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翘摇
时间:2020-05-15 09:49:12

  一串动作自然得让郑书意觉得他是要看时间才松开她的手。
  三点了。
  时宴皱了下眉,也挺意外自己居然看个破电影看到现在。
  “晚安。”
  “哦。”郑书意点点头,“晚安。”
  但是一进门,郑书意就立刻掏出手机,找到这部电影的豆瓣界面。
  她看了一遍剧情简介,又看了几条长评,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这明明就是她说的那个圆满结局啊?
  时宴有毛病?
  他到底有没有好好看电影?
  郑书意:你为什么骗我?
  时宴也刚刚回到房间,还没睡。
  时宴:我骗你什么了?
  郑书意:那电影的结局明明就不是那样的!
  时宴:嗯。
  时宴:那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电影?
  郑书意手指顿了一下。
  若是以往,她可以面不改色地打出几十句“因为我在看你呀”“你在旁边人家哪里还有心思看电影嘛”这种话。
  可这会儿,她却始终按不下那几个键。
  郑书意:要你管。
  郑书意:睡了。
  时宴:晚安。
  ——
  克伦彻论坛的第一天就在这样的兵荒马乱中度过。
  接下来的议程紧凑忙碌,时宴和郑书意辗转于各个会场见,偶尔受邀出席饭局。
  由于都是业内人士,又有时宴在身旁,贴着他的面子,郑书意应付得还算如鱼得水。
  这一趟行程,除了接收到当前行业最前沿的宏观动向外,郑书意还结实了不少业界人士,算是满载而归,给今年的工作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郑书意她们杂志社向来不抵着大年三十才放假,每年惯例都是在二十八这天结束工作,正好又是这个月发工资的日子。
  由于这个季度郑书意发表了两篇高关注度文章,奖金十分可观。
  于是放假第一天下午,她就美滋滋地去了商场。
  晚上就要坐高铁回家了,她当然第一时间给是给爸妈买东西。
  妈妈的礼物倒是好选,一条羊绒围巾,再来一对金耳环,其他的东西她也没兴趣。
  至于爸爸……
  郑书意在商场逛了许久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买衣服或鞋子吧,他不一定合身,到时候退还很麻烦。
  走到一楼,看见一家手表店,她终于有了点想法。
  郑书意刚进门,导购便迎了上来。
  “美女选手表吗?”
  郑书意一边张望着一边点头。
  导购:“是自己戴还是送人呢?”
  郑书意:“送人。”
  导购一边引着她往新款柜台走,一边说道:“那是送给男性还是女性?年龄大概多大呢?”
  “男的。”郑书意低头看展示柜,“五十岁出头吧。”
  导购很快推荐了一款,郑书意看着也合心意,就是价格稍微贵了点,小两万了。
  不过倒也能接受。
  郑书意要了这一款,随意一瞥,又看见一只女士石英表。
  她的目光只是多停留了两秒,导购就立刻取出来给她看。
  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被导购亲自给她戴到手腕上,莹莹白润的皮肤与水晶表盘相映成辉,郑书意突然就感觉这手表长在她手上了。
  犹豫了片刻,导购立刻开始花式游说。
  而郑书意纠结的点只在于,这只表也是两万出头,要是都买了,她的奖金就差不多去一半了。
  想想还是有一点点心疼。
  正犹豫着,身后一道声音越来越近。
  “看看表吧……我不买,我不喜欢戴表……我给星洲买……我看他挺喜欢这家的表的……”
  郑书意突然提了一口气,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下次再也不来这破商场了。
  竟然又遇见秦乐之了。
  没等她转身,秦乐之看见郑书意的背影,竟也一眼认了出来。
  她跟一个朋友走进来,经过郑书意身边时,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不知道的导购还在努力地卖货。
  “这表真的挺适合您的,虽然价格贵了点,但是表这种东西,您也知道,一分钱一分货……”
  导购巴拉巴拉说了一堆,郑书意没仔细听,只注意到秦乐之往这儿看了一眼。
  区区一个目光对视,无形的硝烟味儿就出来了。
  “行吧。”郑书意摘下手表,“就要这两只。”
  导购乐开了花,一边去拿盒子,一边说:“您这边一次性消费满了四万,可以注册一个高级会员,我们有积分赠送。”
  秦乐之没什么反应,倒是她的朋友“啧”了一声,喃喃自语:“怎么全世界都是有钱人,就我是个穷人呢。”
  正巧郑书意跟着导购经过她们身边,秦乐之侧头看了一眼,轻笑:“你去找个有钱男朋友你也可以。”
  后头的话她没说出来:只是年龄有点大,还是个有老婆孩子的,就看你能不能接受了。
  朋友接话道:“得了得了,我有自知之明,有钱人也看不上我这样的啊。”
  郑书意听见她那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并不想在意,因为她手机进来了一条新消息。
  ――时宴的。
  时宴:今天什么时候走?
