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是玻璃心?——叹西茶
时间:2020-05-13 08:37:55

  邵珩拉着她直接上了二楼。
  “你打算开自己的摄影工作室?”
  “不行?”
  “不是……”程之余还有些懵,“工作室的名字是‘petrel’?”
  “嗯。”
  “logo用我画的那个?”
  “嗯。”邵珩见她表情呆呆的,反问,“不喜欢?”
  “……没有。”
  程之余怎么会不喜欢,这名字一听就知道他的用意。
  她一阵动容,看着他说:“我应该再画得更好看一点。”
  邵珩刮了下她的鼻子:“已经很好了。”
  他拉着她去了旁边的一个房间,房里不透光,即使在大白天也还是昏暗异常。
  程之余借着门外射进来的微弱的自然光仔细看了眼,房内有一张长桌,桌上放着各种她不认识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盘子,镊子,此外还有一个架子,上面摆放着相机。
  她问:“暗房?”
  “smart。”邵珩说。
  程之余觉得有些新奇,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暗房。
  邵珩把暗房内的灯按亮了,关上门,红色的光线一下子就充盈了整个房间。
  程之余小心地往里踱着步子,她看到桌子上还放着几卷胶卷,房间最里面拉了几根绳子,绳子上夹着几张照片。
  她问:“你会洗胶卷照片?”
  邵珩嗤笑:“很意外?”
  程之余摇头:“现在好像很少人会这个了。”
  邵珩不置可否,现在社会都追求效率,数码产品更新换代极快,低效率的胶卷相机已经很少人使用了,胶卷冲洗技术也逐渐被人遗忘,尽管如此,数码相机也不能完全取代胶卷,在清晰度上,数码相机还远够不上胶卷,也正因为如此,邵珩在美国时才会主动去向前辈学习冲洗胶卷的技术。
  在摄影上他精益求精。
  从暗房出来,程之余指指边上的另一个房间问:“这间是干什么的?”
  邵珩故意卖关子:“猜猜。”
  程之余眼轱辘转了转:“道具室?”
  “不是。”
  “照片库房?”
  “再猜。”
  “休息室?”
  “啧,自己进去看看。”
  程之余见他这样,好奇心大盛,轻轻拧了下门把推门而入。
  和刚才的暗房不同,这间房间很空旷,光线十足,房内正中央摆着她的画架,画架顶上是一扇天窗,垂直的光线投射进屋里。
  程之余呆住。
  她十七岁生日时,爸爸曾经问过她有什么愿望,她说她想要一个自己的画室,屋顶上有一个大大的天窗,这样阳光可以照射进来,她可以在那画画,爸爸答应她,一定会努力实现她这个愿望,后来他意外去世,这个愿望没能实现,她也不敢再肖想。
  可是现在,好像梦想成真了。
  “啧,傻了?”在她身后的邵珩见她没反应揉了下她的脑袋,绕到她跟前,低头看了眼,愣了下说,“哭什么?”
  程之余眼眶发红,汲汲鼻子。
  “小鱼儿?”邵珩微偻着腰,视线和她齐平,“不喜欢这个画室?”
  程之余回视着她,眼底一片潮意,她往前走一步,在他嘴上亲了下。
  邵珩眯了眯眼:“喜欢啊。”
  程之余点头。
  邵珩掐她:“那你哭什么,太感动了?”
  程之余再次乖巧地点头。
  邵珩吃不消她这幅软绵绵的模样,喉头一滑,捏着她的下巴就亲了上去。
  程之余完全顺从,甚至还难得地主动迎合他,依葫芦画瓢地学着他,小舌钻进他的嘴里。
  缠绵良久,邵珩觉得自己的火都要被她勾出来了,及时抽身,看着她叹了句:“看来还少一张床。”
  ……
  晚上在公寓,程之余也十分配合邵珩的求/欢,让伸手脱衣就伸手脱衣,让抬腿就抬腿,完完全全就是条软骨鱼了。
  邵珩对她这样全无招架之力,早知道这么管用,他去年就要给她开十个八个天窗,也犯不着憋那么久了。
  “小鱼儿。”
  “嗯。”程之余轻轻地应了声。
  邵珩拉着她的两只手攀到自己肩头上:“勾着。”
  程之余听话地搂住他。
  邵珩掰开她的腿,毫不犹豫地撞了进去。
  程之余身子一颤,眼神朦朦胧地看着他,嗫嚅了声:“哥哥。”
  邵珩像是被点了穴,定住不动。
  “你喊什么?”
