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要招惹我——槿淮
时间:2020-05-12 09:17:28

  她本来是想询问发生了什么,但意识到蒋鹿衔不可能告诉她后,便改口到:“你是不是心情很不好?”
  蒋鹿衔冷冷看她一眼,呲笑:“那你有让我心情好的办法吗?”
  她认真想了一会,告诉他:“你跟我去个地方。”
  鬼使神差的,蒋鹿衔跟她去了野生动物园。然后在那被羊驼喷了一脸口水。他那个阴沉到要吃烤羊驼的眼神到现在她还记忆犹新。
  蒋鹿衔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江蓠对着屏幕笑的十分开心。这时候正好演到木法沙被刀疤推下悬崖,是全剧最悲痛的情节。
  他沉默一瞬,忽略掉她诡异的笑容,淡淡问到:“下午有个局,要不要一起去?”
  江蓠想起来,之前他说这周六有聚会。一般人的局是请不动蒋鹿衔的,他只会跟那些发小混在一起。
  她没多想就答应下来,“好啊。”
  聚会地点在他们常去的会所。几个男女正坐在沙发上在喝茶聊天,见蒋鹿衔带着江蓠走进来,室内忽然安静了一秒瞬,然后孙景行贱兮兮地叫了出来:“哎呦难得,嫂子竟然来了。”
  上学那会儿孙景行经常逗她让她叫哥哥,结婚后每次见了都怪声怪气地喊她嫂子。虽然称呼变了,但是那个贱精的性格还是原汁原味。
  周齐光坐在单人沙发上,撑着下巴轻笑。
  这一帮人,江蓠只认识他们两个。高中时这三个祸害经常一起出没,无法无天的没人管的了。
  江蓠站在蒋鹿衔身旁,大大方方地跟他们打招呼。
  屋里三男三女,明显都是成双成对过来的。他们这一帮人带来的女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庸脂俗粉。个个妆容精致打扮出挑。倒是江蓠,一身简单的毛衣纱裙,脸上不施粉黛,反倒清新脱俗。
  人齐了牌局肯定要组起来。男人们纷纷上桌,随行的女伴要么一旁观看要么继续聊天。到了蒋鹿衔这里,江蓠成了主心骨,他拉了张椅子从后面把人包在怀里。
  孙景行戏谑地笑着:“怎么着,打后援啊?”
  蒋鹿衔不冷不热:“你打得过她我再上。”
  艹,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那就请嫂子手下留情了。”
  这话调侃的架势居多,开局后孙景行就笑不出来了。他原本以为江蓠是会玩那么一点,后来才发现她根本就是个行家。谁打了什么手里有什么,想要什么她都门儿清。
  扮猪吃老虎啊这是。
  一把牌小几万,没多久江蓠就赢得钵满盆满。这地方要不是他定的,孙景行几乎要以为她在麻将机上做了手脚。
  “……江蓠,你是来欺负人的吧?”
  江蓠把筹码收好,笑了笑:“我哪有这能耐。”
  周齐光在一旁讽刺:“愿赌服输,少逼逼赖赖的。”
  “不是,你不好奇为啥她什么都能记住吗?”
  “哦,练出来的。”
  以前在江镇大人们都喜欢打牌。江家开民宿也支了几桌。从小耳闻目染,慢慢就都记住了。
  孙景行甘拜下风:“嫂子牛逼,我服!”
  出来玩谁都不会太当真,江蓠赢了一阵就开始放水。蒋鹿衔看腻了,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就去露天阳台抽烟。没多久周齐光也出来了。
  “不玩了?”
  “蒋太太哄小孩儿,我让人替了。”
  蒋鹿衔夹着烟,闷笑一声。
  “你们相处的不错。”
  “是么。”
  周齐光手臂搭在栏杆上,望着远处:“两年到了吧,怎么想的?”
  蒋鹿衔一顿,目光落在远方,“没怎么想。”
  这是第一次,周齐光觉得蒋鹿衔在逃避问题。他了然地弯了弯唇,诚心提醒:“还想要就好好抓住,免得后悔。”
  蒋鹿衔拿眼暼他,“刚还说孙景行,你怎么也磨磨唧唧?”
  “行,那咱换个别的。”周齐光说,“依我看标书的事就算了吧。反正钱也是你老丈人赚了,肥水没流外人田。江蓠再跑出去大半个月你受得了吗?”
  蒋鹿衔面色变淡:“我要是想追究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周齐光一顿,又说:“你就这么肯定是江蓠告诉宋世伟的?”
