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丛凤抱紧他蹭了蹭:“哎呀您快说嘛,妾身也想知道。”
英亲王拍拍她搞怪的屁股让她安静下来,想了想说道:“本王小时候,被歹徒绑架过,那半个月里,他们想了很多法子折磨本王……”
“好了好了,妾身不想知道了,睡吧睡吧。”姜丛凤忙打断他。
英亲王笑了:“当真不听了?本王可就只讲这一回。”
“不听了不听了,真的不听了,我们睡觉吧。”她想象不到一个孩子被歹人折磨半个月以致到了三十多岁还有阴影,那些折磨都是什么样的,可只要听一听就觉得心惊胆战,她实在不想他再回忆一遍,那样太痛苦了。
英亲王无声的笑了,他又怎会不知她的好呢,她想知道他一定会告诉她,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开口的那瞬间,心里的那道伤口便沁出了血——他果然还是没法面对。
作者有话要说: PS:王爷没事哈,后面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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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大婚
刚进六月, 京城上空就好像被老天爷盖上了一个巨大的蒸笼,人们在里面闷热的快喘不过气来, 许多人在这样的日子里是极不愿意出门的。姜丛凤也是一样,她本来就好享受,天刚热起来的时候,凉簟冰鉴冰饮等就早早预备起来了。
晚上睡觉时也不爱滚进英亲王怀里, 倒叫他这早已习惯的人苦笑不已, 好几晚摸到怀中无人都惊醒过来,但知她怕热却又不好勉强,只能让牛叔想办法找些冰凉的寝衣换上, 这才得来她几分青睐, 不过也就是抱着他一条手臂,再不肯趴他身上了的。
这样的天气举行婚礼简直就是折磨, 偏偏长公主的婚期就定在六月十八,早前姜丛凤还说不去婚礼, 但真到了这日还是早早起来梳妆打扮,英亲王见了不免笑她:“不是说了不去,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
姜丛凤无奈感叹:“妾身心里当真是千万个不想去, 可您是她哥哥, 妾身是她嫂嫂,若连这样的日子都不出席,只怕到时太后又会赐下一位嬷嬷来教妾身规矩了,只要想到福寿宫那些板着脸的老嬷嬷们,妾身就发憷, 想想还是算了,也就一日功夫,且忍忍吧。”
见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英亲王简直要笑死,想了想却又出主意道:“不如报病?”
“全京城都知道妾身和长公主那乱七八糟的关系,这会儿报病那可真是掩耳盗铃,只怕别人都以为妾身怕了,可妾身有什么好怕的,明明做了恶心事的是那两个,妾身还不能出门了?妾身就偏要去,还要大大方方的去!”
不想去的是她要去的也是她,总之她怎么做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英亲王笑的无奈,却还是叮嘱道:“今儿去得人不少,想必少不了那多嘴多舌的,你且不要放在心上,回来后再向本王告状,到时本王去收拾她们家相公给你出气。”
姜丛凤噗嗤笑出了声,从镜子里看着他一副正经模样,笑道:“您就放心吧,妾身只要想到身后有您,就谁都不怕。虽说妾身笨嘴拙舌人也不聪明,但狐假虎威的事妾身还是会做的。”
见她把不要脸的话说的如此光明正大,青虹几个都忍不住笑了,英亲王更是笑得连连点头:“对对,不管是狐假虎威还是仗势欺人,你且大胆去做就对了。”
姜丛凤不由傲然冷哼一声,得意朝青虹等人道:“听见没,王爷发话了,今儿个若有敢主动找事儿的,别手软,给本王妃狠狠地打回去!”
英亲王笑得趴到了软塌上,青虹偃月几个也忍俊不禁,却还一本正经的屈膝应下。
屈鸣鸣是屈文霍的女儿,本是不好去公主府的,不过她从英亲王府出发倒也说得过去,管长乐问她:“你为何一定要去?”
