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缠——何缱绻
时间:2020-05-14 08:54:21

  “我不介意,”他也笑着,彼此拉扯之间,他眸色凛然几分,又命令她,“但我介意你跟蒋燃在一起。跟他分手。”
  她扬了扬下巴,眼神冷下,“凭什么。”
  他将她腰按低了几分,犹如将她从高处拖下,如此能平视她的眼睛,势均力敌,谁都不高高在上:“凭你对我有反应。”
  他语气也轻缓了一些:“跟他分手。”
  三番下来,几乎恳切。
  “可是,我对每一任男朋友都这样啊,”怀兮不大在意地笑着,“我要跟谁在一起是我的事,跟谁分手也是我的事,你凭什么干涉我。”
  他眉眼一挑,“你在跟我赌气?”
  “怎么会?”怀兮好笑地回答,“大家都不小了,都不是爱赌气的小孩子了。我也不是以前那个,非你不可的我了。”
  他默默地注视着她,最终,终于沉默下来。
  他放开了她,让她坐到一边,从被他们折腾得一片狼藉的沙发上站了起来起来。
  背对一扇小巧玲珑的窗,他逆着光,一时高大。
  一道阴影覆下,压迫感稍足。
  怀兮半跪着也从沙发起来,看了看他,想整理一下自己的裙子。
  还未完全直起身,下巴突然又箍过一个强硬的力道,他牵着她下颌,将她抵在他腰腹的位置。
  眸色渐深。仿佛陷入思绪。
  怀兮顺着他衣摆边沿,唇抵住他皮带扣,能看到那道野蛮热烈的荆棘纹身。
  她视线刚一移开,他便稍稍用了力,将她这么按在他身前,迫使她抬头去看他。
  “怎么了?”
  她从下而上,眼神直勾勾的,面容带笑,双眸却是清清冷冷。
  程宴北抬手,拇指蹭过她唇角一片晕开的斑驳,好像在极有耐心地替她擦拭。一下一下,指腹从冰凉到温热。
  像是想熨热她的心。
  “下次别涂这个颜色。”他垂眼睨着她唇,一下一下地蹭着她嘴角。
  “不好看?”
  他倏尔抬眸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忍不住。”
  “……”
  怀兮笑得娇嗔又慵懒,“你管太多了。”
  “——哪怕蒋燃在也一样。”他补充道,松手的同时一挑眉,“知道了吗?”
  怀兮不以为然地哼笑起来,被他这个力道甩着靠回了沙发。她双腿并起在一边,一条胳膊支着自己。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最终笑而不语。
  如此沉默下来,她以为他这么一遭下来,也该走了,谁料他又半蹲下来,在沙发前。
  直接将她鞋带松了的那只脚给揽了过去。
  慢条斯理地,帮她系起了鞋带。
  怀兮心底一惊,想收回腿,却被他拉了回去。
  “我不知道你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你们这一行是否永远这么辛苦,”他的手指灵巧地给她系着鞋带,边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下次不要披着雨拍摄了。”
  他抿了下唇,又垂眸。似乎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多管闲事。这是她的工作。
  “至少穿多点。”
  他又说。
  从前她乐意他管着她,惯着她。
  两个人恋爱最好的状态,就是女人被男人宠成了一个孩子。他心心为她牵绊,一点儿苦不要她吃,一点儿罪也不要她受。
  以前她喜欢这种,被他关心,被他在意的感觉。
  可现在处于这么不尴不尬的状态中,犹如鸡肋,受之总无味,弃之又可惜。
  他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很多年了。
  早没有关心对方的资格。
  “你一会儿要跟我一起拍摄,难道还能不让我拍了吗?”怀兮深深地一呼吸,接着他的话,又笑又无奈地说,“这是我的工作,你说了不算——”
  好像是与他争执了半天,她嗓音又哑了一层,说话用力过猛了,掩着嘴,偏开头,轻轻地咳嗽了起来。
  程宴北给她系好鞋带,起身,“谁说我说了不算?”
  “……”
  “感冒了好好休息吧。”
  他拿过了他的外套,慢条斯理地穿回身上。她抬头去看他,一个瞬间突然发现他真的长高了很多。
  “雨停了再走。”
  他最后说了这么一句,淡淡看了她一眼,抬脚就往车外走。
  车门一开,冷空气卷着小了很多的蒙蒙小雨拍打在他身上。怀兮还没弄明白他要做什么,他就扎入雨幕中,直向拍摄场地那边走去。
  过了十多分钟后,怀兮已经费劲儿地换好拍摄的衣服了,有工作人员来通知她。
  说是程宴北跟摄影师说他今天不拍了,他临时要去赛车场训练。
  他托人送来了热水和感冒药,让她好好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还有一更!!
