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人类?”迟晚晚往后一靠,倚着墙,似笑非笑,“你说的好像你不是人类似的。”
江逾白哑然失笑。“这可说不好。”
“追溯到上古,我们还都是鱼呢。”迟晚晚打趣道,“不过……”
“你突然提到结婚,是……想跟我结婚吗?”
迟晚晚说完就低下了头,她感觉脸颊忽然烫烫的。
这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般来说,这些事儿都得男孩子主动。
乱七八糟的心思冲击着少女心。
头顶传来一道清音,“除了你,我还能跟谁?”
迟晚晚的小心脏悄悄漏了一拍,她抿着唇,笑意从眼里跑出来。
虽然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但是真正被他说出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是会害羞。
“房子什么的,我不在意啦。再说,咱俩早就在一个房产证上了。”迟晚晚娇羞地说,“而且我现在还小,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更何况,到底要不要嫁给你,当然要看你的表现呀。”
“万一,万一你以后变心,我断然不会强求。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这辈子估计栽我手里了……”
迟晚晚抬眸,视线所及处已经没有江逾白的身影。
她往里走,见他躺在游泳池边的躺椅上,静静地看着月亮。
迟晚晚走近,默默地站在他边上。
江逾白看着她,神色平静,“要跟我一起晒月光么?”
“晒月光?”她抬头看天空中的一轮皎月。“今晚的月色确实很美。”
迟晚晚往旁边看了看,正准备坐到一边的空椅,手腕却被人拽住。
她回头看他。
江逾白往旁边挪了挪,拍拍身边的空间,“到这儿来。”
周遭一片寂静,两人的视线在夜色里交缠。
迟晚晚的心蓦然一动,笑着应了声,“嗯。”
椅子还算宽敞,能容得下两个人侧身而卧。
他的脸就在咫尺之间,能听到他的呼吸和他的心跳声。
迟晚晚忽然有些僵硬,她不太敢动。
虽说他们正在恋爱当中,但是如此靠近还是第一次。
她的脸挨着他的肩,余光微微一瞟,能看到男生性感漂亮的喉结。
迟晚晚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指尖赫然有一阵电流划过,酥酥麻麻。
不知怎的,她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江逾白。”迟晚晚低声说着,语气莫名有点怂,“你能……”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继续:“让我咬一下吗?”
男生垂眼,目光一寸寸落近她眼中。
他表面云淡风轻,开口时的颤抖声音却出卖了他。
“你想咬哪里?”江逾白说。
江逾白不怕疼,只是他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咬他。
兢兢业业工作这么些年,鬼见了他发憷,神界的人见了他也得礼让三分。
尽管隐匿身份活在人间,十九年来,也没有谁与他相处如此没有分寸。
江逾白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眼前人是他喜欢的人,是他的恋人,恋人想做什么就由着她做什么,这便是恋人关系的特别所在。
迟晚晚神经并不大条,在捕捉到江逾白的一丝变化后,她微微起身,用手肘撑着脑袋,问:“你害怕了?”
江逾白面不改色:“没有。”
迟晚晚不相信,仍旧坚持:“你害怕了。”
“真没有。”他有什么好怕的。
迟晚晚努了努嘴,嗔怪道:“你就是害怕了!”
“我刚刚都听见了,你的声音在抖。难道我是洪水猛兽吗?”
江逾白紧抿着唇,不吱声。
他定定地看着她,目光一点点变得深邃。
就这么对视了十几秒,他突然伸出手,右手覆住她的后颈,将她往他怀抱的方向一带。
两个人的距离骤然拉得更近,江逾白侧过脸,轻轻吻她脸颊,柔软的唇抵在她耳边,喃喃低语:“不,你很可爱。”
咻——
一簇簇烟花陆续升上天空,在夜空里绽放,拼凑出“Merry Christmas”。
那一声声响动恰好契合迟晚晚此刻内心燃起的躁动鼓点。
脑海里萦绕着江逾白刚刚说的那五个字,她的一颗少女心怦怦然。
待到烟火燃尽,天空恢复宁静。
睡意席卷,迟晚晚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声音里都染了倦意,“江逾白,我困了。”
“不再等等吗?”他坐起来,又扶起她。
迟晚晚打了个哈欠,“等什么?”
