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不修仙(下)——彩虹鱼
时间:2020-05-05 09:10:01

  夜溪心中隐隐的欢喜被男子不屑的话语打掉。
  “既然不喜欢不认同就不要学呀,每套剑法都是前人的智慧结晶,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你看不上就不要让它在你手中被玷污。”
  说完,手里的剑甩回身上变回原来的铠甲。
  走了。
  夜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难堪,没脸,更没脸上去找茬。
  半晌,两手按脸上搓了搓,回头问小伙伴:“我是不是飘了?”
  没人回答,眼神都不跟她接触。
  夜溪苦笑,抬脚随便走去,挥挥手:“我去走走,你们别跟着。”
  没人跟上。
  凤屠:“是飘了哈,虽然那剑法简单,但不是让她拿来丢人现眼的戏法。”
  无归白他一眼:“你给我放个烟花看看。”
  放烟花,对凤屠来说,比戏法还简单。
  以前的话,放了就放了,但现在——呃,人生态度要端正,不然一棵树都要嘲笑你。
  还嘲笑的特么的非常有道理。
  走着走着,走到一个无人迹的小湖边,挤过淹没头顶的草丛,夜溪坐在水边,抱着膝头,委屈。
  就像一个小神童,学啥啥会还水平超越老师,一直被高高捧着,习惯了,突然有天一棒子砸过来,你丫的就是学习好,实际上是个情商渣,出了校门屁都不是。
  这感觉很不好。
  脸肿得慌。
  不由碎碎念:死竹子,死竹子,死竹子,死竹子,死竹子无限循环。
  “想我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一歪,差点儿扑水里。
  一本正经说着歧义的话语,还真是死竹子的风格。
  “想我了?”
  又来一遍,夜溪才发觉是空间里的青竹枝叶摇摆,传达着竹子的声音。
  同时夜小凤振翅一飞,飞了出来,窝在她怀里。
  夜溪抱住夜小凤,开口:“我只想想你,你怎么感应到的?你快回来了?”
  “回去干嘛?跟你在一起其实挺无聊的。”
  “”
  深吸一口气,夜溪深深觉得自己飘就是因为跟竹子在一起时被压制的太狠。
  本能反弹,真不能怪她。
  “那你还在武道天界?”
  “我在魔界。”
  魔界?怎么又逛荡到魔界去了?不是去墨荒界了吧?
  “哎呀,我还没动身,我这就过去。”
  “不着急,我有事情要做。你慢慢来,那条小蛇和小鸟不是得了个机缘嘛,正好省我不少力气,不着急了。”
  夜溪闷闷:“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敢说不是在自己身上放了监视器就撕了你的嘴。
  “呵。”
  凉凉一声,标准的竹子式冷嘲。
  “你们那么弱,什么是我看不透的?哪怕隔着时空。”
  好吧,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竹子道:“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夜溪揉了揉鼻子,嗯嗯啊啊:“你不是什么都看透吗?”
  “哼,当我是老妈子鸡毛蒜皮的小破事都要关注你?我很闲很无聊吗?”
  “”
  胸梗的感觉要不要了解一下?
  老老实实交待,说穆昀说她正气不足,说穆昀教她浩然正气剑法,说一个树人也敢骂她。
  “哦。”竹子平平淡淡应了声。
  夜溪炸毛:“你还哦!你还哦!有你这样当师傅的吗?若是你从认字开始教我,一步一步扎扎实实的来,我用得着被人家这么怼到脸上去吗?我脸哦,我的脸呐!”
  竹子仍旧平静:“我不正是从认字教你的?说来,我离开这段时间里,你又学会几个字?”
  一秒钟泄气,我说的认字是那个认字吗?
  “你不觉得也该教我些别的?比如为人处世的好品质?”
  竹子:“你又不是人。”
  “”
  “你不被此间承认处的什么世?”
  “”
  真是,跟了这样一师傅,真是——丧了良心了。
  竹子又道:“所以,我让你先想法被此间承认,你才有机会为人处世。这个时候说什么正啊邪啊虚啊实的都太早,不被承认,都是徒劳。”
  不定哪天突然被吞到墟里去了。
  墟可不是天雷还给个硬扛的时间,那是直接吞噬,没有时间去反抗,也没有空间去反抗,因为它会连着时空一块吞。哪怕你身边跟着个擅空间的龙擅时间的凤呢,结果仍是呲溜一下,凉凉。
  嗯,这些先不说,免得把这不挂名的徒弟吓得缩回下界当乌龟去。
  于是道:“你那便宜师傅能看出你的问题尚算不错,就听他的继续练那什么浩然正气剑法吧。”
  顿了顿又道:“你是不是傻,剑法越简单越好,越简单越能带动法则之力。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优势在哪?”
