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巴不得他死了最好，”景阿奶咬牙切齿道。
她说她的，秦道国自顾自的安排人跟着上山。
一行二十多个大男人去山上，景阿奶拦不住，只能黑着脸先带着阿鲤阿尧回家吃东西。
过了一会儿，村里又热闹起来了。
景阿奶带着填饱肚子的阿鲤，问清楚阿迪在卫生所后，又去了卫生所。
她到时，卫生所里哭天喊地，还是景三奶在哭。
难不成阿迪死了？景阿奶光想想就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她带着阿鲤挤进去，了解情况后才知道阿迪没死，不过却比死了更惨。
因为阿迪居然瘫痪了，他被野猪顶到了腰，腰骨头断了。
腰部很脆弱，就是再过几十年都不好治，更别说现在了。
若是腿断了还有机会好，腰断了，这辈子都别想好了。
而阿迪年纪轻轻，瘫痪了就代表他不能干活，不能挣工分就得靠其他家人养着。
可一旦养，就是一辈子的事。
阿迪的几个兄弟都有自己的小家，谁会愿意养一个没用的残废一辈子？
至于景三奶景三爷，他们俩可能会愿意养阿迪，可他们年纪逐渐大了，最多还能劳动十多年，那时候阿迪估计才四十岁左右，他的惨日子还在后面。
更别说，景三奶景三爷都是偏心眼，要白白养一个儿子，估计时间越久阿迪的待遇越差。
仇人越惨，景阿奶就笑的越开心。
蒋五对阿迪的病情束手无策，只能给他弄点消炎的药，避免阿迪发炎。
阿迪其实够坚强，即使腰断了，也一直没昏过去。
景阿奶等蒋五包扎好，才冲进去，一巴掌扇在阿迪脸上。
在一旁哭的景三奶被景阿奶的动作惊到了，过了好几秒她才用吃人般的视线看着景阿奶，质问道，“大嫂，阿迪都这么惨了，你怎么还打他，别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景阿奶不认为自己错了，她指着阿迪的额头，“你家的杂碎该庆幸他腰断了，成了瘫子了，不然的话，他会才挨一个巴掌吗？他要是好好的，我肯定早让阿强揍的他没办法见人了。”
阿迪本就伤心，再被景阿奶戳伤口叫瘫子，他暴躁的想杀人。
“滚，给我滚。”
景阿奶毫不客气又扇了阿迪一个巴掌，她居高临下看着阿迪，一字一句道：“杂碎，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唧唧歪歪的，小心我把你嘴撕烂了。”
景阿奶虎视眈眈的眼神真不是说笑的，阿迪在她凌厉的视线下，逐渐低下头颅。
等阿迪喝了药，伤口也全部包扎好了，秦道国就审案了。
阿迪现在可不承认他绑架阿鲤阿尧，不过有阿鲤阿尧和秦瑞明三个证人，阿迪就是不想承认也没用，证据确凿。
最后，大家商量之后，在景阿奶的要求下，阿迪被送去了警察局。
绑架孩子，也算大罪，可谁叫阿迪半死不活，无法坐牢，警察局只能监外执行，把阿迪安排回大队由大队安排人看管。
可大队也没人手看阿迪，最后还是把他弄回了家。
景阿奶知道后，差点气死。
不过等几天，景阿奶发现阿迪回来其实也不错。
景三奶家可没一个善茬，阿迪瘫痪了，在家里就完全失去了价值。
阿迪回家后，直接被扔到柴房，每天只有一碗清汤寡水的稀饭，饿不死也活不好。
这也不代表他能坐着吃，阿迪每天都必须用竹子编一堆工具去大队换工分，手都做出大血泡也不能停。
并且据说阿迪还天天挨打，排泄物拉在身上也没人管，没多久下半身都烂了。
照这个速度，阿迪估计撑不了几年，而且比坐牢更痛苦，景阿奶很满意阿迪的下场。
而自从这一次之后，景阿奶直接把刺绣老师的工作都辞了，专心看孩子。
有景阿奶时时刻刻看着，后面阿鲤他们再也没遇上什么危险。
两年后，阿迪死了，据说死的时候全是都差不多烂了。
他过的太惨，景阿奶心里的怨气终于平了。
就这样，阿鲤平平安安长到十岁，眨眼到了1980年，改革终于开放了。
第40章 分猪肉
说是到了1980年，其实还差半个月才过年。
而今年，所为大集体的最后一个年，秦道国决定做个大的，多分点东西，让大家过个好年。
这不，还差半个月左右，秦道国就开始发福利了。
这第一个福利，就是分猪肉。
而今年，泥螺弯的每个人，按工分分肉，最少的孩子老人起码都能四五斤肉，多的估计十几斤肉。
这还是第一次能分这么多肉，去年前年大队里总共养了几百头猪，平均也一个人也才分两斤肉而已。
没错，是几百头猪。
别看几百头不算多，可在粮食仅仅够吃的七十年代，其实已经不得了了。
像十年以前，泥螺弯大队每年养的猪，不过才十头而已。
但是……