  你们程哥现在如狼似虎蠢蠢欲动,大概就如那句——
  表白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成年人需要诱惑
  诱惑的第一步就是舍弃人类的形态
  变成猫,变成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
  现在大概是虎(?)
  反正就是不做人了
  ps看到大家在评论区讨论,咋说呢…四个人就是没一个好东西啊 ╮(╯▽╰)╭
  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不必偏袒谁
  当然也有人双标,看不惯男二女二但希望男主女主HE的,很正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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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痴缠
  黎佳音比跟怀兮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四十多分钟过来。主要是她想偷偷观察一下,怀兮这两天是否真的在跟程宴北拍杂志。
  正好听说怀兮在外滩这边拍外景。
  黎佳音这几天问了好几个业内的朋友,的确如同事周曼那天所说,这期《JL》的封面的主咖是国际一流赛车队Hunter的副队长,前阵子拿了欧洲春季赛冠军的程宴北。
  她那天也查了Hunter的百科看图片了,所谓副队长其人,的确是她记忆中的那个程宴北。
  怀兮这几天口风很紧,无论黎佳音怎么旁敲侧击,怎么套话,就是一个字都没透露,好像只是来上海这么简单地拍了一趟杂志,只是做了一份再普通不过的工作罢了。
  不过这样也好,说明过去的真的过去了。
  怀兮最大的优点就是拿得起放得下。
  这么多年谈过的恋爱,好过的男人,想跟她再续前缘的不少,她一口回头草都不吃。
  在她心里,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但黎佳音还是有些担心怀兮。
  开车到这边,找了处停车坪,黎佳音拎包,撑着伞下了车。
  前方应该就是《JL》临时搭的摄影棚,布景与设施都是一流,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在暗蓝色的遮雨棚下忙碌,好像是要收工了。
  拍摄场地空旷,别说是程宴北了,她都没见到怀兮的人。
  黎佳音有些困惑,以为怀兮已经结束拍摄了,正准备打电话过去询问,遥遥地,看到三五个男人往停车坪这边走过来。
  清一色的高挑飒爽。
  走在最前的男人一身黑衣黑裤,黑色皮夹克,长裤扎在皮靴里,衬得双腿修长,身姿颀高。
  他是干净利落的圆寸,相貌硬朗,许是因了天空还飘着小雨,他没打伞,稍稍敛低了眉眼回避着迎面而来的雨丝。
  眉宇低垂,之间一种浓烈的侵略感。
  比从前成熟了不少,真人比照片上要帅多了。
  黎佳音下意识在原地顿了顿脚步,程宴北正与身边人交谈一二,低沉嗓音穿透雨幕,由远及近。
  他一过来,注意到了她。
  时隔五年,大家的容貌气质虽有些许变化,但黎佳音心想自己也没整容,他这么一抬眸过来与她对视,显然是认出了她。
  许廷亦他们几个见这么一个漂亮妩媚,气质极佳的女人站在这边,跟程宴北对视一眼两个人就走不动路了,自然地让开了,打着哈哈说,程哥我们先过去取车,你慢慢来,千万别着急。
  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
  有人还嗓门儿挺大地跟程宴北开了半句玩笑:“怎么又有女人来找你了?魅力大啊!你不是看上蒋燃他女朋友了吗?”
