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自然是热情地招待了林绘。
谭薇薇人机灵，也会说话，吃饭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提到海报的事，小心试探着林绘的态度，就算凌晓在桌底下拼命踩她的脚，也没办法阻止她。
林绘也不知是真看不懂还是假看不懂，顺着谭薇薇的话说：“这就是最官方的一张全员海报了，不会再改。”
顾杰吃一口鱼，挑眉道：“不对吧，不改的话，你准备把我的女主角摆在哪里？”
林绘喝一口玉米浓汤，心满意足地叹口气，说：“什么女主角，没有女主角。”
凌晓和谭薇薇面面相觑，“没有女主角？”
林绘点点头，笑道：“是啊，我跟编剧还有其他人商量过了，把女主的戏份全删掉，反正她的存在就是个鸡肋，完全没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不如不要。”
顾杰笑说：“那我这个男主也太惨了，上战场杀敌已经很累了，居然还没有感情戏。”
“谁说没有感情戏？”林绘朝凌晓抬了抬下巴，说：“你跟梓樱不就有感情戏吗？我想过了，砍掉女主的戏，再给梓樱加点戏，将她的地位抬高，足以跟男主相抗衡，然后两人相爱相杀。”
凌晓：……
顾杰：……
等林绘顾杰他们吃完饭赶回片场，凌晓和谭薇薇都还有点发懵。
好半天，谭薇薇才不顾形象地鬼叫道：“卧槽槽槽槽槽槽！！晓晓，你听明白林导的话吗？他说没有女主，还说要给你加戏，这意味着什么，他是要把你提到女主的位置啊啊啊啊！”
凌晓有点恍惚地说：“好像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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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归途》剧组发表声明解释蔡依依离组的原因后，许多网友就在好奇林绘导演会重新选个什么样的的女主。
“会不会是宁昕？听说一开始林绘导演就选中她的，只是后来被蔡依依截胡了。”
“我也觉得是宁昕，人漂亮，演技好，去年又拿了影后，绝对实力派。”
“可宁昕都三十二了，能演出女主的少女感吗？”
“三十二怎么了，看起来跟二十几也差不多吧。”
“我怎么听说林导属意的江临怡，上次慈善晚会的采访，林导还说挺看好她的。”
“楼上是来曾热度的吧，江临怡是选秀出身，还不是科班的，怎么可能当林导的女主角？”
“那又怎样，演梓樱的凌晓，不也是舞蹈比赛出身的，她也不是学表演的，最后也被林导选上了呀。”
“她去演的舞女，本身专业就有优势啊。”
“而且凌晓也只是演配角而已，怎么能拿来跟女主相提并论。”
“我看你们就是瞎操心，等官方公布不就知道了吗。”
就在一众网友眼巴巴等《归途》公布新女主的时候，剧组果然没让人失望，时隔两天后，就将新阵容公布了。
海报还是那张海报，人也是那些人，完全没有任何变动，网友们研究半天，纷纷在这则微博里留下一堆问号。
“就这？？？？”
“耍我们呢？？？？”
“女主呢？？？？”
“导演你把女主吃了吗？？？？”
“没有没人出来解释一下，这操作有点迷啊！”
《归途》的官方微博没让大家懵太久，几个小时后就挑了某条留言答疑了。
“女主呢？”
官方回复：没有女主角。
众人：……
林导果然把女主吃了！！
由于这操作太/骚，话题热度一直很高，之后很快就被顶上微博热搜，引来更多的热议。
“《归途》没有女主角”这一话题后，明晃晃地挂了个爆字。
“林导果然有个性哇，连女主都不要了，一众大老爷们能扛得起票房吗？”
“别说是一众大老爷们，单是我顾影帝，就能轻松扛起票房了。”
“这么一整，突然对影片更期待了！”
“莫名有点羡慕凌晓是怎么回事，一众大老爷们里，就她一个女人，不就成了团宠吗？”
“对啊，没有女主的话，她就是全剧戏份比较重的女演员了吧，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真心觉得凌晓赚翻了，第一次演戏就演林导的戏，而且是清一色男人中唯一的女人，说她是女主也不为过吧！”
“卧槽，这么刺激的吗？之前我看很多人还在骂她就是演女配的命，结果变成这么珍稀的女配，这样的角色，影后也愿意去演吧！”
“所以这算是因祸得福吧，毕竟前面被某些脑残粉骂得挺难听的。”
