤势,软倒在地,这样的伤…如何取?
“师…师兄…”
夜溪静静站着,貌似在思索对策,实则在与三小只交流。
“怎么办?”
无归:“夺舍吧。”
“不行。”
火宝:“修鬼吧。”
“不行。”
吞天:“换心。”
“怎么换?”
吞天:“找个与他灵根相同年纪相当的男子,有五成把握。”
“哪里去找?”
火宝:“城里应该有。”
“人家让用?死人的行不行?”
吞天:“必须是健康的活人的。”
夜溪磨牙:“我还有那个时间去偷个人吗?而且,又不是十成把握。”
夜溪面色十分难看,空空和金锋更加六神无主,宗主也逐渐失望,难道连夜溪也没有办法?
直觉的,宗主认定夜溪应当比自己手段多。
夜溪:“再想。”
火宝:“不然,我飞进去,把里头的倒刺都融化掉?”
夜溪:“烫死他的心吗?”
吞天忽然惊叫:“可以。”
夜溪:“你没听见我说话吗?”
吞天:“我们有魔泉。”
“什么?”
“我说,我们有魔泉,啊,不,确切的说,是血月里的那种毒液,无归肚子里不是保存了?”
“说清楚点儿。”
吞团吸了口气,才镇定解释:“当初咱们不是发现血月里的毒液有腐蚀材料的功效?连我都不能挡。火宝不能融化倒刺,因为火宝太热,而且倒刺一旦融化,变成汁液体积变大,会让心脏再一次受伤。但那种能腐蚀的毒液,你们还记得吗,材料像是被啃掉一样,绝对不会变大,而且,也不会发热。”
夜溪先喜后皱眉:“可是我的精神力隔不开它,隔不开伤口,岂不是连心脏都腐蚀掉了?”
吞天笑了:“血月那层膜可以呀,当初我把它收起来了呀。”
“啊啊啊,吞天,你太帅了。”夜溪恨不得抱着他拥吻。
用精神力将血月膜带进去,隔开伤口,再将腐蚀毒液一点一点放进去,看这狼牙棒的材料不怎么样,只要能将其变得小一点,她就能用精神力摄出。
“有了。”夜溪开口道。
宗主惊喜,空空金锋爬起来。皆眼巴巴望着她。
“我可以将狼牙棒取出来,但要很长时间,宗主师姐金锋,你们先出去吧。”
宗主犹豫:“可宝宝需要灵气——”
啪啪啪,空空已经在床四周布下聚灵阵,阵脚用的是极品火晶。
她猜到,夜溪是有不能让外人见的手段,或是要让火宝或吞天来帮忙。
宗主可不知道这些。
既然如此,宗主看了萧宝宝一眼,自己先出去了。
夜溪:“师姐,我需要全神贯注,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万一有人来闹事,直接杀了。”
空空郑重道:“好。”
两人深深望了眼,也跟着出去了。
房门关上,夜溪甩出禁制。
火宝先飞出来,落在萧宝宝胸口上方一寸,灵力一泄,上头巨大的狼牙棒便断了,断口上薄薄一层融化的痕迹。
吞天将血月的膜取出来,夜溪捧在手上,轻若如物,就这样薄薄一层膜,竟能将吞天鼎都承受不了的腐蚀毒液包在里头。
忽然,无归骂了自己一声蠢,有这个东西在,还用得着自己用血肉封印着?
暗暗对吞天传音道:“给我一半。”
吞天一呆,才恍然明白:“你——”
“闭嘴。”太有损自己的英明形象了。
吞天憋着笑,忙分了一半血月膜给他。
无归吞下,把肚子里的腐蚀毒液都装进去,才再吐出。
吞天又取出当初收集的海之乳,飞到萧宝宝嘴边,火宝掰开萧宝宝的嘴,吞天把一小瓶海之乳倒进去,火宝慌忙去滚动萧宝宝的喉结。
第二百六十二章 邪了门(三更)
夜溪心酸,连自主吞咽都不会了。
“好了,有这些海之乳,心脏一时半会儿没事儿。”
夜溪也感觉到了,萧宝宝的心脏恢复了些光泽。
紧接着,她将萧宝宝伤口周围衣裳割掉,清理干净污血,用精神力卷着血月膜,一点一点往萧宝宝伤口上垫,从伤口外面,一点一点铺到里头伤口内壁上,这薄膜给了夜溪一个惊喜。只要两片碰到一起,边缘就会黏连起来,完整无缺。
从胸前露出的短短一截,一直到身后露出的那个尖儿,所有的倒刺都被血月膜隔开与伤口完全分离,犹如从狼牙棒上长出了一层皮肤。
取了一点腐蚀毒液,灌到血月膜与狼牙棒之间,只见嘶嘶嘶的轻微声响,夜溪试了下,并没有发生温度的改变,再看萧宝宝,一动不动。
没了声音,夜溪又灌入一点腐蚀毒液,密切观察着破损的心脏,还好,没有问题。
就这样一点一点灌入腐蚀灌入腐蚀,夜溪僵着脖子和身体,除了手和眼,别的不敢动,终于,一丝细微的咔嚓声响起,夜溪忙控制着精神力将上头一截被腐蚀断的金属拔出来。
哐当一声,扔到一边盘子里,夜溪不敢放松。
就这样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边腐蚀边拔除。好容易将心脏里所有倒刺清出来,只剩下后头一点。夜溪将血月膜又剥下来,塞吧塞吧填到后头窟窿上。
吞天眼疾手快从上头的伤口上灌了海之乳进去。
然后夜溪一只手托起萧宝宝后背,另一只手摸到下头,扣住尖尖一吸一拔,吞天又从上头灌海之乳,哗啦啦的,都透到下头漏出来了。
生肌止血丹捏碎了前后洒上。
看着千疮百孔的一颗心,夜溪按捺不住的怒火中烧,心破了该怎么补?