  郑书意一边朝收银台走去,一边打字。
  郑书意:七点的高铁票。
  时宴:嗯。
  时宴:我送你?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秦乐之在一旁阴阳怪气。
  “攀了个高枝儿就是不一样,刷卡都有底气多了。”
  郑书意咬了咬牙齿,给时宴回了个“好,等你呀”。
  回完,导购正好也刷完了卡还给她。
  她把卡往包里一塞,不紧不慢地说:“我男朋友就是有钱,怎么了?”
  秦乐之只低头看手表,笑了笑也没回应。
  直到郑书意经过她身边,又丢下一句“不仅有钱,回头你见了我男朋友还不是得恭恭敬敬的,对吧?”
  她脸色一变,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冷笑。
  ——
  没一会儿,岳星洲来接秦乐之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就没忍住吐槽这事儿。
  “你那个前女友真的可以哦。”
  突然提到郑书意,岳星洲眉心蹙了蹙。
  “又怎么了?”
  秦乐之假装不经意地挑了挑碗里的菜,“也没什么,就是找了个有钱男朋友,出去花钱可有底气了。”
  “她……”
  岳星洲倏地放下筷子,“你应该是误会了,她跟你们公司那个CFO没有关系。”
  “哦,你这么信任她?”秦乐之冷言完了,突然又想到什么,神色一变,“还是说你跟她又联系上了?”
  这是岳星洲和秦乐之的红线。
  上次秦乐之发现他给郑书意发短信,气得跟他闹了两天。
  所以他不想让秦乐之知道他去见过郑书意了,不然能闹三天三夜。
  “没有。”岳星洲说,“我猜的。”
  秦乐之料想他也不会再死皮赖脸地找郑书意了,讥笑了两声,“我其实都提醒过她,这要是让人家邱总老婆要是知道了,不得扒掉她三层皮?”
  岳星洲听得烦了,又不好直接解释,只得有意无意地说:“你要是这么看不惯,那你跟你小舅舅说一声不就行了”
  话音一落,秦乐之眼神倏地飘忽起来,手却紧紧握着筷子。
  她立刻低头夹菜,以掩饰自己那一丝丝的慌乱。
  “这些事情怎么好打扰他,吃饭吧,我都要饿死了。”
  ——
  每次秦乐之或者岳星洲的出现,总能瞬间吞噬完郑书意所有的好心情。
  她拉着行李箱,站在小区门口,垂着脑袋,提不起精神。
  时宴的车开来时,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几分钟。
  他没下来,司机过来帮郑书意放了行李。
  郑书意跟这位司机也比较熟了,没那么客套,说了声“谢谢”就径直上了车。
  时宴坐在车左侧,手里拿着一份财务报表,见郑书意上来,掀了掀眼。
  她明显心情不太好,坐上来也没说话,就靠在角落里,一会儿抠一下指甲,一会儿弄弄衣服。
  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时宴放下手里的东西,揉了揉眉心。
  “路上堵车。”
  听他说话,郑书意抬头看了一眼,反射弧极慢地反应过来,他在解释他为什么来晚了几分钟。
  “哦。”郑书意闷闷地说,“没事。”
  大概是因为今天在商场发生的事情,她现在看见时宴,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种感觉难以名状,像浸在热水里泡了几个小时,胸口酸酸胀胀的,一口气都图不顺。
  沉默一直持续到高铁站。
  停车时,司机先下去搬行李。
  郑书意慢吞吞地解了安全带,拉开车门时,动作迟缓了一下,看向时宴。
  正好时宴也看了过来。
  “心情不好?”
