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凌闻言后,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挥挥手,做出了一副赶人的样子。
那宫女见状双眸里不禁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却不也不敢有再多的动作,很是乖巧的便退了下去。
昭烈是在三更天左右突然醒来的。
她软乎乎的从被子上爬了起来,一直躺在她身侧的男人也跟着立即睁开了眼睛。
“想喝水。”女孩子懵懵地说道。
策凌一笑也没叫伺候的下人们进来,只自己翻下身去,从不远处的桌子上拿了只青花圆肚的瓷壶回来。昭烈就那么两只爪爪捧着胖瓷壶,对着那细细的壶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她看上去是真的渴了,喝了很多的水下去。
“你晚饭也没吃,要不要叫些夜宵。”策凌诱哄地问道。
昭烈听了这话后,情不自禁的开始在脑内回想,自己为什么没有吃晚膳来着。
嗯,某人兽性大发的片段,瞬间浮现了出来。
昭烈:“………”
真是个随时发情的大淫1魔。
“不想吃!”昭烈一头扎进淫1魔的怀里,轻轻地打了哈欠:“累!”
既然累,那就接着睡。
策凌抱着软软小小的她,只觉得满心欢喜,真是怎么稀罕都稀罕不够嘞!
这样的日子真是既悠哉又美好,只可惜,自己即将离开京城,等下一次再回来的时候,就是不知道多久以后的事情了。
所以趁着能抱的时候,一定要抱个够本。
整整二十几日的时间,策凌和昭烈就这么的在涵芷园中消磨而过,等夫妻两个离开这里的时候,都情不自禁地觉得,自己度过了一段非常甜蜜而又美好的时间啊!
新婚蜜月……完美达成……
公主殿下与额驸的马车前脚刚刚离开涵芷园,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宫女后脚就被人从门里推了出来。
她看上去着实的狼狈不堪。
不仅身体被绑着,嘴巴里更是被塞上了团团的破布,更要命的是,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屎尿的骚臭味道,着实令人恶心至极。不顾她疯狂的挣扎,几个壮妇三下五除二的就降其塞进了一辆马车中,随后马车一晃,飞快地就走掉了。
没有人知道车上的女孩子将会被送到哪里,等着她的又将会是何等的命运。
但总归,定然不会太好过就是了!
花了大半日的时间,昭烈和策凌回到了京城。
一直留守在家中的刘全立刻跑过来给他们两个请了安。
当然在这个请安里还包括了最近京城里发生的一些小道消息。
譬如说:胤禛的那位李侧福晋又给他生了个儿子,胤禛给孩子取名叫弘时。
又譬如说:十阿哥府上的那位蒙古福晋把十阿哥的一位小妾给打流产了。
再譬如说:那位科尔沁郡王朱旺扎布的父亲又向康熙帝求娶公主了,当然,这一回他也不要求非是嫡公主了,康熙随便出一个就行。
昭烈听到这里的时候,心中不由一动,按照序齿,在往下的不就是——德妃的女儿七公主柔嘉了吗?
不过,以她的性格应该是不会同意的。
昭烈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要。
估计,那丫头心里一定会这样想的。
果不其然,科尔沁郡王再次求取的消息传到永和宫的时候,德妃还没说什么呢,那边的柔嘉瞬间就炸了开来。
“怎么,当年五姐姐捡了那女人不要的东西嫁了,而如今我也要捡她不要的东西嫁吗?”柔嘉一脸冰冷的对着德妃道:“我们姐妹为什么总要捡昭烈不要的东西,我们就那么贱吗!”
“你混说什么!”德妃气的胸口开始砰砰直跳。
然而那头的柔嘉显然是铁了心的不干,就见她抬起屁股站起身子,留了句:“您要是想我也去死,那就同意这门婚事。”而后就直径离开了。气的德妃脑仁是一顿嗡嗡作响,险些没晕厥过去。时间就这样缓缓的过去,在这个秋天只剩下最后一点尾巴的时候,策凌告诉昭烈,自己要回漠北去了。
漠北是策凌的根基,他是不可能放弃那个位置的。
“要不你跟我一块走吧!”策凌抱着昭烈,颇为唏嘘地说道:“咱两口子一块去漠北吃沙子去!”
第52章
我这二两重的骨头怕是受不住风沙的洗礼。
对自己相当有自知之明的公主殿下是这么说的……
“你若是心里舍得,便是天涯海角我也愿随了你去!”
