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四岁了,季悦觉着也是时候去上学了。整天在家这么傻玩,也不是个事。再说村子就有私塾,不仅上学方便,最主要的离家近,孩子每天自己上下学都是没有问题。
自从族长家的二儿子顾宏林考上秀才后,就在村子开了私塾。
顾氏一族一直对教育比较上心。考不考科举在于其次,保护自己不要上当受骗才是最重要的。族规里规定,每个顾氏一族的男丁是必须识字的。当然家里有钱的话,愿意让闺女识字也是好的。
“像瀚深哥哥那样?”瀚深哥哥懂得好多,就像一步错,步步错就是今天瀚深哥哥教自己的。可惜他知道的有点晚,要是早知道这点,他就不会犯规了。
“对!”季悦知道瀚深是平安最喜欢的一个族兄。两人虽然年纪差了四岁,可是两个就是玩的到一起。平时瀚深一放学,就会来家里找品安玩。
“平安愿意!”瀚深哥哥学的好,每天都有不限量的江米条吃。平安也想要每天吃好多江米条。最主要可以学会好多知识,这样就可以避免犯规。饿肚子的感觉真的好可怜的。
“开始了就不可以中途不去哦!不然平安所有的江米条都要送给妞妞妹妹哦!”
“嗯!平安不会中途不去。”
饿着肚子的小平安,为了保住自己的江米条,为了避免犯规,从此踏上了学习路。
顾平安四岁进学,五岁在季悦的特意安排下开始学些拳脚,增强体质。季悦对于这个孩子的主要教育就是培养孩子自己的自律性。等到孩子六岁的时候,他已经不需要季悦督促了。他自己的事情基本上可以自己完成。
好吧!这个孩子自从犯规一次被罚后,季悦就没找到机会再罚他。每次小平安都会给自己辩解,而且还是有理有据的那种。叫季悦这个自认为是讲理的家长也不好下手罚。虽然有些憋屈,不过季悦还是很欣慰的,孩子长大了,做事有条理。这样很好呢!
完成这部分自律教导后,季悦就开始慢慢让孩子接受家里的事务,人情往来,物品买卖,家里的收入支出,也会让平安一起算。
平安在四岁的时候,季悦就把压岁钱的使用权给平安了。从此小平安知道了权力的好处。有了压岁钱的使用权就可以自己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搬回家,完全不需要娘亲的同意。
季悦在孩子四岁后只要办事都会带着平安,还会告诉平安怎么做,为什么这么做。特别是人情往来这部分,每当平安有不解或问题时,季悦一定会详细解释清楚。
有了这样的潜移默化,到了平安八岁,季悦开始放手家里的一切事务,开始让平安自己处理。在错了几次之后,品安快速的成长起来。到了平安十岁,就是没有季悦在旁边照看,平安也可以撑起家了。
这时候季悦就跟平安商量是不是去试试科考。只要考上秀才,就可以免徭役,还可以免一部分的税。尤其他们这房就他一个,怎么都是有点功名,才好保全自家不是?
对于这点,掌家两年的平安是有深刻的了解的。
这些年,季悦存了不少银子,可就不敢明着往外花。记得刚刚四岁,刚开始接触家里财务的平安想不明白,有钱为什么还不能花?季悦听了这话觉得是时候让自家儿子了解什么叫做没有实力有钱就是祸根这个道理。
第二天季悦就带着平安去买了好些东西,然后大摇大摆的,完全没有遮掩的回家了。回家后就跟平安说:“今天我们大概花了平时一年的生活费。如今这个时候,不年不节,我们家这么花费,大家都看到了我们买了什么回来。大概过两天就会有人上门来借钱了。”
结果没两天,就有族人上门来借钱。还是族里有名的无赖。第一次,季悦多多少少借了一些给人。等人一走,季悦就跟平安说这人还会来。至于原因要他自己先想想。
果然,没两天,这无赖又上门了,这次季悦说没钱。可是无赖不信,尽然开始威胁季悦。
季悦是怕威胁的人吗?这家伙见口上危险不管用,竟然想动手。结果季悦三两下就把人给揍了,还直接一手提着人,一手拿着菜刀,出了家门。在村子绕了一整圈,把大家都引到祠堂前的空地上,才把这无赖放下。今天她要杀鸡儆猴。
“我桑玉娘脾气好,但也不是有底线的。这家伙是什么人,我们大家心知肚明。他前两天第一次来我家借钱,同为顾氏族人,我借了。今天这小子又来我家借钱,还一开口就是五两银子。我不借,这小子嘴上就没句人话。还拿我儿子的命来威胁我。呵呵!这几年我安静的在家养家教子,倒是让人忘记我桑玉娘是个什么人了。”
说着桑玉娘就一手把人往旁边一扔,另一只手上提着菜刀就把脚边的一块大石头给劈成了两半。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念在同族的份上,这次我饶了他。要是他再来我面前不说人话,不做人事,那就不要怪我桑玉娘不讲情面。”
说完季悦就拉着有些呆愣的平安往家走。
这是平安第一次知道,一项软言细语的娘亲如此的厉害。想到自家娘亲教他的功夫,以后他也会这么厉害,从此平安每天锻炼的时候,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同时小平安的心里彻底了解了实力的重要性。他平常经常看到先生家的婶娘就这么买东西,经常大包小包的往家搬,怎么就没人去先生家借钱呢?这个问题一直在小平安心里,直至找到答案后,才明悟,原来这就是权力的好处啊!
