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趣女人,白梅自觉对男人的想法了解的更多,也更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样的。
只是她毕竟是个刚丧夫的女人,在秦树生没说明白之前,白梅当然也不会先表明对他有好感,更不能太主动。
甚至她已经打算好了,就算秦树生真的看上了她,那她也得推三阻四回绝一下。吃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女人还是要矜持,这个道理白梅还是明白的。
然而,总这么拖着玩偶遇的浪漫,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打听到秦树生从羊城回来的消息后,第二天傍晚,秦树生就再次偶遇到了白梅。
她正坐在一颗榆树下掉眼泪,背影十分萧索,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
“白梅,你怎么哭了?”
秦树生心里不免升起担心,走到她身边坐下后悄声问了一句。
听到秦树生的问话,白梅似乎吓了一跳,转过身的时候匆匆擦了擦眼泪。
只是她应该哭了很久,两只水汪汪的眼睛还是红肿着的,看到坐在她身边的是秦树生,她似乎吓了一跳,整个人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更加惹人怜爱。
“没……没什么。”
白梅哽咽着说道。
说完,她似乎不想多讲自己的事情,转而关心起秦树生来。
“你怎么来了?上次听你说要去羊城,你这是从那边回来了?我听说做倒爷既辛苦还危险,你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秦树生自觉白梅是自己这辈子的伴侣,因而去羊城倒货的事,他并没有瞒着白梅。
所以在听到白梅的关心后,他立刻心软成一片,心想果然还是记忆里那个白梅。
总是那么的温柔体贴,报喜不报忧。
像现在,遇到麻烦了一点也不说出来为难他,只是一个人默默忍受,还反过来关心他。
“一切都很顺利。”
秦树生点点头,心里却涌起一股英雄情绪。
他觉得,娶白梅这件事得尽早安排了,这是他的女人,是他未来儿女的母亲,他不能放任白梅像现在这样受苦。
“还是说说你的事,你跟我讲实话,谁给你委屈受了?”
见白梅眼神躲闪,什么都不说,秦树生略一思考就想明白了,道:“是不是你的哥哥嫂子。我就知道,这两个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的。”
白梅含着两汪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格外惹人心疼。
“怪我,都怪我太笨,连推个磨盘都推不动,我还有什么用。嫂子骂我也是应该的……呜呜……”
推磨盘本身就不是女人干的事,何况白梅还这样瘦弱。
秦树生更加心疼了。
他干脆握住了白梅的手,在对方受惊的表情中,十分动情的说道:
“你看你这双手,十指纤纤,又白又直,多漂亮,这就是一双活该享受生活的手。推磨盘那样的粗活,哪能由你来干,你家人也太不知道心疼你了。”
白梅听到这话似乎愣住了,只呆呆喊了一句:
“树生哥……”
“你先听我说。”
秦树生握紧了白梅的手,并没有任由她说下去,而是道:
“白梅,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只是以前我活的太窝囊,家里穷的叮当响不说,后面还有一大串累赘,所以就算喜欢你,我也不敢明白的告诉你,更不敢让我妈上门求娶你,只能眼睁睁看你嫁给姓韩的男人,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吗?“
“前不久我知道姓韩的死的时候,我知道不应该……但我还是很高兴,因为这样我就有机会了。我也知道没点东西傍身,别说你家里人看不起我,我自己也看不起我自己。所以为了娶你,我不顾危险也要去羊城倒卖货品,回来以后还跟林家退婚了。你这些天时不时遇上我,其实不是我忙要来这边办事,我就是专门为你来的。”
“白梅,你能嫁给我吗?我现在手里也有三四万了,等再倒卖一阵子,赚上十来万我就不干这种危险的事了。回来办个工厂跟你生儿育女……”
“谁要跟你生儿育女……”
听到跟林家退亲,甚至秦树生手上有三四万存款的事,白梅是越听越吃惊。等生儿育女四个字出来,她又佯装害羞的推了秦树生一把。
只是却没推动,还被秦树生带着靠在了他怀里。
这一次白梅没再动。
是什么态度,秦树生已经明了了。
不过他并不意外。
毕竟上辈子,白梅就对他情根深种,后面被人骂作狐狸精也无怨无悔的跟在他身边,因而秦树生对这个结果反应很平淡,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其实……我也喜欢你,我再没见过比你更俊的男人了。”
白梅抿着唇,害羞的说了一句。
连表白的话都跟前世一模一样。
秦树生笑了。
“你说你跟林家退婚了,这……你怎么能退婚?林家条件那么好,我虽然不常出去,但也常常听人说林西是这附近少有的好姑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娶她。”
白梅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直起身子,满脸惶恐。
“你……我这样命苦的女人,从来不敢奢望能嫁给你。我想着能时不时看到你就好了,只要你心里有我,偶尔的时候能想起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没想要破坏你和林妹妹,你们……要不你们还是和好吧……”
说着,白梅一脸挣扎和痛苦。
就好像,她是真的希望秦树生和林西和好,也是真的希望秦树生能忘掉自己一样。
“傻瓜,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要娶也是娶你。”
秦树生心软的不行,道:“再说了,我现在可不比从前,一个林家饭馆算什么,我出一趟货赚的钱,都比林家一年的收入强,还怕什么林家。这事情就这么定了,等明天我就去白家,要早一点娶到你才好。”
听到秦树生这样说,白梅心里松一口气,面上也感动的点点头。
两人甜蜜的厮混了好一会儿。
秦树生也说话算话,当晚回去就跟父母提了想娶白梅的事。
秦父秦母跟大部分老一辈一样,对贞洁看的很重,白梅就算再好,在两人眼里也是个破鞋,说多一点,说不定还克夫。
要不然怎么她丈夫好好的,娶她每两年就病死了?
