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坐等皇后营业——棠弥
时间:2020-05-09 08:52:31

  红衣女郎两眼立刻放光地跟在他身后,谄媚地说:“奴有眼不识泰山,郎君想要哪位头牌,不若让她们都出来供您挑选?”
  老鸨路过刚好见到他数钱,见是个面生的新客,赶忙甩着帕子“哎呦……”亲亲热热地凑了过来,“郎君请坐,不知园子里哪位姑娘入了您的眼?”
  太监岂能错过这等好机会,大喇喇地坐下后抬手命道:“将你这里拿得出手的都给我唤出来。”
  “是是!”老鸨向身后的红衣女郎使个眼色。
  吴六一饮着茶,看着眼前的几名姑娘啧啧两声,“什么货色这是?难怪我家主人不肯现身,要我先来看一眼,去去去都下去罢。”
  老鸨瞬间想到了今日新收的小丫头,正在苦恼间,就见他小心翼翼地抖开了一幅人像画,“我来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园子里若有这般姿容的女子,我家郎君包场一日。”
  “有有!”这与她刚收的小丫头很是想象,真是天降横财。老鸨想到小丫头不从,手拿绢帕摁了摁嘴角,“有是有,只是我家这位头牌脾气不好,你也知道,美人儿么,总是要耍耍性子……”
  “不怕,我家郎君就喜欢牙尖嘴利的,越是泼辣他越喜欢。要一间清净的地界儿,安置一架屏风。郎君的习惯,透过屏风看美人,若是过关才能进一步赏玩。”吴六一将五千两银票拍在桌上,“这是订金,去办罢。”
  “哎哎。”老鸨赶忙将银票拿在手中,想起小丫头说让她找禄和盛要五千两银子,这还没怎地五千两就入了账,就算她与禄和盛有关系,也晚啦!
  她亲自上楼打算威逼利诱,没想到小丫头竟然一口答应,令她更加欢喜今日真是财神爷照拂。
  待安排好一切后,刻意站在大堂内想见识下真正的金主是谁。
  她从业十载,放眼汴州府也没遇到如此大方的人。
  只见在方才那人的陪同之下,一身玄色衣袍的男人走进了她的视线。
  他将伟岸的身躯凸显的淋漓尽致,虽然面容平平无奇,但幽暗深邃的双眸显得此人狂野不拘,竟然将看似平淡的相貌提升了不少。周身透着不容亲近的煞气,令她不由得后退一步,却越发看得她心旌摇曳,幻想着与这般男人在床上……想必定然会让她生不如死罢!
  慕容策走进大堂闻到甜腻的香气时,眉间不由得拧成一个川字。
  这女人总是会弯着心思给他找事,这地方若不是她,他这辈子都不屑踏足一步。
  吴六一喊着看呆了的老鸨,“带路您内。”
  老鸨这才鼓着勇气上前,试图壮胆靠近慕容策:“郎君,跟妾走。”随后在他冷冽的目光震慑之下,未再敢近身一步,只得咬牙慌张地上楼带路。
  慕容策在她的指引下走进了锦阁,目光一扫,默不作声地指着香炉,吴六一赶忙拿起示意老鸨跟他一起离开锦阁。
  男人提袍落座在素纱屏风后的凭几内。他知晓这种特制的屏风存在于烟花之地,别有用途。
  随后就见身着一身正红色楼兰衣饰的少女,被两名身强力壮的妇人推入了锦阁内。
  王徽妍揉着酸痛的手臂,面纱下的嘴无声咒骂着,来时那个掌事说今日伺候的金主多么一掷千金,威胁她若不好好侍候,晚上定然让她生不如死。她只得从这位金主身上找到逃离的法子。
  更换衣衫之时,她故意十分配合,命人在头上多簪了几枚簪子。来时经过二楼走廊,勘察地形后发觉这间锦阁为临街所建。其余的只能见机行事了。
  “郎君你要看跳舞?我……还有些生疏,你别介意。”她想着先往半开的窗前转去,到时借机行事。
  慕容策从未见过她这般装束。
  红色的头纱被发簪固定在发髻后,长度超过了腰身。
  面容亦覆上一层同色面纱。纤细的腰身暴露在外,下身穿着同色撒腿裤。手腕与脚裸处均带有银铃,走一步便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白送的捉弄,令他慵懒靠在凭几内支起了头,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王徽妍用力眨眨眼,并未看出眼前山水屏风后是否坐着人。心中开始打鼓起来,这到底是老鸨想出的新花样,还是屏风后真坐着人?她没有耐心再等,在银铃的清脆声中手臂上扬,纤长的腿往前探去,摆出了一个婉媚的姿势,随即向窗前旋转而去。
  慕容策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拈起桌几上的瓜子随手一弹,在王徽妍靠近的瞬间,窗子无情地阖上了。
  少女气愤地稳定身形,灵机一动,想着旋转至屏风旁转一圈后,再向转向窗前,届时假装扑在窗子上。
  男人倏地起身,这才发现她旋转时头纱下暴露的后腰,和轻薄撒腿裤内的玉腿是那般明显,不由得怒气冲天。
  王徽妍刚旋转至屏风前,就被屏风后的一只大手拽住了手臂拉扯至屏风后。
  她喘着气,还未来得及看清男人的面容,就见他背过身走至八仙桌前撩袍坐了下去。
  看着熟悉的背影,她捂着嘴瞬间惊慌失措。心底渐渐而生的喜悦,使得她红着眼快步走至男人面前定睛一看,登时失落无比。
  “郎君可要饮酒?”她看着这副平淡无奇的脸,强忍着心中莫名的悸动为他斟酒。端起酒杯时想着假意摔杯,随后趁机拿起碎片抵住他的脖颈,挟持他走出这家青楼。
  谁知就在她故意打落杯盏时,男人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酒盏握在手中,顺势在空中画了一圈,竟然未有一滴酒液洒落。
  随后沙哑的声音响起:“美人儿是不打算与吾共饮?”
