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保持着这个诡异的站位,气氛凝肃,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岑念急忙松了手,用小学生一样的站姿乖乖站好。
老岑黑了许多,鬓发染上了白霜。
样子一点都没变,只是眼角的纹路好像更深了。
岑念没想到,自己元旦节还在给萧津琛说酒店门口被家长抓包的事情。
自己今天就旧戏重演了。
而自己,刚才还在不要脸地要萧津琛亲亲。
岑念尴尬到脚趾抓地,恨不得抓个洞出来把自己埋进去。
安详躺好。
“你爸不知道你失忆的事情,小心点。”萧津琛在她耳边提醒道。
老岑也尴尬了一瞬,但见到女儿的喜悦还是冲散了这尴尬的氛围。
特别是听到岑念叫自己爸爸的时候,总觉得回到了孩子还在读书的时候。
“乖念念!怎么又瘦了啊?”老岑心疼地看着自己女儿。
岑念剪短了头发,看着好像和高中时候的样子没差。
老岑恍然间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自己的女儿还是那个坐在自行车后座,给自己念叨英语好难的小孩。
老岑熟悉的话响起,高中学习压力大,岑念上高中后一天比一天瘦,老岑常常这么心疼又自责地说她。
听到这话,岑念鼻尖一酸,忘了刚才窘迫的氛围。
岑念小跑到了老岑面前,老岑仔细看了看岑念,“怎么把头发剪了?”
岑念摸了摸自己脑袋,说:“短头发方便。”
萧津琛紧跟在岑念身后,叫了声:“爸,路上辛苦了,今天降温了,站在这里说话冷,先回家吧。”
老岑看到萧津琛,嘴角的笑容僵了僵,客气道:“好,回家,先回家。”
萧津琛拉着岑念的手,主动接过了岑念手里的熊。
“上车吧。”
岑念点了点头,低着头上了车。
三人都坐在后排,岑念坐在两人中间,双手放在腿上,坐姿十分端正。
肩膀上还挂着萧津琛的大衣,上车后,萧津琛帮她理了理衣襟。
“还冷吗?”萧津琛问道。
岑念摇了摇头,有些不自在。
岑念有点不习惯,老岑还在呢。
她就像早恋被逮住的乖学生一样,心虚、紧张。
可转念一想,老岑应该不介意吧。
自己和萧津琛都结婚了诶。
“爸爸,你怎么黑了这么多呀,笑起来牙齿显得老白了。”岑念小声又心疼地说道。
老岑笑了笑,说:“傻念念,泰国天天都是大太阳,能不黑吗?”
萧津琛上车后,收回了和岑念单独相处的放松。
“爸,工厂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打断了两人说话,岑念现在还微醺着,如果说错话了让老岑发现了不对劲,反而麻烦。
老岑开始和萧津琛聊生意上的事,岑念头晕,自然地靠向了萧津琛的肩膀。
靠了会儿,想着老岑还在,不能这么放肆,又转而靠向了老岑。
她安静地听着两人说话,老岑和几年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老岑,总是早出晚归,挣的钱少人还累。
现在的老岑,和萧津琛谈起生意上的事情头头是道。
岑念一点都听不懂,差点在车上睡着了。
二十分钟后,车驶进了翠庭苑大门。
司机把行李送到了家里,萧津琛对他说:“在外面等一会儿。”
他今天喝了酒,不能开车。
进了家门后,老岑看着家里的变化。
目光落在玄关上排放着的一排葫芦,问道:“这些葫芦都是谁弄的啊?是我们念念吗?念念什么时候喜欢葫芦了?”
岑念提到自己的葫芦娃就兴致高昂:“嗯嗯!我们才回江城的时候在这里住了段时间,葫芦是我自己种的。”
她拉着老岑往小花园走:“爸爸你看,这些都是我和萧津琛种的,这个葫芦是我们自己种的,萧津琛帮我搭的架子呢。”
老岑看着满花圃都种满了绿植,半信半疑地问:“小萧陪你种的?”
