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苏颂站在后台一直在给士勋揉肩膀, 忙内看起来太紧张了, 脸上的妆补过一次但又开始出汗, 所幸距离他们上场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一零年九月的S.M家族演唱会，他们完整的合练了两个月之后的成果即将得到验证，虽然只是作为主持人出现之前的开场, 那时候观众的注意力甚至都不太集中, 不过也没什么差了, 反正他们本来就没粉丝。
这次的亮相倒是象征意义更多一些，一般出镜越多的人出道的机会也就越大，公司不会把资源平白浪费给没希望的人。
“放轻松，没关系的, 不是都练习的很好了吗。”苏颂其实想说失误也没关系, 但看着忙内紧张的样子最终没有说出这句话。
这么长时间辛苦的练习不是为了在舞台上失误的。
“少年天地！准备了！”戴着耳麦的演唱会导演在前面喊，后面听见厉旭叫他加油的声音, 如今Su Ju都是大前辈了，站在他们后面候机已经是相当轻松的姿态，苏颂只来得及回头挥挥手，就跟在队伍后面走上黑漆漆的舞台。
刚才大屏幕上已经播放过了vcr，虽然现场还是很吵，总算观众们都集中了一些注意力, 在灯光亮起的瞬间欢呼起来, 尽管他们那时候还不知道开场的是哪个组合。
金鈡大的位置就在东方神起和Su Ju的粉丝之间，只觉得周围的欢呼声都是立体声环绕，让人感觉整个地面都在震。
旁边S.M的老师和他说的什么也听不见, 尽管他们距离很近也没用，他有点惊讶，不是说从来没一起出镜过的预备团吗？为什么看起来也好莎莎像有众多死忠一样？
富有节奏的鼓点响彻整个演唱会场，如果不是没有什么应援声全是随便乱喊的，如此安定的表演，金鈡大都要相信表演如此稳定的一群人已经是出道过的了。
他是要和这些人一起成为队友了吗？
事实上队里的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的因为配置所以有部分地方的实力有所欠缺，至于为什么在舞台上表现稳定，只是因为该死的训练量而已。
不算一起合练的时间，就是身为忙内的士勋在练习生里都不算新人了，漫长的练习时间中其实会有很多和提升实力无关的课程，但他们必须去学，就为了在上舞台的时候不会因为紧张以及什么其他原因发挥失常，甚至更夸张的找不到机位，表演给瞎子看。
和小公司总有主推的人不同，在目前为止，团里还没有什么中心C位这一说，以他们这神一般的舞蹈换位来说，想要长时间站在中间明显都是不合理的奢望。
所以金鈡大才会觉得眼前的这支队伍默契十足，每一次的换位都恰到好处，伴随着周围观众的呼喊声，看起来非常美好。
实际上他之前没想过去当练习生，他的目标是进大学进行声乐深造，但高考的成绩就不太理想，于是去ModernK实用音乐学院学习，主要目的是为了保持嗓子的状态，等来年再考。
至于声乐专业大学毕业后做什么，这种问题就留给大学再说吧，他只是喜欢也擅长唱歌而已，总不至于别人都找得到相关工作而他找不到的。
那天只是普通的上课时间，顶多教室后面多了两三个听课的人，然后他最终出现在了这里，在S.M方面的人保证了一定的出道几率之后，说是带他提前来感受一下未来队友的表演。
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因为他心里确实因此而踏实不少，靠谱的队友总是重要的。
台上的人不知道他们即将又有一个新队友了，每个人都在努力把练习中所能做到的最好搬上舞台，尽管灯光晃的他们完全看不清台下的场景，但充斥着周围的喧嚣至少证明他们的表演不是无聊到这些师哥师姐的粉丝们都不愿意出声。
三分多钟其实很快就过去了，但苏颂却感觉过了很久，像是打了一架的体力消耗，他知道大部分都是因为心理压力造成的，其他亲故们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灯光暗下去的时候所有人就要迅速下场把舞台让出来，虽然已经上场的两位主持人正站在另一块舞台上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他们也还是一路小跑。
苏颂感觉腿有点发酸，这是训练了一整天都不一定会有的症状，可见刚才是有些用力过猛了的。
几个人排着队下楼梯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士勋突然踩空了一个阶梯，苏颂吓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好在走在他前后的鹿唅哥和灿烈眼疾手快抱住了，才没有一下台就发生大型事故。
终究还是太紧张了。
一进后台，让工作人员拆掉身上的设备之后苏颂就去找士勋了，他怕刚才的事情吓着忙内。
“哥，刚才太吓人了，我要一杯奶茶缓解一下。”
苏颂：“……”如此理直气壮，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旁边几个哥哥就看着忙内又开始跟苏颂耍赖，偏偏每次胜利几乎都是属于士勋的，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忙内得上天。
