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和她——她与灯
时间:2020-05-08 09:41:33

   书名:朕和她
  作者:她与灯
  文案:
  朕在尸圈火海里捡了一个伶人。
  她卑贱,愚蠢,贪生怕死。挨过很多打,不敢大声跟朕说话。
  她一点也配不上朕。
  但朕有点喜欢她。
  于是朕赏了她一把世上最名贵的刀,后来,朕被这把刀捅成了筛子。
  不洗白的枭雄皇帝 X 大美人
  本质上,这是一个追妻火葬场的故事。
  排雷:
  介于前两本的某些原因,希望点开这个文的你可以看完以下几点。
  1.男主前期是个乱臣贼子,狠得一逼,乱世上位。一辈子不洗白。
  2.女主前期很弱很弱很弱,但并不会一直这样。
  3.本文有一个存在感不算弱的男二,求不站错CP。
  4.本文女主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所以男主长时间处于暴躁又卑微的单向恋。
  5.【手动高亮】最最最重要,可能你们不会信的一点:本文,男女主,双处。
  6.【手动高亮】有玻璃糖。但后期也许有点爽。
  *本文架空,部分社会生活和政治生活参考魏晋*
  没有具体的原型,不要认真。
  我知道我在写什么。
  主角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
  除了人参公鸡以外,君自尽兴。
  【微博:她与灯】
  内容标签: 朝堂之上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铎,席银 ┃ 配角:一群炮灰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她一点也配不上朕。
 
 
第1章 楔子
  春时夜雪,飘若齑粉。
  分流入洛阳城中的护城河水上撒银一般地飘着雪屑。黄昏时的那一阵东风吹落大抔大抔早开的二度梅,因水上还浮着流冰,此时尽数幽静地躺于河面,尚不见沉水之势。
  西北面的金墉城通明,其后邙山,顶覆雪盖,讳莫如深。
  铜驼街的两边,夹道种榆杨。一架通幰平乘车(1)静行其间。
  架车的年轻人把头藏在斗笠下面,看起来像睡着了一般。
  突然,寒寂的道上传来一阵凌乱的铜铃音,由远及近,伴随着赤足踩在雪地里的悉索声。驾车的人寒剑出鞘,顶起斗笠,顺着宽阔的御道看去。
  兴庆十二年的春雪从容幽静地飘着。
  梅蕊寒香沁骨,挑耸毛发、肌肤。
  前面夜奔而来的人,喘息声几欲呕心吐肺,越近则越急促,撞破了凄怆的铜铃音。
  驾车人扯紧朱丝马缰,回头低声道:“郎主,是个女人。”
  车中人没有回应。
  穿道风撩起车幰一角,露出半只搭在膝上的手腕,一道开皮见肉的鞭痕赫然显于其上。
  “要挡下吗?”
  车中传来一声咳嗽,而后落下两个尽失情绪的字。
  “不必。”
  一时间马蹄停驻,马尾巴翻搅着雪粉,耐心地等着前面道上越奔越近的惊惶人。
  那女人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直垂膝弯,此时失了簪釵的桎梏,随着她跌跌撞撞的步伐,鬼魅一般地舞在风中。脚腕上的铜铃铛混乱地互相交碰,又时不时地与地面刮擦,凿凿切切,声如乱麻。
  她下身未着寸缕,裸着一双修长如玉杵般的腿,膝盖处伤却痕累累,好像刚刚受过一场非人凌虐,双眼通红,嘴唇干裂,身子似被拆了骨头,如同一抔混着梅花灰烬的水烟,轻飘飘地扑在马头前。
  马没有受惊,反而低下头去,喷着滚烫的鼻息,轻轻蹭了蹭她的脸。
  “救我……”
  声音可真是催情发欲啊。
  “公子,救救我……”
  驾车人扯动朱丝缰绳,拽回马头。马猛地一扬前蹄,踢起地面上粉雪,直扑入她的口鼻,她原本就已喘得心肺具裂,此时更是呛得将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腰塌肩耸,背后的蝴蝶骨透过禅衣(2),其态风流又寒冷,媚得浑然天成。
  “公子,求求你……救我……”
  驾车人愣了愣神,忙将自己的视线从她的体态上收了回来,朝其身后看去。
  道旁的房舍逐渐被火光烘亮,鱼鳞编甲颠于马背上的声音逐渐逼近。车前的马不安起来,驾车人抬臂勒紧缰绳稳住马蹄,低头喝道:“何人追你!”