  夜溪一拍脑袋:“对哦,老子是直接调动法则之力的大人物,干嘛纠结剑法高低强弱呢。”
  竹子深深一叹:“我不在,你把你自己的脑子当豆腐花吃了吗?”
  “呵呵,我不想你,真的。”
  挂断通话。
  呵呵,怎么可能,主动权从来不在她手里。
  “你琴练得怎样?”
  夜溪不由眼神飘忽,啊呀一声:“有人叫我呢,我要赶紧去了。”
  竹子冷冷一呵:“我是要考校的。”
  “知道知道,您去忙吧。”
  竹子挂断。
  夜溪默默摸出琴来,撩了把琴弦,算了,情绪不到位,收起来。
  怀里一动,夜小凤在拱她的肚皮。
  夜溪笑了笑,伸手在小脑袋狠狠一揉。
  “娘~亲~”
  “妈呀!”
  完全没准备啊!
  手一抽,一团被抽飞出去,噗通一声——
  一只漂亮的长尾巴鸟在湖里挣扎。
  “咕嘟——娘——咕嘟咕嘟——”
  夜溪呆了一呆,才手忙脚乱把夜小凤捞上来。
  倒提着控了水,掐着小后脖子,呲牙:“你喊啥?”
  “娘~亲~”
  别看是只鸟,但一双眼睛却人性的很,跟凤屠一模一样的凤眼,这样一双眼睛长在鸟类的头颅上,一点儿不显突兀,反而觉得就该长在这里,就该这样长。
  水洗过似的黑眼珠,边角一点泛着水光的白,这就是一双纯洁干净的婴儿眼。
  夜溪掐脖子的手一哆嗦,罪恶感袭上心头。
  这是自己的崽呢。
  顺势一滑,抚摸着光滑暖洋洋的背,夜小凤舒服的弯了弯眼,啊啊一声。
  果真是个孩子,被一撸毛就忘了之前发生什么了。
  夜小凤:这是娘亲在跟自己玩游戏,换个人试试,哼,烧不死你。
  撸了会毛,夜溪心情渐渐平复,抱着夜小凤往回走。
  确认过了,夜小凤只会本能的喊一声“娘亲”,别的都不会,问什么都只睁着一双懵懂的凤眼无辜可怜的看着她,看得她的心酸酸胀胀,什么都问不下去了。
  回去后发现空空和几个大妖不在,被请走了。
  夜溪把夜小凤往凤屠怀里一丢:“我要重来一次。”
  之前那个男子已经离开,夜溪询问别人,一个看上去很少年的男孩子。
  男孩子一听她要重新挑战,浓眉一扬:“等着哈,我去喊他。”
  说完嗖嗖嗖跑了,带着呼呼风声。
  一边跑一边叫:“打架了打架了又要打架了,这次来真的了啊——”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酣畅一战(一更)
  男子很诧异,但也接受,跟同伴过来见夜溪,收敛沉静的小姑娘看着与之前不同。
  倒不觉得美什么的,毕竟种族不同,树的审美观但确实看上去顺眼多了。
  因此动了动嘴:“来吧。”
  听着语气不错。
  夜溪笑笑,右手握剑,缓缓滑向身后。
  收声。
  似乎那向后撤的剑身将场中周围的一切声音,人声,树声,风声,尽皆抽干。
  静谧无声。
  男子眼中闪过惊喜,这次从身上抓了三条叶子下来,合成一柄重剑。
  细剑移到身后正中一顿,夜溪眼睛一眨不眨,睫毛倒映在瞳孔中,根根分明。
  场外众人看得心脏都暂时停止跳动,一口气噎在喉咙不上不下。
  这该会是怎样的一剑?
  男子眼中光彩愈亮,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气势强横,这强横,让他又抓了一根叶子合到重剑上,双手握紧,持于身前,与眉心垂直,厚重的刀身遮住口鼻,眼中,战意攀升。
  一点剑尖微动,细剑缓缓划向身前。
  风,起,飞沙走石,劲草扯直。再起,树冠摇摆,禽鸟惊散。再起,大风起兮云飞扬,扶摇直上。
  众人跟着风大口喘气:好强的剑气!
  男子更加惊喜,重剑再贴两片叶。
  呜呜风声中,细剑指向男子,沉静如水,脚下一跺,夜溪离地如箭射出,剑尖直取男子脑袋。
  好!
