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翘摇
时间:2020-05-15 09:49:12

  他回过头,朝两人笑了笑,“来了?”
  “你等很久了吗?”
  郑书意问。
  喻游:“刚到。”
  “嗯嗯,那就好。”郑书意指了指秦时月,“这是我朋友秦时月,前天才见过的。”
  秦时月立刻朝喻游挥了挥手,“喻先生,下午好。”
  “你好。”喻游看了眼腕表,朝两人抬了抬下巴,“进去吧。”
  他走在前头,两个女人落后他两步,有了说悄悄话的空间。
  “一会儿你记得把空间留给我发挥啊。”秦时月用气音说,“我专业的。”
  “知道。”
  郑书意比划了一个给嘴封上拉链的动作。
  之后的小半个小时内,郑书意几乎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就算秦时月把话题递给她了,也是一句“我外行我不懂的”来糊弄过去。
  非常敬业的女配修养。
  今天会展中心举办的是《印象莫奈艺术展》,核心卖点是以多媒体全息投影技术,将数字复制后的莫奈的近400幅作品,以流动实时影像的形式展现出来。
  由于莫奈是法国最重要的画家之一,又是是印象派代表人物,很多人即便不懂画作,也知道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一听说有这么一个新鲜的画展,纷纷前往,力求在朋友圈微博留下艺术的痕迹。
  因此,即便整个画展分为八个主题馆,场内依然人满为患,完全不是郑书意想象中的清冷高逼格。
  甚至还有不少人拖家带口来玩,当做看4D电影,到处都有小孩子蹦Q的声音。
  幸好莫奈是印象派大家,郑书意虽然品不出其艺术价值,但光看着这些自然的色彩,也是赏心悦目的。
  而另一边,秦时月滔滔不绝地为喻游讲解这些名画。
  郑书意听了一耳朵的“色阶”、“笔触”、“印象主义”,对秦时月有些刮目相看了。
  没想到平时一副只知道吃吃喝喝的样子,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
  三人转向“莫奈的光”主题展馆时,郑书意凑到她耳边说:“可以呀,看不出来你真的有点艺术涵养的。”
  “可以什么呀可以。”秦时月捂着嘴说,“昨晚上睡前看了一会儿百度百科,瞎拼瞎凑的,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郑书意:“……?”
  看她震惊的样子,秦时月还安慰他:“反正他也跟你一样,被忽悠住就可以了。”
  郑书意:“……”
  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比如此刻,秦时月指着那副名扬世界的《日出?印象》侃侃而谈的样子,在郑书意看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而喻游也认真地听着,从不打断她,时不时回应她两句。
  不知为什么,郑书意突然有点可怜就这么被忽悠的喻游。
  他现在可能以为自己长了好大好大的见识吧。
  郑书意无奈地笑了笑,跟两人打了个招呼,便朝卫生间走去。
  公共场合的女厕所向来人满为患,郑书意排队的时候突然接到了王美茹的电话。
  她就是打电话过来闲聊的。
  郑书意听她说着生活琐事,思维自然就转到了那边,因此,脑海里一些遥远的记忆突然被勾了起来。
  她愣了一下,急忙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然后打开百度,搜索到青安大学美术学院院长的百科词条。
  ――然后截图发给秦时月。
  过了一会儿。
  秦时月:这谁?
  郑书意:喻游的妈。
  秦时月:……
  郑书意现在开始可怜秦时月了。
  等她回到展厅,秦时月早已结束了她的“讲解”,面无表情地跟着喻游朝演播厅走去。
  郑书意跟上他们的脚步,凑到秦时月身边,低声安慰她:“没事,虽然他妈妈是美术学院的院长,不代表他就懂艺术。”
  秦时月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用嘴型说:“你是在安慰我吗?”
  “不是呀。”郑书意握住她的手,以示鼓励,“你看你爸爸和你舅舅都是搞金融的,你不也一窍不通吗?”
