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声不小心从咬着的唇出来。
沈屹西听着她声儿笑了,又抓:“就这里是吧?”
“我下次轻点儿?”
路无坷抓过他的手咬。
她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人都在后边,视线全被他挡住了,他们在这儿做什么别人看不见。
沈屹西发现这丫头真的很喜欢咬人,他也不让她松嘴,就让她咬着。
沈屹西说她:“这会儿咬人就不怕让人看见了?”
她也没多用力,听着他这话又使了点劲儿,看他虎口那儿留了个她的小牙印才满意:“我才不怕。”
“哟,那你还挺厉害。”
路无坷白了他一眼,不理他,从他怀里出来了。
沈屹西笑了,帮她捡上球跟了上去。
路无坷篮球真的打得不怎么样,从上次沈屹西来看她打球到现在就没见她哪里有长进,投十个能进一个都算好的。
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折腾,选个擅长的不就行了,偏偏选自己不擅长的篮球。
女生一般选的比较多的都那些艺术体操健美操,这些对她一个学过舞蹈的人来说压根没什么难的,轻轻松松就能过考,但她没选。
沈屹西眼睛紧紧盯着她,脑子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过会儿他瞧着瞧着开口:“路无坷,就你这命中率,期末还想不想过考了?”
路无坷又一个球撞篮板上飞了:“……”
她看着球砰砰砰跑了好远,说:“你又不教我。”
“还委屈上了是吧?”沈屹西笑,起身帮她把球捡了回来,“跟我开个口是会要你命?”
路无坷接过他递过来的篮球:“不会啊。”
她说得挺溜的:“沈屹西,你教我打篮球,我不会。”
沈屹西以前没把她追到手光看她那张脸都受不了,现在天天逮着亲的看着更忍不了。
更别说他知道她现在在跟他撒娇。
她撒娇跟以前他以前见过的那些嗲着个嗓子撒娇的女生不同,而是乖乖的,乖到人想把整个世界碰到她眼前哄她。
沈屹西舔了下唇:“行啊。”
他弯身去看她眼睛,笑:“男朋友教你。”
那天路无坷从投十个进一个勉强练到了十个进五个,虽然还是投得不怎么样,但好歹离及格线近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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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路无坷接到了舞蹈社学姐打过来的电话,自从那次校庆表演过后社团没再搞活动,路无坷也很少再过去。
今天学姐打了电话过来让她下午过去一趟,说有点事儿商量,这事儿挺重要的等下午大家聚一块儿了再一起说。
路无坷当时在给阳台外快被阿释养死了的花浇水,差点儿把它淹死了才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下午正好没课,路无坷中午被沈屹西带出去吃饭,回来后睡了个觉才过去。
学姐借了个舞蹈教室,往常她们舞蹈社开会都不会在舞蹈教室开,今天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儿。
路无坷照着学姐发给她的教室号去了三楼,到那儿才发现里头不止她们舞蹈社里这些人,还有很多生面孔。
路无坷推门进去的时候大家围成一圈正聊得很欢,欢声笑语的。
她进来的时候大家都下意识朝这边看了一眼,学姐见是她来了,朝她招招手:“无坷,这边。”
路无坷带上门走了过去。
学姐在自己旁边给她腾个了位置,路无坷走过去坐下了,等坐下后她才发现这里头除去她们自己社团的人也不全是生面孔。
对面就坐着一个从没说上过话但路无坷知道她名字的女生。
那女生也看着她,明显也认识她。
学姐正好叫那女生:“盈盈,要不再给拉几个你学舞蹈的朋友过来?这儿可不怕人多,就怕没高手。我们平时上文化课的时候你们都是在学舞蹈,比起你们专业的我们这种业余多了,肯定没你们跳得好,你看看能不能再找点儿人过来?”
严盈盈就是个美人胚子:“可以啊,我身边跳舞厉害的朋友多得是,我现在再找几个过来。”
“那太好了,谢谢你啊盈盈。”学姐道谢。
严盈盈说不用,拿上手机去外头打电话了。
严盈盈和之前在奶茶店见到的时候没多大变化,还是白白瘦瘦的,胸大腿长,头上扎了颗松松散散的丸子头。
沈屹西的前女友无一例外都是漂亮的。
这里头应该就严盈盈事先知道是什么事儿,其他人都不知道,学姐拍了拍手:“是这样的啊,今天把大家找过来就是想把件事儿给大家说一下,大家都知道省里办的那个特别有分量的奖吧?”