前提是:你得舍得。
策凌看着自己怀中的妻子, 娇贵的花朵一样的女孩子, 打小就是在天鹅绒的软垫上成长起来的,人生中所吃过的最大的苦, 不过于被父亲惩罚着抄几篇女则。要让这样的一个天之骄女跟自己去漠北,策凌觉得连自己的良心上都过意不去。
“小坏蛋。”男人的面颊使劲儿蹭了蹭妻子的面颊, 长叹一声道:“你明知道,我是决计舍不得的。”
所以只能一个人去拼事业了, 这就所谓的男人的悲哀了。
策凌是赶在今冬的第一场雪下来之前离开的, 胤禛和昭烈亲自把他送出的京。
“照顾好自己。”公主殿下眼睛红红, 鼻头红红,小脸上满满的都是不舍之情。
策凌拍了拍她的脑袋:“你也是。”
“去了那边后, 好好干事业。别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昭烈一脸柔情蜜意地地对着丈夫道:“你的随从里被我安排进了好多眼线,他们会不定时的给我送回关于你的报告, 所以你明白的……什么蒙古少女, 沙漠公主, 俄国贵族小姐的, 千万不要出现在你的身边,否则的话……我要是伤心起来, 能做出什么事情,连自己都不知道呢!”
策凌本来感动的脸色刹时就是一僵。
夫妻两个对视良久。
最后策凌沉声说道:“夫人放心,世界美好,凌还未活够呢。”
昭烈立刻就对他投以信任的目光。
两人之间那叫一个情意绵绵。
不远处,全程听见对话的四阿哥胤禛, 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嘴脸。
就这样,策凌带着人马顺利的离开了京城。
“你们两个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许久未见的兄妹两个同乘一匹马车,胤禛忍不住地对着妹妹吐槽道:“爷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看上他了。”
“你不懂。”昭烈美美地靠在车壁上:“这叫夫妻情1趣。”
胤禛颇为不屑的哼一声。
昭烈便想:像你这种从来没尝试过爱情滋味的可悲男人,怎么会明白我们夫妻间的默契嘞!
“其实,你若是舍不得,求了皇阿玛把策凌留在京中,也无不可。”
昭烈听了这话却微微摇了摇头,她对胤禛道:“雄鹰就该展翅高飞,我既是他的妻子,就更该支持他,而不是因为一己私欲去折断他的翅膀。”那是他自己选的路,有他的理想跟报复胤禛听到这里不禁唇角微翘,这便是他的妹妹,虽然任性的时候很多,但是可人疼的时候更多。也难怪,如策凌那种心机深沉的都被这丫头迷的晕头转向了。
“你……”胤禛张着嘴巴,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身下的马车却因为骤然的急停,而来了一个大大的晃悠。
昭烈下意识的抓住了兄长的一只胳膊,差点没摔到地上去。
胤禛一边扶着昭烈,一边飞快地抬起另外一只手推开了车窗。
极度不悦地问道:“怎么回事!”
车外面的苏培盛立刻回道:“爷,有人突然冲出来拦车。”
这光天化日的居然还有人敢拦皇子的车。
昭烈和胤禛彼此对视一眼,心里都泛起了一丝好奇来。
于是,胤禛便让苏培盛去把那个拦车之人叫来。
那是位看上去十分落魄的中年男子。
昭烈回忆着话本里头拦车告御状的桥段,心想:莫非这个也是?
然而事实上,人家并不是来告御状的。
人家居然是来自荐的。
“草民,绍兴书生邬思道见过四阿哥。”
一个书生?
胤禛眉头轻挑,沉声问道:“你骤然拦车,所谓何事?”
邬思道说:“古有毛遂自荐,草民不才,愿效仿先贤。”
胤禛一愣。
他的确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冲着这个来的。
“可有功名在身?”
邬思道一摇头,颇为苦涩地摸了摸下自己的左腿:‘残废之人,如何能够考取功名。”
胤禛又问:“有何本事?”
邬思道便说:“可助贝勒爷,成大事也。”
车内的胤禛听了这话后,脸色骤然大变,一声放肆脱口而出。
“胡言乱语”。胤禛对着车外面的苏培盛说道:“将此人扭送大理寺严加审讯。”
苏培盛立刻道了声是。
再一回挥手,守在车外的护卫们立刻一拥而上,邬思道被狼狈的按在了下去。
“慢着。”便在这个时候,车子里面又传来一道声音。
昭烈对胤禛道:“何必为这种人兴师动众,四哥把他带回去,慢慢审问就是。”
语毕,还对其暗示性地叽咕了一下眼睛。
胤禛挑眉,无声的问了句:“什么意思?”