  “只有她进了书房。”
  家里所有地方都有监控,书房自然也不例外。标书就放在办公桌上,江蓠进去找了东西。然后,投标时宋世伟以非常微弱的优势把那块地标走了。
  这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
  周齐光了解蒋鹿衔,他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但若是别人还好,这种事发生在伴侣之间很容易产生裂痕。
  他拍了拍蒋鹿衔的肩膀,还想再说什么,余光瞥到一抹身影。心中暗道“坏了”,周齐光转过身,对江蓠笑了一下,“不玩了?”
  “累了。”
  周齐光点头,“你们聊,我过去看看。”
  天边云卷云舒,轻风吹拂,两人无声对视良久。
  时空仿佛凝滞下来,须臾,江蓠突然笑了一声:“蒋鹿衔,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09 13:47:56~2020-04-10 13:32: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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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屋内牌局早已散场,服务人员陆陆续续开始上菜。江蓠拿起自己的包,淡淡同他们打招呼:“不好意思有事先走了,大家玩的开心。”
  “别啊……”孙景行才开口就被周齐光踢了一脚。
  蒋鹿衔微一颔首,自然而然地拉住江蓠的手一起往外走。
  其他人噤如寒蝉,周景行看看空荡的门口,压低声音问身旁的人:“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了这是?”
  周齐光想起方才那一幕,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那家伙摊上事儿了。”
  孙景行一脸懵逼:“……啊?”
  .
  从包房一出来,江蓠直接甩开蒋鹿衔的手,并且跟他划分出了界线。目不斜视地上了车。
  天色擦黑,流光般的街灯划过车身。明暗转换间光亮转瞬即逝,车内安静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江蓠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望向蒋鹿衔棱角分明的侧脸,“所以你前段时间阴晴不定的原因就是以为我看了你的标书?”
  “之前没有宋氏竞标的消息传出来。竞标当天他们以十分微弱的优势赢了我们。”
  这个项目前期需要考察的信息很多。宋氏在短时间内想要压蒋氏一头的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
  江蓠听懂了他话里的信息,自嘲地问:“所以就是我做的?”
  绿灯转红,蒋鹿衔踩下刹车。转头望向她,平静漆黑的眼底不带一丝情绪,“除了我只有你接触过标书。”
  “那你说说我什么时候看到的?”
  蒋鹿衔打开车窗然后点了一根烟。缭绕的烟雾沾染眉眼,他的表情似乎也淡了几分,“标书放在书房里,我看到了监控。”
  这份文件除了他之外只有助理方磊碰过。但是方磊跟宋氏的人没有丝毫牵扯。江蓠就变成了最合理的怀疑对象。
  江蓠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
  如果不是今天的事她还不知道连书房里都装了监控。看来蒋鹿衔一开始就在做防范了。
  “无论你信不信,我没动过你的东西。”
  蒋鹿衔掐灭烟,关上窗。语气淡漠:“结局已定,无所谓了。”
  蒋鹿衔的话让江蓠觉得自己好像被丢进了冰冻的湖里,从里凉到外。
  她咬着唇,扭头看向外面。
  宋氏和蒋氏在某一个领域确实存在竞争关系,正因为如此她从来不曾过问。她知道一旦自己插手这些,两家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尴尬。
  但凡蒋鹿衔对她有一点信任,都不会出现这种低级的误会。她不禁想起蒋鹿衔曾经说过一句话:忠诚都是用对等的价值换来的。
  他不相信任何人,也包括她。这个认知令她产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汽车驶进院子缓缓停下,江蓠解开安全带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客厅灯光明亮,阿姨迎上来,关心询问:“吃了晚饭没有,要不要我现在做?”
