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港黑干部不配拥有爱情——南极海豹
时间:2020-05-14 08:52:00

  “在一方君被迫睡着的时候,我也在努力地工作哦。”
  黑发少年额前的碎发因气流而微微掀起,他站在原地,那块与他的眼睛不过只有二三厘米的巨石随着风的消散而轰然坠地。
  太宰治就这样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垂下了眉眼,睨着面朝下倒在地上,似乎已经丧失了意识的一方通行。撕去了浮于外表的那层伪装,太宰治的神色看上去冷漠得可怕。
  一方通行在计算方面是个天才。
  可惜太宰治算计人的功夫也是一流。
  就这样过了半分钟,掩在太宰治眸底的那抹可怕情绪才被重新关进了盒子里。他抬手揉乱了头发,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抬脚向一方通行走去。
  太宰治在白发少年的身侧蹲下,他屈着膝盖,一只手臂的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托住下巴,像是打量一个玩具一样打量着看不见神色的一方通行。
  少年的指尖戳了戳对方几乎没什么温度的身体,在确定对方的确没了反应过后,才拉长了语调,状似惋惜地感叹道,“真可惜啊~要是以前的一方君的话,我现在大概已经□□掉了吧~”
  就像是被玩伴抛下的小孩子,太宰治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才想通似了地弯起了眉眼,“嘛,不过大概是要被追杀了吧。”
  将学园都市的学生拐出学园都市这件事,太宰治并不担心会遭到学园都市的报复。毕竟真正动手的并不是他,他不过是放出了[深海之心]被一方通行劫走的消息而已。虽然作为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候选,但太宰治目前的人设是弱小可怜又无助地半路撞见了可怕的黑手党而被抓到这里报复的普通人。
  横滨是港口黑手党的地盘,学园都市的手可伸不到这么远。
  唯一令太宰治感到稍微头疼的是。
  黑发少年若有所思地看着一方通行腹部完全被鲜血浸透了的绷带,在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出血量后,即便是太宰治也不由地觉得一方通行真是个可怕的人物。
  被不计后果的疯狗咬上可是很麻烦的。
  一方通行说不定会强行从学园都市里跑出来找他算账也说不定。
  呀,要不还是永绝后患算了。
  太宰治撑着下巴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脸颊,他的目光扫过散落在地上的枪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反正嫁祸给这些家伙也很容易吧。
  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太宰治在枪械方面意外地擅长,大概是常年执着于自杀的缘故,也知道人体的哪个部位受伤后会立即死去。
  不过距离太近了。
  太宰治这样苦恼地撇下了唇。
  要是在这种距离开枪的话,血大概会溅得他一身……虽然他本来浑身上下就都是血了。
  【“请离我的朋友远一点。”】
  太宰治握住枪的手一顿。
  少年沾着灰尘的眼睫垂下,很好地掩住了眼中的情绪。
  啊,果然还是算了吧。
  杀掉一方君的话,事情好像会变得更麻烦了。
  太宰治这么想着,就打算无趣地扔掉手中的枪。
  只是在他这样有所动作之前,沉寂的空气里却爆发出了一声枪响。
  太宰治连躲都没有躲,抬眼看向眼前墙壁上,离自己所在位置约莫有三厘米的焦黑痕迹。
  是手/枪的声音,距离太远了,瞄准得也不够准确,一看就是外行。
  太宰治饶有所思地“嗯”了一声,露出了一副索然无味的表情。他撑着膝盖缓缓地站了起来,可就在缓缓转过身看向来人之时,那只暴露在霞光下、本应毫无波澜的眸子便倏地缩小。
  倒映在那抹鸢色里的是少女那头熟悉的红发。
  她用双手握着枪,身后探出了御坂御坂的栗色脑袋。
  九条千里实在是不适合用枪。
  太宰治只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破绽。
  完全没有被用枪指着的自觉,太宰治连手中的枪都忘了丢弃。
  说起来,小千里的头发似乎比之前要长了点呢。
  说出来太宰治自己都不可置信,在被对方用枪指着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样无关紧要的东西。
  黑发少年眨了眨眼睛,牵扯开唇角笑着说道:“这可真是意外。小千里要杀了我吗?”
