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坐等皇后营业——棠弥
时间:2020-05-09 08:52:31

  慕容珺目光扫过这名才人,却先回了皇后的话,“那臣就赖在清宁宫不走了。”这才虚扶吴才人,照旧看向皇后笑道:“陛下这后宫嫔妃虽然人数不多,可臣至今尚未认全,该打该打。”
  吴才人见自己插不上话,又见皇后像是和长公主很热络的样子,只好恭谨请辞。
  皇后派了素宁亲自去送。
  “这名才人的父亲是何官职?”慕容珺打量着吴才人的背影,若有所思询道。
  王徽妍答道:“兵部侍郎之女,吴侍郎曾任定西都护府副都护。”
  慕容珺歪头思索,见皇后看向她,哦了一声,随口说起了闲话,“裴郎听闻您同意借厨子,这傻瓜竟然背着我,弄了一桌上京城乃至大内都吃不到的边境小食,说要让臣派人送至清宁宫请娘娘尝尝。”
  慕容珺走至皇后面前,真挚地邀请:“娘娘,不如去臣府上略坐坐,到底比清宁宫自在些。”她环顾自周,夸张地摇摇头,“臣幼时在清宁宫被先皇后打过屁股,至今都有阴影。即便有美食,在这里食用也会食不知味。”又低声附耳说道:“陛下那里您放心,臣来时已经获得他的首肯。”
  王徽妍心叹,她昨晚才被打过屁股,同是天涯沦落人。感慨上天怎得派了如此贴心的人下凡陪伴她。
  少女欣然应允,“既如此,就听长姊的。”
  *
  素芸二人抱着温热的汤药,随着辇车浩浩荡荡向左银台门走去。
  片刻后,她们见到了传说中的飞桥履道。
  据说先皇很是宠爱这名长女,虽不是嫡出,却给了她嫡女应有的待遇。好在先皇后也没有诞下嫡女,所以从小长公主是被先皇后抚养长大,与嫡女没什么分别。出嫁后,因为舍不得她,特意命人建造了这条飞桥履道,公主府直通禁中大内,荣宠可见一斑。
  辇车到达飞桥旁,皇后和长公主相继下了车,走上了这座可遮风遮雨并且美轮美奂的飞桥。
  仲春时节,天气逐渐回暖,平日里无须披风。待驻足在飞桥中央,眺望远处的重重宫阙,在春风的吹拂下衣袂翩飞,很像下一刻就要羽化仙去的感觉。
  慕容珺指着远处波光粼粼的太液池,笑了一声,“娘娘有所不知,臣尚在总角时,比皇弟们还要淘气。打架,上树掏鸟,下水采莲,就没有不会玩的。陛下却是众皇子中最规矩的,衣衫总是十分整洁,无论人在何处,总是腰背挺直,身姿如松。”
  她示意素芸上前为皇后披上披风,继续边走边说,“太后娘娘管教严格,陛下怕衣袍弄脏,有时面对皇弟们的恶作剧选择视而不见。臣就不干了,凭什么就你一个人干净整洁,被母后夸奖。”
  王徽妍饱含期待地看了她一眼,等待下文。心中巴不得听到她是如何欺负狗男人的事迹,多多益善。
  “结果,臣发现他每日午时要来太液池附近背书,就提前算好时辰跳入池中,待他路过一把拽过他的衣袍,将他带入了池中。哪知,他根本不会凫水,灌了一个水饱不说,还因此发了高烧。臣被罚跪,还是他病中跑过来求情,母后才赦免了臣。”
  慕容珺回忆起往事,长叹一声,“是陛下央求二皇兄背着他前来为臣求情,当时我们三个很是要好。二皇兄若活着……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王徽妍逐渐隐去嘴角漾出的笑意。
  慕容珺恐怕不知慕容清致尚在人世。少女转头看了看满脸惆怅的女人,心中暗叹,谁说皇家没有亲情,至少她是亲眼所见慕容氏姊弟之间割舍不断的亲情。
  狗男人虽然将慕容清致藏在大相佛寺,又未尝不是保护他的一种手段。
  若他尚在人世的消息一旦传出,保皇派势必会找机会杀之而后快。而伺机而动的敌人,也会利用慕容清致试图发动政变。无论哪种结果,对于大燕国祚而言都是无法修复的重创。
  若慕容策心狠一些,恐怕慕容清致早已魂归西天了。
  看过那么多史书,这几日她也曾扪心自问过,若站在慕容策的位置上,会如何处理他这位前太子哥哥。
  答案竟然和他是一样的。
  既然和自己的选择一样,姑且算狗男人也是个善良的人罢。
  王徽妍引用老和尚的话,温声安慰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除了暗中叹息,却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姑嫂叙话间,下了飞桥走到了富丽堂皇的长公主府。
  门庭前早已跪满了接到消息的仆人,黑压压一片好不壮观。
  人群中,站着一名头戴玉冠,身着天青色水色纱道袍的郎君,微微低着头,在骄阳之下显现出完美的侧脸,通身散发出说不清道不明的狂野不拘。
  王徽妍不好意思再看,淡淡示意平身,在慕容珺的引领下进了前庭。
  公主府紧邻皇城,占地面积并不小。
  府中设有殿阁群,经由仪门走入内庭,一路看过来,亭台楼阁皆按照超一品规制建造,放眼看去雕梁画栋,竟然不输大内。
  待走至正殿门口,侍立着清一色身着天青色衣衫的郎君。
  王徽妍粗略计算,竟然有十名之多。
  她这是将府内的面首全部唤来给自己开眼么?