  “我……我不知道……”
  她说着,向前匍匐了几步,伸手抓住马腿,抬起头哀凄地望向架车的人:“他们抓住我我就活不成了,求你救救我……我我……我以后好好报答您,伺候您……”
  马蹄又向后退了一步,牵引着她的身子往前一扑,肩膀一下子松塌下来,她不自觉地顶起了臀,素白的禅衣顺着背脊滑至腰上……
  冷飕飕的风混着晶莹的渣滓,光顾女人紧致光滑的风月宝地,她猛然红了眼睛,声中带出了颤抖的哭腔。
  “救我……啊……”
  “带她上来。”
  车中人的声音仍然听不出情绪。
  驾车人一窒,不由得勒紧了手中的缰绳,回头道:
  “可是您今日……”
  “住口。”
  陡然凌厉的两个字,寒气逼人。
  驾车人不敢再言语,将剑摁回剑鞘,翻身下来,只单手就将女人从地上捞了起来。
  车内很暗,除了一个男人的轮廓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但却能嗅到一股浓厚的血腥气,钻鼻即入喉窜胃,冲得她差点吐出来。
  “想活命?”
  声音来自混沌的黑暗。
  “是……”
  “那就不要出声。”
  话音未落,一只手已经捏住了她的腰,就着她腰上那一点可怜的皮肉,毫无怜惜地一提,把她整个人摁到了腿上。女人的身子烫了起来,口中失桎,喉咙里惊呼孱如伤兽。
  “我将才说什么。”
  声音似从刀刃的锋口上掠过,骇得她浑身一颤。
  “我……”
  “想被丢出去?”
  “我不敢我不敢,我不出声了,不出声,不要丢我……”
  当真生怕被丢出去,她一面说一面下意识地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却被那血肉外翻的粘腻触感给吓住了。那人手臂猛地一抽,顺势将一张绢帕摔在她脸上。
  “堵嘴。”
  那帕子上也沾染着血腥气,入口就往她胃里钻。
  她却不敢不听话,忍着五脏之中的翻江倒海,一点一点全部塞入了口中。
  外面火光渐近,驾车人的声音传进来:“郎主,追她是中领军内军。”
  “谁为首。”
  车外沉默,似在辩人,须臾应回两字:“不识。”
  话音刚落,车马即被团围。
  火光照亮车内一隅。她这才识出那些血腥之气的来源。
  初春雪地,寒气渗骨,面前的男人却只穿着一件禅衣,其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尚未干,被她抓过的那只手腕正垂在她眼前,腕上见一道鞭伤,触目惊心。
  她心里大骇,正要抬头去看其人的面目。却听头顶传来那人的低喝:
  “不要抬头,把眼睛闭上。”
  接着车外传来令她颤栗的声音。
  “我等奉命追拿妄图弑君的罪人,车内是何人,速出受查!”
  驾车人道:“车内乃是中书监大人。”
  为首的人闻此话,勒住马缰,在马上抱拳行礼。
  “张大人,今夜追逃之人非同小可,我等一路追其至此,人犯却不见了踪迹,这么巧遇见张大人的车驾,职责所在,必要一查。得罪。”
  说完,翻身下马,手执火把径直朝车前走来。
  火把的光热透过车幰,从背后烘来。
  女子的手指和脚趾越抠越紧,慌乱地朝他怀里蜷缩。
  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手不轻不重地摁在她裸露的臀上。
  “别动。”
  这一声没有刻意压低,车外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为首者脚步一顿,“敢问张大人,车中还有何人。”
  车内再无应答,却气氛阴沉,莫名地透出压迫感。
  为首者踟蹰,奈何君令在身,又不得不上前。
  火把逼近车幰,那丝绢的质地经不起光透,里外洞穿,将车中的人影清晰地映在了幰上。
  女人瘦削风流的肩膀瑟瑟地在火光里耸动,顺着肩膀往下,颓褪的衫带凌乱地叠堆在腰腹处。再往下则是毫无无遮蔽的后臀,荒唐地顶翘在男人的膝上,其上覆着一只手。
  淫靡销魂。即便是隔阂一层,也看得出来,那女人是一个绝色的尤物。
  为首者举着火把怔在原地,逐渐看得呆了。
  “看清楚了?”