学舞蹈的人很少有人不知道,这奖项要是拿到了对于学舞蹈的人来说是获利很大的,不管在工作上还是以后的升学上。
学姐就是个交际人才,哪儿都有她的人脉,这次也不知道是去哪儿找到的这条门路给大家争取了这样一个机会。
当然如果这件事她要是拿不到任何好处的话,学姐这种人精也不会费这么大劲儿给她们组织这件事儿。
“这次上台是以学校的名义,所以我也找了舞蹈系的同学。”这里头已经坐了几个严盈盈找来的舞蹈系同学,学姐友好地跟她们点了点头。
“她们可能会比我们这些业余的要专业得多,”学姐说,“所以这次比赛我打算让我们社团和舞蹈系的同学一起配合。”
在这社团里玩的都是因为喜欢跳舞聚到一起的,只是单纯喜欢跳舞没那么功利性,自然对学姐这个提议没什么异议。
严盈盈过会儿就推开门进来了:“我叫了四个朋友,她们应该很快会过来。”
“真的麻烦你了。”学姐赶紧招呼她回来坐下。
“没什么麻烦的。”
社团本来人就不少,舞蹈系这次少说也来了十个,不可能这些人全上舞台。
果然学姐说:“所以我们这次就俗气地来个对战,一对一,赢了的上台。”
一社团里的女生问:“怎么个玩法儿?”
“抽签咯,”学姐说,“待会儿我弄个纸条扔箱里。”
学姐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平时一有事儿都是速战速决,不会留事儿给自己添堵。
这次把大家都叫过来了就是想一次性解决了。
路无坷也是到了这儿才知道是这么件事,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的话她可能不会过来,跳舞对她来说早就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趁大家都在做热身准备的时候,路无坷去找了正在写纸条的学姐,跟她说了自己不想参加。
学姐一直觉得路无坷在中国古典舞这方面很有灵气,虽然她大学不是舞蹈专业,但基本可以和专业的媲美,这次准备拿去舞台上表演的就是古典舞。
但劝了她好几次都没劝动,学姐索性就让她先别走,留下来看看也行。
路无坷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比赛没有曲目限定,古典舞范畴内的就行,第一组毫无意外舞蹈系的女生略胜一筹。
到第二组学姐问有没有人毛遂自荐,严盈盈站出来了,问学姐:“师姐,可不可以自己挑人?”
“可以啊,”学姐说,“如果你有想挑战的人的话。”
严盈盈说有,说完看向了路无坷:“路无坷,可以吗?”
路无坷坐在墙边一直没掺和这事儿,莫名其妙被点名,她抬头看向了严盈盈。
第43章
前任见现任分外眼红。
这里头的人不是跟路无坷同个社团的就是严盈盈的朋友,或多或少有人知道她们两个之间那层狗血关系, 人到哪儿都不乏热衷于看热闹的人。
这教室里的就是, 大把人好奇着呢。
刚路无坷跟学姐说过她不参与, 学姐帮她解围:“无坷她这次活动不参加,要不盈盈你再挑个人?”
严盈盈一女生朋友开口:“来都来了, 就跳个舞, 顶多耽误个几分钟, 大家也就是图个开心嘛。”
学姐看看路无坷:“这……”
路无坷却开了口, 眼里瞧不出什么情绪:“来吧。”
大家没想她这么爽快, 教室里一时愣住大半。
路无坷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对严盈盈说:“你先吧。”
严盈盈和她对视, 几秒后莞尔一笑:“好。”
其实严盈盈态度也不差, 甚至说得上友好温柔, 两人之间的气氛没有大家料想中的那种刀光剑影。
严盈盈当场挑了首音乐, 她应该事先没准备, 但跳个舞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难事,或者换句话来说,想随随便便跳好一支舞对她来说都是轻而易举。
严盈盈天生就是跳舞那块料儿,虽然她是个学爵士的,但古典竟也意外跳得不错, 要不然学姐也不会叫上她。
严盈盈每个动作都挑不出什么瑕疵, 收放自如又漂亮,很难得的一个舞者。
中途路无坷去了趟洗手间,到洗手台洗手的时候才发现手心有点汗湿, 上次校庆表演上台前也是这样,甚至表演前一晚整宿没睡好头疼了一整天。
跳舞这件事会让路无坷想起钟映淑,而这几年来路家不管是赵锦君还是路智远甚至都不敢提起这个名字。
原因无他,只因为路无坷想起钟映淑就会烦躁。
但人不是一种别人不提,脑子就会自动把事给忘记的生物。