  九条千里是杀不了他的。
  虽然她似乎懂一些理论知识,但从握枪的姿势开始就错了。这样的姿势,对于手臂没有什么力气的九条千里来说,是承受不了后座力的,即便瞄准了对象,也会因为维持不了稳定而偏离既定轨道。
  太宰治温凉的目光落在了她有些微微发抖的手上。
  九条千里抿了抿唇,她的目光严肃又认真,即使她没有回答太宰治这毫无意义的开场白的打算,太宰治还是轻易地就洞悉了她的心思。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愉悦,“面对敌人的时候可不能流露出害怕的情绪哦。”
  他的目光似有似无地从御坂御坂身上扫过。栗色头发的小姑娘一顿,下意识地攥紧了九条千里的衣摆。
  九条千里这才开了口。
  “从一方君的身边离开。太宰君。”
  九条千里的声音和太宰治记忆里的一样,最后一个音节稍轻,如同春日扑打着翅膀清晨跃上枝头的雏鸟。
  太宰治注意到一向很执着于理解的九条千里连请字都省去了。
  虽说已经放弃了杀掉一方通行的念头,但太宰治并不想要如同九条千里说的那样做。
  这个念头来得荒谬,没有任何理由。
  红发少女握着枪的手紧了紧,她轻轻咬住了下唇,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可不过一会儿,九条千里眼中的碎光便被悉数抹去了,她阖了阖眸子,声音好像藏了一声叹息。
  “我不会再心软了,太宰君。”
  太宰治知道九条千里说的是真话。
  她只能说真话。
  可即使是知道他的小姑娘说的是真话,太宰治也没有丝毫地让开的打算。
  如果能就这样死去好像也不错。
  太宰治这样想道。
  所以他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九条千里一点一点地扣下扳机。
  风吹起了少年柔软的黑发,他的侧脸苍白,混杂着干涸的血迹。那双清冽冰冷的,因着能洞悉世界上所有污秽而永远死寂如潭水的眸子,此时却泛起了一点涟漪。
  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发生变化的。
  少女手腕上制造屏障的装置暗了下去,就普通玻璃碎开的声音一样,九条千里松开了握着枪的手。
  黑色的罗生门穿透了她的腹部,在太宰治不由地睁大的眼睛里,他记忆中的小姑娘咳嗽了一声,鲜红的血液在地上绽开,倒在了这样肮脏又冰冷的地面上。
  在这个被鲜血染红的黄昏里,太宰治第一次流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那就像是翩跹而至的黑色蝴蝶,它缓缓地开合着翅膀,落在他心脏上时轻得听不见一点声音。
  破土而出的,用绝望生生浇灌的开的妖冶的花——那是只有太宰治自己才知道的感觉。
  浪潮将他彻彻底底的淹没,连血管内流淌的血液也变得冰凉。他的眸子刚亮起便又暗了下去,如同消失在溺水之人眼里的海面上的最后一缕浮光。
  在御坂御坂的哭声里,太宰治抬起了手。
  可他什么也没抓住。
  他什么也不能抓住。
 
 
第35章 
  太宰治对于部下一向很严厉。这种严厉不同他人相似,大多时候,身为长官的太宰治懒得理会追在他屁股后面的那群人。
  就同太宰治十五岁的时候在总部的走廊里称呼中原中也的那样,所谓的部下对于太宰治来说不过是条狗而已。既然是狗,就必须得有用又忠心。
  然而,不要说狗了,就算是广津柳浪也没猜透过太宰治的心思。
  只是这次。
  穿着考究的灰发男人背着手,看向刑讯室里领罚的芥川龙之介的目光不由地带了点怜悯。
  只是这次,他从未看过太宰大人那样的表情。
  倒也称不上愤怒,只是不管是搭着扳机的指尖还是被风扬起的发梢,太宰治睨着芥川的视线森冷,仿佛从头到脚都浸着冰冷的杀意。
  那是广津柳浪第一次看到太宰治亲自动手。
  ——太宰治有一瞬间是真的想要杀掉芥川龙之介的。
  “学园都市里有一位医生叫冥土追魂。”广津柳浪到底还是没忍住,他微微垂下了首,语气恭敬道,“据学园都市的人说,彭格列将九条小姐带回后,已经送往了那位医生那里,您无需过多担忧。”
  虽说广津柳浪也未亲眼见过这个传说中的医生,不过无风不起浪,既然有连被切断的手腕完全不留痕迹的接回的传言,相信也是医术精湛。
  太宰治并未立刻回答广津柳浪的话。他缓慢地眨了眨眼,阴暗的刑讯室里,看不清少年眼底的情绪。
  ——彭格列。
  烧红的晚霞和彭格列独有的那道橙红色的火炎交织在一起,兴许是沢田纲吉的超直感的缘故,在发现九条千里又一次从学园都市里溜出来后,沢田纲吉便放下了手边的事务。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晚来了一步。
  ——彭格列啊。
  想到这里的太宰治掀唇轻笑了一声,动作散漫地从正对着芥川龙之介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位彭格列十代目的忍耐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
  太宰治直到现在,阖上眼还能看见沢田纲吉那双带着无法抗拒的威慑力的眼睛。
  向来温和的黑手党教父终于在太宰治面前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你以为是谁的错啊,太宰君。”】
  唔。是谁的错呢?