江逾白一本正经:“特别活动。”
迟晚晚想起来了,刚开始来的时候,前台说有特别活动来着。
她指了指天空,慵懒道:“估计就是那场烟火。”
“要不然换个地儿,看看京市的夜景?”
江逾白:“你不是困么?”
迟晚晚拍拍自己的脸颊,“我还能行。”
“我们一起等等看,看有什么特别的。”
阵地转移到阳台,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看远处的城市夜景。
酒店依山而建,地势比别处要高。
“以前没注意,现在突然发现星星好多呀。”
迟晚晚抬头,看到十多颗星星在闪耀着光芒。
江逾白将注意力从万家灯火那儿移回来,抬眸看天空。
月亮的光芒减弱,星星一颗颗亮起来。
“的确很美。”他说。
迟晚晚:“印象里,以前这时候基本都会下雪。”
江逾白:“我们遇上了一个暖冬。”
迟晚晚:“是吗?其实我还蛮期待下雪的。”
江逾白:“为什么?”
迟晚晚:“听说相爱的人一起看到初雪,就会天长地久。”
江逾白:“有这么神奇?”
迟晚晚:“谁知道呢。”
冬夜里的风渐渐大起来。
迟晚晚拢了拢外套,对江逾白说:“我们进去吧。”
已经到了夜里十点,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特别活动了。
江逾白起身,跟在迟晚晚身后进了屋。
关上阳台的门,拉上窗帘,夜色悉数被抵挡在外。
屋内灯光大亮,偏暖的光包裹着两人,有几分朦胧美。
进了卧室,看到一张两米宽的大床,平铺的被子上还撒了玫瑰花瓣,迟晚晚瞬间清醒。她突然福至心灵,大概明白前台小姐姐所说的“特别活动”指的是什么了。
她偏过头看江逾白,他正一脸平静地脱外衣,眼神清澈,没有染一丝欲望。
整个人看起来纯的不行,估计压根就没往那个方向想。
他穿了一件白衬衫,衬衫领子恰好抵着喉结。修长的手指解开了最上面的那一颗纽扣,露出脖颈的一点点肌肤。
迟晚晚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她默默往后退,眯起眼睛,无声地看着眼前人。
容颜如玉,身姿如松,脱个外套都像杂志大片,性感满溢。
感受到灼热目光的江逾白慢慢看向她,“饿了?”
迟晚晚不自在地撇开眼,嘟囔道:“有点。”
江逾白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吃点什么?我点个外卖。”
迟晚晚抬眸,看着他,“不用了,我其实不饿。”
空气忽然安静。
江逾白把手机放进口袋,朝她靠近。迟晚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直到她的后背抵住墙,退无可退,他才停下来。
江逾白突然勾起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轻轻往上一抬。
女生睁着无辜的眼睛肆无忌惮地看他,眼里水波盈盈,尽是风情。
江逾白眸光一暗,沉沉地说:“既然你不饿,那我们就来做一些消耗体力的事。”
“你、你想干什么?”
“晚晚,你暗示了这么多次,如果我还不懂,未免也太不解风情了。”
“我哪有暗示你……”
迟晚晚还想说些什么,唇上一软,脑子里的那根弦一下子崩了。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一个有些霸道又特别温柔的他。蜜桃和玫瑰的香气将她整个人包围,甜蜜从脚尖一直弥漫到头顶。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悄悄地迎合。
气氛旖旎,连头顶的灯光都变得暧昧起来。
吻到正忘情时,迟晚晚掐了下他的腰,示意他停下来。
“怎么了?”江逾白的声音喑哑,眼神已不似之前单纯。
迟晚晚脸红得滴血,声如蚊蚋:“我腰酸。”
江逾白无声地笑了笑,将她打横抱起,轻松走到床边把她放下。
他半跪在床上,弯着腰,脖子任由她搂着,轻声问:“继续吗?”