苏颂对弟弟们本来就比较宠，特别憬秀、士勋和鈡仁这三个九三九四年的，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没什么不答应的道理，而队里大多数哥哥也没什么脾气，忙内该干的事儿估摸着全没做过。
而所谓合理的理由，就是不影响训练和团队的要求，所以想吃点什么这种小事情基本不会拒绝，就算苏颂无数次说过奶茶的热量不低，也架不住忙内爱喝，不过还在迅速长身体的阶段，热量摄入也没必要那么严格。
显然这时候苏颂已经忘记了曾经的自己。
“脚没崴到吧？”不过苏颂还没忘记过来的目的，在这种出道的关键时刻，身体受伤是最致命的，眼看着队里的人员逐渐固定下来，都是要搬进新的宿舍一起合宿的时候了，他不愿意再出现差错。
不管是为了团队还是为了士勋自己。
被苏颂拉着检查的时候吴士勋也不闹腾了，和旁边的鹿唅嘻嘻哈哈，商量着要拖苏颂去附近的哪家奶茶店，鹿唅也喜欢喝奶茶，而且口味还挺甜，但之前还会克制一下，毕竟下边那么多弟弟，要做好表率。
然而自从士勋加入了之后，有人同流合污，一下子就开始放飞自我，不说一日三餐那也是隔三差五，两个人逛遍了公司附近有买奶茶的店铺，就是表演会场附近，托韩国发达网络的福，搜索定位一下就知道附近有哪些做的好的奶茶店了。
说是从苏颂这里诓到两杯奶茶，他们也明白，平时要是撒撒娇也很容易办到，吴士勋只是想从这方面证明自己确实没事，一点疼痛感都没有，让苏颂不要担心，虽然最后队长依旧要上手检查。
他们几个人没有看完整场演唱会，事实上在后台看的感官也很差，而且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后面还有庆功宴，显然那种场合他们过去的话也会很拘谨，倒不如自己在宿舍里煮火锅吃，于是卸了妆之后一群人被公司拉回了宿舍，但并没有限制他们的出行。
毕竟艰苦的练习告了一个段落，适当的放松还是可以的。
“我跟你说，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站在奶茶店柜台前面结账的时候苏颂又是这么说，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说类似的话。
吴士勋只是笑着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不过这哥哥口中的最后一次往往都会变成上一次，所以他现在可以非常专注的盯着店员正在做的奶茶。
一起出门的当然不止他们两个，事实上大家都跟着一起出来了，为了伪装都戴了帽子，有的人还有口罩，尽管他们现在被认出来的几率极其之低。
不过大家的帽子竟然都是一模一样的，就是苏颂去年圣诞的时候送给大家的圣诞礼物，哈，不会有人比他还要偷懒了，他也不知道他们这是约好的还是纯粹巧合，反正一点都没有起到遮掩的效果，倒是更引人注目了。
“你好，请问……是苏颂xi吗？”
一转头看见的是一个穿着校服的长发女生，这是很普通的韩国初高中女生形象，除了一些从小从事运动方面的女生之外，大多数年轻女生认为长发是高中女生的特征。
苏颂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还在想他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回了一句，“安宁哈塞哟。”
然后，他就被索要签名了。
一直到那个女生兴奋的把签字本小心的放回自己的包里，挥手告别的时候，苏颂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
“期待你们出道哟，会给你们加油哒！”
比他们年纪还小的女生看起来活力十足，没等他们回应就和朋友跑出了店外，看起来刚才那些举动就已经消耗了她所有的勇气。
“诶嘿，哥的粉丝诶。”旁边的士勋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有点神奇。
其实像他们这种在公司待了几年的练习生，多少都有些粉丝，毕竟韩国这种粉丝文化极度完善地方，有些人就是专门在大型会社外面扎根，只要有中意的，就会盯上，成为最古老的那批粉丝，她们一般还会经营偶像的个站，只要不是私生饭，也确实在公司会社那边会有一些优待。
不过到底没出道，别说平时有粉丝等在公司楼下都不是常有的事，粉丝数量确实也是不多，这种在路上偶尔遇见从而上来索要签名的事情他们还没碰到过呢。
“等你出道了也会有的，我们士勋这么帅。”苏颂说的很理所当然，没有考虑过可能团糊的命运。
一起生活和练习这么久了，他并不认为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们身上，这样都不行的话，已经不是运气不佳可以概括的了。
听苏颂这么说，吴士勋就是一脸小得意，这是个对自己的素颜蜜汁自信的男孩。
看忙内的反应苏颂只能无可奈何的笑笑，还是个孩子啊。
第42章
“颂呐, 看见我的兔子玩偶了吗？”
看着俊葂还有精力在一大堆行李中间转来转去, 金泯锡瘫在唯一空闲的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等整理到后面它自己就会出来的。”
“为什么哥你搬宿舍还要带玩偶？那太占位置了。”灿烈蹲坐在椅子上和士勋正吃着憬秀刚才从楼下带上来的冰沙, 在十月初的时候还能找的到买冰沙的地方也算是厉害。