  寒津津的声音拽回众人游于情/欲九霄的魂。
  “张大人,多有……冒犯。”
  “职责在身谈不上。看清了就好。”
  他似不着意地拍了拍掌下那一团羞红滚烫的皮肉,“江凌。”
  驾车人拱手应声:“在,郎主。”
  “剜眼。”
  惨叫声猝不及防。
  不说周遭其他的人,连为首者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驾车人在脸上剜出了两个血窟窿,顿时丢了火把,死命捂住眼眶,撕心裂肺地痛喊着朝雪地跪去,手背上青筋暴起,周身抽搐如抖筛。
  其状过惨,众人胆寒。怔了好久才有人慌地下马上前查看。
  火把拥至车前,把幰上一男一女的人影子撕出了毛边。
  车里传来一声淡笑。
  众人蓦地噤声,其中一个军士甚至一下子把手里的火把丢出去好远,滚到雪地里,照亮了那人痛得狰狞的面目。
  “痛煞我…痛煞……”
  那人的痛呼已不能成句,连呼吸都不能自控,里内的气息已吐尽,半晌吸不回来一口。眼窝里流出的血如两条恐怖的红蛇,蜿蜒匍匐于雪地。
  众人无措,所配兵器皆在手中颤颤作响,一时再无人敢拦车架。
  车中人扯下袖口遮住手腕上的鞭伤,借着火光垂头,朝膝上的女人看去。
  她拼命地咬着口中绢帕,禅衣已经全部褪到了腰处,露出朱红色的抱腹(3)。
  他抬起手,手掌离开女人臀面儿的时候,她双腿猛地颤了颤,脚腕上的铜铃铛磕碰出伶仃的响声。
  “下去。”
  她不敢停留,几乎是滚到了他的腿边,闭着眼睛磕头。
  “奴谢公子……救命之恩。”
  “为什么不睁眼。”
  “奴……什么都没看到。”
  他冷冷地笑笑,弯腰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用力之大,几乎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抠住他的手。
  “不要杀我……我不敢说出去的……我真的什么都不敢说。”
  “活人不可信。”
  “那……”
  她吓得魂飞天外,身子骨抖糠一般地打着颤儿。
  “公子割了奴的舌头,或者……或者烫哑奴的喉咙……”
  她松开手,任凭自己像只瘦兔一样被他提悬着。
  “奴……奴不想死,奴不能死啊……”
  那人手指再收紧。
  “不能死?既已为娼,还有什么真情牵挂吗?”
  谁知那女人陡然提高了声音:“奴不是娼妓!兄长还在等奴回家。”
  (1)幰:指车帐。通幰车是指用幔帐遮挡的车,人在内可躺卧。晋代属于高级官员乘坐的车。
  (2)禅衣:单层的衣服。
  (3)抱腹:女子的内衣,腰背处系带。
 
 
第2章 春雪
  他稍怔,转而嗤道:“哪怕出自贱口(1),身上不尊重时也不该提亲族,你死有余辜。”
  说完,松开手指,像丢弃一张破布一样地弃了人,握掌成拳,直背睥睨。
  “下面谁剥的。”
  她闻言,耳朵里顿时响了一个炸雷,慌乱地退缩到角落里,拼命地扯堆在腰间的禅衣去遮盖。奈何衫子过于短,她尽力把双腿蜷在胸前,仍然遮不住一双在雪地里冻得通红的脚。
  “我不碰脏的东西。”
  一言追来,剜心般的狠。
  “奴不脏,奴也不想这样……”
  她说着说着,声音细成了游丝,想起自己趴伏在他膝盖上的模样,想起他的手掌与自己皮肉相贴的知觉,不禁夹紧了双腿,后臀上那一块沾着他掌上鲜血的皮肤,越来越烫,越来越痒,以至于使她忍不住地伸手去摸。
  她今年十六岁,虽然不尽通晓人事,但也隐约明白,在生死一线之间,自己被这个满身血腥气的那人挑起了情浪。
  “脏了这个地方……”
  “不敢!奴不敢!”
  不待他说完,她慌忙应声,连坐都不敢坐了,“蹭”得弹起来,跪伏着用禅衣袖子去擦拭那块被自己弄潮的地方,擦着擦着眼泪就忍不住了。
  又是冷,又是羞耻,又是恐惧。
  满头乌发如瀑流一般地披散在她的肩上,看似一层遮蔽,实质是一种蹂/躏。让她的身子更加凌乱。
  他看着她的模样,不自知地将指骨捏出了响声。
  车已行过永和里(2),两侧高门华屋,斋馆敞丽,掩映在大片大片楸槐桐杨的浓荫中。天幕下的雪粉清白干净,饱含着浓郁的梅花寒香,洋洋洒洒,挥斥满天。
  江凌勒住马缰,跃下车,点起一盏灯笼,侍立在车旁道:“郎主,到了。您的伤可要寻梅医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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