  秦时月:“……”
  谢谢,有被安慰到。
  ——
  会展有一环节是播放莫奈的生平纪录片。
  可能很多人对纪录片的直观印象都是枯燥无趣,所以影厅里人很少。
  事实证明,大众的选择是正确的。
  即便画面优美,音乐悦耳,但其平淡如水的节奏和旁边催眠的声音让郑书意几度快睁不开眼睛。
  秦时月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坐在郑书意和喻游的中间,双手抱臂放在胸前,靠着背椅,看起来像是在认真看纪录片,其实好几次都快失去了意识。
  影片进度过半时,影厅里已经只剩下他们三人。
  秦时月悄悄瞄了喻游一眼,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有一个美术学院院长妈妈,他必定是在艺术的耳濡目染下长大的。
  特别是莫奈这种闻名世界的大家,他对其作品肯定如数家珍。
  即便这样,他也没有拆除她的胡诌,还陪着来看这么无聊,并且剧情他全都知道的纪录片。
  那应该……
  秦时月想,喻游对她肯定是有好感的吧。
  思及此,秦时月偷笑片刻,完全没了睡意。
  但却渐渐地朝他靠去,装出一副要睡着的样子。
  谁知她的头刚要碰到喻游的肩膀,他却突然朝旁边躲开。
  ――动作自然,却又看不出破绽,像是真的只是换一个姿势坐着而已。
  于是,秦时月差点一头撞在座椅上。
  她僵持着这个动作,瞪大了眼睛。
  卧槽?
  这边细微的动作并没有引起郑书意的注意。
  喻游侧过头,看着秦时月,语气柔和:“怎么了?困了吗?”
  秦时月半晌才回神,“哦,对,有点困了。”
  喻游:“那送你回家?”
  ——
  “嗯?就走了吗?”
  郑书意被秦时月拽起来的时候,满脑子雾水,“这才来多久啊?”
  秦时月朝她干笑:“我困了,想回家睡觉。”
  郑书意:“啊?”
  没等秦时月找到机会跟她解释,三人走出会展中心时候,迎面撞上了时宴。
  郑书意:“???”
  秦时月:“???”
  “你不是不来吗?”郑书意很是诧异。
  不是说不来吗,怎么人突然就出现了。
  而秦时月看见时宴,突然有一股莫名的心虚感。
  而且时宴毫不遮掩地打量了一眼喻游,目光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骄横感。
  “这位是?”
  喻游迎着时宴的目光,问的却是郑书意。
  时宴看着此情此景,眼神不知不觉有了细微的变化。
  但还没等郑书意开口,秦时月就抢答:“他是书意姐的男朋友。”
  郑书意:“???”
  话已经放出去了,面对郑书意和时宴同时投来的目光,秦时月硬着头皮说下去。
  “来接书意姐的。”
  她就是单纯地感觉到,时宴对喻游似乎没有什么善意,所以她下意识地想撇清关系。
  至于下场。
  以后再说吧。
  ——
  因为秦时月的操作,最后跟着时宴上车的只有郑书意。
  时宴解开西装最下面的扣子,同时松了松领结,凉飕飕地问:“玩得开心吗?”
  郑书意:“还行,挺好玩的,我第一次看光画,挺新鲜的。”
  话音落下,郑书意突然感觉到车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连带着,后知后觉发现,似乎时宴一出现的那一刻,对喻游就有些敌意,
  她扭头看着时宴,一点点地朝他挪过去。
  “你该不会是觉得他对我有意思吧?”
  时宴侧头,直视郑书意:“我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对你有意思。”
  明明是咄咄逼人的一句话。
  郑书意听着,却觉得有些诱惑。
  她嘴角慢慢弯了起来,正想说话,前排的司机范磊突然一脚踩了刹车。
  然后车里,缓缓传来范磊的声音。
  “我绝对没有。”
 
 
第五十一章 
  好好的气氛被司机岔得烟消云散,郑书意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司机一眼。
  而时宴也脸色陡然严肃,刚才那副意动的样子瞬间荡然无存。
  郑书意叹了口气,心思千回百转,想说的话没有氛围了,最后只化作一句闷闷的“你要这么觉得我也没办法。”
  但是一说完,郑书自己意愣了一下。
  怎么自己这语气听起来好像渣男哦。
  而时宴好像像个不讲道理吃醋的怨妇。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郑书意满脑子的画面感,沉浸在想象中乐不可支,兀自笑了起来,完全没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奇怪。
  有那么一刻,时宴看着郑书意这一会儿愁一会儿笑的样子,觉得她智商可能和年龄持平。
  “你笑什么?”