整个客厅几乎都被行李占满，苏颂从来都没想过男生的东西也会有这么多，虽然他们人数超过了十个, 这阵仗还是吓了他一跳。
从上次演唱会之后没多久, 公司就通知他们马上要合宿了, 但之后还是拖了一周多，一直到天气渐渐不那么炎热的今天，才一车子把他们运过来。
从今天开始他们就正式脱离了公司后面的宿舍楼，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区, 就连心态上都放松不少, 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如果没有太大意外, 他们距离出道已经很近很近了。
“我想抱着东西睡觉。”金俊葂看这一大堆今天就是整理不完的，晚上还得去公司练习呢，肯定要在这时候把他的兔子翻出来。
“这里这么多人随便抱一个不就行了。”吴易凡上一秒看起来还在神游，下一面就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所有人都静了一下，这句话……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
苏颂刚放下手机，和公司安排的经纪人结束了短暂的通信, 没注意一群人刚才在说什么, 反正他们总是会找点事做，“别休息了，大家自己的东西搬进房间, 明天再整理，这客厅都没路走了。”
金泯锡哀嚎了一声，但还是认命的从柔软的沙发上爬起来，搬家什么的，真的最讨厌了。
给他们当宿舍的这个房子还算是大的，五个房间，一个四人间，两个三个人和两个二人间。
四人间因为空间问题，难以避免的是上下铺，和曾经住的宿舍一模一样的床铺，对于高个子来说很不友好，因为要把腿伸直就只能搭在护栏上，所以队里比较高的人自动的归类到二人间或者三人间中的单人床。
士勋到底年纪还小，晚上睡觉会害怕，所以苏颂和士勋一起睡，隔壁的二人间是灿烈和鈡仁，这是他们自己要求的，大家没意见就随他们，另外两个三人间的单人床给了吴易凡和经常伪装一米八的忆兴，忆兴和俊葂还有憬秀一间，吴易凡和鹿唅以及汶奎住另一个三人间，剩下的一个四人间就这样闲置下来。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公司肯定是还要加人的，别说主唱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公司会这么布置，也不像是给经纪人住的。
只是苏颂没想到这个消息会来的这么快。
“公司目前已经有了几个新的主唱备用人选，有两位已经进公司了，不过因为之前都不是练习生，所以现在还在补基础，基础过关的话才会过来一起合练。”
言外之意也很明显，如果基础没过，唱的再好也来不了。
这里的基础是指包括舞蹈基础、表情管理、采访提要等内容在里面的基础知识，其实对于主唱来说最难的还是舞蹈，十项全能的毕竟是少数，还是别期望那样的人在一个团里出现好几个。
大家都是听一听就过，按理来说现有的人之中是不可能再调整了，尽管包括苏颂在内，鈡仁、忆兴和汶奎都是绝对的主舞，但因为苏颂还可以做其他的，三个主舞在超过十人的大团里似乎并不是不可以接受，所以大家的危机感渐渐减少，以为就算有新人加进来也不太可能动原有的成员。
虽然常理来说确实是这样。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一直到来年，他们都在培养默契，或者说是增进感情，虽然以他们一起合练的时间来说好像是不必要的步骤，但现在公司明里暗里也会和他们说，他们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不是竞争对手，而是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一起走、需要彼此信任的队友。
这种身份的转变不会太快，每个人都需要过程，苏颂只能尽力去调节和主动磨合，就像他曾经所做的那样，只是这次不会有突然的人员调动让他的所有努力都作废。
因为主要是以配合练习为主，而出道的日期和方式还没出来，更遑论出道曲的练习了，所以训练量反倒不如演唱会之前那么大了，成员们因为预备团的训练而停掉的一些个人课程重新开始进行，出道之后大多是没什么时间去学习了，现在能多学一点都是给自己增加砝码，比如苏颂好久都没去上的作曲课。
最绝望的事情莫过于，不用去上课，却依旧要做作业，所以苏颂之前的一整年时间都是在训练和平衡队内关系之间挤出时间泡在录音室，就这样，还要接受俞大佬时不时的嫌弃。
只能说人的潜力都是在压迫下产生的，在来韩国之前苏颂觉得自己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有时候三四个绝对会死，然而事实证明他现在还有办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精神高度集中。
在有地方藏身着装也能做到得体的前提下，吃和睡是两样最重要的事情，因为睡眠的时间普遍不长，苏颂现在不敢饮食不规律了，虽然自从认识灿烈之后就基本上改掉了这一点，但也不在克制自己的进食量，不然他可能真要上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