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想了想,低声笑道,“大概就是…让你蹭了蹭。”
作者有话要说: 蹭蹭还被锁了一天。
前一章的内容我不想全删,我觉得那是体现人物性格的必要内容,而不是交通工具,所以改了好多次。
第69章 明志
天色还未全暗,天际铺着最后一抹快要消失的绛紫色晚霞,一轮不甚明亮的弯月已经挂上了树梢。
卫章微张着嘴,整个人呆愣愣的,圆睁着眼睛,不敢置信的模样,所以这才是他会觉得霍宴在床上格外温柔的原因吗?
霍宴的手握在他脚踝处,倾身过来,卫章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身,仰起脑袋问她,“所以你前几天都没…没舒服吗?为什么?”
霍宴的舌尖从他微张的唇缝间探进去,勾着小舌头黏黏糊糊缠了好一会,用力在他上颚舔了几下才退出去道,“怕你痛。”
卫章小声嘀咕,“我又不怕。”
霍宴揉了揉他的短发,又在他唇上轻啄了下,“舍不得。”
两人都还没用过晚饭,霍宴出去了一趟,回来时端着两个木托盘将饭菜放到了桌上,卫章发现霍宴说不让他脚着地是真的不打算让他双脚着地了,吃饭都抱着他,吃完又把他抱回了床上。
等霍宴把托盘拿出去,再次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卫章盘腿坐在床沿,他底下什么都没穿,这样的姿势坐着肯定会春光外泄,所以他用力把那件衬衣往下拉,包住了自己盘起来的腿脚,
她走过去拉了下被撑到紧绷的衬衣,让松垮垮的衣摆回到腰际,也让她想看到的春光出现在眼前。
卫章换了个坐姿,并拢了双腿直腿坐着,霍宴在床边坐下来,他就拿脚掌蹭她的腿,“白天不下地我呆在哪里?”
霍宴理所当然道,“床上,我身上…身体里也行。”
卫章拿脚蹬她,被霍宴拉起来抵在了自己腰腹上,她衣服还没换下来,卫章在外头见过她几次,穿着这身红黑色戎服都是冷酷到不近人情的模样,再看她如今满目纵容情|欲暗生的样子他就身体发烫,想要被她四肢交缠着疼爱。
不过他这会有点其他需求得先去解决一下,他想要下床,被霍宴给按住了,“做什么?”
“想尿尿。”
“我抱你去。”
卫章拒绝了她,霍宴挑眉道,“那我就去找个尿壶来给你接,自己选。”
卫章无赖不过她,只能被她抱着去了净房。
这宅邸不算很大,还有一半被园景和环廊占了,在原本的布局中,中轴线上是正堂和宴厅,以及原本女主人的起居之所,环廊连接着独立门洞的小院内各有几间厢房供后院的男人居住,是三夫四侍的富户人家通常会用的构造。
之前修整的时候卧房这里就动的最多,原本女主人起居的卧房书房之类基本被全部打通,以门相隔,连着同样用椒泥涂墙防寒的浴房和净房。
原本的后院厢房反而改成了书房、茶室,卫章也有他自己的书房,长书案上如今就摆满了他的算筹、规尺、演段图纸。
浴房后面有一眼井,排了铜管接到烧水房,白天府上的杂役会在水房烧热水装满贮水池,几个时辰下来还不至于冷却。
卫章双腿缠在霍宴腰上被她正面托抱着进了净房里,不透光的窗下有几个木盆,里面装满了用来祛除异味的香木木屑,走进去就是一股清爽的木屑味,他本来以为到了这里霍宴会放他下来,结果她只是把他反转了个方向,让他背靠着自己,手还来勾他膝弯,卫章被吓到了,“你干嘛?”
“你不是要尿尿吗?”
卫章心说那也不是要你抱着把尿,“你放我下来。”
“你光着脚会冷。”
庭院里的地面上都是青石板,屋里通常会铺光滑的青砖,但是浴房由于湿热,会铺木板以便通风透气,这净房地面也都是楠木板,踩上去并不会多冷,卫章觉得她这纯属睁眼说瞎话,而且被她抱着尿尿这个姿势实在过于羞耻,他哼哼唧唧道,“我要站着尿。”
霍宴这才放下了他,不过就站在他身后,灼热的呼吸落在他耳鬓处,卫章总觉得她时不时会低下头,鼻尖碰到他耳侧,不用回头也知道她在看什么。
卫章被她看得差点就尿歪掉,尿完的时候习惯性地抖了抖,结果他就听见耳后传来低哑的闷笑声。
卫章回头瞪她,“你笑什么?”