  “没什么。”
  郑书意按了按自己的嘴角,却没办法出戏,还沉浸在渣男怨妇的剧本里,忍不住补充道:“反正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
  时宴:“普通朋友情人节一起吃晚饭?”
  郑书意:“……”
  原来他对喻游的敌意是来自这里啊。
  她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
  时宴手肘屈靠着车窗,好暇以整地打量郑书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本来郑书意君子坦荡荡,却被他这理直气壮地样子说得有些心虚。
  “说得好像我们是情人节约会一样,只是那天我们去办签证遇见了,排了一下午队,出来的时候顺便一起吃个晚饭,我都没记得那天是情人节。”
  时宴神情突然凝重了起来,“什么签证?”
  郑书意看着时宴好像有些紧张,故意撇着嘴角,做出一副可怜巴巴地样子说道:“美国啊,我那几天肝肠寸断,打算离开这个令我伤心欲绝的地方,去美国重新开始生活。”
  一番话听下来,时宴脸上那点儿紧张之色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察觉的烦闷。
  “去干什么?待多久?”
  “移民!”郑书意用食指戳他肩膀,“我说我要移民,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时宴嗤笑一声,表情凉凉。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舍得?
  郑书意:“……”
  没意思。
  她低头捏起一缕发丝摆动,漫不经心地说:“出差,一个采访任务,但是去都去了,顺便再做一些材料收集,怎么也要七八九十天吧。”
  时宴问:“什么时候去?”
  郑书意想了想,掏出手机看之前帮忙办签证的机构给她的反馈消息,一字一句念道:“目前流程非常顺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周后会出签,就可以出发了。”
  “一个人去吗?”
  他问。
  “对啊,不然咧,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出个门那么大阵仗啊。”
  郑书意还在看手机上的反馈信息,说完这句话,她一抬头,见时宴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片刻后,他才低声道:“酒店和航班信息发给我。”
  郑书意唇角弯了弯,抿着唇,扭扭捏捏地笑了半晌,才小声嘀咕道:“嘘寒问暖,就是深情款款哦。”
  时宴:“……”
  他眼神一边,郑书意就立刻敛了笑意,不跟他开玩笑了,正经地说:“喻游也去美国的,到时候如果遇到了,或许也有个照应。”
  没等时宴开口,她又双手交叉在胸前比划了一个“X”,叨叨叨地说:“你不要跟我阴阳怪气啊你这个阴阳师,我跟喻游就是普通朋友,比普通话还普通,你与其在这里想象我跟他有什么,还不如去担心一下秦时月,她才是蠢蠢欲动的那一个呢。”
  “我想象力没那么丰富。”时宴侧头看窗外,不咸不淡地说,“也没那么闲。”
  说完,郑书意突然凑近时宴身边问道:“你就这么不管你外甥女了?”
  正好时宴的手机进了消息,他一边垂头看着,一边说道:“真以为我是来找她的?”
  郑书意嘴角隐秘地弯着,继续说:“那你就让她上其他男人的车啊?”
  “怎么了?”时宴收了手机,眼里有那么一丝小骄傲,“你真觉得我们家出了一个小傻子?”
  他的外甥女,精着呢。
  郑书意却实诚地点点头:“你都不知道你家小傻子今天干了什么傻事儿。”
  ——
  “啊切!”
  毫无预兆地,秦时月在喻游的车里打了一个喷嚏。
  “需要开空调吗?”
  喻游问道。
  秦时月拿纸巾捂着嘴巴,摇了摇头,看着喻游,又点了点头。
  喻游随手拨动空调按钮,很快,一股暖风吹了出来。
  车程过半,而两人几乎零交流。
  被暖风一吹,秦时月便有些坐不住了。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半侧着上身,视线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喻游身上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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