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他君临天下了——暮阿洋
时间:2020-05-09 08:50:35

  陆元澈摆了下姿态,问道:“寺中住持何在!”
  弘忍神色微沉,将信封放入衣襟之中,闻声回身,望向身后之人。
  二人视线相对,陆元澈顿时深拧住眉头,殿中和尚如此眼熟,忽然他被记忆所触,眼中掠过惊色。
  气氛微微冷凝,陆元澈忙进了一步,不禁欲问:“你……”
  弘忍躬身施礼,把话打断,“贫僧弘忍见过施主。”
  陆元澈打量和尚神态,莫非他看花了眼?
  退出佛殿,在门口踌躇片刻,又走入佛殿,再次看僧人还是那般容颜。
  今日本是谢礼而来,竟还撞见亡故之人……?
  陆元澈沉思片刻,试探着唤他:“华青?”
  弘忍合掌,不作反应。
  近十年…这人消失近十年……
  陆元澈眼里微起水气,走近点抬手道:“你可是活的?可还记得我?”
  弘忍眸色微黯,陆嘉逸啊,还是一如从前那样一惊一乍,风风火火,还有些……感性。
  “贫僧弘忍与施主素不相识。”
  作者:最近更新不太稳定,三万字后就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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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妄念(5)
  花魁之夜,千金换一宵,不出几日传遍扬州满城烟云坊很快就操办起来。
  白日客人少,城边那穷酸的潘秀才,正午时在大厅里上演了一出痴情大戏,好不热闹。
  姜卿儿倚靠在二楼梯栏旁,看着底下一片喧闹,只见那潘秀才被众花娘围绕着,他神情紧张,说道了好几句:“我要见如柳姑娘,可否容我见如柳姑娘一眼。”
  为首的花娘矫作地拂着手绢,表情不屑:“去去去,如柳岂是你想见就见的?哪个来我们这不花钱买酒,你这厮还是回去吧。”
  “明儿是人家如柳的场子,花钱的人多了,你几斤几两,见得起吗你。”另一个花娘道。
  潘秀才赶忙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我今日带钱了,只求与如柳见上一面。”
  花娘们从他手里把银子夺走,得了钱还鄙夷道:“十两银子就想见花魁?你当花魁是路边山花吗,顶多在此一盘瓜子钱。”
  潘秀才苦涩道:“小生家贫,这是身上全部的钱了。”
  花娘们见此人不买账,便要将他推出烟云坊。
  观望着的姜卿儿摇头轻笑,还真是无用书生一个,摆明是姜红鸢命人拦着他,失了银子还见不到人。
  潘秀才见要被赶出去,忽高声大喊起来:“如柳!你我用情至深,与小生见一面都不愿吗,就此一眼!小生也好安心入京赶考,待小生金榜题名,纵使你深陷风尘,小生娶你归家。”
  花娘们纷纷笑起来,“就你这秀才还想金榜题名,做梦吧!织坊杨富商相中如柳许久了,不用等你白日梦做完,如柳早就为他人良妾了。”
  正在此时,高楼上一抹倩影出现,容色娇丽,正是如柳,满含眼泪地看着秀才。
  “如柳。”潘秀才一喜,又见姜红鸢站在如柳身旁,她面色冷沉,极为厌弃那潘秀才,今日这场戏可做够了?
  姜卿儿换了个姿势倚靠楼栏,这场面虽然俗套,当见着也有趣得很,都有些想让恩翠去端些瓜子来共赏了。
  姜红鸢缓缓下楼来,围在潘秀才的一众花娘散开,她轻蔑扫视着他,“潘生,我向来看人老道,你是什么东西,我瞧得清楚明白。”
  潘秀才整理了下被扯得凌乱的衣衫,看着如柳道:“小生一片赤诚。”
  姜红鸢插起腰,嗤笑一声:“并非是我瞧不上你,若真能金榜题名,成了大官人,你风光无限好,哪里还会记得我们如柳啊,只会画饼可不行,别忘了咱们这是烟云坊,烟花之地,说什么都是要钱的,有钱才是有保证。”
  如柳轻声:“红鸢妈妈……”她是怕姜红鸢为难潘秀才。
