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眷尖叫:“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你别自作多情好不好!”
“哦。”席新霁语气淡淡,跟着清了清嗓子,“一个名叫‘阳光刺痛ㄋ涐看沵旳双眸’的网友你认识么?”
苏眷本人当然知道,这就是她曾经用过的非主流网名啊……
她的脸颊瞬间爆红,连忙否认:“什么‘阳光刺痛ㄋ涐看沵旳双眸’,我不认识!”
“不认识也没关系,只不过这位网友曾经连续一个学期对我进行早晚安的问候,最后还说喜欢我。”那头的席新霁还坐在办公室里。
夜晚十一点多,整个公司大楼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他一人。
席新霁靠在椅子上,唇角带着笑和苏眷在煲电话粥。
以前的席新霁一直觉得想见就直接去见,行动比言语更实际,他实在无法理解跟看不见摸不着的电波交流有什么意思。那时候还是学生时代,席新霁被付和煦的电话粥扰得无法清梦。忍无可忍,席新霁将抱着电话已经聊了一个多小时的付和煦打包扔出公寓。
事后付和煦告诉席新霁,这叫做情趣。
席新霁觉得,情趣个鬼。
现实是,真香了。
眼下席新霁捧着电话,和苏眷说着看似最没有营养、最无聊的话。这很不像他,却让他心情舒畅。甚至,后知后觉的感叹,早知如此,他以前出差的时候就应该和她煲电话粥的。
席新霁这个直男,直接了当问苏眷:“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我?”
苏眷又羞又无语:“你是怎么做到问得那么坦然,自恋得那么自然的?”
这会儿庆幸幸好不是当着席新霁的面,不然她无法抬头见人了。
席新霁说:“事实上,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我?”
他又问了一遍。
学生时代知道苏眷喜欢自己,席新霁下意识的反应有些不敢置信。他自认自己和苏眷几乎没有过什么接触和交流,就连平时在网球社时她几乎也都不会主动找他打球。是以,席新霁一直觉得苏眷和他之间没有可能。
苏眷无语:“可能我当初瞎了眼吧。”
而且一瞎就是那么多年。
怎料,席新霁还追着不放:“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苏眷拉起被子一把捂住自己的脑袋:“啊啊啊啊啊!你能不能不要问了!”
“恐怕不能。”席新霁的语气一本正经的,“告诉我。”
苏眷轻哼:“看来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我要挂电话了。”
“那换我来说。”席新霁道。
苏眷问:“你要说什么?”
席新霁说:“我要说,我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苏眷屏住呼吸,等待席新霁接下去的话。
坦白说,苏眷其实并不奢求席新霁会多么喜欢自己。可那天席新霁却说了那句话:“苏眷,我喜欢你。”
苏眷觉得跟做梦似的。
两个加起来都五十多岁的成年人了,还左一句喜欢你,又一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要是这些话让久经情场的付和煦和候灿灿听到,恐怕是要笑掉大牙。
可事实上,他们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谈恋爱,恋爱经历甚至都比不上现在的早熟的小学鸡。
苏眷趴在床上,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还在扑通扑通的。
她想知道,席新霁会不会也和她一样,紧张又兴奋,也很期待。
“大一军训后的某个午后,你还记得么?”席新霁问。
席新霁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轻咬着苏眷的耳朵。耳朵也是苏眷最敏感的地带之一,曾几何时席新霁故意捉弄她,在她耳边轻舔挑逗,让她不争气腿软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苏眷的声音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锋利,柔柔地说:“那么多午后,我哪里记得是哪个啊?”
这声音听得席新霁通体舒畅,他用宠溺的语气说:“那个你站在篮球场上为候灿灿打抱不平的午后。还记得么?”
这么一说,苏眷立马想起来了。因为大一的时候帮过候灿灿教训篮球场上的“飞球横祸”,她和候灿灿成为铁关系的闺蜜。
“干嘛突然说这个。”苏眷的姿势又改为侧躺在床上,紧紧拿着手机贴在耳边,深怕错过席新霁要说的话。
席新霁问:“那个时候你认识我么?”