“哈哈哈，天道好轮回啊，有的人自认是大女主的命，却演不成女主，被骂一辈子当女配的人，却翻身做主，扬眉吐气……”
凌晓得知林绘导演要给她加戏后，心里多少有点忐忑，原本以为只需拍半个月就能走人，这下肯定要延长时间了，听导演的意思，她的戏份主要加在和顾杰的对手戏上，之前有个女主，顾杰的感情戏都是跟女主拍的，凌晓演的舞女只是一厢情愿的单恋而已，现在没有女主了，说明顾杰跟她就会有感情戏。
这样一想，凌晓是压力倍增。
编剧的剧本还没改出来，凌晓的戏份已经被叫停了，要等剧本出来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拍，所以这些天她都是无所事事，幸好有谭薇薇陪她。
“薇薇，你确定新投资商真的不是袁绎？”凌晓闲下来时，就总喜欢琢磨这个。
谭薇薇正低头刷微博，听她又问这个问题，无奈地翻白眼，说：“你真的想太多了，新投资商是个秃顶老头，不是袁绎。”
“要不是袁绎的话，林导怎么突然想给我加戏？”
“你演技好不行吗？林导不是夸过你几次吗？而且有了蔡依依的前车之鉴，你觉得林导是会受投资商左右的人吗？”
凌晓想了想也觉得是，之前蔡依依让投资商威胁林导要加戏，最后还是被踢出剧组了。
“真是气死我了，网上这些人怎么听风就是雨啊，前面还在说你很幸运，是全剧唯一戏份重的女演员，现在居然又有人开始带节奏，说林导现在选演员真随便，还说你只演过龙套，根本不能胜任重要女配一角！”
“我看看。”凌晓凑过去就着她的手机看微博。
果然在热搜的那条微博下面，多了许多不和谐的声音，骂剧组骂导演骂凌晓……
凌晓自从离婚后，就时不时被拎到微博热搜上遛一遛，也经常被骂，到现在都被骂出经验来了。
只是稍稍看了几眼，凌晓就说道：“这一看就是水军再带节奏。”
“这到底多大仇多大怨？连剧组贴都要雇水军来黑？”
凌晓冷笑，没去理会，说：“最近跟剧组有仇有怨的人是谁？”
谭薇薇眨眨眼又挑了挑眉，说：“我大概知道了。”
凌晓说：“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这次水军带节奏并没有蹦跶多久，到了晚上，基本就消声灭迹了，这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剧组在背后做的公关。
编剧并没有让凌晓等太久，新剧本很快送到她手上，凌晓先是粗略看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多了不少跟顾杰的感情戏。
原本的感情线是，男主在参军之前，就跟女主私定终身，后来女主千里追夫，去边疆找到男主。如今的感情线是，男主参军报国，在边疆认识了异域舞女，两人相互吸引，可后来发现舞女是敌国奸细，于是忍痛割爱，亲手杀死喜欢的人。
看完新剧本，凌晓叹气，这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相爱相杀啊！
凌晓很喜欢新剧本，在这剧本里，舞女不再是一个纸片人人设，她的人物性格立体又饱满，一边是精明干练的敌国探子，一边是柔情似水的恋爱中的女人，这样有着丰富性格的人物，演起来应该是非常过瘾的。
拿到剧本后，凌晓就已经连夜钻研起剧本来。
半夜谭薇薇出来喝水，就看到凌晓还没睡，窝在沙发上看剧本，手里拿着笔认真地写写画画，精神头十足。
谭薇薇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拿来手机给她拍了张侧脸照，随后发到自己的微博上，又编辑了一句话：“认真工作的女人真美！比心！”
发完微博，谭薇薇去给凌晓热了杯牛奶，又劝她去休息。
凌晓摆摆手，头都没抬地说：“明天有新剧本围读，我想把我的戏份了解透彻些，你去睡吧，不用理我。”
谭薇薇无奈，也想着不打扰她，就拿起手机回房去了。
进房间后，谭薇薇刷新了一下自己的微博，发现夜猫子真的不少，她刚刚发的那条微博，已经有不少人点赞和评论。
其中有个评论让谭薇薇忍不住皱起眉头。
LXSGCD：女人这样熬夜，是要变丑的节奏。
谭薇薇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凌晓微博里的常驻黑粉，没想到都已经黑到她的微博来了。
她咬牙切齿回复道：“雨女无瓜！”
她这一回复，对方仿佛也来劲了，还教训起她来。
LXSGCD：你不是自认是她最好的朋友吗？就放任她这样熬夜？我看你们的感情也就一般般吧。
谭薇薇差点吐血，心想这种黑子就不该去理他。
