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秦玄穆低头擒住她嘴唇,含笑道,“无论你穿什么,朕都觉得不错。”
宁樱闻言身子更僵了,难道今晚上逃不过此劫?
“皇上,请三思……”她道。
三思?秦玄穆感觉到她的紧张:“朕已经三思过了,你不要怕,朕知道怎么做。”
在宫中长大,对此事不可能一窍不通,他好歹也二十三岁了,秦玄穆俯身抱起她。
宁樱双脚腾空了,让她的心一阵飘忽——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会被他这样抱着,在以前那是梦寐以求的,但现在她并不想。
因为一旦被临幸,要再保持距离可就难了。
就在秦玄穆把她放在御床的时候,宁樱偷偷用力掐了下自己,眼泪止不住落下来,好像珍珠一般。
看起来楚楚可怜,秦玄穆坐在床边问:“怎么哭了?”
“妾怕,”宁樱找借口,“妾今日好似也不太舒服……”
秦玄穆可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见宁樱突然说不舒服,就晓得她应是不愿意,毕竟之前还想过被判放刑呢。他握住她的玉手:“要不要叫太医看看?如果不舒服,休息一日,明日也可。”
宁樱睫毛一抖。
装病也只能拖延一天吗?
那有什么用?
秦玄穆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问宁樱:“到底何处不舒服?朕给你看看。”
他会看什么?他是太医吗?宁樱咬唇,含糊的道:“心口不太舒服。”
哦,秦玄穆伸手抚上去:“这里吗?”
宁樱极为慌乱:“不,不是……”
秦玄穆险些笑出声。
但触及到的东西让他一阵面红心跳,上回在御花园瞧见个轮廓,此番才知是什么感觉——如同她的唇舌一样,应该是让人流连忘返的。
他不再给宁樱拒绝的机会,俯下身:“忍一下。”
感觉到他坚硬而宽阔的胸膛,宁樱下意识闭起眼睛,但随着衣物的减少,她心里越来越慌,又忍不住挣扎。
然而秦玄穆已经做了决定,宁樱的这种抵抗就像豆腐一样不堪一击。她的两只手瞬间被他扣住,他凑上来吻住她的唇,慢慢落到耳边。
见到那道疤痕,他含住了,唇舌如羽毛般来回撩拨。
宁樱感觉被点到了死穴,顷刻间力气全无。
站在殿外什么动静都听不见,红桑与竹苓两个面面相觑,都很担心宁樱。幸好也没有过多久,秦玄穆的声音传了出来,让她们去照顾宁樱。
两个宫女急忙跑进去。
宁樱披着件外衫,头发散落下来,脸上稍有泪痕,我见犹怜。
“主子,没事吧?”红桑轻声问,侧眸瞥见床上有一点点血迹,虽然心疼但也欣喜,主子总算被临幸了。
宁樱此时正又恼又气,秦玄穆当真是学先帝了,竟然真的让她侍寝,可他不是要立廖清妍为后的吗?
宁樱道:“回去再说。”
秦玄穆却不准:“就在此处洗浴,”看向两个宫女,“回玉芙宫拿干净的衣物来。”
还不放她走吗?宁樱诧异的看向秦玄穆,谁知他也在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很是平静,不似刚才伏在她身上时,有着浓郁的情欲之色。
宁樱的脸莫名一红,转过头去。
竹苓去取中衣与裙衫。
水备好了,红桑扶着宁樱去清洗。
“主子疼吗?”她问。
倒也不是很疼,他动作应该算轻的,忍一忍确实很快就过去了,但想到被他看了个干净,宁樱就有种不堪回首之感。
红桑见她不答,以为是疼极了:“皇上是习过武的,主子第一次难免遭罪,但休息几日就好了,以后也不会再觉得疼。”
还以后呢?宁樱斜睨她一眼:“我不想以后。”
听着很孩子气,红桑笑,目光落在她胸前:“主子只是不习惯。”
宁樱皱眉:“你看什么,快些洗好了,离开这里。”
等竹苓拿了衣服回来,三人出来后,只见床上的东西全都换掉了,干干净净的。
秦玄穆与宁樱道:“今日在此歇息。”
他转身去洗浴。
两个宫女闻言大喜:“主子可听见了?”