从此平安对学业就更加上心了,根本就不需要季悦督促。
这事的后续是有好有坏。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从这以后,基本就没有哪个有胆子来季悦这边闹事了。坏处就是季悦的交际网缩小不止一圈。不过这个坏处季悦一点都不在乎就是了。
平安练习了这么些年功夫,自己知道自己的事。这功夫上他绝对是比不上他娘亲的。既然武力上不可以服人,那他就要另辟蹊跷。考科举或许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的先生就有跟他说过,他如今的程度去考秀才是没什么问题。
至于能不能考上,还要看运气成分。
这一年十岁的顾平安确定了自己的奋斗方向,从此坚定不移的朝着举人这个目标而去。
为什么是举人而不是进士?呵呵!顾平安自己了解自己。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天才,有如今的能耐是他娘亲从小在耳边打下的好基础。就他们家这收入,能够支持到他考上举人就不错了。不过他也给自己下了规矩,三十岁之前如果他还考不上举人。他就安心的当个秀才,好好的经营家业,培养子孙。
第20章 第二个世界10
顾平安在十一岁的时候顺利的通过县试、府试和院试考取了秀才资格。
家里的家业经过这些年的积攒,不说田地,就是家里的现银也足够应付两次平安考举人的花费。
这些年,这家里的屋子,早在两年前就找人从新盖过了。三间正房,东西两侧各两间厢房。加上后院的猪圈,鸡棚,和连着正房堂屋的厨房,都是一溜的青砖墙黑瓦顶。
有了这些屋子,不说平安这代,就是平安的孩子们长大成家也有地方了。
这半年来,季悦明显的感觉到了不适,每天起床的时候都有一种灵魂离体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的时间越来越长。算算时间,如今小平安都十一岁半了。季悦知道她的极限快要到了。
等到哪天,她整天的晕乎着,那就说明她要离开了。
季悦觉得她这些年的作为,应该对得起原主夫妻俩付出的价格了。
这些年能收集到的,收集珠都装满了。没法子收集到的,例如金属类的是一个收集珠的零头都没有。辛亏季悦一开始就放弃了这个,直接空出位子给空气收集珠了。
家里的一切,平安都知道,这些年都是他在打理。季悦如今也是放心这个孩子的。想来就是她走后,这个孩子也会把自己日子过好的。
需要交代,她早就交代好了。就是孩子的亲事还没有着落,这是她唯一有些不放心的。毕竟一个好媳妇跟一个搅屎棍的区别大发了。
季悦为着这个事情一时差点急白了头发。他们村子里住的都是族人,这完全就没有可通婚的对象嘛!顾氏一族搬到这边才十年,在周围的姻亲不多。有的她也见过,那些个姻亲家里的姑娘,她也没有满意的。
等到平安顺利成为秀才,好家伙,这一下子就冒出不少媒人上门说媒。季悦一下子手里可选择的就多了。
唉!这没有烦,这太多选择也是一个烦啊!
季悦想着等孩子定亲后,她也差不多时间要走了。以后根本就没什么婆媳问题,还是得看孩子自己喜不喜欢了。毕竟他的媳妇可以要跟他生活一辈子的人。干脆直接让平安自己选。好吧!其实是季悦的选择困难症又犯了。
有了主意的季悦,欢快的抱着女方资料给自家儿子送去了。
“平安啊!这媳妇呢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你要选自己喜欢的。适合跟你一起过日子的。能帮着你守护好家的。”
季悦憋半天才想出这些来。好吧!对这方面她真的不擅长。她跟她家孩子爸就是自己在学校里看对眼的。一切都顺其自然,根本就没有考虑很多。两家家长,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没法给准备的就靠他们夫妻自己两个。
她是真的没经验。也不知道如何下手。只要有了目标,她倒是可以跟族里的几家长辈好好求教求教了。
平安这些年下来,对他娘也是有些了解的,他娘让他选就是真的让他选。大概他娘选不出来了。一个在绣花的时候都会为了用哪个颜色犯愁的人,要她来选媳妇是真的为难她了。更别说那颜色还只是两个相近的颜色,从来只要超过三样,他娘就要出动他这个帮手来选了。
平安看看自家的家具,用的物件,似乎都是他娘让他二选一或者三选一选出来的。
平安仔细的看了一遍各家媒人给的资料,利索的从里面选出三家自己看着舒服的。接着就要看他娘亲的本事了。
季悦这些年的交际网一直很单调,除了族里的几家关系比较好,联系的最多的就是布庄的老板娘。
平安这次选的三家里有两家是县城里的,还有一家领村的。
事到临头,如今也只能开口请布庄的老板娘帮忙打听一下县城的这两家的现况了。至于邻村的那家倒是可以请族里的几家跟邻村结亲帮忙打探一下。
第二天一早,季悦就带着自己这些日子织的布,驾着自家的牛车就往县城里去。
“玉娘,你这次可是来早了。是要来县里买东西顺便就带货过来?”
