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他君临天下了——暮阿洋
时间:2020-05-09 08:50:35

  正在此时,寺门之外匆匆走来一侍卫,上前躬身,“娘娘,皇上来接您了。”
  姜卿儿听言,眼眸一喜,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楚芙阳的话,提着裙摆加快了步伐,细雪飘零,落在她额前的发梢上。
  清灵寺门前,正停着金漆马车,在漫天雪花之中,车前立着的男人,身披紫貂大氅,腰系龙环玉佩,颀长挺拔,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捏着一把白色油纸伞。
  直到寺内的姜卿儿出来,他撑伞走上台阶,见她步伐走得急躁,李墨忙道:“小心地滑,慢些走。”
  地面湿润,有着霜雪,姜卿儿来到李墨跟前,就被他扶住了,油纸伞遮住落下的霜雪。
  李墨蹙着眉,这小祖宗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叫他如何不紧张。
  姜卿儿欣喜道:“陛下怎么来了。”
  她鼻尖红红的,说着话带着雾气。
  “早些批完公务,便赶着来接你。”李墨轻轻拍去她斗篷绒毛上的白雪,“落雪了,怎么不撑伞。”
  姜卿儿手里捧着汤婆子,便蹭蹭他的胸膛,“我怎知要下雪呐。”
  “先上车暖和些。”李墨回应道。
  想起还有平西王妃,姜卿儿侧过身,皇帝在此,身后的宫女侍卫、僧人皆半跪于地,低垂着首,不敢妄动。
  楚芙阳也正福着礼,见李墨的目光过来,她忙道:“臣妇楚芙阳见过皇上。”
  李墨颌首,让她起了身。
  姜卿儿则是楚芙阳道别,不忘贴耳同她悄悄道:“莫忘画卷一事,本宫挑几本合适的送来。”
  楚芙阳面颊一红,福了下身。
  随后便见着姜卿儿被皇帝揽着过去,搀扶着上马车,这二人恩爱之极,满眼皆是绵绵情意。
  楚芙阳有些意外,不曾想这大盛皇帝倒不是只有冷颜,于皇后身前,也有温和的一面。
  雪色朦胧中,金漆马车徐徐离去,楚芙阳踩着梅花凳入了平西王府的马车,车厢尚在微冷,侍女将汤婆子递给她。
  马车不见行驶,忽然车帘被轻轻撩开,只见身披狐裘的男人进入,他面容清隽,发梢带着几点落雪,行径自若地坐在一侧。
  天色正寒,着实冻人,谢知渊淡淡地看了楚芙阳一眼,她神色疑惑。
  谢知渊拂了下衣袍,淡然道:“正巧路过见着,便过来与王妃同乘。”
  楚芙阳轻轻勾唇,便也没拆穿他,收回目光,看向漫天的雪,“嗯,王爷下次记得带伞。”
  谢知渊微顿,回应道:“嗯。”
  伞是带了,就是没撑着出来。
  作者:来把自己小朋友接回家。
 
 
第91章 朝暮(23)
  在回宫路途中,漫天雪花,也不知这初雪会下多久,若是到明日,到时就是满地霜雪,白茫茫一片了。
  宽敞的车厢内,姜卿儿手里的汤婆子换了一个,是李墨来时命福如富带上的,是怕水温了,冻着她的手。
  姜卿儿往李墨怀里靠着,她抬首看他的脸,轻轻道:“方才寺内钟声,你可有听见?”
  李墨的大手轻揽她的腰肢,小肚子圆圆的,他淡淡应了声:“嗯。”
  姜卿儿接着道:“我想起以前你敲钟的时候了。”
  说着,便伸手去摸他的长发,总是如墨般黑,人如其名,眼瞳漆黑,长发幽黑。
  李墨忽然笑起,“你是想让我再去剃个头发?”