  太宰治把这归结于芥川龙之介,归结于一方通行。
  太宰治很久以前就知道,九条千里和自己不适合待在一起。
  她一定会受伤的。
  瞧啊,他多聪明,从老早以前就预见了这样的结局。
  太宰治这样自嘲般地笑着对自己说道。
  像他这样的人,不适合谈恋爱,更不要说结婚了。性格捉摸不定,成天说着丧气话。看得比别人多,也比别人要更敏感。胆小鬼,绝不会轻易与别人交心,如果有必要的话连跟在自己身后摇头甩尾的忠心的狗都能随意抛弃。
  与其说太宰治很容易看穿别人的心思,倒不如说这是他时刻都在揣摩着对方的缘故。
  九条千里和他仿佛就站在两个极端。
  两条平行线是怎么也交不到一起的。
  可即便是太宰治对这有着清醒的认识,也凭着理智一遍又一遍地将总是对着他笑得明媚的少女的笑抹去——太宰治仍旧没有从情感的牢笼里逃出去。
  冷静下来之后,太宰治觉得自己的行为可怜又可笑。
  不管是桃井五月还是一方通行,只要太宰治想,他都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之所以恶言相向,只不过是想要逼着那个被他推开的小姑娘向他伸出手而已。
  讨厌也好生气也好,只要是她就无所谓。
  九条千里对于太宰治来说,比他想象中的更重要。
  可她明明无法与他感同身受,也像普通人一样猜不穿他的心思。
  ——可真笨呀。
  和九条千里交往时,太宰治便这样撑着下巴,看向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少女,心里暗暗地想道。
  ——怎么能连他别有用心都看不出来呢。
  既然连这种事情都看不出来的话,怎么能够说喜欢他呢。
  要是被知道了他接近她的目的的话,她一定会委屈得哭出来,彻彻底底地抛弃他的吧。
  那些什么“我非常非常喜欢太宰君”的漂亮话,不过都是深海里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泡沫罢了。
  九条千里只是不希望他死掉。
  即使他不是太宰治也一样。
  存了这样的念头的太宰治起先总是有逗弄她的心思,他喜欢看一向温和的少女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像极了受惊的兔子,可爱至极。
  九条千里阻止他自杀总是有很多的理由,警惕得甚至在他有所动作之前,在他不过是看了一眼桥下湍流的溪水的时候,便挡住了他的视线。
  她会先笑眯眯地转移他的注意力,说着“青峰君好像又惹了五月生气”“今天放学回来的路上超市牛肉打五折”之类的无厘头的话。
  “现在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不是会很冷吗?”
  在他们交往时度过的第一个冬季也是最后一个冬季,九条千里这么对着他说道。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自暴自弃的味道,半张脸埋在毛绒绒的围巾里,一头红发在白茫茫的冬天中格外显眼。
  “明天吧,明天的太阳一定会变得更加暖和的。到那个时候,太宰君再去跳河也不迟。”
  那时的太宰治眨了眨眼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九条千里哪里是想要让他明天去跳河,她只是抱着“要是明天的太阳暖和一点,说不定太宰君就不会想要跳河了”的期待而已。
  再到后来,太宰治就真的没有再去跳河。
  至少再也不当着她的面跳。
  因为九条千里对着他哭了出来。她一定一定是压抑了很久了——当时浑身湿漉漉的太宰治想道。
  她可真是执着呀。
  那时候的太宰治忍不住笑出了声。即便知道人类所做的誓言大多都是没用的大话,他还是忍不住地想道——
  说不定,说不定在这样的世界上,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九条千里也会一直一直地等着他的。
  这个念头就像空气,即便是少年抬手挥散了,不过一会儿,便又无声无息地拥住了他,从他的口鼻中钻入,混进他平静流淌的血液里,最后在他的心脏扎了根。
  不管太宰治作死了多少次,都能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
  既然喜欢他的话,就一定不会放弃他的吧。
  可是直到今天,被太宰治熨帖整齐的名为恐惧的情绪,才第一次被毫不留情地从柜子的最角落翻了出来。
  太宰治清楚地知道,这种程度的伤是不会让九条千里死去的。
  他只是看到了更远的,九条千里死亡的未来。
  恐惧是从“在意”这种情绪里滋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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