  许是进了内庭到了自己的地界,慕容珺慵懒地挽起身旁随行的男子介绍,“娘娘,他就是裴郎。”
  “裴宣见过皇后娘娘。”男子拱手作揖。抬起头时,眉如墨画,目若秋波,就那般粲然一笑,犹如春风拂过。
  “免礼。”王徽妍心中喟叹,原来面首长这样。这名郎君若是骑马出现在西市,也是一路被小娘子们争相抛花束的俊俏郎君。
  她原以为面首全部是妖里妖气般的男人,如今看来真是孤陋寡闻。
  慕容珺指着庭前的众郎君说道:“这些都是臣的挚友,尔等都抬起头,见识下我朝的国母。”
  瞬间众人的目光齐聚在皇后身上。
  这……可还行。
  王徽妍也体验了一把被众郎君打量的感觉,如愿从他们眼中看出了惊艳和赞赏,这才稍稍满足了自尊。
  少女随后不满地瞪着慕容珺,换来后者哈哈大笑,附耳说道:“娘娘别那么拘谨。别怕,臣舍不得将他们送您。”
  “无福享受。”少女低声反击,轻轻拽了拽慕容珺的衣袖,“长姊就这般待客之道?”
  慕容珺拍了怕额头,笑着说:“是臣的错。”拉着她走入了内殿。
  她指着檀木包金的矮几,和看上去很是舒适的坐榻说道:“臣这里的家什物全部以舒适美观为主,除了您,臣从未请过姐妹们前来做客。”说罢就将皇后按坐在主位的软塌上,转身拍了拍手。
  片刻,侍女鱼贯入内,端上各种小食,果浆,陆续摆满了桌几。
  “娘娘,臣与裴郎交代几句就过来陪您。”
  王徽妍微微颔首,只得略靠在软垫上,也不好意思太过于松散。她悄然环顾四周,羡慕的想哭。
  身侧屏风画的是美男竹林行走图,巨大的莲花落地铜灯上烛光摇曳,将殿内映衬的金碧辉煌。乐伎在一扇鲛纱屏风后弹着丝竹小曲儿,从宾客的方向看,乐伎的面容一览无遗。
  少女知晓,坐在屏风后的乐伎是看不到主人在做什么的。
  再瞧慕容珺,与裴宣挨得很近,像是低声交谈着什么。
  “娘娘,该服药了。”素芸自打进入长公主府就脸红的不行,根本不敢抬头。
  少女接过碗盏一口喝干,拈起一颗蜜饯放入口中,闭上眼,惬意地感受着甜中带酸的口感在舌尖层层绽放开来。
  慕容珺觑了眼见皇后,见她眉目间渐渐放松,专心品尝眼前的小食,想起方才用十名面首的试探,苦笑着摇摇头。
  皇后情窦未开,看向男人时眼中只有打量和好奇,并无女人欣赏男人时应有的欲|望和盘算。
  陛下的追妻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她靠近男人,在他耳边娇媚地说道:“裴郎,陪我一道给咱们的皇后娘娘上一课?”
  裴宣宠溺一笑,薄唇擦过慕容珺的鼻尖,低声笑道:“只要不是当众宽衣,都听你的。”
  慕容珺点了点他的胸膛,发自肺腑地含羞回应,“你想得美,你的身体只能我看。”她搂住裴宣的脖颈,笑意从唇边漾开,“我若让皇后看了别的男人,陛下估计会废了我这个长公主。连带你也要跟我吃挂落,小命儿不保。”
  裴宣顺势环住她的腰身,柔声说道:“裴某不惧,今生遇到长公主足矣,多过一日都是赚的。”他余光瞟了眼主位的方向,耳语道:“莫要回头,娘娘看过来了。”
  王徽妍口中吃着美食,脑子里努力记录着眼前二人亲亲我我的步骤,手指在广袖内比划着。
  第一步交首低语。第二步耳鬓厮磨。第三步勾住脖子。第四点了点胸膛。第五步搂住腰身……不对不对,第四步勾住脖子?这身旁也没有笔墨纸砚,如何记得?!
  少女烦躁地拿起金盏,饮了一口果浆,立刻被这惨杂着荔枝味果肉的甜汤吸引了全部思绪。嘴里还不忘喃喃自语:“低语……厮磨,脖子……胸膛”她下意识抬头看看还有没有后续,唉呀妈呀,还有……亲亲。
  身后的两名女官各自脸红的想,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难道要学习了用在陛下身上么?
