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她家穷。”
摇头:“不穷。她家那一支比我家富,她爹比我爹富,她娘也比我娘嫁妆多。”
空空:“女孩子的嫉妒心总是来得莫名其妙。”
苍枝点头:“是,人的情感不能完全以常理推之,所以人生千变万化。”
很多时候,一个小小的选择都会将命运颠覆,谁敢肯定谁面对每一个拐点一定会如何选择?
比如眼前,焰心的选择,反目成仇。
注定现在要被好好收拾。
夜王来了,反正大的已经搞了,再搞个小的毫无压力。
两人腻歪半天,终于舍得分开,名勿忧要回去用功,四个人跟在焰心后头一起送出去。
焰心微笑着看名勿忧走远,回味了会儿方才的甜蜜,伸懒腰。
“啊哈,不知道那倒霉鬼在干嘛,去看看。”
焰心自语一句,整个人倏忽化成一团火焰钻入地下。
又去找名勿幸的麻烦了。
护罩里,诡异的静默。
夜溪:“给你们讲个笑话。从前有一群小狗。”
空空一瞪眼,敢不敢说一群小猫?
“有只猫——”
猫说来就来。
“问小狗:每天你们都做什么呀?”
“第一只小狗说:吃饭睡觉打豆豆。”
“第二只小狗说:吃饭睡觉打豆豆。”
“一直到最后一只:吃饭,睡觉。”
“小猫好奇:你怎么不打豆豆呢?”
“我就是豆豆。”
“哈哈哈,好笑吗?”
名勿幸:确定不是痛打落水狗?
空空苍枝:好笑,确定不会被名家赶出去?
夜溪啧啧:“按照我看过的爱情小说套路来分析,真不知道焰心是跟名勿忧一往情深,还是跟你虐恋情深。”
嗯?
什么意思?
名勿幸一脸茫然。
“惯常的套路嘛,走走走,咱们去追名勿忧,一边走一边聊。”
名勿幸别扭:“算了,我…她…”
空空不敢相信:“别跟我说算了,他们算计你好几百年呢!”
脾气这么好?还是不是女人?
名勿幸叹气:“我不想跟他们纠缠了,有留影石交给长辈,长辈们会给我一个公道的。”
“这个时候找长辈,你傻吗?”空空恨铁不成钢。
名勿幸懵,不找长辈找谁?
“傻子哟,理儿已经在咱们这一边了。也就是说——”空空挥拳头:“你受刺激太过,心性失控,不管做啥都应该被理解被接受。然后再哭着去找长辈做主。”
名勿幸更懵,这是?
苍枝:“就是这样,自己受了委屈自己不找回来,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算完私人恩怨,再让家长出面,毕竟,你与名勿忧是血缘姐妹,焰心也是名家人,家庭关系不处理的?”
夜溪:“搜了名勿忧的魂再决定怎么出这口恶气。”
若这是朵黑莲子的白莲花,那么,她完全可以帮忙的。夜王从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
名勿幸吓一跳:“搜搜搜搜魂?”
断绝拒绝:“不行!”
觉得自己有辜负她们好意的嫌疑,忙解释:“不可能的。我们名家屹立仙界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手段。每一个名家人一降生,就会种下神魂符,保护神魂不受人控制。强行搜魂的话,轻则痴傻,重则死亡。”
夜溪:…真讨厌。
“我来我来我来。”空空举手,跃跃欲试:“迷魂术没有免疫吧?”
名勿幸:“…”
我们毕竟是亲姐妹,这样的问题真的不想回答。
苍枝:“我有迷心蛊,让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绝不隐瞒。”
空空:“还是我来,我的迷魂术精进后还没找人试试呢。”
夜溪:“其实,我会催眠。”
三人眼神交汇,噼里啪啦。
同时道:“一起来!”