  姜卿儿摇摇头,认真道:“夫君穿白色好看。”
  今日他穿的是一袭淡金华服,好看是好看,姜卿儿还是喜欢他白衣的模样。
  未等李墨回答,姜卿儿又想了一出,“那白玉佛珠可在你手里呢。”
  她在扬州时,卖掉的那串,之前他提过一次,就没了动静,以他的脾性,要么是自己将它当回来,要么就是当铺的掌柜将佛珠毁了。
  很显然,不可能是后者,不然这个人一定会闹脾气,现在却是只字未提,好歹也算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李墨道:“你都将它当了,还同我问下落。”
  姜卿儿哽住,手指戳一下他的肩膀,背过身去,不问就不问了。
  李墨又慢慢靠过来,哄她道:“我已许久没拿起它了,若你想看,我便拿给你,不过以后不能再弄丢了。”
  姜卿儿倚着他的怀,颌首:“嗯。”
  李墨轻吻一下她的额头,“今儿不是去求了平安符吗,给我瞧瞧。”
  听言,姜卿儿从衣襟里将佛符拿出来,还说道几句,“寺内的方丈开光弄了许久,闻着还有淡淡的香味,要贴身佩戴着才好。”
  李墨接过平安符细看片刻,眸色微沉,看着姜卿儿的神情,他淡淡一笑,并未多的言语。
  马车到了宫阙前停下,在一片红墙绿瓦,雪花纷飞之中,李墨撑着纸伞,搀着姜卿儿一同回永安宫,二人身后不远处,跟着太监宫女。
  他们步伐不紧不慢,正好可共看雪景,御花园的梅花是开了,改日寻去瞧瞧。
  共用晚膳之后,姜卿儿坐在水榭行廊前,地面陈铺着柔软的锦毯,一旁燃着炭火,她手里捧着参汤在喝,回来之后换了身衣裳,穿得暖洋洋。
  外面天色渐晚,白雪未停,点亮了天地间,在她侧身的矮桌旁,李墨盘坐,桌面放着一把玉琴,抚琴而奏。
  气氛宁静,琴声温和,几曲下来,姜卿儿就泛起困意,今日是有些乏累了,走到李墨身旁靠着。
  待她睡着之后,李墨停下琴声,抱起姜卿儿回到内卧的屏榻中,房内早已点上灯火,从她衣襟里寻到那张平安符。
  李墨将其拆开,里头的符文之类的借沾着棕色粉末,淡淡的麝香味,随后便交给福如富。
  他坐在桌前,提笔在金纸上重新写一道符文,做了个新的平安符,与其去寺内求符,还不如同他求符,佛经符咒,他还诵念得少的。
  李墨将平安符系上红绳,榻上的姜卿儿睡得迷糊,他将符放在她的衣兜里,脱下外衣搂着人睡去。
  榻外暖炉炭火正旺,没了那恼人的香味,舒适的多。
  初雪停下后,屋外的光景成了一片冰天雪地,天寒得姜卿儿都舍不得被窝,活动也便少了些,近来李墨事儿很多。
  也不知是在和兄长做什么,福公公也没说。
  后宫事务不多,用着姜卿儿费心之处便更少了,李墨让她安心养胎便好,其他的不用多管。
  在寺院同平西王妃说得事,姜卿儿还没忘,在箱柜里寻出几本秘戏图,看着还有些脸红,装置好便让周三娘给平西王府送去,特意吩咐要交到楚芙阳手里才行。
  大雪纷飞的日子,各士族小姐夫人也鲜少有串门的,楚芙阳在王府里闲散得紧,无非是瞧瞧内务的账本,置办的食材可囤得好,存藏冰块等等琐碎之事。
  楚芙阳坐在摇椅里,腿上盖着绒毯,账本放在其中,王府清净,老王爷王妃去得早,也没个婆婆公公,内无妻妾争宠。
  她忽然想,嫁得挺好,原本还以为会受人欺辱,倒如此清闲,待这段日子过了,谢知渊有答应她去辽西庄家,见见爹娘。
  楚芙阳低眸翻动着账本,府内管事走上来,说是宫里皇后娘娘送了东西来。
  来的是尚宫女官,将一个匣子交在她手里,走前说道是皇后挑选的画卷,这明里暗里的话,楚芙阳也知道是什么了。
  她面颊有些红,只能把匣子把卧房里藏,秘戏图避火图之类的东西,楚芙阳听说过,却没看过,总之就是不雅的东西,夫妻之间的密事。
  可她和谢知渊毕竟成了夫妻,哪能一辈子不共枕同眠,不出子嗣的。
  楚芙阳觉得臊得紧,独自在卧房里踌躇半天,还是打开了匣子,瞧上第一眼,她捏着纸张的手都是抖的。
  里头的画面只叫楚芙阳心跳不已,脸红耳赤的…这样实在太污秽了,不行,她不行…这怎么做得来。
  洞房那晚,谢知渊不是没想过靠近,楚芙阳只想着和他对峙了,说着莫名其妙的就言语不合起来,加上她脸皮薄,被亲了一口后,就把他给踢下床了。
  没等来谢知渊的怒火,倒是等来他失望的眼神,低落离去,自此二人有意无意地保持着距离,楚芙阳心里像堵了块石头般难受,这不是她的本意的。
  谢知渊并没有错,错的是她,新婚之夜把人赶出新房的,或许就只有她了。
  楚芙阳捧着那秘戏图,愁得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她哪里好意思,况且他们气氛本就尴尬。
  匆匆看了几本,楚芙阳便将它放下,藏在得好好的,轻抚了下发烫的脸。
  直到晚膳时分,谢知渊从外回来,披风上沾染着不少的霜雪,身旁的小厮接过披风,替他整理着衣冠。
  楚芙阳行礼之后,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谢知渊,实则心里有些无所适从,只见他带了份熏香回来交给管事。
  他什么都没解释,楚芙阳也没问,二人便上了桌用膳,她试着打量他好几次,想起秘戏图上的图画,怎么想都觉得好害羞呀,便清咳了下嗓子。
  听见她清咳,谢知渊捏着筷子的指尖轻微泛白,夹了块丸子放入她碗中,“多吃些。”
  那熏香是太医严褚赠与他的,说的是挑个合适的时候燃上,清香宜人。
  从他入门到现在,她总盯着他看,怪让他心虚的,楚芙阳习医闻百草,谢知渊想了想,莫不是被她瞧出来了?
