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尊重你的想法,如果这条路能让你开心的话。”温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发丝柔软, 跟她妈妈年轻的时候很像:“人长大了会因为太多的事情而活的不快乐,爸爸希望你永远快乐,幸福,爸爸支持你, 别犹豫了, 想做就去做,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温虞好一怔, 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什么?”
温父调皮又配合地眯眼笑:“身和心总有一个要在路上?爸爸希望你不后悔,将来也不后悔。”
温虞好扯扯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却怎么也出不来。
她眼角湿润,心头发酸,一个劲往温父怀里靠,直到靠在了爸爸的肩膀上,她许久都没有做过这种亲切地举动了。
温父也是一愣,温虞好忽然示好,让他不知所措。
温虞好继续靠了靠,嗓音有些哽咽:“爸.....你有白头发了。”
说着,她手指了指他头顶上的几根,“要不要我帮你揪掉?”
“别了。”温父笑:“前几年的时候就有了,人都会老的,最重要是心态要好,放平心态,保持对世界的好奇心,你才会觉得你没有变。”
同一时间,温虞好把手收回来,点头含泪。
父母渐渐老去,她却只想活出自己,说来自私,可偏偏父亲就是她最有利的支持者。
她把沮丧扫去,没一会儿功夫又开开心心地去收拾行李了。
____________
温父和长辈商量过后,决定带着温母和温虞好在同一时间出国,只不过在不同的城市而已,国内的治疗对她的帮助并没有很明显的效果,情况不好不坏,温父认为没有继续留在国内治疗的必要。
温家父母比她提前一周出国,温虞好一个人去送行。
那天温母格外反常,清醒的时间很多,总是拉着温虞好的手一直在说以前她小时候的事情,温虞好一一听了下来,耐心又安静,临上飞机前,温母把一封手写信交给她,让她回了家再看。
温虞好站在安检外和他们道别,这次道别没像上次哭的那么惨,她知道过段时间又会团聚了。
她其实一直都不算很听话的那种小孩,等他们一进安检,她就找了个安静人少的地把信拆开看,上边的字迹不算好看,因为生病,她已经很久没有写过字。
她一边把信纸捋平,一边暗自垂泪。
“好好,妈妈已经很久没跟你生活在一起了,最让我怀念的还是你们小时候你和你哥哥都躺在我身边的那段时光,他的性格比你安静,你比他活泼,其实妈妈更喜欢活泼的你,你的成长历程里我没多少参与的时间,请你原谅妈妈,那个时候只能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你哥哥身上,我很开心,也很庆幸,你缺失了几年父母的关注还是能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善良又聪明,你出国的事你爸爸已经跟我说过,别担心,我也会站在你这边。”
“不过下一次见面我更希望你能把你一直在一起的那个男孩子也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听你父亲说,他曾有好几次看到你们在一起,你笑的很开心,他对你好么?我相信你的眼光不会差的,好好,妈妈爱你,希望你可以原谅妈妈。”
看过信后,温虞好的情绪忽然有些失控。
她拿手背抹着眼泪,一时间哭的停不下来,什么嘛。
不是都说了没多久就再见?干嘛还要惹她哭。
她把信纸折回原状,塞回口袋里,她有点怅然若失:还以为她是会反对的最厉害的那一个呢。
一直以来,在她家,她都觉得妈妈喜欢哥哥胜过于她,也不单纯是为了他们把她一个人留在国内的事情,她也希望哥哥可以快点好起来,可能是在每一次遇到事情向她提出求助都被拒绝后吧。
她最需要母亲,最需要支持和鼓励的时候,都被她一一忽视了。
到后来,她不再跟她提出这种要求,反而去向温父提,都能得到满足。
母女情变得越来越寡淡,每次的通话也由爸爸来代替。
她缺席了好多年。
温虞好也没想到她会跟自己主动道歉,这很让她惊讶。
看看时间,他们所坐的飞机应该已经起飞,手机也在同一时间关闭了,长途飞行,很耗费时间和精神。
她拿出手机,给他们发出了条消息,不管能不能看到,她都会发。
“我们一周后见呀,妈妈。”温虞好很羞涩,“我也爱你们。”
____________
出国的事情办得很顺利,靳砚喻出去没有继续学大学时期的本专业,反而去念了金融。
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温虞好正在小群里跟318的人商量到底要去哪吃散伙饭,她穿着又小又短的牛仔短裤在沙发上躺着,一开始没仔细听他在说什么,等她错愕瞪大眼抬头时,却发现靳砚喻一直都在看着她。
靳砚喻的目光危险又霸道,上一次看他这样盯着自己看是什么时候来着?