“放心,海之乳有生的能量,会一点一点修补好的。”
夜溪问:“要多久?”
吞天:“躺个三五月的,就长回来了。”
夜溪拍着胸口,庆幸不已:“多亏你有先见之明,收集了海之乳。”
无归和火宝就没有这个意识,啊,还有那个血月膜,要是自己也只会扔了,不愧是老古董吞天,智囊也。
吞天心疼,他只是留着要自己研究的啊,一下就用掉三瓶,好心疼。
夜溪又问:“还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不要让他移动就好。”
那就没大碍了。
夜溪看萧宝宝脸色,觉得比方才好像好了点儿,才让火宝隐匿起来守着他,出了门来。
院子里空空金锋一左一右立在台阶上,刀剑出鞘,见她出来,忙围上来。
“脱离危险了,好好养着又是一条好汉。”
两人喜极而泣。
宗主和一剑门门主站得远些,走过来正听到夜溪的话,也是大喜。
一剑门门主也有了说笑的心思,对宗主道:“你不知道夜溪那一怒,我损了半截山头,啧啧啧,那气势,还真有几分铁藜你当年的风采。”
宗主也有心情了,扯了个笑:“我可没她厉害。”神情间有些疲惫:“老了老了,守了这一天一夜,竟撑不住了。”
不是身体上的疲惫,是心累啊。萧宝宝出事那一刻,她就一个心哆嗦,心疼的,那么大一个魔器直中心脏还能活?赶紧上前保住他最后一口气,小心翼翼抱回来。一边输灵气一边想法子救命,自己无计可施,不知怎么的就想到夜溪。
当时她莫名的想,若是夜溪也没法子,那真是萧宝宝大限到了。
赶紧联系弟子,却得知夜溪他们皆去了一剑门,把靖阳骂个要死,忙用十大宗主专用的传音玉联系,幸好,夜溪就在旁边,幸好,靖阳立即把人送了来,幸好,夜溪真的有法子。
等夜溪来后,她出了屋子,才一阵后怕,要是萧宝宝三长两短,自家合欢宗不知会怎样,但天玄宗是别想好了。
就夜溪那脾气,非得把水真真撕吧了。
说来自己也奇怪,他们才做了几年的师兄妹呀,可几人人的感情坚定的当了十辈子的亲骨肉似的。
红线真真让人嫉妒死。
然后,宗主出院门吩咐弟子清场闲人的时候,才知道夜溪一到场就已经对水真真附带卓焻下了杀手,可惜,被两人的灵宠给挡了。
宗主听了就听了,她现在也是对水真真存了怨气,只恨那多事的灵宠,没弄死她真可惜。
靖阳门主一听,忙劝她:“你回去休息吧,我来替你守着。”
宗主先点了点头,忽然美眸一眯:“无事献殷勤,说,你贪图我家夜溪什么?”
靖阳门主无奈:“我贪图什么?我一剑门的大能传承都被他们师兄妹得去了。”
宗主是知道一剑门的传承秘境的,一惊:“怎么回事?”
靖阳门主呵呵:“得了前辈的眼,喏,里头躺着的那个没到场的,都被人家师妹师弟帮着缠了剑法来,还有红线,闭着关,徒弟拿好处都忘不了她。真真好命。”
听得宗主都泛酸了,什么人什么命,傻人傻福,该着红线那个傻子收到这几个好徒弟,羡慕不来。
却哼了声:“终于来讨我家夜溪的药剂了?”
靖阳门主呵呵:“还是你了解我。”
一边仨瞪大了眼,这是什么情况?
宗主一叹:“也就你们一剑门能坚持本心,我合欢宗下一半弟子都…唉。”
靖阳门主宽慰道:“你已经尽力了。”
宗主面色郁郁。
夜溪插嘴:“两位是老情人?”
靖阳门主一噎:“我们是同辈修士,年轻时一起历练做任务,交情好些不行吗?”
宗主也道:“看来宝宝是无碍了,还有闲心八卦别人。”
两人皆是磊落坦荡,看来真没故事,好可惜。
夜溪伸伸懒腰:“宗主,你跟我说说,我师兄是不是被陷害了?他怎么可能去给水真真挡棒?”
宗主一愣:“他怎么就不可能给水真真挡?”
空空和金锋皆是一脸讥嘲:“给谁挡也不可能给她挡呀。”
宗主面色一肃:“怎么回事?说清楚。”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空空道:“因为我们都很讨厌水真真,师兄他最讨厌她啊。”
“讨厌她?”宗主不解:“你们结过仇?”
“是。”
宗主没再细问,更是不解:“可这说不通啊,当时我也在,正看得清楚,是个魔王,要杀水真真,眼见水真真躲不过去,是宝宝冲了上去,把水真真推开了,他也没被魔王击中,可正撞上另一个魔族的狼牙棒。”
夜溪:“您确定不是有人把我师兄踹过去的?”
宗主很肯定摇头:“我看得清楚,那个时候宝宝周围正巧没有人也没有魔族,排斥被人下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