  江蓠摆手,“没胃口,我先上去了。”
  阿姨察觉到她过于难看的脸色,不禁有些担忧。转身看到阔步走进来的蒋鹿衔,张了张嘴最后悻悻进了厨房。
  砰——
  一声响亮的关门声从楼上传了出来,
  蒋鹿衔抬起头看见了紧闭的房门。静立片刻,抬步走向二楼书房。室内一片昏暗,蒋鹿衔摁开灯,脱掉西装随手一放,整个人疲倦地窝进皮椅里。
  江蓠答应嫁给他以后,他上门拜访了宋世伟。临走前他无意听到宋世伟对江蓠说嫁进蒋家对宋家有很大好处,让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蒋鹿衔抬手捏了捏鼻梁。
  敲门声忽然响起。他睁开眼,看见江蓠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她卸了妆,换上一套水粉色家居服。长发披肩,看起来像个青春靓丽的大学生。
  江蓠隔桌站在蒋鹿衔对面,对视两秒后将手机放在他面前,“我查了监控,也想起来那天是为了找一本专业书才进了书房。”
  屏幕上她一直在书架边缘徘徊,直到要用笔才走到了办公桌旁。画面定格,江蓠又调出一张放大的截图。画面有些模糊,但依旧能看清楚内容。
  “你的标书确实是摊开的,但你看清楚重点内容被另一份文件压住了。而我,找到笔就离开了。”
  蒋鹿衔一言不发地看着手机屏幕。
  江蓠双手撑在桌边,清澈的眼里满是倔强,“如果我想要这样东西我会直接问你要。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屑于搞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她撇开脸,做了个深呼吸压抑自己的情绪,“很显然你并不这么想。你喜欢把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带入到任何人身上,包括我。我会把视频和截图发给你,如果你还不相信可以去找人鉴定。”
  江蓠拿起手机走了出去,没多久把视频和截图果发了过来。
  蒋鹿衔划开屏幕,看到还有另一条未读信息。
  周齐光:好好解释。不会没事,可以学啊!
  蒋鹿衔薄唇紧紧抿了一下,把手机丢到桌上。解释什么,要说的刚才在车里已经说了。
  他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默了默,起身回房间。推开房门,看到的是一片漆黑。他冷着脸打开灯,空空荡荡哪里有江蓠的人影。
  蒋鹿衔在门前站了几秒,转身往出走。在走廊里正看见阿姨从对面的客房出来。
  “太太在哪?”
  阿姨紧张地抓着毛巾,悻悻到:“太太……说她从今天开始睡客房。”
  蒋鹿衔表情瞬间冷了下去。阔步走到客房门前,握上门把,发现从里面被锁住了。
  “……”
  眼皮痉挛似的一跳,他抬手敲门,“江蓠,开门。”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蒋鹿衔冷声:“再不开门……”
  咔嚓。
  门把转动,门被打开。江蓠冷若冰霜地看着他,“怎么,又要威胁我?”
  蒋鹿衔低头看了一眼门上的锁链,沉声:“回房间。”
  “蒋总管天管地还管我在哪里睡觉?”
  “我再说一遍,回去睡。”
  江蓠忽然正色起来,“蒋鹿衔,你能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但我不能。你冤枉我那么久到现在也没有一声道歉。夫妻之间信任是最基本的条件,如果这点你都做不到,那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蒋鹿衔紧紧握着门把,漆黑眼底似有风暴卷起,“你什么意思?”
  “跟你在一起让我很累。”说完江蓠直接关上门。
  夜空寂静,声控灯因为长时间的安静灭了下去。客房门前那道挺拔的身影像是被施了法术,静静地站了好久才转身离开。
  ——
  第二天一早,蒋鹿衔照常在家吃早饭。他的目光时不时从财经报纸上移到楼梯间。直到过了时间,也没看到江蓠的身影。
  “太太还没下来?”
  阿姨收盘子的手一顿,踌躇到:“太太已经出门了,连早饭都没有吃。”
  蒋鹿衔抿了抿唇,随手放下报纸起身往出走。
  司机察觉到他的低气压,一路上不敢吭声。车开到半路,忽听蒋鹿衔沉声到:“去法华寺。”
  “好的先生。”
  司机打方向调头,向郊区开去。
  法华寺建在榕城的木莲山上。离城中心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司机怕蒋鹿衔久等便加快了些速度,一个小时多一点就把他送到了地方。
  石阶交错盘横,蒋鹿衔如履平地般举步而上。檀香气味远远飘来,诵经的声音悠远空灵。
  蒋鹿衔在门口捐了香火钱,被小师傅引到了一间房门前。抬手轻敲三下,不过片刻一位中年妇人来开了门。
  女人长相温婉气质高雅,长发盘成发髻,隐约透出一股淡淡的疏离。不施粉黛的脸上隐约看得出岁月留下来的痕迹。
  看到蒋鹿衔站在门外,先是意外地怔了一下,随即唇边漾起温和笑意:“你来了。”
  茶香淡淡,蒋鹿衔坐在蒲团上,隔着小方桌与沈璟文聊天。沈璟文一身素衣,为他添好茶又把糕点往他面前送了送。
  “你有烦心事。”
  蒋鹿衔没应,只是淡淡问:“您准备在这里住一辈子?”
  沈璟文笑了笑:“这里与世隔绝,没有那些纷纷扰扰,能住一辈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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