这可比入赘还难听,所以两人是激烈反对。
对此,秦树生并不怕。
“白梅已经跟我说过,她不介意养家里这一大家子。反正我是认定她了,你们要还是反对,那我大不了娶了她直接去羊城,反正现在不限制出行,你们反对不反对的又有什么用。”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二更大概九点,么么哒
下章秦树生要倒霉咯~~~~
第27章 前夫他是重生的06
秦树生这句话说出来, 算是打在了两口子的七寸上。
两人又气又怒。
秦树生为了白梅这个女人, 竟然会对他们说这种话!
秦家虽然很穷, 平时秦母也没少大着嗓门骂秦树生,但他们毕竟是秦树生的父母。
两口子把几个孩子健健康康养到这么大不容易,以前家里条件不好, 亲戚还曾劝过让他们把孩子送人,他们没舍得。这些年不少他吃不少他穿, 现在秦树生好不容易发达了一点, 转身就说出这种威胁的话?
要让秦母说, 就算秦树生把钱全部上交,那也是应该的。
可秦树生毕竟发达了。
以前她不敢说这话, 还得想尽办法哄着这个出息的大儿子。如今秦树生说出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两口子怒归怒,可想想等着吃饭的这一大家子,还有摇钱树一样的秦树生, 两人不得不硬着头皮同意了这门亲事。
秦树生见目的达成, 高高兴兴的准备定亲礼, 打算三天后就去白家。
到了约定好的那天早上, 秦父秦母却齐齐躺在床上称病,说是身上不太舒坦, 让秦树生自己去, 他们就不掺和了。
秦树生明白,两口子哪里是身上不舒坦,明明是心里不高兴。
白梅这样的再嫁女人在他们眼里不光彩, 之前虽然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但他的忤逆还是让两人不痛快,如今这番作为,不过是故意为难。
正高兴的时候泼一瓢冷水,秦树生脸色也不怎么好。
不过他也知道,能让秦父秦母同意已经是勉强了。秦树生生怕硬拉着两人过去,到时说不定会闹得不愉快,要是把亲事弄黄了那就不好了。
他干脆忍着不快道:“那你们好好休息,一会儿回来了,我带你们上县医院看看,我先出门了。”
说着,他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提着礼物高高兴兴的出门了。
秦父:“……”
秦母:“……”
两人越发不爽。
眼见秦树生不见了踪影,秦母捂着胸口气的想骂人,她只觉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疼,原本只是装病的,这下子真是要病了。
“这个白眼狼,我当初据不该把他生下来,一出生就该弄尿桶里溺死的,你看看他做的这个事,这是想活活把我给气死啊!”
“我说怎么好端端的,树生突然要跟林家退婚,以前我还真当他是不想当赘婿,想把挣到的钱都拿回来给家里人花。原来他是看上白家那个破鞋。我呸!这个狐狸精,好好的男人都被她勾坏了,以为这样就能嫁进咱家过好日子了,我偏不让她如意!”