自从猪大王来了以后，他的价值发挥到了最大。
阿鲤喜欢吃猪肉，可泥螺弯每年分的猪肉少的可怜了，为了让她能多吃点肉，秦瑞明就用灵泉水，吊着猪大王，让他帮忙养猪。
猪大王这名字真不是白叫的，即使有几百头猪，他依旧把所有的猪管的服服帖帖的，每天早上带领所有的猪去山上觅食，晚上回家。
七十年代之所以养不了太多的猪，就是因为粮食不够。
可泥螺弯的猪，每天去大山里霍霍，这粮食最起码要减少三分之二。
剩下的三分之一虽然也不少，但咬咬牙也能供应。
而且这批猪还被秦瑞明用灵泉改造过，半年就能出栏。
有了钱，就能买粮食，有粮食，就能养更多的猪，这样良性循环下去，泥螺弯的猪越来越多，大队也越来越富有。
而听到今年要分多少斤猪肉后，所有村民欣喜若狂，大清早就起来，壮劳力帮忙杀猪，其他人看热闹。
景家一家也在人群里，今天阿强三兄弟都去帮忙杀猪，他们就等着分肉好了。
“昂……昂……”
猪凄惨的叫声很快就响起来了，在景阿奶心里，阿鲤还是个小宝宝，这不，担心阿鲤害怕，景阿奶连忙对阿鲤道：“乖乖，快转身，免得吓到你晚上做噩梦。”
今年已经十岁的阿鲤，因为营养充足，个子达到了一米五，已经快有景阿奶高了。
十岁只是个孩子，可阿鲤站在入群中，却是最靓丽的风景线。
她有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在微风中随风飘拂，细长的柳叶眉，一挑就给人温婉动人的感觉。
一双眼睛如星辰如明月，凡人不可与之争辉，玲珑的琼鼻，高挺如山峰，樱桃般的朱唇，小的像是孩子的。
还有完美无瑕的瓜子脸，嫩的能出水的白玉般肌肤，再加上眉心一点红痣，泥螺弯的村民可以说，他们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比阿鲤长的更好看的女孩子了。
而因为长的好了，阿鲤从小就受到优待。
比如现在，阿鲤刚摇头，还没说不怕，她的面前就突然多了一个人。
这人还是苏白玉的弟弟苏涛，苏涛个子和阿鲤差不多，他却道：“阿鲤，你别害怕，我站在你前面替你挡着，看不到你就不会害怕了。”
苏涛的堂哥没想到会被堂弟抢先一步对阿鲤献殷勤，很不悦。
他不客气的一把将苏涛推开，痘痘脸上全是不满，“苏涛你得了吧！就你这小身板，挡什么挡，阿鲤什么都能看见。”
“哈哈，阿鲤，还是我个子高，有我挡着，你一定什么都看不着。”
苏涛被苏海推的差点摔倒，可他瘪瘪嘴，却不敢说什么。
这些年，苏家发生了很大的变故。
一直被家里压榨的苏白玉，在七年前就闹着，和苏家分了家。
而且苏白玉还好运的拜了村里的苏寡妇做干奶奶。
苏寡妇虽然也姓苏，和苏家却没什么关系，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她也是烈士遗孀。
而且苏寡妇牺牲的是丈夫和两个儿子，她家就比苏家高级，苏家老大只有一笔补贴金，苏寡妇除了补贴金，每个月还能领一笔钱和粮，苏寡妇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这些年，村里多数人都眼红苏寡妇的日子，可是苏寡妇娘家没人，婆家也没人，谁都不理，又因为经常有大队公社的领导慰问，谁都不敢对她做什么。
也不是没人想讨好苏寡妇，但苏寡妇脾气怪，油盐不进，就是把肉端在她面前，她也不稀罕。
谁也没想到，苏寡妇最后会被苏白玉拿下，还把苏白玉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什么好的都给苏白玉。
而苏家没了苏白玉，活就全压在苏母身上，苏婆子也看苏母不顺眼，处处打压苏母。
闹到后面，苏母狠狠心，也改嫁了。
苏涛没了所有的亲人，在苏家孤立无援，自然不敢惹有父有母的苏海。
同时，原本看的真起劲的阿鲤，突然被挡住了视线，无语极了。
她虽然长的像仙女，可拜托，仙女就一定胆小吗？她明明胆子很大好不好。
阿鲤拧起了眉头，声音却如黄莺一般，清脆动人，“不用了苏海，我一点都不怕，麻烦你让开。”
自己的名字被阿鲤从嘴里叫出来，苏海感觉心中一阵颤栗，激动的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阿鲤叫我名字了，还这么客气，她是不是对我有好感，以后想给我当媳妇了。
苏海今年也才十二，阿鲤要是知道这么小的他心心念念就想娶自己当媳妇，一定会反手就给他的大耳刮子。
可惜阿鲤不知道，见自己说完苏海一直傻笑，阿鲤不指望苏海走开，干脆去另一边观看。