“今日是我父亲和长公主的大喜日子,我作为女儿的自然要上门祝贺。”
管长乐信她才有鬼,不由上下打量,怀疑道:“你不会又要借机生事吧?上回昌平已经吓坏了,而且她现在在女学也不找你麻烦了,你别不依不饶的啊。”
屈鸣鸣冷哼:“谁稀罕理她,只要她不找我麻烦,我才懒得把心思用在一个被宠坏的小丫头身上。”见他一脸不信,便一巴掌拍上去,道:“你少操心了,像个小老头似的,实话告诉你吧,我只是不放心我娘,所以才要跟去而已。”
管长乐想到嫡母和长公主之间的恩怨情仇,揉着发红的额头不说话了。
一行人到了公主府,姜丛凤和众夫人含笑见过礼,便和嫂嫂张氏坐到一旁说话,鸣鸣起先还跟在两人身边,后来鸿儿淑儿坐不住了,便央了张氏要出去,姜丛凤叮嘱鸣鸣仔细看着弟妹便放他们几兄妹去玩儿了。
不时有人有意无意看向这边,但姑嫂倆都不在意,自在说话。张氏低声道:“阿凤,你听说了吗,前两天屈驸马好像因着什么事被申饬了,之后就被调往了宗人府当属官,此前屈家还传出过风声,说是屈驸马不久就要升任礼部侍郎,我之前在宁国公夫人的聚会上见到了屈老夫人,那时可真是意气风华,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当初多得意,如今就有多羞臊。”
姜丛凤讶然,她倒没有特意去打听屈家的消息,听过后却笑了:“之前倒是不知道的,不过人家从今往后就是驸马,有没有实权又怎么样,那可是正经的皇亲国戚,想必屈老夫人并不在意。”
张氏一品,也笑了:“这倒也是。”又道:“不过屈驸马半月前才锯掉了一条腿,今日大婚,想必是不能骑马来迎亲了,不知最后是不是也学着新娘子坐着轿子来,若真如此,到时可就有好戏看了。”说完温柔的眸中升起笑意,忙拿起帕子捂住嘴。
姜丛凤想想那场景,也忍不住笑,转头见张氏笑的开坏,不由细细打量两眼,讶然道:“我说嫂嫂怎么今儿个话也多了起来,方才没瞧仔细,嫂嫂的气色可真好,白里透红,容光焕发,脸上的胭脂都掩盖不住,眼睛里好似都生了光,嫂嫂快说,最近可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张氏拿帕子的手指一颤,笑意僵了一瞬,拍拍她的手笑道:“如今你在王府站住了脚跟,家里也跟着沾光,再无人敢随意欺辱,而且淑儿懂事,鸿儿上进,再没有比现在的日子更好的了,我自然也高兴。”
姜丛凤回握住她的手,感叹道:“如此最好,只有嫂嫂你们好了,哥哥在地下也才安心。”
张氏笑着点点头,垂下眼睛。
这时外面突然喧闹起来,厅里的夫人们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太子妃扶着丫头笑呵呵地走进来,对大家道:“众位夫人别急,是长公主,她说既然驸马有伤在身,不好来迎她,往后一家人也是要住在公主府的,便换了衣袍做男子打扮,跑去迎驸马了!”
姜丛凤和张氏面面相觑,众人不由愕然,等反应过来后不由发出哄堂大笑,皇家公主自可恣意行事,不过从今后,屈驸马的脸面可真是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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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仪仗回来时,好些夫人都起哄要去看驸马到底是怎么来的,姑嫂两人并未跟风,这时鸣鸣三兄妹回来说戏楼里正在唱《英雄义》,姜家从武,姜丛凤最是喜欢听这些热闹的打戏,闻言双眼放光,张氏虽不爱吵闹,但也顺着她的意。
进入戏楼时,‘卢俊义’正与‘史文恭’酣战,其枪法神出鬼入,叫姜丛凤一眼就看入了神,忙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片刻就看了进去,张氏无奈,捡她旁边的位子坐下,又招呼三兄妹乖乖看戏,不要在此吵闹。
戏楼里不时响起叫好声,中途外间短暂有一阵喧哗,听音信似是本该在新房的长公主竟也和太子妃等贵人来看戏了,两人去了二楼。张氏听了一耳朵,姜丛凤一直盯着戏台看得入迷压根就不知道,顶多就是叫喊的口渴时,多喝了几杯茶水。
正看到‘史文恭’夜袭败逃江边,被阮氏兄弟擒获,姜丛凤激动鼓掌,下一瞬却觉得腹中一阵翻涌,隐隐有些绞痛,脸色变了变,可惜地看了眼台上即将结束的戏,对张氏说了声就带着青虹去找恭房,屈鸣鸣正百无聊奈,见此也起身跟了出去。
二楼,看着母女两的身影走出戏楼,太子妃戏谑笑道:“姑姑,您可想好了,这会儿换人还来得及。”
长公主倚在靠枕上懒洋洋地:“不过一个残废,用就用了,再说这种事男人又不吃亏,而且你不是补偿了本宫两个美男子么,他们的身段儿样貌皆不比屈文霍差,本宫有什么不愿意的。”
“姑姑倒是想得开。”说着不由好奇:“既然姑姑对驸马并不在意,那为何又急急成亲呢?驸马没了一条腿,就算是您不愿意,想必父皇也不会说什么。”
“哼!”长公主淡淡冷笑:“你知道什么,本宫这场婚事从头到尾都是管宗麟一手推动的,他以为有个瘸子驸马本宫就会伤心?难过?简直做梦!不过既然他这么好心担忧本宫的婚事,本宫自然要有所回报,屈驸马虽断了条腿,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就是不知到时看到那对前夫前妻被翻红浪……是不是也能像本宫一般无动于衷了。”
太子妃不由抚掌而笑,长公主看她一眼:“你又为什么这么讨厌她?”