苏眷想了想:“那个时候不认识,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一次联赛上,当时你在那场比赛上。”
什么联赛的席新霁已经没有印象了。
不过席新霁肯定的是:“那我喜欢的比你要早。”
苏眷:“?”
席新霁说:“或许,从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苏眷喊了句:“老天!你胡说八道!太假了!我不相信!你就是骗我的!哄我开心的!你做个人吧!”
席新霁无奈:“你怎么这个反应?”
苏眷问:“我这个反应怎么了?”
那头的席新霁脸上有着苏眷看不到的一些羞涩:“我难得掏心窝子说了这件事,你居然一点都不惊喜,一点都不高兴,反过来质疑我?”
“谁让你画风突变的!”苏眷哼了一声。
席新霁抚了抚额:“好,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当没有听到。”
“可是我已经听到了。”苏眷像是反应慢半拍似的,现在渐渐开始相信席新霁刚才的话,嘴角的笑容愈发张扬起来。
可苏眷还是忍不住说:“席新霁,你真喜欢了我那么久吗?”
席新霁也学苏眷轻哼一声:“不知道,我现在不确定在篮球场上第一次见到你算不算喜欢。”
苏眷:“喂,你怎么这样啊!刚才还说喜欢的!”
席新霁:“你不是也不相信我那么早就喜欢你了?”
两个人说着开始斗嘴。
气氛慢慢变得很和谐。
席新霁问苏眷:“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学生时代他其实是不相信的。
什么一见钟情,无非是见色起意罢了。
可那么多年过去,席新霁对于第一次见苏眷的印象却十分深刻。但那个时候的他并非反应过来那就是喜欢,从那天以后,苏眷仿佛突然就闯入了他的生活。校园路上、食堂里、篮球场、网球社……到处都有苏眷的身影,而他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捕捉到她。
苏眷说:“当然相信啊!我对你就是一见钟情啊!”
“哦,所以你承认喜欢我。”
苏眷无情泼冷水:“现在不喜欢了!”
席新霁问:“现在为什么不喜欢?”
苏眷回答:“因为你是大猪蹄子啊!”
话题又陷入了死循环当中。
可就在这么不知不觉的,时针已经悄然转到了十二点。
两个人居然聊了四十多分钟了!究竟在聊些什么啊?
这几乎是苏眷第一次和席新霁煲电话粥,第一次通话时长记录就打破了两个人之前所有的记录。
最后还是席新霁提醒苏眷:“不早了。”
苏眷反应过来已经十二点,突然有点失落:“哦,那你挂啊。”
“你想我挂么?”席新霁反问苏眷。
苏眷突然又有些气恼:“你想挂就挂,问我干嘛!”
席新霁直球地说:“我不想挂。”
没由来的,苏眷因为席新霁的这句话心里一个酥麻。
心里仿佛被通了电似的,整个人懒懒的,也麻麻的。
苏眷不知道这会儿要说点什么,可她也不想挂电话。
那头席新霁轻叹了一口气,说:“眷眷,我现在想抱着你睡觉。”
这句话让苏眷心里更麻了。
他这么一说,她突然也好想抱他啊。
想念他温暖的怀抱,还可以摸摸八块腹肌,再来还可以恶意挑逗一下,最后两个人闹得火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
苏眷转移话题,问席新霁:“你在哪里啊?”
“公司。”席新霁说。
“那么迟了,还不回去啊。”
“在哪里都一样。”
苏眷莫名有些心疼,对席新霁说:“你不要命啦,还在工作,要不要那么拼啊?”
“也不是。”席新霁说,“只是无聊,还不如工作打发时间。”
“哦。”苏眷轻哼,“那你继续工作吧,我要睡美容觉了。”
“苏眷。”席新霁突然喊了一声她。
他的声音很柔,让她也不自觉跟着放柔了声调:“嗯?”
席新霁说:“你觉得,如果我们之间有个孩子,是像我还是像你?”
苏眷被席新霁这个一百八十度转变的话题惊到,大声问:“你神经啊!干嘛突然说这个哦!”
