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鹿衔日复一日地追江蓠,在她面前刷足了存在感,也费尽心机地获得了一些好感。
蒋鹿衔深刻的知道自己在江蓠面前是从零起步,所以做事特别谨小慎微。
就这样到了年关。
榕城的冬天很冷,今天还下了雪。江蓠从公司出来就上了车,蒋鹿衔帮她抚掉头上的雪花,顺手递过去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江蓠喝了几口,瞬间感觉暖和了许多。
“许修诚到底有没有人性,快过年了还要这么折腾你。”
江蓠知道蒋鹿衔对她老板一直看不顺眼,轻笑了一声:“你别说,他这次还真的做了一回人。”
蒋鹿衔不屑,“就他?”
“许总今天上午才批了我的假,一个星期。”她有点小嘚瑟。
蒋鹿衔看着她眉眼飞扬的模样,隐隐察觉到什么,唇边笑意淡了下去,“你回江镇过年?”
“对啊。我爸出国办事,我索性就回去了。”
蒋鹿衔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接下来几天,蒋鹿衔情绪一直不是很高。江蓠每天忙着把手上的事情做完安心休假,也就没注意他的状态。
这不禁让蒋鹿衔更为郁闷了。
江蓠在第二天上午要飞回江镇,晚上吃完饭便着急回去收拾东西。蒋鹿衔凭借着原.子.弹也打不透的厚脸皮跟进了家门,然后就只能干着急。
他站在门口一脸阴郁地看着江蓠装好行李箱,笑意盈盈地跟江岸打电话,全程无视他的存在。
蒋鹿衔忍了又忍,喉头发酸地走进去抱着江蓠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江蓠还没打完电话,用眼神示意他收敛些。蒋鹿衔冷着脸,到底没敢有什么动作。
直到江蓠放下手机,蒋鹿衔二话不说直接吻了上去。江蓠慢慢被压在了沙发上,察觉到他灵活的手开始不老实,江蓠喘着气一把抓住。
“你要干什么。”
蒋鹿衔漆黑的眼底充满了旖旎的情.欲,喉结一下一下地滚着。沉默半晌,只是窝在她颈边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他想让她不要走,留在榕城陪自己过年。亦或者他可以买张票,明天跟她一起回去。
可是他知道自己还在考察期,江蓠不会答应这个提议。换做以前他们一起过年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可是现在,他再是小心翼翼也没办法提出来。
蒋鹿衔坐起来,退而求其次地说到:“江蓠,我们拍几张照片吧。”
江蓠扯了下衣服,有些不耐:“拍什么照?”
“快来。”蒋鹿衔把手机递给她,“你专业你来拍。”
江蓠不知道他是在抽什么风,不过这么多年,好像他们之间真的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她举起手机挑了一个适合的角度,“三、二、一——”
咔嚓。
快门按下的瞬间,蒋鹿衔突然倾身亲上了她的侧脸。然后在江蓠怔愣之际收回手机,求生欲极强地挪到了两米开外。
他看着照片,十分满意。然后设置成了屏保和背景。
江蓠忽然间觉得这个人有点幼稚。好笑地问:“你不嫌丢人吗?”
蒋鹿衔理直气壮:“我就想显摆。”
“……”
第二天江蓠去机场是方磊过来送的。蒋鹿衔临时有事实在走不开,脸黑的像要去上坟一样。怕江蓠因此而生气,方磊解释了一路。
江蓠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最后命令他闭嘴才得以安生。
江镇过年很热闹,除夕晚上好多人在一起过。吃完年夜饭,一群小孩子跑到院子里放烟花,大人们继续打牌喝酒。江蓠上楼的时候正遇到江岸背着个包往楼下走。
她挑了下眉头,心照不宣:“现在去榕城,不怕妈不高兴?”
江岸笑了声:“是她帮我定的票。”
“你骗我呢吧?”