萧津琛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爸,岑念闹着要种,你知道我拗不过她的。”
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
老岑愣了愣,点了点头,对岑念说:“我给你带了好多芒果干呢,我拿给你们吧。”
岑念听到芒果干,眼睛都放光了。
走回屋内,老岑打开一个行李箱,装了半行李箱的芒果干。
岑念乐不可支地拆了一袋,先给老岑喂了一块,又给萧津琛喂了块。
三人坐在客厅闲聊。
“爸,翠庭苑这房子装修早没有暖气,冬天住着有些冷,要不要去我们家住,或者先住在酒店?”萧津琛关心道。
老岑又想起了刚才酒店门口的画面,“算了算了,我不好打扰你们二人世界,我就住在这里就好。你们过年怎么安排的?”
岑念看着萧津琛,她没计划那么多,都听萧津琛的。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安排的。
萧津琛说:“年前回趟京市,二十八的时候回来,新年和岑念就在江城过,也陪陪您。”
老岑笑了笑,说:“好啊。”
去年没陪岑念在家过年,把她一个人留在了江城。
那是两父女第一次没在一起过年。
又絮叨了一会儿,老岑在和萧津琛交谈中,知道岑念晚上喝了酒。
又看着她一直在打哈欠,就让两人先回去了。
临走前,萧津琛拎了一大口袋老岑给岑念带的泰国土特产。
老岑把两人送上了车,不舍得关上车门。
冷风往车内灌,萧津琛的黑色大衣岑念一直穿在身上。
他又对岑念唠叨了几句:“空了记得多来看看爸爸,爸有好多话想给你说。”
岑念点了点头,不舍地挥了挥手。
萧津琛的眼神在黑暗中沉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 我昨晚太困,都忘了自己在做话说了啥,看到大家都在啊啊啊还在纳闷。
没想到哈哈哈哈是我自己说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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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臣服
岑念喝了酒后, 特别乖巧。
萧津琛本来还想着到家之后, 认真对她说教一番。
今天幸好他在, 他不在的话,岑念喝了这么多酒随便来个人都能带走她。
她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严重,萧津琛现在不仅是他丈夫, 还要担负着家长的责任。
这顿批评是少不了的。
可等到他洗澡完,接了个电话后回到卧室。
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岑念倚着床头, 背后垫了个枕头, 头一下一下地点着, 眼看就要睡过去,又强撑着睁开眼。
墙壁上的夜灯开着, 昏黄的灯光把岑念小小的身躯笼罩着。
“你回来啦。”岑念听见开门声,猛地睁大了眼,看着萧津琛。
萧津琛面色不悦,看着她:“嗯。”
岑念张开双臂, 嘟囔着:“快亲一下, 等了你好久啊, 亲一下我睡觉了, 好困啊。”
萧津琛准备好的台词被岑念这句话全堵了回去:“困你就先睡,下次别等我。”
岑念摇了摇头, 撒娇道:“不嘛, 没有你的晚安吻我睡不着。”
萧津琛无奈地掀开被子一角,把岑念软软的身子抱进怀里。
岑念主动凑上前去,蜻蜓点水地吻落在萧津琛的嘴角。
“好了, 晚安。”说完,岑念嘴角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安静地窝在萧津琛怀里闭上了眼。
岑念在他怀里扭了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萧津琛在她耳边问道:“先别睡,你不是那么喜欢那个熊吗?为什么不抱着睡?”
他捏了捏岑念的耳垂,手上故意使了点力道。
岑念闭着眼,困意席卷,像是在说梦话一半呓语:“你在的话我抱熊干嘛啊?有你抱抱就够了呀。别捏我耳朵了嘛,我真的好困哦,明天再帮你。”
萧津琛半点心猿意马的想法都没有,只是单纯地想批评一下岑念。
结果被她三言两语扭曲了成了这个意思。
萧津琛心里憋着一股火,死死盯着岑念。
可岑念就这么睡着了。
温香软玉在怀,平稳的呼吸声传来,萧津琛也不忍心再闹醒她。
“晚安萧津琛,你还没给我说晚安。”岑念半梦半醒之际,又强打着精神给他道了晚安。
萧津琛:“……”
“晚安。”
他真被岑念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
次日,因为是周末,岑念不用早起,睡到半上午才起床。
她动了动,发现自己被萧津琛从背后抱着,桎梏在怀中。
萧津琛睡眠很浅,岑念一动他也跟着醒来了。
“早啊。”岑念打了个哈欠。
萧津琛:“早。”
岑念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手勾着他的后颈,蹭了蹭萧津琛冒出了一点胡渣的下巴。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老岑回来了,我亲你还被他撞见了。”岑念玩着萧津琛睡衣的纽扣,细声细语地给他讲着。
萧津琛剑眉微拧,说道:“岑念,今天是二十一号。”
岑念疑惑地问:“对啊,今天是二十一号,怎么了?”