  王徽妍强笑道:“不不是,”心中暗骂,真是遇上了对手!她只得刻意坐在他的对面,热情地为他布菜,“郎君你吃着,我给你讲几个故事解闷儿?”做人必须要先下手为强,先扯一些别的,待将他灌醉再尝试逃脱。
  慕容策看着她的星眸内闪耀着算计的光芒,顺水推舟道:“解开面纱让吾看清楚一些。”
  少女为了计划能顺利进行,娇笑着讨价还价:“让我解开面纱不难,郎君需要饮两杯酒才行。”
  男人盯着她,依言饮了两盏,看着她不情愿地摘下了面纱。
  “不是说讲故事么?”
  王徽妍只得将她最气愤不过的正室智斗外室的段子改良后讲了出来。
  慕容策却一个字都未听进去,目光中只有她生动的表情,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
  她竟然在青楼里为一名陌生的男人讲故事,还这般绘声绘色。
  心中聚集的怒气越发地难以消解,他一把拽过少女,将她按坐在腿上,听着她的惊呼声充耳不闻地哂笑:“美人距离吾那般远,又怎么算陪酒?”
  王徽妍咬牙抬手就要拔下发簪,谁知被他抢占了先机,随着头纱与发簪纷纷落地,她一头青丝也随即散落下来。
  “这么快就想着宽衣解发了么?”慕容策眸中带着寒意,端起酒盏就要往她的口中灌。
  仿佛吓唬她才能让他心中略微好受一些。
  少女趁机咬上他的手背,这才挣脱开来迅速往窗前跑去,被身形极快的他圈在了墙角。
  “你别碰我!”王徽妍只得露出真面目,狠狠瞪着他,“我有夫君,我是被她们强行扣押在此!”
  慕容策听得她这般说,心中一痛,冷嗤:“你就算被扣押在此,也是你乱走动的下场,可见你不得夫君欢喜。”他勾起少女的下颌,暧昧说道:“不如跟了吾,做个外室,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王徽妍用力甩开他的手,想到狗男人平日里对她的爱护,眸中迅速蓄满了泪,摇头颤声说道:“不是的,他对我很好……是我太任性,分别以后我才明白很多事情……”她用衣袖抹着泪,心中悲伤至极却不肯再说。
  男人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强忍抬起手为她擦掉眼泪的念头,虽再也无心逗弄,却也不愿就这般原谅她,只想着迅速离开烟花之地。
  “既然这段往事不堪回首,不如另寻他人。”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至床榻前。
  王徽妍死命挣脱却抵不过他的力道,被他按坐在床榻上,看着他单手解开了蹀躞带仍在身旁。
  慕容策本想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利用腰带逃脱。谁知她竟然抄起床榻上的瓷枕向他猛然砍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策:说两句懊悔的话,朕就能原谅你?做梦。
  王徽妍:今日的金主粑粑很是弱智……
  几日后:那天的金主粑粑真的很有爱,我是遇上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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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王徽妍看着晕倒在床榻上的男人,剥起了他的衣衫:“你可千万别死了……我不想杀你,我就是想逃跑而已。”颤抖地手还是暴露了她害怕的心情。
  装晕的男人恨不得拎起这个傻女人直接扔上马车走人。
  想到她的不告而别,他迅速冷静下来,绝对不能轻易让她知晓他来了。
  闭眼感受着小手在身上摸来摸去,他只得极力避免穿帮,简直犹如酷刑。
  少女穿着过长的衣衫,又脱下男人的靴子套了上去,梳了一个发髻又拔下他的发簪,最后将床榻上的蹀躞带系在了身上。
  临走时不忘向床前的男人躬身行礼,“这位郎君,得罪了。”依旧觉得他的身形和慕容策有些相像,来不及多想,眼下迫在眉睫的事儿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只得打开门左顾右盼之后趁着夜色逃离了这间青楼。
  守在暗处的吴六一见她鬼鬼祟祟拖着长袍跑了出去,仔细一看这不是陛下的衣袍么,死命捂着嘴不敢笑出声,只得命人快速回潜邸送来衣袍,自己先行上了楼。
  慕容策起身揉了揉疼痛的脖颈,无奈地自嘲,他上辈子做的什么孽,这辈子派这女人前来整治他,还是永远不得翻身的那种。
  脑海中浮现起她身着楼兰服饰的样子,喉结动了动,只得揉了揉眉心,抬手示意摸进来的太监汇报情况。
  “娘娘顺利离开了,就是衣袍有些过长,差一些绊倒。”吴六一捂着嘴眼珠转个不停。
  无奈的男人只得等着暗卫送来衣袍,换上后这才离开了让他百般不适的地方。
  *
  王徽妍下了马车就看到等在禄和盛门前的大管事,“庆叔付给车夫十两银子!”她逃出来后刻意跑了一条街,见路边停了一辆马车说了价钱就往车里钻。
  车夫以为听错了,再三确认是十两银子,欢喜地将马车驾的飞快。
  庆叔出动了所有家丁出去找寻,忍无可忍就差报官了,见到她回来别说十两银子,十两金子都不在话下。赶忙命人付账,跟在她身后进了商号,“夫人你可吓死老奴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要是将你弄丢了,奴如何向侯爷交代!”