隔天早上，凌晓虽然半宿没睡，但还是精神抖擞地去做剧本围读，剧组几位重要演员都到场，个个都是实力派，读台词的功力都非常深，明明只是印在纸张上的字句，可被演员们读出来，就变成一个个有血有肉，鲜活的生命。
凌晓也不怯场，她重生前演过不少舞台剧，对台词的要求很高，所以她念台词的功力也是很不错的。
就连林导都忍不住赞许地点点头，“看来是做过功课的。”
凌晓点头笑道：“差点熬出黑眼圈。”
早上做了剧本围读，下午便正式拍戏了。
凌晓恢复拍戏的第一场，居然就被安排和顾杰飚感情戏，还是顾杰发现舞女的真正身份的那一段。
开拍前，林导将两人叫到一边给他们讲戏。
“这场戏你们的情绪都有很大变化，梓樱一开始的心情是期待的，因为她已经很多天没见到将军，听说他过来了，是满心欢喜地迎出去，后来发现将军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她是震惊慌张绝望的。”
“将军过来时，是满腔愤怒，愤怒中还透着绝望，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居然是个间谍，这一点是决不可饶恕，他就是来杀她的，凶狠中又有一丝不舍。”
“你们先演一遍看看吧。”林绘说。
凌晓和顾杰同时点点头，然后走到指定好的位置站定。
林绘一声开始，凌晓便在镜头前表现出她所理解的舞女的样子，举手投足，一颦一笑。
导演没喊停，摄像机继续工作，接下来是顾杰上场，两人一个怒发冲冠，一个柔情似水……
谭薇薇和曲晚站在旁边围观，都忍不住看入迷，“演得真好。”谭薇薇由衷地说，“晓晓学舞蹈是不是学错了，她应该去学表演才对，这么有天赋。”
场上两个人已经演到将军质问舞女的镜头，曲晚捂着眼睛不敢看，嘴上嚷嚷着：“太惨了太惨了！”也是入戏很深了。
这时，人群外，场务带着一行人缓缓走过来，看场务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多少能猜出那些人来头不小。
曲晚对谭薇薇说：“听说今天新赞助商要过来参观片场，应该是他们吧。”
谭薇薇不以为然地回头去看，等看清其中某人的身影后，不禁眯起双眼。
第24章
凌晓被顾杰掐着脖子，惶惶然地挣扎着。为了效果更逼真，凌晓跟顾杰事先商量好，顾杰要用点力气掐她，结果顾杰一入戏，手下的力道就有点把控不住，凌晓甚至感觉到了一阵窒息。
戏中，梓樱被将军痛下杀手，一开始是本能地挣扎，但很快就放弃挣扎，安静地等着被他结束生命。
不过梓樱戏份加多后，她不可能在这里死去，就在她即将断气的时候，被手下救走了。
镜头刚拍到凌晓绝望放弃挣扎时，导演适时喊了一声“卡”，顾杰随即松手，正准备低头询问凌晓有没有事时，眼前忽然挤进来一个身影，一把就将半跪在地上的凌晓捞了起来。
凌晓没有及时出戏，心情依旧沉重，被抱起来时，也是吓一跳，抬起小脸泪眼朦胧地看向抱着她的人。
等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后，她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
袁绎将人搂在怀里，看她小脸煞白、眼角含泪的可怜模样，不禁皱紧眉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细查看她的脖子，白皙的皮肤上竟被勒出几道红痕。
他一脸怒意地扭头看旁边的顾杰，质问：“拍个戏而已，有必要下狠手？”
凌晓回过神来，连忙挣扎着推开袁绎，抹去眼泪说：“不关你的事，是我让他用力的，你怎么会在这边？”
袁绎深吸口气，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能看见凌晓的好脸色了，上次在会所里说错话，更是被她又是泼水又是扇耳光的，当真的一点情面也不给。
要是别人敢这么对他，他就算不杀对方全家，也会让对方一辈子不好过，可对象换成凌晓，袁绎真的是完全没脾气了，甚至隐隐有股扭曲的快/感，凌晓见到他反应越大，证明她心里越在意，她的情绪还是会受他影响的。
只要想到这一点，袁绎就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他一直记得凌晓曾在电台的后台对他说过一句话，“以前我犯贱，现在我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