太子妃无奈叹气:“还不是为了欣竹,她嫁进王府不到两月就被姜氏害得送进了菩提庵,您说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我们女人的噩梦!欣竹这辈子都被她给毁了,侄媳身为她的表姐,无论如何也要给她出口气的。”
“你又何必在本宫这里扮什么姊妹情深的戏码,皇室中人又有几个真情实意的?不过不管你到底因为什么,本宫都不敢兴趣,本宫只想等着呆会儿看管宗麟痛苦的场面。”太子妃笑了笑,却没在多说什么。
丫鬟将姜丛凤母女带到恭房就离开了,她一面捂着肚子快步走进去,一面叮嘱屈鸣鸣:“你要是不着急就等会儿再进来吧,娘亲肚子疼可能有点味儿。”
屈鸣鸣在门口止步,想了想正要离远点,却从即将关闭的门里看见人影一闪而过,顿时眸光一冷,闪身进入,进去一看险些气个好歹——她那憨娘正弯着腰火急火燎的解衣带,背后一个壮实的丫头正举着木棍对着她狠狠敲下,屈鸣鸣顾不得其他,左右一看,抄起一旁架子上的花盆用力扔出去,嘭地一声闷响,那丫鬟应声倒地。
姜丛凤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惊呼一声猛地朝后退了两步,抬头就看见女儿正站在门口,她懵了一瞬,又朝身后看去,顿时愣在那里,此前小心翼翼憋着的那股劲儿就泄了。
“噗——”地一声打破了这片刻安静,肚子里的绞痛好像也随着这声响排出体外,她顿时惊讶,正要和女儿说起,抬头却见她捂着鼻子转身就跑了出去,下意识吸了吸,脸色一变,忙也捏紧了鼻子跑出去。
屈鸣鸣正在和外面欲要进去的青虹说起:“里面有个人想袭击我娘,不过被我打晕了,等会儿再进去审问。”
青虹不解:“为何要等会儿?”
姜丛凤理了理裙带,面无异色:“里面有股怪味儿,小心不安全。”
屈鸣鸣看她娘一眼,险些笑出了声。
几人再次回到恭房时,那丫头满脸是血躺在地上,想了想,屈鸣鸣让青虹出去守着别让人进来,然后狠狠一耳光打到那丫头脸上,把人给打醒过来,接着捡起一块破瓷片,压上她脖子,那丫头还未从头疼中反应过来时,就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刺痛,刺激得她眩晕的感觉都消失了不少。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杀了你;要么告诉我前因后果你再晕过去。”
姜丛凤在后面看着女儿遇事冷静,讶然的同时不由有些骄傲,却不知那丫头正面看着屈鸣鸣时,被她眼里的冷漠给吓得心惊胆战,那已经刺进肉里的尖锐瓷片更让她背后冷汗直冒,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保命,磕磕绊绊说了事情缘由。
等那丫头说完,屈鸣鸣眼中血色一闪而过,一巴掌把那丫鬟打晕了过去。
转头看她娘气白了脸,屈鸣鸣道:“娘,您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娘恨不得几耳光抽死她们!我到底与她们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总是揪着我不放?”姜丛凤气得七窍生烟,屈鸣鸣眸色沉沉:“娘,她们心思歹毒,一而再再而三对您出手,除非一次把她们打怕了,否则这样的事必定还会发生。”
姜丛凤冷静了些,却无奈道:“她们身份高贵,你娘我虽是王妃,却还奈何不了她们,如何打?”
屈鸣鸣冷声道:“我们打不服,不是还有王爷。”
前院,英亲王和廉王、贤王世子等坐一桌,厅里正热闹,大家都在议论长公主这场特别的婚礼,有捧长公主心思独特的,也有暗暗嘲讽屈驸马吃饭软的,也有冷眼旁观的,一方院子,容纳了百种人性。
贤王世子慢悠悠摇着扇子含笑听着,廉王则看得津津有味,他看了眼面色沉静的英亲王,笑道:“可惜大哥没来,不然,今儿恐怕更热闹了。”
贤王世子手上的扇子顿了顿没说话,英亲王也不搭茬,廉王余光注意着二人反应,突然凑近英亲王,嬉皮笑脸道:“皇叔,您可知道太子到底怎么了?几天前莫名其妙就闭门谢客了,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侄儿递了帖子也给退回来了,您要是知道什么不如提点侄儿一二?到时侄儿自然记得您的好。”
英亲王看他一眼,淡淡道:“知道那么多作甚,过你的逍遥日子不好吗?”
廉王长叹一声,俊逸的五官快揪到一块儿去了:“侄儿倒是想好好过,可您也清楚,侄儿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嘛。”
这时沈长戈疾步走进来,附在英亲王耳边说了几句话,英亲王脸色瞬间沉下来,起身快步走了出去。众人都讶然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廉王好奇道:“这是又出什么事了?”
贤王世子站起来:“不知,我去看看。”
廉王却一把拉住他:“哎你等等,”腆着脸道:“长熙哥哥呀,你与皇叔形影不离的,肯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你就行行好告诉弟弟几句,嗯?”手里拉紧他,死死不松手。
英亲王出来就看见屈鸣鸣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管长乐担忧地站在一旁。忙问:“鸣鸣?你娘怎么了?她人呢?”
屈鸣鸣道:“王爷,若有人要害死我娘,您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