  郑书意默了默,垂着眼睛,说道:“哦,这不是想到好几天不能见你,所以有点不开心嘛。”
  她的语气很平缓,几乎不带情绪。
  时宴沉沉地看着她,思绪也在心里绕了几个弯。
  最后,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过年要每家每户走亲戚吗?”
  “嗯?”郑书意想了想,“还好吧,我家亲戚少,就初一到初三需要去拜年。”
  时宴点点头,“知道了,进站吧。”
 
 
第三十八章 
  虽说是放假,可春节也算一年中最忙碌的日子之一。
  自从年二十八晚上到家,郑书意基本没休息过,被爸妈拖着做大扫除,置办年货,还抽了一天去看望了病中的亲戚,直到大年三十这天晚上才真正地闲了下来。
  傍晚,爸爸在厨房里忙碌年夜饭,客厅里放着电视,春晚预热节目播得热火朝天。
  王女士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儿,时不时瞥一眼一旁摆弄手机的郑书意。
  “天天就看手机,早晚要钻进手机里!”
  郑书意“啧”了一声,“给领导发新年祝福呢。”
  “那你还挺贴心。”王美茹有意无意地说,“那你给人家喻游发新年祝福了吗?”
  “发了,我祝他新年大吉财源滚滚工作顺利身体健康,怎么样,够有诚意吧?一个字一个字打的。”
  王美茹显然知道她在敷衍,“你不如约他吃个饭,当面祝福他,我觉得更有诚意。”
  郑书意正想反驳一下,突然看了一眼手机,立刻起身往房间跑去。
  “你又干什么!要吃饭了!”
  “我知道!”
  过了一会儿,郑书意掐着吃饭的点从房间里出来了。
  饭桌上那两位还在聊喻游。
  “他工作忙,赶着今天才到家,现在年轻人工作真辛苦。”
  “让人家多休息两天,回头带上姑娘一起吃个团年饭。”
  “我不去。”
  郑书意忽然出现在饭桌边,怡然自得地端上饭碗,嘴角还挂着笑,“你们别撮合了,我跟他就不来电,而且……”
  郑书意挑了挑碗里的米饭,慢悠悠地说:“我对自己的感情是有安排的。”
  王美茹哼了声,满是不以为然,“回回这么说,也没见你真的安排个什么。”
  郑书意埋头吃饭不说话,嘴角却隐隐翘着。
  好一会儿才嘀咕道:“回头让你见到吓死你。”
  一开始她的爸妈确实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儿,直到初三晚上。
  “怎么每天到这个点就溜出去打电话了?”
  王美茹拽拽郑肃的袖子,“是不是真有情况啊?”
  这三天他们家每晚都去不同的亲戚家拜年,然而每到六七点,郑书意就开始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没一会儿,人就握着手机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郑肃捧着茶杯,往阳台看了一眼,“瞅瞅去。”
  露天的阳台上,郑书意靠着围栏,头发被风吹得乱乱地,脚尖却有一下没一下地碾着地面。
  “明天就参加婚礼啊。”
  “我大学的学长。”
  “是叫学长啊,怎么,你上学的时候没人叫你学长?”
  门后,郑书意的爸妈对视一眼,眼里流露出一丝嫌弃。
  “打个电话语气怎么这么做作。”
  “就是。”
  ——
  然而电话一挂,郑书意眉眼却垮了下来。
  说起明天的婚礼……
  郑书意揪掉绿植的一片叶子,在手里搓揉。
  不去是不可能的,既然要去,那必须艳!压!秦!乐!之!
  郑书意在这一方面的行动力向来惊人,第二天一早就起来洗澡洗头敷面膜,在梳妆台台前足足坐了两个小时。
  王美茹第三次推开门,见她还在摆弄头发,忍不住说道:“你是新娘子吗?”
  郑书意拨弄着发尾的卷儿,低声说:“你不要管我。”
  既然今天的婚礼她只能一个人出席,那就必须拿出不输两个人的气势来。
  按照郑书意参加婚礼的经验来说,主人家一般都会把来宾按照关系分桌,大学那一圈儿自然是安排在一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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