有什么可高兴的,她才不想歇在此处呢,可刚才连侍寝都没能阻止,这一个怕也不行。宁樱坐在床边与宫女道:“你们出去吧,我歇着了。”
红桑脸色一变:“主子不等等皇上……”
谁要等他,宁樱爬到床上,将被子盖起来。
红桑吓得扯她被子:“主子这样恐怕不好吧。”
宁樱一动不动。
红桑又不好去拽她的人,只能与竹苓低声相劝。
秦玄穆出来之后,就看到两个宫女面色惶恐的跪在地上,而宁樱却似乎已经睡着。
“皇上,主子应该是太累了,请皇上恕罪。”红桑拉着竹苓一起磕头,都是她们没管好主子,让主子这般任性。
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秦玄穆道:“你们退下吧。”
虽然不知秦玄穆的想法,但看起来并没有生气,两个宫女暗自庆幸,一起退到殿门外。
秦玄穆与柏青道:“你也退下,不用再伺候了。”
“是。”柏青应声。
门关上了,秦玄穆走去床边。
其实宁樱哪里睡得着,耳朵竖着,感觉秦玄穆掀开被子睡下时,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
她紧紧闭着眼睛。
秦玄穆有些好笑,宁樱这是又在赌气了吧?
是气他临幸,还是气别的,她难道不知道他为何临幸她吗?秦玄穆从后面抱住她,将下颌抵在发顶。
女子身上的馨香瞬间就溢满了鼻尖。
宁樱既然在装睡,自然是不能动的,只是眉心拧了起来。
他的手起先在腰间,后来摆放的位置就不对了。
宁樱急得不行,好几次要动最后还是忍住——后背贴着的胸膛很热,她总觉得动了会更危险。
手掌下面,那颗心跳得非常快,扑通扑通,秦玄穆感觉着她的心跳,嘴角忍不住轻轻一勾。
虽然这样子的宁樱会带给他烦恼,但到底是属于他了。
永安宫里,太后激动的问姜嬷嬷:“真的临幸了吗?”
“太后,当然是真的,宁昭容就在文德殿睡着呢。”姜嬷嬷笑道,“皇上没舍得让她回去。”
盼了这么多年的事终于成了,太后大为欣慰:“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当初尽力撮合,没有白费力气。
姜嬷嬷道:“皇上也未让太医送避子汤去。”
“是吗?好好好!”太后心想,秦玄穆这年纪是该有个孩子,“明日让金太医去玉芙宫,给她调理下身子,阿樱容易得风寒,这毛病得治好了。”
“是。”姜嬷嬷应声。
但愿这一次就成了,最好还是个儿子,那么就有龙子了,等以后再……太后想着一顿,如此的话,岂不是妃嫔先有孩子了?那廖清妍,太后眉头紧锁,她竟然忘了这个表外甥女!
如何是好?
她实在没想到这儿子的动作这么快,超乎她意料,而且今日不止临幸,还打算让宁樱生孩子。
虽是好事,可这样廖清妍如何能接受?上回端午节廖清妍就问起秦玄穆是否喜欢宁樱了,但现在看来,他对宁樱的喜欢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太后忽然觉得此事棘手——不说廖清妍,就说她的表妹张蕙,得知此事恐怕也不会同意。
张蕙是看着她怎么当皇后的,如果知道秦玄穆如此宠爱一个妃嫔,怎么舍得让女儿嫁入宫里?
可是,她也不能因为想要廖清妍做儿媳妇,就去拆散秦玄穆跟宁樱。
太后做不出来。
姜嬷嬷道:“娘娘可是在担心廖姑娘?”
“是啊,我一直都希望她能嫁给玄儿,但现在却不能让她受这种委屈了。玄儿那么喜欢阿樱,我怕清妍入了宫,玄儿做不到雨露均沾,她会因此生恨。”之前是她贪心,希望那两个她喜欢的姑娘能和和睦睦,但到底是太难了吧,太后思来想去,长叹一声,“世上没有两全之事,也只能替清妍另选个好夫婿了。”
虽然比不上秦玄穆,但名门望族出身的公子不难寻。
姜嬷嬷宽慰太后:“廖姑娘会明白娘娘的苦心的,将来只会更孝顺娘娘,而娘娘以后也不用左右为难了,皇上又钟情宁昭容,宫里往后会越来越热闹。”
“你真会说话,被你这么一讲,好像是只有好处了。”
太后笑起来。
不知是不是御床不习惯,还是身边躺着秦玄穆,宁樱一晚上没睡好。
做了无数的梦,这次仿佛回到了十四岁,她与父亲母亲,还有弟弟,表哥去踏春。
那段时间先帝回光返照,让几位皇子陪同他出来游玩,她得知四皇子也在场,偷偷的去看他。
四皇子好像不合群,别的皇子在一起玩耍,他却一个人坐在树下钓鱼,仍是一身月白色的衣袍,杏花落在衣袖上也不知,只是专注的看着湖面,过得一会儿,就钓起了一条鱼。
也不知是什么鱼,她看不清楚。
往前走,不敢,因为他身边有护卫,可又不舍得离开。
就在这时,四皇子忽然发现了她,招招手道:“过来。”
她情不自禁走过去。
树荫下的四皇子清俊出尘,宁樱的心好像小鹿乱跳,垂着头道:“不知四殿下是怎么……”他怎么看见她的?