布庄的老板娘秋娘跟季悦打了快十年的交道。对季悦也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人除非必要是不会轻易来县城的。
“这是我这些日子织的布。”
季悦抱着三匹布放到柜台上。秋娘也不客气,直接检查了一遍就让小伙计抱到后边的仓房去了。
“我说你怎么今天有空过来?说吧,有事开口,能帮的姐姐我一定帮忙。”秋娘看着季悦那要说不说的样子,直接替她开口了。
“就不是好多人上我家提亲。你知道我的,向来不怎么出来。对县里的人也不熟。如今也只能靠姐姐你帮忙了。”
“都有那几家,这县城里我不说都熟,但知道一二还是可以的。”
季悦小声的在秋娘耳边说了两家,只见秋娘的脸色在听了第二家名号后,就有些不好。秋娘看了眼店里,见小伙计回来了。就拉着季悦往后面自家的住处走。有些事是没法子在这店里说的。
一到后院,玉娘就拉着季悦往自家的客厅里坐下,才开口说道。
“你说的赵家的二姑娘,在县里名声不显,赵家的当家赵博涛是一名老秀才。年轻的时候考了两次举人没中,就歇了往上的心思,一心的开馆授业。如今家境也算是不错。他家有两个闺女和一个儿子。大闺女和独子早就成亲了,这个二姑娘是他们的老来女,如今才八岁。前年我有见过,那是长的也是白雪可爱。”
秋娘给季悦到了杯水,接着说道。
“他们家管的严,过了七岁就不大让闺女出来走动了。这些年他们家也没什么不好的话传出来。就是他家已经出家的大闺女也是个温柔可人的。至于你说的那郝家。可真是亏了那个姓氏了。一家子就没有一个好对付的。说一套做一套,表面功夫十足。让人吃亏还没法说他们不好。”
说起郝家,秋娘就一肚子的火。
“前些日子在我店里定了几匹布,都是老街坊邻居的我没收定金就给他们定下了。结果这颜色我都给染好了,我店里没有的,我也让我家男人在府城里买回来。结果他们家说不要就不要了,还说是东西不好,把我家的货从头到脚嫌弃一遍。气的我差点想打他们,他们说这些话也不怕亏心。我家做了两代人的布庄,这名声可是命根子,我们会拿次货当好货?不要就不要,有必要这样昧着良心说话吗?”
提起这事秋娘的气就不顺,给自己到了杯水,一口喝下,才算是把这股火气给压了下去。
“我想都是那么些年的老邻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气生财。他不要就算了,这些货都是好的,也不怕卖不出去,结果我这边想着算了,他们那边又换花招了。我才说算了,那边有说了,只要我们半价卖给他们,他们就把这事都吃到肚子里了,不会往外传。不会让人知道我家的货质量差。我当家的一听,当时就火了。”
“没动手吧?这要是一动手,有理都会变没理了。”
季悦想着这怎么都觉着是给人下套。
“没,当时我也在,虽然恼火,可我还是把我家当家的给拦住了。还是我家的小伙计脑子转的快,直接从外面请了几个识货的老客过来,看看这批货,给鉴定一下。我们当时给郝家的价格本来就是照顾老邻居,比市价少了一成的。等这些老客一来,我当家的就问他们我们这些或值不值这些钱。老客们一听这价格直说便宜。我当家的打开这些布,问老客们有没有问题。大家检查一遍都没有发现瑕疵。绝对属于货真价实。”
“事情到这地步,那郝家应该没话说了吧!”
“才怪!人家脸皮可厚了。直说他们不识货。想不到我们货好价格还实惠。说了一大串的话后,才付钱拿货走人。直说下次还来光顾。要不是小伙计机灵,我家男人火起来把人给伤了,还不知道后面会有啥等着我们家呢!他们家的那个闺女,我见的不多,看着像是个安静的性子。不过有这样的亲家,这日子也不会舒服就是了。”
“姐,这郝家就算了。这赵家你在帮过详细的打听打听呗!”
“行!这事你就放心的交给你姐我就成了!”
“那就多谢姐姐了,这事可就全靠你了。等成事了,我请姐吃我最拿手的烤鸡。”季悦这些年还练了一手的好厨艺。尤其是这道烤鸡。她效仿了烤鸭的做法加以改良。浪费了不少野鸡后,才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