  姜红鸢瞥她一眼,继续对潘秀才道:“你若真有心,拿钱便替如柳赎身,晚了替她赎身的就不是你了。”
  潘秀才抿紧唇,眼中滑过为难,但还是轻声问道:“不知赎金……”
  “五千两。”姜红鸢回应。
  潘秀才一惊,瞬间低耸了双肩,“小生……”
  二楼的姜卿儿兴来,插句话:“三千两吧,这秀才穷。”
  姜红鸢寻声抬眸瞪了姜卿儿一眼,“五千两,不得还价,若给不起,便把潘生请出去吧。”
  未等潘秀才多言,烟云坊的打手们将他拖起,拽出大厅,他无力抵抗。
  如柳的泪水流下,忙念着潘秀才:“公子……”
  最后这闹剧,在如柳的泪眼汪汪中结束,姜红鸢将众人清走,晚上还要接客呢。
  姜卿儿只叹一声,自己摸回了房间,不一会姜红鸢追了来,戳着姜卿儿的额头,“这事,你少给我插手。”
  姜卿儿有些无辜,“我哪有插手,顶多是插话,这潘秀才瞧着也不能那么差嘛,人家可能一时怀才不遇,若真中了状元呢,莫欺少年穷。”
  “你怎和如柳一样的笨。”姜红鸢气恼,“那秀才能有什么能耐,不过是坑蒙拐骗,科举这么容易的吗,如今朝廷腐败,能是状元探花的早早定了人选,哪有他的份,这百无一用是书生,如柳是着了他的道。”
  姜卿儿想了想,还是认怂道:“你说得都对,好了嘛。”
  姜红鸢顿了下,“咱们这地,花言巧语的男人多了,又有几人是真心。”
  “若男人不说花言巧语呢。”姜卿儿道。
  姜红鸢道:“连骗都没兴趣。”
  姜卿儿蹙了眉,一屁股坐在窗边的棋盘旁,“好了好了,这话你该和如柳说,我这病着呢。”
  姜红鸢没好气看她一眼,便走开了。
  这烟云坊由姜红鸢一手处理琐事,还不是她说了算,莫看为烟柳之地,正因烟云坊大,牵连官府,富商,各类有权有势的人,她自然事先考虑坊里。
  此刻姜红鸢有心将花魁换人,但是坊里几个红牌又有的争了。
  扬州街上的雪融了不少,将近过年,天总会放晴的。
  翌日,人人忙着招揽客人,唯有姜卿儿忙里偷闲,之前常来点灯的小公子们要不是都无趣而归,要不是找了其他红牌寻乐。
  下午时扬州小霸王也也来了,点着名要见姜卿儿,支酒许多,她却故病避而不见,与陆家的事,先让姜红鸢去应付下。
  也不知厢房热闹,恩翠听一些茶水女说那小霸王还带了个戴帽少爷前来,也不知是谁家公子。
  姜卿儿兴趣不佳,就怕露了面,陆元澈又把她叫去与他划拳喝酒,别的客人都是吹笛作曲,吟诗作对,弹琴作舞。
  偏偏这个小霸王,不是带她赌场一日游,就是逗蛐蛐,溜狗,就爱听姜卿儿在身旁道:“陆少爷好生厉害,奴家实在佩服。”
  完了,他还乐呵呵道一句:“知我者卿儿也。”
  和他在一块,‘陆少爷好生厉害,好生威武。’都快成姜卿儿的口头禅了。
  重要的是这家伙划拳技术极差,姜卿儿还得变着法输给他,运气赌技也差,若不是她在,陆元澈在赌场就没赢的机会,一输就砸赌场。
  今日陆元澈来,应不只是为了寻姜卿儿来的吧,这花魁的热闹,他这样游手好闲的人怎能不凑呢。
  姜红鸢便让红牌如画前去陪他,注意划拳定不能赢他,这是姜卿儿特意告诉交代如画的。
  直至傍晚天色昏暗,灯火星点,烟云坊的花客越来越多,很快宾客满座,皆在大厅内打茶围,怀抱娇娘,等候开场。
  姜卿儿没能闲住,找了个不起眼的厢房,等着看今晚的好戏,也不知那潘秀才找不找得到到五千两来给如柳赎身。
  这厢房小,靠着门口,姜卿儿觉得闷得慌,便稍微推了点窗户透气。
  忽瞥见烟云坊正对前方的柳树下有一个戴斗笠的僧人孑然而立,身上的白色僧衣尤为显眼,虽看不清容貌,就那顶竹编斗笠,她一眼便认出来。
  姜卿儿眼里掠过诧异,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撑高了点窗户,探着小脑袋瞧,还真是那人,得,这和尚怎么在这?
  亏自己之前信他是个正经和尚,果然让她瞧见和尚喝花酒的证据了吧,还想来看花魁。
  姜卿儿在房间里端来椅子,手里的团扇掩着脸盯着远处的和尚,等着他进坊楼里来,却见和尚一直站在原地不动,似乎是看着烟云坊的招牌。
  这是在搞什么鬼?