霍宴的声音还是带着笑意,“我在想,你在我里面的时候,最后也会一抖一抖…”
卫章义正言辞地打断了她,“我没有。”
“你有。”霍宴在他脸侧亲了亲,“很可爱。”
卫章不想脚着地了,转过身往她身上攀着要她抱。
卫章这两天就没出过卧房的大门,除了睡觉其他大部分时候真的就在霍宴身上,两只脚基本就没下过地,被她抱着吃饭喝水,抱着去浴房沐浴,抱着靠躺在窗边那张带藤屉的藤编春凳上,几身月华锦的衬衣全都沾上了斑驳的痕迹,褶皱得不像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洗得干净。
卫章已经分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从哪里开始蔓延,每一次碰触都会带来不亚于他前几天在最后体会到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波又一波的浪打过来,汇聚成了最后的决堤,那一刻他甚至产生了强烈的眩晕。
霍宴的动作停了下来,伏在他身上亲吻他眼角止不住涌出来的泪水,卫章攀着霍宴的肩膀,发软的声音无力又颤抖,“…情姐姐…我、我…不要…”
霍宴的神色中此刻终于有了餍足,她到底心疼卫章,这两天要他要得狠了,这会听他说不要,心里已经打算放过他,“不要了?”
卫章扁了扁嘴,“我…不要出来。”
霍宴头皮根一阵发麻,觉得他上辈子一定是一只能把人吸干的老虎精。
这天下午,城东顾府的大门前停了一辆马车,自从四皇女基本已经笃定是下任储君后,作为四皇女外家的顾家跟着水涨船高,几乎天天都有上门送拜帖的,门房都不得不多添了几个人手。
顾允书正在书房内,外头一个小厮过来说有位姓叶的主君要见她,姓叶…顾允书忙出去一看,还真的是看着风尘仆仆的叶晗,她不免惊讶道,“叶夫子,你怎么来了?”
“求亲书都送到你们山长手里了,你说我能不来吗?”叶晗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以前在书院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呢?”
顾允书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没等她回答,叶晗又道,“我这才回京都没多久也已经听说了,顾三少顾大人如今可是这京都城里有适龄公子的各家眼中的金饽饽,来探口风的人都能踩破顾家的门槛,顾少不再多考虑考虑?”
顾允书冲叶晗一揖作到了底,“叶夫子,我是真心求娶云瓷,绝无半点虚情假意。”
顾允书是顾家最有出息的小辈,明显是顾家将来会顶立门庭的人,顾家是个枝繁叶茂的大家族,后宅内各房小姐的侍夫通房就不知道有多少,顾允书倒是出淤泥而不染,但是谢云瓷从小生活在书院,根本就没经历过这种关系复杂的深宅后院。
叶晗叹了口气,其实和顾允书的求亲书前后脚送到书院的,还有一封谢云瓷的亲笔信,叶晗不可能因为这点担心就罔顾他自己的心意,“书院内即将小秋闱大考,大考过后,谢光会过来…同你母亲商议这件事。”
卫章过了没羞没躁的几天,这天霍宴婚假结束,早上要离开的时候他一下子还有点不习惯。
霍宴已经穿戴整齐,倚着床柱坐在床边,卫章爬过去趴进她怀里,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霍姐姐。”
霍宴把他往上提了提抱着,“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可能会去找姜韫他们,上次他说下个月四皇女会在弄墨台增开选试,是我们难得的机会,不过还没细说。”
霍宴同他说了会话,离开前对他道,“出门记得穿竖领的衣裳。”
卫章一开始还没明白,直到他在铜镜中看见自己脖子里大片的红印。
今天不是惯例聚会的日子,春晖园内只有姜韫和谢云瓷两人在,卫章见姜韫面色有些凝重,问他怎么了?
姜韫道,“我算了算,我们春晖斋自己这些人,算上同我们交好的雅集文斋几人,方季夏说他可以说动环佩诗社里的几个人,但我总觉得仍有些势单力薄。”
姜韫边说边摇头,“总觉得不够,我们此次要在天家跟前公然请求同那些明生一战,如若败了,那么前功尽弃,甚至会成为一场笑话,所有人都会觉得男人果然就不可能有能力考科举,有生之年我们都不会再有机会。”
谢云瓷突然道,“那再多找一些有能力同那些明生一较高下的人呢?”
姜韫道,“哪那么容易,京都这些诗社文斋的人我大多都接触过,有这样能力的人我肯定会想办法拉拢过来,方季夏我当初就去请过他不止一次。”
谢云瓷摇了好几下头,卫章突然懂了他的意思,“我想云瓷的意思是,曾经春晖斋的人,创立了春晖斋的人。”
姜韫一怔,谢云瓷道,“我爹现在就在京都,我想,他会愿意帮忙去联系说服其他人的。”
姜韫迟疑了下,“叶公子,当真也还会愿意站出来吗?”