迟晚晚沉默了一会儿,说:“继续。”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尺度应该不会被锁吧QAQ
吻戏太难写了==
贞操还在哈哈哈
第47章 热恋
清晨的阳光照进室内, 叫醒了睡梦中的人。
迟晚晚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了陌生的房间布置, 晃了一下神。
她的衣服被整整齐齐地铺在床头柜,视线扫了一周,房里没人。
迟晚晚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起来, 随手套了件毛衣下床。
她走近浴室, 打开盥洗池的水龙头,鞠了捧温水洗脸。
抬头时不经意间瞥到脖颈处露出来的肌肤,一片瓷白之中点缀着几抹淡淡的红痕。想起昨晚的事情, 迟晚晚抿了抿唇, 脸颊微微发烫。
她站好了,仔细瞧镜子里的自己。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 噙着淡淡的水光,像是哭过。嘴唇有些肿, 远远地看不明显,近一点看特别显眼。
迟晚晚伸手碰了碰唇瓣,居然还有点痛。她无语了好一会儿, 开始回忆昨晚到底亲了多久。
“好像也没多久吧。”她掰着手指头细数, “亲了三次,不对,好像是五次……七次?”
正喃喃低语着,镜子一角出现一道人影。
迟晚晚回头,看到倚在浴室门口的江逾白。
她愣了下, 说:“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江逾白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尾轻轻一勾,一副看戏的模样。
他开口,声音清冽,像是冬日的阳光,明亮却少了些温度,“你数得太投入。”
迟晚晚轻咬下唇,腾在半空中的手一下子不知道往哪儿放,她无所适从了好一会儿,转过去开始拿牙具挤牙膏,装作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一双手从背后绕过来,按住她捏着牙刷的手。
后背的温暖提醒着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迟晚晚手一抖,牙刷掉进了水池里。
连带着说话,都带了点颤音:“你该不会又兴奋了吧?”
“什么叫又?”他说着,手指一点点拨开她的手,与她交握。
因为靠得近,他的声音就在耳边,他的呼吸起伏,声带的颤动,她都听得格外清楚。
尽管迟晚晚没敢往回看,但是她知道,刚刚,江逾白笑了。
她咬咬牙,强忍住羞赧,故作平静地问:“所以,昨晚我们到底亲了多少次?”
她记得后来她一直说不要,可他就是不肯,像是怎么吻都不够。
平时一副清心寡欲的冷淡模样,拥抱和牵手的次数屈指可数,怎么突然之间如狼似虎的?
还是说,男人脱了衣服都是禽兽?
可他们昨晚连衣服都没脱,他照样……
迟晚晚越想越觉得江逾白是个谜。
她好像有点看不懂他了。
思维正不停地发散着,额头冷不丁被敲了一下。
动作不重,可偏偏她对痛觉特别敏感,骤然之间还是感觉到了疼。
迟晚晚吃痛地嘶了声,明眸里染了一丝不快。
她看向江逾白,音量不自觉拔高,“你回答不上来也用不着使用暴力吧。”
江逾白轻轻揉了揉她的额头,先是道了歉,又问:“疼不疼?”
迟晚晚点了点头,又摇头,“就疼了两秒,现在不疼了。”
“那你按照刚刚的痛感,仔细回忆一下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怔了怔,嘴唇微张,陷入了迷茫。
眼见江逾白抬手一点点解开衬衫纽扣,把衣服往旁边拉了拉,半露肩膀。
迟晚晚垂眼,看到了男生精致的锁骨上留了一排排牙印。
激烈的回忆涌入脑海,她瞬间涨红了脸。
“我们昨晚亲了十次。”
“你咬了我十一次。”
迟晚晚踌躇着抬头,刚想说道歉的话语,没曾想一道阴影落下来,男生将她抵在盥洗池边,狠狠地亲了一下。
末了,他对她说了两个字:“扯平。”
迟晚晚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她的手轻轻抚摸他的锁骨,对他说:“我一时没忍住,我也不知道我居然喜欢咬人。”
说着说着,她忽然想到什么,瞪大了眼睛。
迟晚晚惊恐地说:“江逾白,我还没刷牙。”
江逾白有洁癖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虽说不会当着她的面讲,但是他私底下特别注意卫生。可当她说完,对面的人脸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更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