最近路无坷也不是没想起过钟映淑,只是意外的没以前那么烦躁了,今天却因为跳舞这件事这种熟悉的情绪再次卷土重来。
路无坷学跳舞这事儿就是钟映淑要求的,打小还没懂事的时候就开始学舞蹈,每天从幼儿园回来吃完晚饭钟映淑就骑着自行车带她去上课。
那时候家里状况也没比现在好多少,但钟映淑在让她学跳舞这事儿上却格外执着,跟任何一个父母一样望女成凤。
她上二年级那年妈妈因为不让她吃烧烤这事儿跟奶奶吵架,也是因为过几天有个比赛,怕她给吃坏肚子了上不了台。
所以路无坷学跳舞一直学到初二钟映淑去世那年,那年之后她就再也没学跳舞,只要不跳,她就不会想起钟映淑,不会担心自己跳不好,也不会想起钟映淑当年是怎么去世的。
当然这事也有她自己身上的原因。
发凉的水哗哗冲过路无坷指间,过会儿她关了水龙头,从洗手间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严盈盈一条曲子快跳完了,学姐看她去了洗手间还以为她是因为要跟严盈盈比舞紧张,对她好一阵宽慰。
说平常心就行,你跳的也不错。
路无坷听她这么认真地安慰自己,心想人想这么一堆贴心话也不容易,而她自己也不想解释,索性就这么将错就错了。
严盈盈表演完的时候她那堆朋友吹口哨的吹口哨,鼓掌的鼓掌。
路无坷同样也没准备,在学姐递过来的手机里选了一条。
她在人前一向不会紧张,不会有紧张失误的情况发生。路无坷有跳舞功底,打小去学跳舞很多老师直夸她有天赋,即使后来把这事儿搁置了几年,但底子在那儿,更何况她私底下也不是真的就把跳舞这个爱好给丢了,所以还是一直跳得很不错。
两人都是养眼那挂,再加上有实力,这两条舞蹈也算是让大家饱了眼福。
竞争嘛,有实力的互斗看起来才带劲儿。
路无坷跳完的时候学姐带头鼓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严盈盈早在路无坷跳舞的中途不知道看到了外面的什么人跑出去了。
“无坷,”学姐跟她说,“你们这组难选了,说实话你们两个不分伯仲。不是客套话啊,学姐说真的。”
路无坷说:“选她吧,我没打算参加。”
学姐欸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刚刚答应严盈盈的挑战就是要参加了呢。”
路无坷没这打算:“没有。”
“哎,”学姐觉得可惜,“要不你今晚回去考虑考虑?我等你回复。”
路无坷不想做的事别人说再多都没用,她明白地跟学姐说她不参加了,最近学习上事儿也多。
学姐也就不再勉强了,让下一组的同学继续,路无坷从里头出来了。
走廊上空荡荡的,黑云布满天。
这要是让奶奶看到,又要说这天底下又有大事要发生了。
路无坷慢慢地顺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往楼梯间走,舞蹈教室里音响里的古筝琵琶声越来越远。
楼梯间的门没关紧,留了条小缝。
路无坷要去推门的时候里头传来的一道声音让她手一顿。
是沈屹西的声音。
漫不经心的,平淡的。
“这样就没意思了。”
“好聚好散。”
他话落没多久,紧接着是女生细细的啜泣声。
很快有噔噔噔下楼梯的脚步声响起。
路无坷手早放在门把上,推开了门,楼梯间里一股淡淡的烟味。
沈屹西靠在楼梯转角那儿抽烟。
他微低头颈,夹着烟送到嘴边抽了一口。
听见开门声,他挑了眼皮。
灰白的日光从路无坷身后涌进。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他们谁都不认识谁。
他不会像现在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路无坷没跟他说话,关上了楼梯间门,踩着楼梯往下走。
沈屹西也没开口,目光就那样放她身上。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她却跟没看到他似的,居然打算从他面前经过。
沈屹西忽然抬手,把她手给扣住了。
“我这么大个人站这儿你没看见?”
路无坷嘴跟上了胶似的,不说话。
沈屹西夹着烟的手垂在身侧,把她拽到身边,低头去瞧她:“生气了?”
他胸膛抵在她肩膀上,她说:“鬼才生气。”
沈屹西:“怎么回事,生起气来连自己都骂?”
路无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