名勿幸:…总感觉一天之内自己的世界在晃荡。
有时候,独来独往不是什么好事,名勿忧正在自己的专属器房里整理材料,忽的动作一凝,眼神一晃。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只小飞虫撞进她的后心。
唰,空空一闪,名勿忧撞进一双深幽的眸子里。
“放松,再放松…”夜溪在她耳边呢喃,低柔的声音如夜色下的海潮,绵绵不绝。
三管齐下,倒霉的名勿忧被问了个底朝天,穿过什么颜色的底裤都交待得清楚。
当然,三女对这个并不感兴趣,只是拿这个来确定是否成功。
太成功了。
三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左一个在右,连珠炮似的问不停,而名勿忧眼神呆滞回答问题却又快又好,一刻不停的说。
名勿幸不忍心的捂着眼,先前的怒火都熄了,怜悯。
“好了吧,你们再问,我真的没脸面对她啊。”
名勿幸求情。
不是她圣母,实在——并不想听名勿忧尿床抠鼻屎啊,而且,已经确定了,当年并不是名勿忧算计她。
采天火,选器房。
哪个不憋着一口气拿第一啊。
几乎每一年,都有子弟去考核,也几乎每一年都有几个非要博头筹的,长辈们早心知肚明,甚至暗暗放纵这种行为。反正地方都是踏遍踩熟的,即便有小辈应付不了的危险,长辈也能瞬息赶到。
而且,名家有的是仙器,挡挡雷不成问题。
所以,你们有想法尽管去拼去闯,咱家支持得起。
然后,那一年,队里有个名勿幸,出了意外。
只能说,毁容事故,名勿幸,名勿忧,责任各一半一半。
名勿忧算计名勿幸,真没有。
像名勿幸说的,名勿忧啥啥都不差于她,没有算计她的理由。
非要说姐妹间有什么不愉快,那也是小女孩之间常有的小攀比小斗气,见面吵不见面想的那种。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两根(感谢大呆呆熊亲的万点打赏)
在名勿忧记忆里。
幼时她确实想与名勿幸做朋友的,毕竟一家姐妹,年纪相当,一块玩个布娃娃过家家的很正常。名勿幸虽然体质特殊,但她讲义气不娇气,应该有很多好朋友,假如没那个体质的话。
小朋友们总是异想天开觉得自己是不同的,名勿忧莫名认定自己与别人不同,不会被名勿幸传上霉运。
那个时候,名勿幸躲着名勿忧,名勿忧执着非要跟她玩,也是倒了霉的,但她越挫越勇,非要跟她玩,非要证明自己似的。
直到出事。
名勿幸不想牵连别人,特地跑开之前告诉众人她去的方向。
名勿忧其实也怕出个什么意外,选的是另一个方向。但她和名勿幸存了一样的心思,采到最好的天火,一边观察雷霆走势一边调整位置。
看天不看地的,不知不觉就绕到名勿幸那边去了。
两人照了面,都傻了。
名勿幸才要喊她离开,自己也准备往后跑,雷霆落下。
太快。
又大又密集。
对着两人。
好在两人都有准备,阵盘,仙器,符箓,一层一层的激发。
应该没问题的。
但名勿幸这个衰神在。
下到一半的雷霆全奔了名勿忧去了。
两人傻眼。
名勿忧更傻。
因为那一瞬间,她发现,她所有的护身手段,莫名其妙功效全降一半。
心都凉了。
脸很烫。
击穿层层结界的雷霆丝毫不差落她脸上。
脑子一黑,以为自己死了。
醒来,生不如死。
小半个脑袋没了,准确的说,她的脸没了。
从来没见过如此丑陋可怖的怪物,不敢照镜子,可手摸得到。
名勿忧疯了,恨,疯狂蔓延。
任何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都接受不了这种残忍的变故,平日里长个痘痘都睡不着的,整张脸都没了——要不是打击太过她心存死意,非要提剑去杀名勿幸。
她没去,焰心去了。
焰心要杀名勿幸,被拦住,还受了罚。
更恨名勿幸。
名勿幸家人听到消息兵分两路,一队登门道歉,拿出药材丹药。一队迅速求爷爷告奶奶寻找良方。
道歉当然要对着名勿忧,名勿忧一心求死,但也不是不知道外事的。
名勿幸没亲自来。
那个时候名勿幸也浑浑噩噩不想活了,家里人担心,不敢放她出门,自家孩子自己疼,想父辈祖父辈都上门赔礼了,诚意足够了。
可在名勿忧看来,罪魁祸首都不来,这是挑衅!是欺压!