  王徽妍听着他的唠叨询道:“九爷呢?”
  容九接到消息说她回去了,这才焦急地赶回了禄和盛,眼下只得装作找寻她的样子,拉起她的手臂仔细打量着她:“你可有事?”
  少女抚着胸口:“有惊无险,上楼说。”不忘转头安抚:“庆叔,让你担忧了,明日给每人发放一两银子压惊钱!”
  她进门就倒苦水般将今日所见所闻告诉了容九,随后仰躺在榻上,想到那位金主被剥了衣裳,赶忙跳起脱下累赘的衣袍。迄今为止,她也只是穿过慕容策的披风,今晚穿了别的男人的衣袍让她越发觉得对不起狗男人。还被别的男人摸了脸……
  容九见她一脸懊恼,只得说道:“先去沐浴,过会子我为你施针。”怕是她今晚又无法安睡了。
  王徽妍嗯了一声,将衣袍仍在地上去了净房。
  待披着湿发出来后却无心睡眠。
  她将自己蜷缩在椅中,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发起了呆。
  今日竟然对着陌生的男人说起了懊悔的话,远在天边的男人却没有机会听到。
  她不由得将头埋在双臂内,心中的思念之情犹如雨后春笋般在心中无限蔓延。
  容九走上前为她披了一件衣裳,“你的寒症虽然好了许多,却也不可熬着身子。”
  “九爷,”王徽妍红着眼看向她:“我很想他,我甚至想去青州等他!我怕看到梦里他……”咬唇啜泣着,终究不愿说出阴阳相隔的话。今日颇有劫后余生的感觉,生怕就被人玷污了,这一世再无脸面对他。
  她从椅中起身迅速走向床榻,打算更衣。
  容九迅速将衣衫抢走,厉声说道:“你疯了?去往青州的路上早就不太平,你就天真的认为能顺利见到他?这又不是出城踏青。”
  少女含着泪,失魂落魄地站在床前。良久,她走向了书案,将烛台拉近后写起了字。
  容九在室内来回踱步,心中烦躁不已。
  他至今不肯暴露身份,到底为何!难道不想带她回去么?再观察两日,若他还是这般不明不白,就带着眼前的少女离开。
  而王徽妍则将满心的思念写入了字里行间。她不眠不休地写至天明,这才被容九催促着补眠。
  容九趁着她入睡,坐在书案前看了几行便拈起狼毫快速抄录下来,随后将书册小心翼翼地还原。
  转日,署名思君所著的话本《忆往昔》出现在汴州城内的书局中。
  随后也出现在慕容策的手中,只不过是容九抄录的版本。
  话本内记录了新婚夫妇甜蜜的日常互动。
  男人看着吸吮沾有蜂蜜的手指和月下强吻的桥段,昔日的场景仿佛犹在昨日。
  故事虽然甜蜜,字里行间却充满了悲伤。
  他一日之内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仍旧看不够。
  吴六一看着他每次走至殿门前,又再度走了回去,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心中明白陛下在等娘娘主动上门来找,可是如今娘娘根本不知陛下来了汴州,这要等到猴年马月?两个人是真别扭。
  *
  王徽妍第二次去书局,老板亲自从柜台中走出,笑眯眯地接待了她:“小娘子好文采,这两日来买《忆往昔》的夫人娘子几乎都红着眼睛,好几人询问小老儿写这个故事的人是不是新婚小妇人,从字里行间内瞧出了对夫君的真挚情意。”他打量着一身男装的少女,“小娘子恐怕还未定亲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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