  “嗯。”楚芙阳眨眨眼,低了首,“近来天寒地冻的,被褥薄了,睡着怪冷的。”
  谢知渊轻轻颌首:“一会儿让管事给你加一床被褥,暖炉靠榻近一些,便不冷了。”
  楚芙阳筷尖将他夹来的丸子夹成两半,只好淡淡应了声嗯
  这顿饭二人吃得‘心怀鬼胎’的,侍女将桌面收拾干净之后,如往常一样,楚芙阳回了自己的院子。
  此时天色昏暗,王府陆续点上了灯火,还能听见细微雪落声,楚芙阳趴在正屋的摇椅里休息。
  不过一会儿,侍女端着香薰走来,点入香炉中,“王爷说这香安神助眠,让奴婢来给王妃点上。”
  楚芙阳看了一眼侍女,并没有说什么,房内飘着淡淡的清香,她寻来一本春秋繁露细看,可心事却不在书本上。
  周三娘送来的匣子还静静的藏在箱柜的最低层,楚芙阳思绪飘远,不知为何身子越发慵懒,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此时的房门又被敲响,楚芙阳应了一声,进来的人正是谢知渊,端着果脯蜜饯放在桌上,他道:“可否能与王妃说说话?”
  楚芙阳本想起身行礼,谢知渊示意她不必行礼。
  她转转眸子,说:“王爷可喝药了?”
  他旧疾还在,她便写了封药方给他,这个人是不能喝酒的,若是再复发,她就不管了。
  “喝了。”谢知渊来她的身旁坐下,看眼她放在身前的书本,便提了几句里头的章节。
  楚芙阳顺着谢知渊的点头,顿默着瞧他的面容,画本上的画面忽然浮现眼前,她心头热热的,连忙收回目光,面颊微红。
  这个房间忽然好热,楚芙阳托着脸,若有若无的香味萦绕着,谢知渊开口:“你还生本王的气吗。”
  楚芙阳一愣,她有在生气吗?
  “什么生气?”
  谢知渊抿了下唇,“可能是本王想多了。”
  楚芙阳没能懂他的意思,四肢有些泛软,面颊红红的,便想去开窗透气,怎知撑起身子,就有些站不稳。
  谢知渊将她扶住,手掌覆在她的秀肩上,温热宽厚,他的气息逼来让楚芙阳心头一颤,有些不知所措。
  谢知渊问道:“怎么了。”
  “有些闷。”
  谢知渊扬唇一笑,手臂环住她的细腰,抱紧柔软的身子,“既然你不生气了,我们和好吧。”
  楚芙阳被他抱得身子发软,本能地想靠着他,她是怎么了,几乎是紧贴在他怀中。
  看着楚芙阳那水润润的眼眸,谢知渊心绪难平,随即便将人横抱起来,走向床榻,他低声道:“我们是夫妻。”
  楚芙阳攥着谢知渊的衣襟,猜到他要做什么了,她迷迷糊糊的是怎么回事?
  直到落在榻上,她瞥见那缕熏香,似乎明白什么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榻前的男人已欺压而来,强势且高大。
  直羞得她想哭,这次浑身没了力气,即使想踢,也踢不动他了。
  作者:谢王爷的che就不写了,这两个人番外再说吧。感谢在2020-04-26 23:15:21~2020-04-27 20:59: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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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朝暮(24)
  落雪之后,李墨虽政务繁忙,仍是常至永安宫同起沐用膳,麝香乃为流产之味,自觉察平安符麝香一事之后,于姜卿儿,便更为严密谨慎。
  宣平侯居心叵测,不得再坐以待毙,正此,朝政事态严发,为收回南岭割据势力手中的全部权力,加强中央政权,下立南岭地方郡削权政策。
  圣旨宣发后,十二月中旬,深冬严寒。
  宣平候自是按耐不住,短短一月之内,退回南岭,随即携废帝李戚起兵谋反,直攻盛京,南疆告急。
  战停不过两年,南岭又起战役叛军。
  对于此,清元殿内,重臣齐至商讨,指派身处落沙湾的镇国将军唐季率精兵十万前往南岭平反。
  新帝与宣平侯一概老臣相争之久,如今局势动荡,也是众臣早已意料之中。
  这忽至的南岭战事,之前兄长与李墨的话语,姜卿儿也能猜想得到,这二人在谋划此事,便询问几句兄长的近况。
  削权圣旨一下,程亦安跟随宣平侯便前往南岭,事态紧急,未来得及同姜卿儿告别,作为眼线潜伏在宣平侯的军营里。
  寒风瑟瑟,宫廊里的雪已被太监清扫干净,天色却阴阴沉沉的,姜卿儿身披狐裘斗篷,手捧着汤婆子,在永安宫门前来回行步。
  直到见到李墨的轿辇出现,他抖擞着从轿内下来,走到跟前将姜卿儿搂入怀中,低声道:“不在殿内坐着,出来受寒做什么?”
  姜卿儿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轻轻道:“我在等你。”
  “下次在屋里等便是了。”李墨淡淡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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