温虞好心下想了想,果断想起了上一次在浴室里发生的一切不太愉快的事情。
她扯了件外套过来,搭在自己腿上,冷冰冰地拒绝:“别看了,也别想了。”
“我怕你肾疼。”
话音才落下,一道人影就横跨着坐在了她身上,在大腿根的位置靳砚喻虚虚地坐着,故意把他的脸往自己跟前凑,“我肾不疼。”
“我怕你疼。”靳砚喻想了想,才说:“上次你说疼,是真的疼么?”
这个问题困扰他很久了。
他们的第一次已经过去有一阵子,按理来讲是不应该让她有不适应的感觉,可他记得很清楚,上一次的全称温虞好都在说疼。
他好奇脸问:“好好,你是真的疼么?哪里疼?怎么个疼法?”
“如果是疼得话,我们就得好好研究一下,到底是技巧不对还是姿势不对。”
靳砚喻说的认真,还真有要跟她搞个辩论赛的意思,温虞好无语,抬手摸脸,超烫,可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在跟她讨论这个问题。
温虞好又气又羞,动作很快地翻起来把人按在了身下,她自己占了主导位置,而那条薄薄的外套被她在乱踢乱摆的过程里给丢落在地板上。
她横跨的坐在他身上,气鼓鼓地用两只手去’**‘他的脸,事罢还威胁道:“你还敢不敢,敢不敢了!”
“仗着自己住就能什么都乱说了?小变态!还问我疼不疼?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有多过分!”
闻言,靳砚喻没反抗,把手轻轻搭在她腰上小力揉捏着,轻声反问:“我哪里过分?”
“还不过分?”温虞好脸又红了大半,看他的眼神也开始怪异起来,顿了顿,她小声埋怨地嘟囔:“你就是很过分啊!非要在浴室里,而且台子上那么冷!我都差点感冒了!”
“我不说疼....你指不定要怎么作呢。”
“噢?”靳砚喻挑了挑眉,“这么说你是故意说自己疼的?”
“没....呀,不是我说的。”她没什么信服力地回答。
靳砚喻却摇了摇头,腰上暗自用力,没怎么费力地就把人从身上给抱了起来,他是先站起来的,温虞好察觉到他的动作怕掉下去,第一时间就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了。
女孩尖叫:“你干嘛呀!你你你快坐下!”
“不要。”靳砚喻托着她朝卧室里闲庭淡步地走着:“你骗我,我得惩罚你。”
他说的认真,温虞好真的害怕了。
抱着他赶紧求饶都没用,她被扔到床上的那一刻觉得自己是一个可怜又无助待宰的小羔羊,她这么一想,更觉得自己可怜了。
温虞好眨眨眼,“砚砚....咩——咩——”
彼时,靳砚喻正在把自己从T恤里给解脱出来,听她这么一叫,他先是一愣,紧接着露出坏笑来,故意脱了上衣来吓她:“宝贝儿,你喵喵喵都没用!”
温虞好仰天只想哭,揪着他的皮带可怜兮兮:“那你....轻点。”
“你说点好听的,我就满足你。”
“砚砚?”
“不够。”
“那...靳先生?”
靳砚喻听后,仍是摇头,却下意识地去找她的唇,“不如这样,叫我小甜心吧。”
“......”
温虞好在累得筋疲力尽以前,是断然不会叫出这种话的!
太羞耻了。
______________
出国前三天,靳砚喻回家收拾行李打算搬来她这里方便到时候一起去机场赶飞机,温虞好一个人在睡,从晚上八点开始一直睡到了凌晨两点,被电话吵醒,是靳砚喻。
她接通电话,靳砚喻的声音很低:“好好,我可能要食言了,抱歉。”
第47章 Chapter47
午夜的困意, 在一瞬间她完完全全地清醒,温虞好攥着被子,手摸黑在找台灯的按钮, “啪”一下, 灯亮了。
映出了她一张仓皇无措的脸。
“为为什么?”她嗓音发虚:“我们、我们不都说好了?你学校都已经申请好了的, 砚砚, 你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了呢?”