  男子心中叫了声好,只见狂风中那软剑笔直紧绷,剑身如星驰却又纹丝不动,那不是僵硬,而是压上万仞山的稳重。
  好剑!
  并发现那剑上并未灌注丝毫灵力,他想不到是夜溪没有灵力,反而认为夜溪君子做派,自己先前说过切磋点到为止,她便只单纯过剑。
  这是一个好对手。
  所以,男子也并未使用灵力,手中重剑猛的扬起,凌空一劈,无声中似有什么爆炸,无数强横剑气从身体里迸发洪流一般冲向夜溪。
  轰——
  剑气与剑气相撞,巨大的爆炸声中土黄色的龙卷风凭空而现,疯狂的扭转着巨蟒一般的身躯,将碰触到的一切吞吃入腹,越加肥壮,越加吞吃。
  众人连忙后退,双手罩眼去看土龙卷里头的情形。
  剑气的剧烈撞击并未影响到当事两人,夜溪的细剑仍载着千山一般沉稳,刺向男子脑袋。而男子的重剑如万仞直劈夜溪的细剑。
  众人躲避过土龙卷朝里看去时,正看到一细一重两只剑交击。
  剑尖相抵,发出一声刮耳膜的尖短噪音,溅出几点金属火花,时间仿佛停顿。
  下一秒,咔嚓咔嚓——一大一小两柄剑断裂破碎,刺眼的光团砰然爆炸。
  刺瞎人眼。
  众人捂目。
  夜溪和男子同时向后一跳,同时取出新的剑,同时飞身而起,飞到森林上空兵兵乓乓打了起来。
  再看原地,只余一个近十米深的巨坑,巨坑周围,参天大树东倒西歪,拦腰的拦腰,掉头的掉头。
  众人上前,咂舌,这可只是单纯的剑气造成的破坏,若是灌注了灵力——
  啧啧。
  飞上去观战,激战的两人动作快到看不清,剑光闪成一团,从森林这边滚到那边,又从远处滚回来。
  森林里时不时爆发一声“好”,也有时会有人骂一声“滚”,也不知是打扰了里头什么人的什么事。
  打了大半天,两人才停下,各自狼狈。
  夜溪长发散乱,好在发质好不至于成鸡窝,衣裳虽然歪斜,但还是完整的。
  而观男子恰恰相反,寸板的发型丝毫未乱,但身上暗红轻式铠甲上全是口子,七零八碎,但该遮的还是遮住了,绝不露点。
  两人落在坑边上。
  男子竖大拇指:“你很好,我叫材,钢剑材。”
  钢—剑—材——
  “好名字。”夜溪艰难夸赞:“夜溪。”
  这位之前可没自我介绍,看来人家也高傲的很,对认可的人才互通姓名。
  “痛快!与汝同饮!”
  材上前,递给夜溪一个大葫芦,有水花溅出,酒香四溢。
  夜溪接过,怼口上,仰天痛饮,咕嘟咕嘟咕嘟——
  材惊讶看着。
  “谢谢。痛快。”夜溪大笑,把葫芦倒置控了控,示意自己可是一口闷。
  材眨下眼,也哈哈大笑起来,笑毕,自己又拿出同样一葫芦,一口闷。
  之前喊他来的那个男孩子又馋又心疼:“这一下干了两葫芦,怕是没我的份了。”
  肩头被碰了下,男孩子看去,是与夜溪同来的少年之一,总是笑眯眯的样子。
  吞天:“那酒难得?”
  “啊,当然难得,那是材大哥的母亲亲自酿的,我们族里,不,所有树族里,材大哥的母亲酿的酒最最好吃。可惜,她也不常做,材大哥酒量又大,我想讨一口喝都很难呢。”
  火宝低低道:“那酒闻着可真香。”
  没见夜溪一滴不剩嘛。
  吞天点点头,笑:“按礼,咱们得去拜见前辈才好。”
  不打不相识,让夜溪去跟材套套近乎,或者还能得了方子来呢。
  咕嘟,他也好馋。
  夜溪和材痛饮之后哈哈大笑,惺惺相惜。
  “你很厉害。”又赞一次,材有些迟疑:“不过——”
  夜溪:“材大哥有话但说无妨。”
  “你——是不是只会那一套浩然正气剑法?”
  方才打得酣畅,两人各有攻守,他看得很清楚,这姑娘出手就没有哪两招是完全一样的。
  解释有两种。
  一,这姑娘会的太多。
  二,这姑娘根本就不会。
  他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因为夜溪出手间根本看不到常年习剑之人惯有的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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