  又是哄然一笑。
  黎佳音在此处显然是来找怀兮,程宴北听队友议论,倒是不避讳,也不解释。
  他淡淡勾起唇角,朝黎佳音笑了笑,主动说:“怀兮在车上。”
  黎佳音一挑眉,迎上他这般笑容,突然一沉吟,想到从前港城大学那边认识他的人都说追他的女生一茬一茬地多,周曼也形容他是那种看一眼就想让人跟他上床的男人。
  如此有了实感。
  程宴北从前与黎佳音交集不深。
  大概知道他们彼此,一个是好朋友的男朋友,一个是女朋友的室友兼死党闺蜜。
  程宴北偶尔来港西财经找怀兮,同她打过招呼,如此罢了。
  黎佳音如此也不知该说什么了,点点头,就往那边簇拥在一起取暖似的几辆保姆车走过去。
  程宴北却没走,叫了她一声。
  “那个。”
  他好像是只记得她的长相,并不记得名字了,犹豫了很久,都没对她直呼大名。就这么出了一声。
  黎佳音回头。
  “怀兮感冒了,有点严重。”
  程宴北的嗓音徐徐淡淡,混着小雨淅淅沥沥地击打在黎佳音手里伞面的声音,有几分失真。
  黎佳音仔细辩听一下,他的确谈及了怀兮的私人状况。
  他语气轻缓,透出实实切切的关怀。黎佳音一个恍然,还以为他在说:我重新喜欢上了怀兮,有点严重。
  程宴北看着黎佳音表情明显多了几分讶异,打开了话题,他便直截了当,也毫不遮掩地说:“我给她买了点药,刚托人给她送过去。”
  黎佳音对他们的现状更是不解,眉心轻拧起,动了动唇:
  “……”
  “买了掺糖浆的,”他笑了笑,直看着黎佳音,最后嘱咐,“麻烦监督她吃。吃完了让她打电话给我。”
  说罢,便轻慢收回目光,抬脚离开了。
  一句话信息量很足,却炸得黎佳音头皮发麻。她全然愣在这里,也就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她没说出半个字。
  却是见他片叶不沾身地走了。身影没入雨幕,渐远。
  记得以前上大学那会儿,有次怀兮大冬天参加学校社团活动,得了重感冒。
  怀兮病了一直不怎么爱吃药,原因不为别的,就是怕苦,非得就着润嗓子的急支糖浆,枇杷露什么的比较甜的,才能吃下去。
  每次感冒能扛一阵就扛一阵,总说什么感冒吃药七天好,不吃药一周就能痊愈。
  程宴北那天要参加校级的一个辩论赛,赶着中午紧促的两个小时,从港东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过来看怀兮。
  可能时间实在不够了,那天正好是港西财经有大型考试,半封校,他没赶得上进去看怀兮,正好碰见了黎佳音,就托黎佳音将他买的药带给怀兮,还像刚才一样嘱咐她,让怀兮吃了药给他打电话。
  黎佳音那时候还奇怪,吃药哪有就着糖浆吃的,又不是小孩子。
  后面一想,那些年,他的确将她宠成了个孩子。
  什么都惯着。
  怀兮性子烈,真性情,容易得罪人,听说以前上高中时就受了一年多欺负。
  大学混社团也不例外,其实有时也并非她的错,她就是这样爱憎分明的性格,在大学这个已然是小社会,人人都带起了面具的人堆堆里不好混得开而已。
  心情稍微一不好,程宴北就从港东那么老远过来,陪一陪她。怀兮见到他才会收敛一些脾气。
  不是因为怕他,是因为他惯着她。
  怀兮不是那种有人惯着就无法无天的女孩子,反而知道收敛。
  他们的学校在城市两头,连接彼此的纽带就是一条冗长的,长至一个半小时,需要倒三次的地铁线。
  怀兮也经常沿着这条线过去找他。
  就是这么一条路,贯穿了他们之间的四年。
  朋友们都开她玩笑,说明明在一个城市,却像谈成了异地恋——但这话的背后,也不无羡慕。
  有时怀兮留宿在港东那边,或是程宴北过来,他们晚上出去过夜,黎佳音还得哄着其他几个酸溜溜的室友,帮怀兮跟宿管老师或者辅导员撒谎。
  就是那天怀兮重感冒,明明他那么远过来特意买一趟药,要黎佳音监督着怀兮吃掉,算是最极致的极致了。
  大家的生活都很忙,交通还那么不方便。
  那晚他那边辩论赛结束后,却又坐了那么久的车又过来了,带怀兮去医院打针,陪了她一晚上。
  听说他第二天一早还有比赛,次日天没大亮就又坐车回去。怀兮那晚还有药物反应,犯呕吐夏目,他半夜都没合眼。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能从校服到婚纱,可是没有。
  年少时太过轰轰烈烈的感情,几乎注定要以无疾而终结尾。
  他们也不例外。
  怀兮这些年谈了不少男朋友,但好像没再把谁当成过第二个程宴北,争分夺秒地坚强,成熟了起来,凡是能亲力亲为的绝不依赖别人。
  她也学会了爱惜自己,黎佳音昨天听她说她感冒了,她还说她已经买了药吃了。
  不让任何人为她操半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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