  作者有话要说:  王徽妍:谁说我要用在他身上!我只是记下来回去教嫔妃而已!
  慕容珺:为何陛下一脸痛苦?
  王徽妍:那可能是嫔妃小可爱举一反三,让他痛并享受着罢。
  慕容珺:咦,陛下为何看见你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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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誓不当太子妃》文名有可能会改~核心梗不变
  文案:
  上一世,顾长宁经历了无宠,无子,赐死
  惨死前方如梦初醒——
  *
  一朝重生,顾长宁的人生三大目标:
  放飞自我and睚眦必报and气死太子
  *
  在恩人的葬礼之上,顾长宁抱着牌位不撒手,哭成了个泪人。
  纷纷用同情的眼光看向太子,却发现绿云盖顶的太子,哭得比太子妃还要认真。
  ……打扰了,你们的夫妻情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太子妃整日醉心招猫逗狗,喝茶看戏,谁知太子不但照单全收还帮她付钱。
  连宁王的牌位都堂而皇之帮她供在东宫后院。
  没多久京城的流言变成了:太子妃前世修来的福分,太子爱妻如命羡煞旁人。
  努力搞事的顾长宁:狗男人今天又想玩儿什么招数!
  努力灭火的慕容珩:媳妇,你看我改造的如何?
  本文又名《狗男人的话不能听》《今天整狗男人了吗?》《追妻火葬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25章 
  王徽妍算是彻底开了眼。
  看着两个人上演一出腻死人的大戏之后,配戏的人终于躬身告退了。
  她只好将注意力集中在桌几上的美食。
  侍女们每间隔半个时辰将微凉的食物全部替换,端上来的式样从未有过重复。
  果浆也不例外,她至少品尝了三四种不同的味道。
  少女悄悄揉着肚子,听着素芸在耳边唠叨,“娘娘当心食用过多积食。”少食是铜铃老母灌输的养生之道,在侯府早已深入人心,两名婢子也不例外。
  少女听后,负气地拿起一块鹅肉卷沾了酱料放入口中,用行动无声地抗议。倒不是针对素芸,只是对于多年束缚生出的反抗之心。
  慕容珺想是发现两名女官的难处,命人将软垫挪至皇后身旁,陪着她观看了面首们的技艺。
  “娘娘,臣命瑢儿为您跳一曲《胡旋舞》。”
  王徽妍表示惊讶,“是男人跳?”
  还记得前朝节度使曾经跳过此舞,史书上记载其人腹垂过膝,重三百三十斤,但跳起舞来丝毫不含糊,前朝皇帝赞扬此人其疾如风。
  疾风?一个重达三百斤的老男人跳舞,是如何旋转如风,胖陀螺式横扫么?
  更何况男人身材健硕,跳起舞来总觉得少了一些韵味,也奇怪的很。
  慕容珺颇为自豪地说:“臣这里没有女人献艺。”
  只见一名墨发松松挽就,身着白色羽衣的少年从屏风后旋转而出。
  少年羽衣飘逸间,同色发带连同墨发在空中齐齐飞扬,他随着乐曲忘我般地舞着,集刚劲与柔美于一身。随着节奏逐渐加快,他倏然后仰,发顶触地的同时伸出了手臂,弓成了鹤首的姿态,看上去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白鹤仙人。
  “瑢儿的舞技果然进益了。”慕容珺亲自端起一盏梅子浆,走至少年面前,亲手喂他饮下。
  白鹤少年羞涩一笑,饮完梅子浆后面颊涌上一丝红润,“多谢长公主夸奖,奴告退。”
  慕容珺余光扫见裴宣返回,又赶忙将明汐拽回,询问皇后是否一同玩投壶游戏,赌个输赢?
  王徽妍想了想,还是选择坐在一旁观战看戏比较好。她原以为自己就很叛逆了,万万没想到长公主比她还要肆意万倍。
  少女靠在软塌上支着头,看着慕容珺和几名面首谈论若是赢了,彩头是什么。瞧着她那眉飞色舞的样子,自己也跟着微笑起来。
  慕容珺拿起一只精致木制短箭,向皇后示意,“娘娘,且看臣的技术。若是赢了就将得来的彩头送给您。”
  她手拿木箭,虚指身侧陪侍的另一名面首说道:“明汐的固颜膏做的及其实用,臣送人了几盒,用后都来找臣索要。结果这位小乖乖却说什么灵感已失,不肯在做。如今只剩下一盒,还说要让它感受四时变化,”她撇撇嘴,“想来是觉得臣这张老脸不配使用,找借口罢了。今日本宫定要赢了你,彩头就是固颜膏好了。”
  “长公主,奴从未这样想过。”
  王徽妍见被称为明汐的人虽然急于解释,面上却并未出现忧色。想来平日里也经常被慕容珺不时打趣。
  她随即大方加入了讨论,笑道:“既如此,长姊你一定要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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