  “哥哥。”
  邵珩忍了忍,没忍住,埋在她颈窝里喘着粗气。
  程之余身子再次颤了下,瞪圆了眼睛。
  邵珩等那劲儿过了后,微微撑起身,低头就看到她微张着嘴,一脸吃惊,他额角一跳,伸手去床头柜里再摸了个避/孕套出来。
  “这次不算,重来。”
 
 
第47章 五十
  程之余在画室练画的时候李修突然喊她去了办公室, 进去后,他递给她一本宣传册。
  ‘全国大学生美术竞赛’几个大字赫然印在首页上。
  这个比赛她是知道的, 在国内的美术界算是一个知名的赛事,面向高校每年举办一次, 比赛的项目很多,国画,油画, 水彩画,漆画,雕刻, 设计等都在其列。
  对于学美术的大学生来说, 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若是能在这场赛事中取得佳绩, 那在自己的履历上绝对是一抹不容忽视的亮点,要是能摘得桂冠,那无疑是莫大的殊荣了,这不仅是对自己实力的一个有力的证明, 甚至能得到中央美院的青睐,取得保研或聘请资格。
  总之, 这项赛事的诱惑很多, 引无数学美术的大学生竞折腰。
  程之余拿着宣传册觉得有些烫手,询问的眼神看向李修。
  李修笑着说:“大学生美赛要开始了,我希望你能参加这次的竞赛。”
  尽管心里已经有所准备,程之余还是微讶地张张嘴:“……我?”
  “嗯。”李修点头。
  “我……不行吧。”程之余心里有些没底, 要知道这场赛事是面向全国各大高校的,竞争尤为激烈,光是省内的优秀作品选送就能刷掉一大批作品。
  “之余,你放轻松,不用太有压力。”李修开解她,“你现在的绘画技术已经相当纯熟了,就差一次机会证明,这次就当是去试试,长长经验,结果并不重要,再说,你也不一定会失败。”
  程之余抿嘴沉思了会儿,手指捏紧宣传册,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她‘去吧去吧,去证明自己’。
  最终她重重地点了下脑袋:“好,我参加。”
  李修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对她这个答复并不意外,尽管她性格较为平和,看着像是与世无争,但是对于油画,她是有野心的。
  “你回去先报名,参赛作品在月底前提交,时间很充足,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要画什么。”
  “……好的。”
  “我当过很多次大学生美赛的评委。”李修看着她,提醒了句,“这种大赛技巧固然很重要,很多参赛者都有很娴熟的油画技巧,但并不是决定要素,油画并不是技巧的堆砌,重要的是能打动人,你明白吗?”
  “我知道的,老师。”
  李修点到为止,不复多言:“期待你这次的作品。”
  程之余拿着那本宣传册回到画室里,脑子里已经开始考虑这次参赛的事了。
  画什么好呢?普普通通的作品在这种竞争激烈的赛事中就如同江中的小汀州,在猛烈的洪水中只有被湮没的厄运。
  程之余走回到自己的画架前,孟笑笑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程之余手上拿着的宣传册,她自己也有一本,是她主动去向负责报名的同学要的,而程之余这本显然是李修亲自给的。
  “你也要参加这次的美赛?”孟笑笑问道,语气有些酸。
  苏娴听到她问也看向她手上的宣传册:“是吗?之余。”
  程之余攥着宣传册点头。
  孟笑笑嗤道:“你不会是还打算拿你的那幅‘海燕’参赛吧,我可告诉你,你那幅画顶多算是在新生里画得好的,在这种大赛上可别拿去丢人了。”
  苏娴瞪了眼孟笑笑:“就你有嘴。”
  程之余平静地把宣传册塞进画袋里,回身看着孟笑笑说:“你也要参赛?”