秦母气的不轻,从秦树生到白梅,两个人都被她骂了个痛快。
说起秦白两家定亲这事,她也是满口的不甘不愿。
至于林家和林西,她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恶感,只是拿进来的五百块又伸手拿出去,每每想起来才会不痛快。
可现在进手上的钱多起来,那五百块也不算什么了,这时候她反倒念起林家人的好了。
“哎,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秦父吧嗒吧嗒抽着烟丝,闻言淡淡瞥了秦母一眼,道:
“老大是铁了心要娶白梅,现在跟以前不一样,对树生还有白梅,你还是客气一点,也别动不动说这些不好听的话。”
“你什么意思?还想让我给那个贱女人低头?”
秦母一点就炸的性子,听到这气的不轻;“果然是只骚狐狸,勾了儿子勾老子,现在连你都闻到味儿了……”
“越说越不像话,我这还不是为你好?”
秦父也恼了,只是看着秦母气愤的样子,并没有说重话,只是将道理摊开来。
“老大本来就向着她,你再跟老大闹,给他们两个不痛快,这不是把老大越推越远吗?你是当婆婆的,这四邻里婆媳的事儿你也看过不少,怎么对白梅,还用我教吗?”
让秦父这样一说,秦母顿时想到三阳街另一头的王家。
那王老太太天生一脸苦相,逢人就说自己对儿媳多好多好,可是当着儿子的面,时不时又会挑剔说儿媳妇怎么虐待她。挑拨的小两口整天吵架,她儿子却对她服服帖帖的。
以前秦母恨看不上王老太太,觉得这就是个搅家精,可眼下轮到她身上了,秦母反倒有点理解她了。
她眼睛立刻就是一亮。
“有你的啊,老头子。”
秦母给了秦父一个赞许的眼神。
秦父抽烟发出的吧嗒声更响了,深藏功与名。
没等白梅进门,老两口就谋划好了要怎么对付白梅,要怎么把大儿子的心牢牢争取过来。
只是他们没想到,儿子一早就跟白梅说好了要分家另过;更没想到,一周不到的时间,没等秦白两家订婚的事传出去,秦树生就出事了。
秦树生被抓了!
这还是两家定亲后,秦树生第一次去羊城。而且被抓的不单单是他,那一趟跟他一块去羊城的几个人,全都被抓起来了!
秦父秦母听说的时候都懵了。
等反应过来后,他们赶紧跟着其他几个这趟有事没去羊城的年轻人,一块坐上汽车去了市里。
秦树生他们是坐火车经过市里的时候被抓的。
本来已经跟火车站打好招呼,按说上了回程的火车就已经安全了,之前那几趟都是这样的。所以夜里的时候,他们只留了两三个人醒着看货,其他人全都在车上安心睡下了。
谁知刚到市里停站,打头就上来几个警察,说是接到举报上来抓人的,然后一查就查到了秦树生他们头上。
这跟以往车上的乘警可不一样,任秦树生说破了天也没人理他,几个人全都被抓紧了警局,暂时关押在看守所里。
等秦父秦母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被抓了一天了。
只是警局并不放人,更不许探监,秦父秦母再怎么着急,最后也只是从警察那里得知是有人特意举报,而这几个人十有八.九要蹲一阵子。要想把他们赎出来,除非把之前的赃款全部上交,就这还不一定能办成。
赃款全部上交!
哪家哪户拿到那么多钱,不得好好的花一花庆祝一下。
其他几家的钱都花了一部分。
至于秦家,从儿子手上拿到钱后秦母买了不少好东西,花了有上千块钱。当然这只是小数目,秦树生拿到白家的聘礼都有两三千,还有进货的钱,他给白梅买礼物的钱,杂七杂八地加一起,得有一万多的缺口。
这么多的钱,让秦母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婆子上那里凑?
要知道,就算这阵子秦树生发达了,他交给秦母的钱也只是部分,她亲眼见过的还没有一万呢,又上那里给他多筹出来一万?
秦母当即坐地上大哭起来。
只是哭没用,这事儿不是哭一哭就能解决的,警局这边一时说不通,秦父秦母也只能暂时跟着其他几个小伙子回了家。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其他原本怀抱着希望,觉得被抓的可能只是秦树生,他们自家孩子没被抓的几对中年男女也都过来了,吵嚷着要秦家给个交代。
交代?给什么交代?
秦母自己都头秃。
“你们这些白眼狼,当初赚钱的时候怎么不让我给个交代,怎么不把钱上交给我们树生?你们的钱都是给树生挣的啊?当初就说好了的,钱一起挣,事儿也一起扛,都知道这事儿有危险,要是没危险能这么好赚?你们一个个心里也都清楚。眼下他们一起出的事,我们树生还在里面关着呢,你还冲我要交代,我冲谁要交代啊!当我们秦家好欺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