她甚至已经在自己独处的时候开始规划两人在国外的新生活,未来她会很忙, 可能会被没收手机去参加培训,也可能会回不了家,可这些都没关系,她舍不得他,但她知道他会在自己熟悉的那个家里等着自己, 她的心被填的满满的,所有的恐惧都随之消失。
电话里的人许久没回答, 温虞好慌了,下意识的咬着唇,脸色白的吓人:“砚砚....你你说话呀。”
靳砚喻屋里开着窗,凉风怡人, 他心态乱了。
“抱歉啊。”
这句话说完, 再之后,只能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忙音,再打过去,是关机状态。
温虞好用足了全力把手机摔的四分五裂, 从在一起开始, 靳砚喻似乎就是对她最包容的那一个,从来不曾分开, 从来不曾红过脸吵架。
两个人可以用情侣楷模这样的词来形容。
可他却说:抱歉啊。
有什么好抱歉的啊。
温虞好在心底里冷嗤,划过眼角的却是滚烫的热泪。
不多时,她埋头在被窝里,痛哭出声。
____________
长空万里,任意翱翔。
十三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后,温虞好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接机的人是童茵和慕临修两个人,一出国际厅,她推着行李箱就看到童茵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先是恹哒哒的样子,可看到她之后就又生龙活虎起来。
童茵还是老样子,头发被她剪短了,剪到了齐肩的位置,看到她过来,手臂更是早早就挥舞起来:“好好——好——”
她一溜烟跑过去,直接把温虞好扑了个满怀。
“好好!你终于过来了!想死你了宝贝儿。”童茵抱着她一顿乱揉,仔细感受了下手感后,忽然松了手,正经起来:“你怎么瘦了?连胸都小了。”
以前在一块,女孩子之间也喜欢玩点摸胸之类的有的没的。
温虞好刚下飞机,整个人都是飘得,她连推行李箱的力气都快没了。
“没小。”俩人跟着往出走,“可能本来就挺小的。”
她说完,自顾自的笑了,男朋友好像都没了,她的应该没什么机会变大。
俩人听了,皆是重逢后的傻笑。
童茵光是看着她,都能笑一天。
慕临修走在前边,推着温虞好的行李箱,她看着前边男人长开了的背影,只觉得变化挺大,就是气质上越发的怪异。
以前是冷淡,现在则是不太好相处,挺吓人的,长了一副凶相。
顾单宇已经安排好了住的地方,不用她操心,温虞好把地址给慕临修看了之后,就没再管开车这事,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主动担任起司机的职务来。
俩姑娘坐在车后跟仓鼠一样不停地说着悄悄话。
“靳砚喻为什么没跟你过来?”童茵给她带了粥,一上车就拿出来跟她分着喝:“之前不是说会一起过来念书?他成绩那么好,想去读书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事她之前听温虞好说的很细,所以对她这次一个人过来保持疑惑态度。
温虞好压了压眉角,小脸上是满满的倦容。
“不想来就不来了呗,人都是自由的,我不能把他给绑过来不是。”
慕临修在前排默不作声的嗤笑:“他放心你一个人过来?”
“噢~~”
“我知道了,别是一说要跟你单独出国就怂了吧,他要承担太多,而且他为什么要出国继续念书?在国内发展不也挺好?人家为你已经放弃过一次,你还希望人家放弃几次?”后视镜里的男人说话时,冰冰冷冷的:“你太自私了。从没问过他想要什么,什么都要跟着你的方向走,公平吗?”
童茵皱了眉,很是嫌弃:“你能不能别说话。”
“我相信他,不会这样。”
她说完,又抓着温虞好的手开始暗自用力:“好好,你别听他乱说,他就是记仇,记靳砚喻的仇!”
慕临修嘴角上扬,没再反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温虞好觉得自己一大早就吃了一嘴的狗粮,他俩相处的状态似乎不错,而这份不错的背后原因她是可以想象到的。
一个人永远做自己,一个人永远为她而改变自己。
相处不就这么回事?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童茵抓着她的手,觉得手很凉,所以一直都没有松开,她抓的紧了些,一个尖锐的物体在温虞好的手指缝里磨着,难受的很,她垂眸一看,是颗亮晶晶的鸽子蛋。
她忽然变得兴奋,“你被求婚了?”
“啊?”童茵一愣,紧接着害羞地把手收起来:“对呀....”
“求了没几天。”
“戒指虽然是收下了,可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