说完,昨晚的回忆铺天盖地袭来,脑海中自动重播了一次昨晚的画面。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萧津琛:“那不是梦吗?”
萧津琛点了点头,伸手按下了窗帘的开关。
遮光帘自动拉开,今天天气很好,屋外的阳光在纱帘的遮挡下溜进屋里。
卧室里暖洋洋的一片金色,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岑念翻起了身,抓了抓头发,“天啊天啊!怎么办啊?”
她居然当着老岑的面缠着萧津琛要亲亲!
萧津琛拽着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现在知道怕了?昨天亲我的时候还说我不给你亲就让我睡沙发。”
岑念头抵着他的胸口,欲哭无泪:“求求你别说了,老岑以前都不让我和男同学多说话的,这下怎么办啊?”
萧津琛无奈地说:“岑念,你和我结婚马上三年了,难道你觉得你爸还会认为我们只是单纯的室友关系,住在一起就算睡一张床都还要在床中间放一碗水,不会越界吗?”
岑念:“…… ”
好像是这个道理,但她真的好心虚啊。
“好了岑念,既然你觉得你现在的年纪,连在你爸面前和你合法丈夫接吻都算大事,那昨晚你喝那么多酒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该算算账了。”萧津琛靠着床头,面无表情,不威自怒。
岑念察觉到萧津琛的情绪不对,隐约有点生气。
自我保护地往后缩了缩,又被萧津琛抓着手腕拉了回来。
“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喝酒了!”岑念动了动手腕,萧津琛一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
又软声说道:“你别欺负我嘛。”
萧津琛听见岑念倒打一耙,怒气又蹿上了头,厉声道:“你喝了多少你知道吗?连昨晚的事情都记不清了,如果我没在的话,是不是随便来个人你都跟着走了?”
岑念自知理亏,昨晚好像真喝多了,今天起床的时候头还隐隐作痛。
连昨晚发生的事情,自己都以为是在做梦。
“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喝酒了,你在场我都不喝,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说我不喝就给你一刀,我、都、不、喝!”岑念认错的态度很诚恳。
她盘腿坐在床上,低头认错。
萧津琛也没准备和岑念死磕这个问题,她能认识到错了就好。
但岑念这个乖巧的样子,再加上早上本就精力旺盛,让他忍不住动起了歪心思。
“不行,必须得给你点教训,不然你不知道事情到底有多严重。”萧津琛故作严厉地说。
岑念乖乖问道:“啊?什么教训啊?”
萧津琛欺身上前,暧昧地在岑念耳边说:“体罚,罚你提前过生日。”
岑念耳朵被他的呼吸扫得痒痒的,听到这话脑子里立马反应了过来,“噌”地一下跳下了床。
“王八蛋啊你,我洗脸去了!”说完,逃命似地跑到了浴室。
重重地摔上了门。
“咔哒”,落锁的声音传来,岑念安全起见,直接把门反锁了。
萧津琛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年初一马上到了,岑念自己给自己挖好了坑,时间一到,看她到时候还能怎么逃。
-
萧津琛这几天一直陪着岑念,岑念一空下来就想着去陪老岑,老岑一直想单独和岑念说几句话,都没找到时间。
他最近空闲时间很多,公司还有些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周岩处理。
干脆做起了司机,每天接送岑念去公司。
年会的事情,让岑念这段时间成了公司的话题中心。
但她为人低调,大家八卦了几天发现没什么可讨论了,话题热度就降了下去。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完成好手里剩下的工作后,在关澜的特批下,岑念的新年假期提前半个月开始。
临近年关,最近公务机紧俏,萧津琛只能定了回京市的公务舱机票。
岑念此刻才体会到了已婚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