谢云瓷道,“他若真的死心了,就不会在眠山书院大收男学生了。”
卫章紧跟着道,“还管讲堂叫明志堂。”
他二人对视了一眼互相都笑了,姜韫的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种志在必得的决心和希望。
第70章 添翼
谢云瓷这天回到叶府,正想同叶晗说春晖斋的事,还没开口,叶晗先冲他招了招手,“过几天,淮海县侯府上老太君七十大寿,我年轻时同那县侯府的主君有些交情,他知道我在京都也给我送了张帖子,到时你与我同去。”
侯爵之位不同于朝堂上的正式官职,有些侯门没有了可以顶立门户的实权高官,只余下一具光鲜亮丽的空壳,荣誉远大过于实权。承乾帝继位后就没有封过侯,如今京都城内几个县侯之家都是先帝时世袭下来的侯爵府邸,封地都是虚领,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可以统领御下的封地,大多有名无权大不如前。
不过淮海县侯膝下有一嫡子,嫁给了四皇女褚朝辞当侧君,一年前还给她生下了长女,如今形势之下,将来四皇女登基后一个贵君之位跑不掉,淮海县侯府这次太君大寿,想来也会门庭若市。
谢云瓷皱了下眉,“能不去吗?我不怎么喜欢这种场合。”
前阵子叶主君就带着谢云瓷去过一两场家宴,没给谢云瓷留下多好的印象,所以这会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叶晗反问他,“为什么不喜欢?”
谢云瓷想了想,“就他们都在说一些后宅之事,我也听不懂,有些…无聊。”
叶晗这次很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不喜欢,但你要嫁给顾允书,以后要做顾家的当家主君,这淮海县侯与顾家一样,都与四皇女有亲,日后免不得打交道,何况顾家深宅大院,这种事只会多不会少,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必须习惯。”
谢云瓷低头不语,叶晗故意道,“那你别嫁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谢云瓷抬眼,“那我去。”
叶晗哼了一声,“谁当初和我说心里没人的?”
谢云瓷有些心虚,拉了下叶晗,“爹,你想念以前的春晖斋吗?”
“做什么突然问这个?”
谢云瓷同叶晗说了他们打算在弄墨台选试时请战的打算,叶晗愣了愣,摇着头道,“你们还真敢做,就算当年春晖斋最鼎盛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如此背水一战过…不过,我倒是对你们那位姜公子十分好奇,有胆有谋,有魄力还知道取巧,难得。”
谢云瓷不解道,“取什么巧?”
“这次弄墨台选试看似聚集了往年大量明生,但每年常科试中最厉害的那些明生其实通常来说在当年的金殿选试中已经被点了官,他挑这个绝无仅有的时机,既是最能被世人看到的时候,又避开了最强的那些对手…”
叶晗说着说着叹了一声,“只是难呐,莫说这么多明生到底都是多年书院读出来的个中佼佼者你们对上了能不能赢,就是你们的请战,天家能不能允都是一个问题。”
谢云瓷道,“所以爹你回来吗?回春晖斋,和我们一起求这个绝无仅有的机会。”
叶晗看了他一眼,好一会,他起身往屋里走去,“我去给你温叔叔写信,让他暂时给书院里的男学生们歇个假,回一趟京都。”
卫章这天回家后也收到了淮海县侯府寿宴的帖子,现在京都城里提起霍家、霍府,说的已经不是原来的霍家,而是如今位于京都城东北角上的这座宅邸,霍宴前阵子还是许多当家主君乃至闺阁公子眼里的香饽饽,结果人冷不丁就突然大婚,让很多人都十分好奇这位霍主君到底是何许人也。
卫章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也是会被人喊主君的身份了,他托腮盯着那封帖子看了半天还是没打定主意要不要去,问霍宴想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肯定让他自己随意,想去便去,不想去便不用去。
不过最后卫章还是决定走一趟,既然都被人叫霍主君了,他也应该承担起当家主君应当处理的人情世故。
卫章不懂去这种寿宴要不要备什么贺礼,第二天他去叶府本想问问谢云瓷,正赶上叶晗在和谢云瓷说这些寿宴家宴的一些入席规矩,他便一起跟着听了,午后和谢云瓷一起出了买了两份贺礼。
几天后,卫章来到了淮海县侯府,他送上礼后便有小侍将他带到了内眷聚集的地方。
县侯府的饮宴厅就设在花园的边上,厅堂不小,一张张方桌案以围绕厅堂的次序依次排列,主位和贵客位上的桌案明显会更大一些。
此刻尚未到入席的时候,来回穿走的小侍正在桌案上布下瓜果酒水,内眷们都在花园一角休憩,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赏景聊天。
叶晗带着谢云瓷在厅堂内同淮海县侯主君叙旧,不在这里,卫章倒是在几个男人中间见到了姜韫,朝他走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
姜韫旁边一个年轻男人问道,“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