恨得无以复加。
因此即便是名勿幸家给她治好了伤,哪怕更加美丽动人了,她还是恨,在一次次的治疗中,一次次生生忍受剥掉伤疤死肉一寸寸重新生长骨头肌肉的疼痛中,恨意也一点一点加深。
也因此,再也不理名勿幸,相见只如陌生人。
也因此,明知道焰心暗中手脚却不阻拦。
暗爽,不过是让你被人排斥远离,有剥脸生骨疼吗?况且,你本就是倒霉鬼,你本就该过这样的生活。
听了名勿忧的心里话,名勿幸只能沉默。
她能说什么?是,她不是有意的,她也不想两人份的雷霆只冲一人去,也不想名勿忧的护身仙宝失效,可——
深深无力。
名勿幸把自己抱在臂弯里,哑着嗓子开口:“我们走吧。”
三女对视,这事,还真说不好谁对谁错,谁都有理由恨,谁都有自己的委屈。
夜溪挤眉弄眼:啧啧,还以为是朵黑心莲。
是黑化了。
但若是自己,可不管冤不冤的,一剑捅死再说。
嗯,名勿忧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毕竟是一家姐妹,名家家教还是很好的。
所以,不得不憋屈,不让焰心多招麻烦都是好的。
或者,她知道自己越劝越火上浇油。
空空:没意思。
苍枝:人家家务事,热闹看够就走了。
要走?晚了。
焰心潜入地底去找名勿幸,纳闷,人呢?怎么不见了?这才多大点儿功夫啊。
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他也根本没想到往名勿忧那里去找,当然找不到。
找不到,想想,不如去帮名勿忧炼器。
增进感情。
然后顺着火道进来一看,炸了。
怒喝:“找死!”
只顾听故事了,火精熟门熟路,竟没有人注意。
其实夜溪觉察到了,但——本来就要搞事情啊。
焰心大喝一声之后,跃到空中,化出三道火焰巨刃砍去。
不待空空苍枝出手,那三道火焰被夜溪一把全抓了去。
生撕。
撕成粉末一洒,很漂亮,跟烟花似的。
空空撇嘴,想当年,宝宝就是这样被溪儿撕了的,然后死心塌地。
呃?这个是火精哎,有点儿用处,收不收呢?
但——
火宝有多可爱这个就有多不可爱,火精嘛,不稀罕,她家有火宝足矣。
夜溪打了个响指,空空挪开眼睛,苍枝收回蛊虫。
名勿忧一颤,清醒,大惊。
焰心要抢,被夜溪一脚踹开。
“你们是什么人!”
名勿幸开口:“焰心,我们三个之间的事情做个了断吧。”
她烦了,既然知道了真相,既然焰心爱着名勿忧,陷害自己的事情,可以理解。但不接受。
所以,打铁要趁热,今日了结。
“就知道又是你!”焰心眼里火焰跳动:“你害了无忧一次不够还要再害她一次?你哪里找来的乱七八糟的人,若勿忧少一根头发,我就——”
“要我的命。”
名勿幸淡淡一笑,一伸手,名勿忧头皮微微刺痛。
“看清楚了,两根。”
“你!”
名勿忧眨眨眼,回不过神,发生什么了?
名勿幸不看焰心,对名勿忧道:“你我恩怨,今日了结吧。”
名勿忧怔怔,轻轻一笑:“你我有什么关系。”
她恨,但说不出口。
可她说不出口的话名勿幸已经了解。
“去擂场,你敢不敢?”
说完,名勿幸当先出去,飞起。
三人忙跟上,交换眼神,有好戏看。
名勿忧皱着眉思索。
焰心却是冷笑一声:“故弄玄虚,怕你不成。”
一揽名勿忧,也飞了出去。
擂台,比试场,有人的地方就有它们的身影。
名家擂场有个很显著的特点。
背靠削得笔直的山崖,中间的地方凌空支着一面大鼓,竖着,直径两个成人那么高。
名勿幸飞到擂场附近速度不减反增,整个人小炮弹一样撞到鼓面上。
嘭嗡——
空空:“她要召集所有人?”
真的要做了断,众人为证。
连接三撞,也不知那古铜色的鼓面是用什么做的,闷闷的响并不震耳,却在远远近近的山峰间回荡,经久不停。
焰心带着名勿忧飞过来,停在半空中,与名勿幸对峙,极不耐烦。
“名勿幸你发的什么疯?”
名勿幸不想理他,只看名勿忧。
“勿忧堂姐,我知道你恨我,当年试炼之事想不到你还未放下,我们今日堂堂正正来比一场,不管谁输谁赢,都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