“我说去追她儿媳妇。”
这操作真是六六六。
江蓠回到房间,刚好还有五分钟跨年。她拿起手机开始倒计时,想在第一时间给好友送祝福。
楼下传来倒计时的声音,数到“一”的时候江蓠给宋父和辛以彤发过去新年快乐。同时也收到了蒋鹿衔发来的信息。
是一条小视频。江蓠点开,看见了“I LOVE YOU”样式的烟花在空中炸成了绚烂缤纷的光。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蒋鹿衔也会变得这么浪漫。但不得不说,她还是蛮受用的。
江蓠:很漂亮,谢谢。
没多久,蒋鹿衔回复了一条信息:朋友圈第一条帮我点赞。
要不是才看完小视频,江蓠几乎要怀疑蒋鹿衔被人盗号了。她退出聊天框点开朋友圈,在一众欢庆跨年的信息里找到了蒋鹿衔那条别致的朋友圈。
蒋鹿衔:
【爱心】【爱心】
下面配的是他亲吻她侧脸的那张照片。
下面评论已经炸锅了。有恭喜的,有吐槽他肉麻的。
江蓠忽然笑了出来,看到又有新消息,刷新了一下。评论里多了蒋鹿衔的回复:她叫江蓠。是我现在的女友,未来的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 江江:“你真是越来越肉麻了。”
将狗:“谢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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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
《没有人像你》文/岁见
二零一零年的夏末,陈屹在出国之前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暗恋很苦,像夏季的风,听着很好,吹起来却满是燥热。于是夏天结束了,我也不喜欢你了。”
“陈屹,祝你一路平安,前程似锦。”
彼时十七岁的陈屹,书香世家出生,颜正性子野,是八中的风云人物,在校受到无数女生追捧。
对于这条短信,他也并未在意,只当做垃圾短信随手删除了。
直到很久以后,陈屹在未婚妻的旧手机里重新看到这条短信时。
他才意识到,自己当初随手删掉的垃圾短信,对于十七岁的阮眠而言,却是一整个青春的结束。
第39章
江蓠到底也没有在江镇呆到一个星期。宋世伟提前从国外回来了, 江母知道消息后就催着江蓠回家。
“春节你不想着回去陪爸爸,就知道赖在我这里吃闲饭。”
江蓠:“???”
所以江蓠在初五晚上就被打包丢回了榕城。
结果第二天早上她还没有睡醒, 就接到了蒋鹿衔的电话。说初七返程的票不好买,要不要考虑提前回来。
虽是打着帮她订票的名义,但中心内容却是“我太无聊了太寂寞了你能不能早点回来陪陪我”。
江蓠靠着床头,迷迷糊糊地拢了拢头发, 哑着声说:“我现在已经在家了。”
电话结束大概二十分钟左右, 蒋鹿衔就风尘仆仆地过来了。
天寒地冻,他身上的黑色大衣还沾着厚重的寒气,但是清隽的眉眼却盈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江蓠咬了一口三明治, 站在门口跟他大眼瞪小眼:“你怎么来了。”
语气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 似乎并没有很想见到他。
心中的激动被浇灭了一些,但蒋鹿衔依旧神色温柔:“江蓠, 我们去看电影吧。”
虽说他们婚都已经结过一次了,但还从来没有体验过一起看电影的快乐。
江蓠跟宋世伟约好了晚上回去吃饭, 白天没什么事做,想了想便答应下来。
江蓠看了半天宣传海报,挑了一个喜剧片, 买完票发现蒋鹿衔不知道哪去了。
四周都是拥挤的人潮, 江蓠四处望了望,便远远看到蒋鹿衔一手拿着饮料一手拿着爆米花走回来。
这在电影院是最常见的画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发生在他身上就有些违和。
“怎么就买了一杯,你不喝吗?”江蓠从他手里接过饮料喝了一口。
蒋鹿衔没说话, 也跟着低下头咬住了另一边的吸管。甜甜的滋味他以前并不喜欢,现在大概是心境不同,所以觉得格外的好喝。
“我们喝一杯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蓠觉得蒋鹿衔好像变得比以前会了。
“我记得你不屑做这些的啊,现在怎么变了。”
他实话实说:“就是突然觉得这么做还是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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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电影两人又在顶楼的米其林餐厅一起吃了午饭。
严格来说,这是江蓠和蒋鹿衔的第一次按照正规流程约会。虽然来得晚了太多,但是就体验来讲江蓠还算满意。
这也跟蒋鹿衔的态度有很大关系。他不再是像以前一味的自己做主,而是凡事都先询问她的意见,她同意了他才会去执行。
现在的主动权是掌握在江蓠手中的。不得不说,被尊重呵护的感觉十分受用。
之前宋世伟出国办事,江蓠并没有准备年货。今天晚上要回去就不好再空手了。所以吃过饭,两人又去买了东西。
一天的顺利在付款的时候产生了争执。蒋鹿衔想聊表一下心意,而且又不是多贵重的东西。江蓠却十分坚决地拒绝了。
“我去看我父亲,没道理花你的钱。”
一句简单的话却划出了泾渭分明的界限,也敲碎了蒋鹿衔心里的美梦。
说到底,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是比以前要生疏。
蒋鹿衔不想破坏今天美好的气氛,表面没说什么,心里多少有些郁卒。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回去的时候又碰到了不想遇到的人。乘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一出门就迎面遇到了沈博羽。
他扫了蒋鹿衔一眼,接着就把目光落在了江蓠身上:“听伯父说你江镇了,这是提前回来了吗?”