四皇子却抬起她下颌亲了上去。
宁樱的心跳瞬间止住,她感觉四皇子的唇柔软又温热,在她唇上碾磨缠绵,叫她的心又慢慢恢复了跳动。她不知不觉搂住了他的脖子,笨拙的回应着他。四皇子戴得玉冠上,有珠玉垂落下来,碰触到脸颊,冰冷又坚硬,她好像被他放倒在了草地上,他膝盖抵着她,俯下身……
感觉四皇子的动作越来越激烈了,宁樱脸庞绯红,然后突然间她就醒了。
什么四皇子的玉冠?
碰到脸的分明是秦玄穆的冠冕上的玉珠,这是只有皇帝才能戴的,宁樱愣愣的看着他,才发现她躺着的也不是草地,而是御床。
坐在床边亲她的秦玄穆穿着龙袍,此时还没有停手。
宁樱的脸霎时红了,推开他:“皇上,你,你该早朝了吧。”
为什么她会做这种梦?明明是当时失去记忆时,那个无知的自己,现在,她才不稀罕呢。
秦玄穆抬起头,回味着她刚才的反应。
起初他是因为要去早朝了,想亲一亲宁樱,结果没想到她会搂住他脖子,还在耳边呢喃“四殿下”,差点让他忍不住……
但身为帝王,肩上自有该当的重任,是得要去早朝了,秦玄穆低下头啄了啄她嘴唇:“你要喜欢,偶尔也可以叫朕‘四殿下’。”
什么……
宁樱僵住。
秦玄穆走出文德殿后,她才明白过来,气得差点将枕头扔在地上。
谁要这么叫他!
作者:二更^_^~
秦玄穆:你心里想叫,朕懂。
宁樱(……无力):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第28章
宁昭容一夜未归,宿在文德殿, 消息很快就在内宫传开。
杨昭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当真临幸她了?”
绮云垂着头:“是, 今日早上好些宫女看到宁昭容从文德殿出来的,当时皇上在早朝, 那必然是住了一夜。”
是可忍孰不可忍,杨昭仪将床头案几上的茶壶猛地砸在了地上。
宁樱可是前几日推了她的, 太后与皇上不追究就罢了,皇上竟然还临幸她, 那在别的妃嫔眼里, 她成什么了?不就是个笑话吗?
杨昭仪又要砸茶盅。
绮云拦着道:“主子别这样, 为今之计只能忍着了,宁昭容如日中天, 主子若与之作对,恐怕对自己不利。再说, 主子生气, 别的妃嫔难道不生气吗?主子还是好好养伤吧。”
杨昭仪手一颤, 缓缓靠回床头。
是啊, 她还能做什么呢?宁樱现住在玉芙宫,不说不好下手, 她与自己有过节,就算有机会动手,皇上也会怀疑她,那就只能一直养伤。
杨昭仪闭起眼睛。
金太医来看过徐贵人的病之后,徐贵人很快就好了, 起身去永安宫道谢。
甘露撑着伞道:“主子也不必这么着急去。”
还能拖着吗,宁樱都被临幸了,她躺在床上等死不成?徐贵人前几日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感觉心脏被戳了一刀似的。
端午节她因病没有露面,太后还会关心她,派去金太医,可皇上呢,却把宁樱叫去外面,后来更是召到文德殿。对比下来,她何其的悲惨,徐贵人无法忍受,她走的更快。
听说徐贵人来拜见,太后让琥珀请进来。
“不是才好一些吗,怎么急着出门?”
“上回端午嫔妾不曾陪娘娘一起过,心里总有些不安,嫔妾还记得去年的事情,娘娘赏了嫔妾一只豆沙粽子,十分可口。”徐贵人跪在地上轻轻擦拭眼角,“嫔妾真的很久没有见到太后娘娘了。”
太后未免愧疚。
这些妃嫔都是她选来的,可这两年留在宫里,白白浪费了美好的年华,要怪真是要怪她,秦玄穆是一早就反对了的。
可她也是为皇族子嗣着想,太后叹口气,让姜嬷嬷将她扶起:“瞧瞧你瘦了好些,这样吧,今日留在永安宫用膳,我看你得好好补补。”
“多谢太后。”徐贵人差点哭了。
太后吩咐御厨准备膳食。
徐贵人一直乖巧的陪着太后说笑。
其实一开始太后也挺喜欢徐贵人,喜欢她灵动的舞姿,喜欢她娇俏的脸,嘴巴也挺甜,可秦玄穆不喜欢,太后也只能作罢,别说后来秦玄穆对宁樱有意,她当然就更偏向宁樱了。宁樱的琴还弹得那么好,深得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