席新霁认真解释:“也不是突然。是今天临近下班的时候,秘书说她要回家照顾孩子。”
这位秘书在席新霁身边工作也有好几年,席新霁几乎见证了对方结婚生子,产后继续上班。秘书的孩子今年刚满两岁,据说是最闹腾的时候。
工作久了,席新霁和秘书偶尔也能聊几句家常。席新霁发现,秘书小姐最近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孩子。
孩子会说话了、孩子会玩手机了、孩子已经不用尿不湿了……
搞得席新霁都怀疑自己也有个孩子了。
但想到孩子,席新霁又突然深思,真有个孩子,应该是一件很美满的事情吧。从小缺爱的他,若他有孩子,应该也会视他们为珍宝吧。
“喔,所以有关系吗?”苏眷对于孩子这种生物没有什么感觉,不过也不是没有幻想过给席新霁生个大胖小子什么的,但一想到生孩子巨疼,她的念头就打住了。
席新霁说:“也没什么。没事。你睡吧。”
苏眷轻轻“嗯”了声,“那我挂了。”
“别挂。”席新霁淡淡道,“就开着语音吧,到明天天亮。”
苏眷忍不住低笑:“我手机没电啦!”
“那就充上电。”
“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是嘛?我不知道。”
“你骗人!你之前都不让我充电玩手机的好不好!”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于是,半个小时又过去了。
作者: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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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煲电话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哈切个不停。
苏眷不知道自己昨晚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算算时间,起码要有三点钟了。
难以相信,她居然可以和席新霁聊那么久的天。
不对,应该说是,难以想象席新霁这个家伙居然有话唠的潜质。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苏眷觉得席新霁的话少得可怜,且很少有废话。可是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几乎把能说的废话都给说了个遍,以至于第二天回想起来,居然没有一个是重点。可虽然如此,一想到昨晚,苏眷的唇角总会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
这笑容因为席新霁,也是发自内心底。最起码,这种感觉是头一次。
今天上午工作将近尾声,苏眷伸了个懒腰。她作为一个空降,甚至对于公司经营的是什么都不清楚。现在好歹有所了解,但也仅仅只是皮毛。真要学,还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远上科技有限公司是周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成立于十年前,这是一家专注于智能硬件和电子产品研发的创新型科技企业。
虽然远上科技成立仅仅十年,但旗下的手机和相关智能产品,销量已经在中国遥遥领先,且占有的市场份额也相当大。
苏眷现在所使用的吹风机和扫地机器人等都是出自自己家的。
智能改变生活这句话苏眷以前倒是不觉得什么,反而是参观了席氏集团的代工厂之后才惊觉一个看似没什么大不了的科技产品,背后需要一个那么大的团队去付出。
这两天,在远上科技里,苏眷这个空降的副总经理引起热议。但是员工们除了议论苏眷之外,另外一个人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这个人便是远上科技的总经理严鸿德。
严鸿德今年四十五岁,是周氏集团的核心骨干和元老级人物,几乎在周康适创业的时候就紧跟左右。如今周氏集团能够做到如今这般实力,严鸿德也算是功臣之一。
“所以,太子爷毕竟是太子爷,总有一天是要继承皇位的啊。”
“这么看来,严总实惨,辛辛苦苦大半辈子,不过是为他人打江山。”
“这就没意思了,我要是严总,我肯定不干!”
“目光短浅啊。严总现在手头占有集团的股份,怎么能说是为他人打江山呢?”
……诸如此类,议论纷纷。
当然,这些话苏眷听听过并未放在心里。
工作完,苏眷坐在位置上发了一会儿呆,忍不住打了个哈切。正巧助理倪蕙兰拿着文件进来,笑问:“怎么?困了?”
苏眷说:“还好啦,你手上是什么?”
倪蕙兰说:“下午开会的资料。”
“哦……”苏眷鼓了鼓腮帮子,她发现自己这两天别的什么事情没有怎么干,开会却是最多的。而每次开会,她总觉自己在听天书,因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东西都听不懂。
好比昨天下午到集团面见老爸,恰好碰到周康适和另一家分公司的总经理在谈话。她在旁边听了个大概,愣是感觉自己像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