江蓠说是,简单与他寒暄几句。有电话来就走到一旁去接电话了。
蒋鹿衔一手拎着刚买的东西,一手插着裤袋,面无表情地警告:“死心吧,你没戏。”
沈博羽怒极反笑:“跟你有关系吗?”
“舔狗一无所有,只是好心劝你一下。”蒋鹿衔眼神轻蔑,“先走了,晚上还要陪江蓠回家吃饭。”
恰巧这时候江蓠也接完了电话,正想礼貌地跟沈博羽道别,被蒋鹿衔一把搂住了肩膀,“快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江蓠:“……”
怎么我回个家你比我还着急?
上车了,蒋鹿衔为了扯开话题随口问道:“公司有事?”
江蓠摇头,“我爸打的电话。”
自从宋世伟出院后江蓠一直在忙,直到刚才才知道他跟周韵已经分居的事。可能过不了多久会选择结束这段婚姻。
宋世伟的原话是:“她们以前多少还懂得收敛一些,自从我住院后每天不是要钱就是想方设法套话关于财产分配的事。我还没死呢!就算起我还有你!”
两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消耗了他最后一丝耐心。
很快到了宋宅。
家里请的人也都回去过年了,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宋世伟,看上去冷清得很。
不知道宋世伟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在蒋鹿衔自觉不打扰他们父女团圆,准备告辞的时候,宋世伟叫住了他。
“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饭吧。”虎着脸说完,他转身走了进去。
要知道宋世伟之前的态度相当明确,这一句话简直就成了特赦令。蒋鹿衔像个被老师点名表扬的小学生,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
吃饭的时候宋世伟完全把蒋鹿衔当成透明人,只跟江蓠一个人说话。为了不让蒋鹿衔尴尬,江蓠会主动跟他聊天,可是每每话题一开头就被宋世伟截了过去。
到此,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宋世伟留蒋鹿衔吃饭并不是认可了他,而是在摆下马威。
倒是蒋鹿衔好像在这一瞬间变得极为能屈能伸,一派的波澜不惊。不卑不亢地帮宋世伟倒酒,还提醒他少喝一点。
当然,换来了一个冷冷的白眼。
吃过饭,江蓠就想让蒋鹿衔先走了。她知道宋世伟这口气还没有顺过来,必须要让他出了气才行。
可是没想到宋世伟先她一步开了口:“听说蒋总对文物有研究,我有个宝贝来帮我看看?”
蒋鹿衔起身,泰然自若地扣好西装纽扣,“好。”
江蓠下意识觉得不对劲,抬步就想跟上去。宋世伟扭头看了她一眼,“你去泡茶。”
“……哦。”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手被蒋鹿衔轻轻握住。温热很短暂的停留,他便跟在后面上了楼。
两个男人都心知肚明,哪来的什么文物,根本就是想借这个引子把话说明白。
书房里,宋世伟端坐在会客沙发上,严肃地看着蒋鹿衔,“蒋总如果没失忆就应该记得我之前的话。现在我想重申一遍,我不放心把女儿交给你。也不相信你会为她改变什么。”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可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里蒋鹿衔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我明白您的顾虑。江蓠现在也没有完全相信我。”蒋鹿衔说着,给宋世伟发送了一份文件,“这个是我前几天找律师重新拟的股权转让书。无论江蓠答不答应跟我在一起,过段时间这些都会转到她的名下。”
说完,蒋鹿衔站起来,“之前是我不懂,做了伤害江蓠的事。以后我希望会让你们满意。”
门轻轻关上,宋世伟狐疑地打开手机,看清了里面的内容后睁大了眼睛。
蒋鹿衔把手里一半的股权都转给江蓠,他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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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端着茶壶往楼上走的时候,正遇到蒋鹿衔下来。
她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色,踌躇地问:“你们……聊完了?”
“嗯。”蒋鹿衔十分自然地接过茶壶牵起她的手,“伯父的宝贝很稀有,我甚至想抢过来占为己有。”
这话有点怪,江蓠也怪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我都好奇了,是什么宝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