景阿奶也顺势将阿鲤挡住了，哼哼，一群狼崽子，她家阿鲤才十岁就想叼，用心太险恶，她的严防死守才是。
阿雪更别说了，她酸溜溜的想，果然长的好，就可以恃靓行凶。
可为什么，她长的也不比阿鲤差，为什么没有这么多男孩子喜欢她呢？
阿雪的话也只能骗骗自己，她长的比阿鲤差远了，气质也比不上阿鲤。
当然阿雪也算一个清秀小美人，不过她脾气火爆，谁要是不小心惹到她，铁定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这么凶的女人，村里的男人都挺怕，还有广大婆婆们也不想要一个凶悍的儿媳妇，才造成阿雪无人问津的局面。
阿雪还不知道情况，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受欢迎，虽然她绝不会嫁给农村人，但没人喜欢，阿雪还有有点郁闷，对自己的魅力也感到疑惑。
自然，对阿鲤小小年纪就有一堆男孩子追着捧着，阿雪就酸成了柠檬精。
“昂……昂……”
又是几声猪叫，随着屠夫手起刀落，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一头猪很快落了气。
而泥螺弯总共有两百多个人，平均大概一人分十斤，就是两千多斤。
一头猪除掉下水内脏差不多在两百五十斤左右，所以今天最起码要杀十头猪。
这么多猪，光抓住就是一场活计。
秦瑞明也在帮忙，虽然做着粗鲁的活，可他真的……太好看了，即使动作粗鲁，依旧像个贵公子一般。
看着秦瑞明挽着袖子，露出了强劲有力的胳膊，稍微大一点的少女个个脸红心跳。
等秦瑞明因为动作大不小心露出了腹肌，阿鲤甚至听到她姐发出小小的惊呼声。
阿鲤：……
还没开窍的阿鲤，完全不明白，一块凹凸不平的腹肌有什么好看的，明明中看不中用，一点都不好摸好不好。
阿雪若是知道阿鲤摸过秦瑞明的腹肌，肯定想杀了阿鲤的心都有了。
随和秦瑞明越长越帅，比电视里的小鲜肉还好看，阿雪是真把春心落在了秦瑞明身上。
她自诩和普通人不一样，不仅有来历还是个大学生，觉得配得上秦瑞明，就把秦瑞明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至于秦瑞明对阿鲤好，阿雪觉得秦瑞明是把阿鲤当成妹妹，根本没将阿鲤放在眼里。
但秦瑞明身上的一切，都被阿雪看成了自己的，她绝不允许别的女人碰。
阿鲤完全不知道阿雪心里的想法，她正兴致勃勃的看她大伯吹猪。
吹猪，就是杀死了猪，在猪开膛破肚之前，在猪蹄处开一个小口子，用嘴硬吹，把猪吹成气球一样。
猪吹涨后，还要用绳索捆住，再用铁棍捶打猪身。
这个活可不轻松，特别是吹气，肺活量一般的人完全吃不消，吹几下就会歇气。
也就是阿强，能一口气吹一头猪，是村里的吹猪小能手。
至于为什么要吹猪，这是因为猪皮能卖钱，吹过的猪皮子能更轻易剥下来，还不受损伤。
为了钱，就是辛苦一点，村民们也愿意。
人多齐心合力，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分肉了。
秦道国这时又站出来主持，“大家别急，每家派一个代表排队，今天猪多，所有人都能分到好的，不要慌。”
尽管秦道国打过招呼，可分肉的大事，怎么能不慌。
谁在前面，就可以挑更多好肉，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肉可是农村人最看重的，谁也不想分到没油水的瘦弱和骨头，大家都想抢先一步，分到最肥的肉。
一整吵闹之后，景阿奶技高一筹，占了第一的位置。
而很不巧，第二就是景三奶。
自从阿迪绑架阿鲤之后，景阿奶家就和景三奶家彻底撕破脸，没了往来。
如今两个有仇的人站在一起，互相都看不顺眼，看鼻子不是鼻子看眼不是眼的。
要是换成平时，景阿奶肯定要率先嘲讽景三奶，不过分肉是大事，景阿奶就暂时放景三奶一码。
看着案板上肥的冒油的猪，景阿奶直接指着猪后腿位置说，“老蒋，我要这里。”
杀猪老蒋和景阿奶关系好，闻言表示，“没问题。”
同时，会计也把景阿奶家的肉算出来了。
景阿奶家现在总共有十五个人，阿明是港城户口不算，阿谐家后面则又添了三个孩子。
孩子多大人少，不过景家人都能干，三个男人一人分了十三斤，三个女人一人分了十斤，九个孩子平均每人七斤，最后总共分了六十五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