  盯他许久,不见动静,姜卿儿有些坐不住,便起身带起面纱,出了厢房,在楼里凑热闹的恩翠见到,凑近来忙问:“主子这副装束,是要去哪啊。”
  “我去坊间转转,不用跟来。”姜卿儿应了一声,下楼朝门外走去。
  对街柳树下的白衣和尚,双手合起掌,立在胸前,一眼看上去极不容易亲近,拒人千里的感觉。
  姜卿儿蹙眉思索一下,拢着身上衣裳出坊楼的门。
  此时的弘忍低着眸,心绪微沉,口中诵念着佛经。
  自陆元澈寻到杜若寺与弘忍偶见后,如同一只聒噪的乌鸦围绕在杜若寺,用尽法子要他承认与他相识,弘忍置之不理,诵经听禅。
  转眼不留神,陆元澈拐走了小徒弟越思,大摇大摆带着小和尚去了烟云坊。
  弘忍为此找寻而来,坊楼前的莺莺燕燕扯衣挽手的,他只好退街对面的柳树下,看望烟云坊的灯火红袖,止步不前,无可奈何。
  “阿弥陀佛。”
  弘忍斗笠下的剑眉微紧,抬首再望烟云坊,坊楼里走出身着一袭红衣的女子,面戴轻纱,身姿娇丽,莲步轻移,她低着首,时不时用手绢掩口轻咳,呈病弱之态。
  她并未看路,似乎朝他而来,弘忍往墙边挪了一步,给这位‘病弱’女子让道,怎知她又转向了他,见女子眉目有些眼熟。
  二人渐渐走近,姜卿儿故作脚下一滑,娇弱地朝他扑摔过来,就像选好朝哪个方向摔似的。
  弘忍未有细想,连忙伸手将她扶住,姜卿儿抓住他的手臂,在他的臂弯里抬起首来,眼带秋波地望着和尚斗笠下的容颜,心道:嗯,果然是杜若寺的弘忍和尚。
  姜卿儿轻轻咳了一声,双肩微动,攥着绢的手掐出个兰花指,惊讶的语气:“弘忍大师!你怎么在这?”
  弘忍双眸微眯,这又是要作什么妖?
  作者:姜卿儿:大师,奴家是正经人,不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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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妄念(6)
  “奴家是那日来寺中避雪的姜卿儿啊,大师可还记得我?”姜卿儿欣喜说道。
  弘忍微顿了一下,将姜卿儿扶正,“贫僧记得施主。”
  她眉眼带喜,抓着他的手掌,低下首来蹙着眉头,忽唤一声:“哎哟……”
  姜卿儿看向自己的脚,道:“奴家的脚好像扭到了。”
  弘忍低首瞧了一眼被姜卿儿紧紧抓住的手,又看向她因疼痛而轻抬的右脚,看样子像是真扭到脚踝,便将她扶靠于身旁的街墙,俯身欲要替她查看脚踝伤势。
  姜卿儿拦下他,当然是她装的,就将脚往后藏了藏,忙道:“应该不是很严重,活动活动就好了。”
  弘忍本想着伤势要紧,抬眸盯她片刻,只见那双清眸掠过半抹心虚,他面无情绪道:“贫僧越礼了。”
  姜卿儿并不在意,揽住他的手,“岂会,奴家还要多谢大师呢。”
  说罢,她又轻咳几声,弱柳扶风的姿态学得有模有样,轻声道:“近来奴家着了些风寒,身边没个人,只能自行出来去抓副药,怎知出来便遇见大师了,你我可真是有缘。”
  弘忍唇边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还算有缘……吧
  他挣脱她的手,立掌施礼,微微低首,“施主开心便好。”
  “额……”姜卿儿微顿,瘪了下唇,转口问道:“不知大师怎在烟云坊前,不是和尚吗?”
  想到越思还在坊楼里,弘忍眸色微微沉着,“弟子越思随行陆家少爷在烟云坊里头。”
  姜卿儿愣了下,这回是真的诧异了,“越思?”
  弘忍颌首。
  姜卿儿细想一下,难怪之前恩翠说陆元澈带了个戴帽少年来烟云坊,就是越思啊,这就是弘忍在柳树下徘徊的原因?
  她道:“越思怎会和陆少爷在一起?”
  弘忍面色不改,闭口不答。
  姜卿儿又道:“如此,大师便进烟云坊里去寻越思,在门口柳树下作甚?”
  弘忍望了望坊楼里的花娘,眉头轻蹙。
  见此,姜卿儿面纱下的朱唇笑起,“也倒是,大师是佛门弟子,不好进出烟柳之地。”
  她说着,又一把抓起弘忍的手臂,扫视一眼他的着装,“不过没关系,来烟云坊的和尚不在少数,皆是改装扮相来的。”
  姜卿儿扯着弘忍的袖口,“街那头便是布庄,大师换件衣裳,再带个帽子,奴家引你进去,到时便说是奴家招揽的客人,正好上次借宿之恩,奴家还未答谢,请大师去喝杯茶,好好谢礼才行。”
  弘忍回道:“出家人不言谢,无须如此劳烦,施主若能帮忙,替贫僧将越思叫出来便可。”
  姜卿儿抿了抿唇,怎不会转弯呢,她撑着他的手臂站稳,道:“不是奴家不想帮,你瞧奴家这脚,实在难以行走,就算是去得了,陆少爷何许人也,这般有权有势的少爷,其实奴家能随意相见的,陆少爷脾气暴烈,若是扫了他的兴,奴家还不得折了奴家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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