  孟笑笑挺了挺胸,昂着头:“对啊。”
  “那我们就看结果吧。”程之余对着孟笑笑说了这句话。
  孟笑笑愣了下,随即扯着嗓子说:“好啊,就看我们的作品名次,你可别没过省优选就被刷下来了。”
  程之余笑了下,没有回答她的挑衅,反对着苏娴说:“小娴,我有事,先走。”
  “……哦。”苏娴望着程之余离开画室的背影开了下小差。
  她察觉到她变了。
  从前忍气吞声的程之余好像不在了,似乎更自信从容了。
  ……
  程之余想着事就静不下心来画画,收拾了下东西就从美院出来,没想到在门口碰见了陈宪,这学期她和他很少碰面。
  陈宪见到她也是愣了下,接着说:“好巧,从画室出来的?”
  程之余点头,又问她:“你怎么在这?”
  “美院之前让我们院拍了几组照片,我今天送过来。”
  “这样啊。”
  陈宪看着她,眉眼间有些舒展不开的低落,他犹豫了下开口问:“听苏娴说,你男朋友……他开了个个人的摄影工作室?”
  程之余前两天的确是和苏娴提了一嘴,没想到她和陈宪说了。
  陈宪见她默认,皱皱眉说:“他是不是太冲动了。”
  程之余抿嘴看他,那目光大概是在问他是什么意思。
  “之余,摄影工作室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起来的,很多有能力摄影师都不敢那么冒险开工作室,何况他……他有没有考虑过现实情况,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陈宪看着她,双眼里映着她的脸,他有些控制不住,“你还跟着他——”
  “他能做到的。”程之余打断他。
  她的表情微微变化,眼神的锐度一下子犀利了,语气也有些硬。
  陈宪呆了下,从小到大,她很少和他顶嘴,更别说为了另一个人和他针锋相对,他心里突然有些愤怒,语气也急了:“你知道撑起一个工作室有多难吗?要时间,要金钱,更重要的是要有能力,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他可以?”
  “Ivan。”
  “什么?”
  程之余直视着他,声音平静又内藴力量:“他是Ivan,他就是可以。”
  陈宪脸上表情显然是震惊且怀疑的:“之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程之余笃定地说。
  “别开玩笑了……Ivan怎么可能会去读一个专科学校,他那个样子……”陈宪想起几次见到邵珩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略微嘲笑地说,“不可能拍出那样的照片。”
  程之余闻言略微不悦地拧了下眉:“陈宪,你可以不相信,但是你不能轻视他。”
  她说:“我不喜欢你这样说他。”
  陈宪僵住。
  她不喜欢?向来模棱两可的程之余什么时候会直接说不喜欢?
  他的一颗心沉到谷底。
  一次不愉快的碰面后,程之余从美院出来,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
  她把陈宪当朋友,也一直很感谢他从前帮助过她,但是她忍受不了他以一副瞧不起邵珩的口气谈论他,评价他甚至讽刺他。
  这是护短吗?或许吧。
  ……
  程之余背着包去了工作室,这几天邵珩几乎都呆在那,她也会去那画画,那个画室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
  到了工作室二楼,程之余环顾了下没看到他人,她就知道他又在暗房里呆着了。
  邵珩对待摄影的态度十分严谨认真,有时能在暗房里呆上个一天半天就为了能洗出一张满意的照片。
  程之余很能理解他这种精益求精,吹毛求疵的态度,她对待油画也亦如是,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画再多时间和精力也在所不惜。
  她没想去打扰他,自己去了休息室里坐着,趴在桌子上看李修给她的宣传册,脑子里又在想着她到底应该拿什么样的作品去参赛。
  她之前没参加过这种全国性的赛事,即使李修让她放轻松就当是去长个经验,她还是想要拿出一副好的作品出来。
  如果注定是失败,她更乐意接受自己是竭尽全力,全力以赴后的失败。
  程之余想得出神,全然没有察觉到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邵珩从暗房里出来本想喝杯水,推门一看就看到她双手托腮在发呆,正好手上拿着相机,他把镜头对着她,按了下快门。
  快门声让程之余回了神。
  邵珩走过去问:“在想什么?”
  程之余叹口气,眼神下垂,示意桌面上放着的宣传册。
  邵珩扫了眼,把相机放桌面上,倚靠在桌边问她:“想参赛?”
  程之余点点头,又有些苦恼地说:“但是我还不知道要画什么作品。”
  邵珩笑了笑,弯腰伸手去抽屉里拿东西。
  “巧了。”他把另一本宣传册放在桌面上,和她的并排放在一起。
  程之余低头去看,他的那本宣传册和她差不多,就是封面上的字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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