昭烈立即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这人不仅是个残废,长的还这么难看,但却有勇气拦你的车,搞什么毛遂自荐,想必是真的对自己很有信心!“
胤禛看着信誓旦旦的妹妹,再一次被其奇葩的脑回路惊呆了。
于是,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后。
已成为胤禛心腹的邬思道,是这么跟主子感慨的:微臣那个时候遇到了些麻烦,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万万没有想到四爷竟真的慧眼识珠,收留了微臣,微臣这辈子都难以报答您当年的的大恩大德。
胤禛看着心腹那饱含感激的双眼和一脸□□子的脸蛋,表面哈哈一笑,内心里却多少有点虚弱。
还是不要告诉邬先生这件事情的真相吧,毕竟长的丑什么的,也不是他的错。
小小的风波结束后,马车再次行动了起来。
因为策凌已经离开京城的缘故,昭烈便不准备再在郡王府住下,而是想要搬回公主府去。
于是她挑了个黄道吉日,拜别了策凌的祖父,带着人手和几十车的东西,晃晃悠悠地就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
时间就这样缓缓地走过,似乎转眼之间,冬天便来了。
这一日,乌拉那拉氏从隔壁跑过来与她闲聊。
“才刚入冬,你这屋里就开始烧地龙了?”
昭烈便说:“也不知道怎地,最近总觉得身上发冷,人也懒懒的不大爱动态。”
乌拉那拉氏听后就笑了笑,很是自然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若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传个太医过来,全当是请平安脉了。”
昭烈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粉黛上了茶水和糕点果子过来。
“这是今年新贡上来的茶团,我喝着还算爽口,嫂嫂试试。”
“你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乌拉那拉氏轻抿了一口后,果然觉得此茶入口留香,味道绝佳。
这姑嫂二人关系向来不错,这就一边喝着茶,一边说起了闲话来。
“不怕你笑话,我们府里最近着实有些乌烟瘴气。”乌拉那拉氏叹了口气,露出少许烦闷地味道。
昭烈就问她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位乌雅格格。仗着自己是额娘的族人,在府里面总是耀武扬威的。前些日子,就因为爷去了旁人屋里一次,乌雅氏就生了妒意,竟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扇了同样是格格的耿氏一个大大的耳光。”
“四嫂是正妻,收拾一个妾侍,还不如一如反掌的事情。”昭烈笑着说道:“你啊,就是多思。总考虑这个,顾忌那个的,投鼠忌器下,那个乌雅氏不就更嚣张了?”
说到底,她顾忌的不过是德妃罢了。
乌拉那拉氏闻言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当人儿媳妇的难处,昭烈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明白的。
说说这,谈谈那的。
时间很快就被消磨了过去。
黄昏的时候,外面的人来报,说是弘晖阿哥从宫里面下学回来了。
乌拉那拉氏听见后便站起身,提出了告辞。
两家离的这样近,昭烈也就没留她。
如此这般的过了三四日的功夫,刘全突然传回来了一个消息,说是那位乌雅格格不慎落水了。当然,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她尚且未检查出来的身孕,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
“那也是个蠢笨的,居然连自己怀没怀孩子都不知道。”粉黛坐在主子榻前的脚凳上,一边剥橘子,一边精神十足地说起了八卦:“听说她被救醒后,一个劲的哭着说是有人推她下去的可是再问凶手是谁,她却说天太黑了没看清楚凶手的样子。哎!依奴婢看那啊这又要是一笔糊涂账了,只可惜了那个孩子,摊上了这么个蠢货娘。”
昭烈默默地吃着手里酸酸甜甜的橘子。
这已经是她今天晚上吃的第三个了。
“你明儿去太医院,把许太医给本宫请来。”突然地,昭烈对粉黛如此说道。
粉黛啊了一声,连忙问道:殿下可觉得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也没什么,就想看看自己是不是也是个蠢货来着。”嘟嘟囔囔地,公主殿下说了这么一句。于是,第二天上午,太医院的许太医就挎着药箱,带着药童,坐着来接他的豪华大马车高高兴兴的来到了公主府。
第53章
“如何?”昭烈多少有些忐忑的问道。
那许太医闻言先是收回了自己诊脉的手指,而后站起身, 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他说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您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此话一落,粉黛锦婳和刘全他们立刻就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