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城堡穿古代——零落成泥
时间:2020-05-16 09:38:17

  半个月后,墨城的患病人数增加到了一百五十六,但并没有出现大爆发的迹象,反倒是听说别的地方发生了瘟疫的大流行。
  为了巩固防疫成果,陈榕在城外另行建了临时居所,外来者一律住在城外,同时又派出士兵维护秩序、由医疗队派人检查病情,若有人状况不对立即隔离。
  在防疫一个月后,陈榕不禁有些庆幸这时代交通的落后。现代交通太过便利,病患可以满世界跑,而这时代不是。病患人都跑不出几里地就病倒了,根本来不及传染到远方。
  因此,墨城的情况彻底稳定下来,唯一要防的就是外来者。
  而从不断迁移过来的外来者口中得知,其余地方的情况真是不容乐观,陈榕和燕黎送出的小册子明显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或许是不相信,或许是执行力不够,总之疫情并未在当地就控制下来,而是不断向外蔓延。
  陈榕本来只想在墨城呆上一段时间,等疫情好转了就离开,没想到城内情况是好些了,却有源源不断的病患过来,她不得不继续留在墨城,一直到了两个月后的冬天。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疫情波及的地方,藩王们的战斗力直线下降,异地作战的西岐军更是一团糟,再加上又到了冬日,西岐还未打下魏王的领地,就留下不少得病死亡的尸体,直接掉头回去了。
  陈榕在墨城一直待到了来年,康瑞二十七年开春,随着死亡人数的增加,密集的人口变得稀疏,疫情也自然地慢慢结束。
  这期间,陈榕一直跟陈家堡保持联络,要求吴小萍等人做好防疫工作,新加入陈家堡的人必须在城外待上几日,确认无症状之后才能入城。
  这一日在得到探子回报之后,陈榕和燕黎相对而坐,看着报告久久不语。
  陈榕道:“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是这场疫情似乎帮了我们大忙。”
  燕黎面色亦有几分复杂:“确实,天意弄人。”
  探子回报显示,其余藩王的势力因为这场疫情都有不同程度的缩水,即便军队因疫情损员不多,但因疫情导致的军心涣散,多了不少逃兵,整个封地内民生都要崩溃了。
  相比较而言,陈榕几人提前做好了应对,在墨城等州边境做好最严格的防控,又严控进入州内的道路,使得宿州、岖州、以及半数被长留山脉包围的涠州受到了相当的保护,这三个州作为如今齐王府的根基,没受到太大影响。
  如今,疫情已基本过去,现在出击的话,可以迅速将魏王拿下。
  “现在是不是该找个理由打魏王?”陈榕问。她希望齐王能尽快得到天下,也希望可以尽早拥有跟西岐一较长短的实力,如此才能有把握救回卫承。
  燕黎思考片刻道:“这确实是最好的时机。”
  疫情是从魏王封地往四面八方传的,魏王封地自然受损最严重,要打下来只怕会比当初打已经失去了沥王的津利城更容易。
  至于开战理由,甚至都不用花心思编。如今朝廷自顾不暇,藩王个个想反,只要齐王府有一个“理由”,谁会管它是不是合理呢?
  因此最终齐王府给出的开战理由是“交出行刺齐王世子的刺客”。
  公开场合下,燕黎还十分给面子的用绷带缠住了手臂,做出一副受过伤的模样。
  齐王府出动了两万精锐,整个火炮营压上,不算行军时间,只用一天就将魏王府邸拿下。
  魏王倒是还活着,只是被关押了起来,齐王说等待朝廷派人来查明真相。
  然而,朝廷这时候怎么可能派人来?
  随着疫情的逐渐退去,原先被中断的战争又恢复了进程。当齐王攻打魏王的时候,其余藩王其实并未投过来太多视线,因为他们也在忙着“趁他病要他命”——认为隔壁在此次疫情中大伤元气,因此动手的大有人在。
  而西岐那边,战争并不在本土,疫情也因边境封锁的关系而未伤到西岐本土,在深入西岐的士兵们自愈或死亡后,西岐又卷土重来,只是这回从更北面进入大邺国土,避开了齐王。
  西岐手中有大邺皇太孙,目前西岐最想做的,是以皇太孙之名拿下大邺朝廷,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慢慢收编或消灭其余藩王。
  整个大邺,遍地开战,倒是齐王在打下了魏王的封地之后,采取了休养生息的政策。
  既然其余人打得正酣,齐王府能节省一些力量最好,何必去凑热闹呢?
  在不知不觉中,齐王已经拿下了大邺西南的四个州,这已是整个大邺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国土。若这四个州像南州那么富庶,其余人打都不用打了,直接投降就好。只能说,这世上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如愿以偿。
  康瑞二十七年秋,陈榕来到这世界两年整。
  在疫情稳定后,陈榕便回到了陈家堡。战场的事她也帮不上忙,还不如搞好后勤。粮食方面,齐王府有充足准备,不用担心,她只要搞好医疗和火炮的更新换代就好——其他势力也不是傻子,也在想办法搞出齐王府的火炮。
  齐王妃似乎是在陈家堡住出滋味来了,一直不曾离去。
  陈榕回来这天,齐王妃神秘地将陈榕拉到事务大厅,又挥退了下人,只剩下陈榕与她二人。
  便见齐王妃看着陈榕,低声问道:“榕儿,你与我透个底,你对黎儿究竟是什么想法?”
  陈榕一愣,略做思索,齐王妃却赶在她开口前道:“我不是在逼你什么,只是……若你实在瞧不上黎儿,也无妨,但你可要答应当我的义女。”
  陈榕:“……?”
  齐王妃说完便看着陈榕,等着她的回答。
  陈榕觉得,这齐王妃实在狡诈,乍一听,她都快以为,齐王妃是因为喜欢待在陈家堡,所以非要跟她攀亲带故,即便她不当王妃的媳妇也不要紧。
  可细细想来,不还是在逼她表态吗?
  陈榕倒并不在意这点,凑过去在齐王妃耳边说了几句。
  齐王妃震惊地看着陈榕,好一会儿才掩嘴道:“你走之前,我知你是要去控制疫病,还当你那时候只是说笑呢,没想到你真……”
  她说着赞赏地对陈榕道:“果真是得了我的精髓,晓得要用这样的法子勾着黎儿的心。如此一来,他在战场上必定会万分谨慎,无论如何都要完好无缺地回来娶你。”
  陈榕挑眉笑问道:“您不嫌我伤风败俗吗?”
  齐王妃摇摇头,叹道:“若是旁人如此,我自然会有如此想法。可你是黎儿放在心尖上的人,我巴不得你如此呢。”她说着俏皮地眨眨眼,“这世上哪有一碗水端平的人?我喜爱你,你便是做什么都是顶好的。”
  陈榕心中叹为观止,不愧是齐王妃,双标都如此光明正大。
  她在墨城待了快半年,跟燕黎朝夕相处,原本她就对他很有好感,那点好感慢慢变质,最后发生点什么也不奇怪吧?
  她来这世界两年,有幸从未被这糟糕的时代毒打,从未真正变成这时代的人,她还是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性,她为此而庆幸。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太会写打仗,这一整段就这样侧面描写一下吧~快完结了,完结后还会有一点番外~
  女主本章干了啥“伤风败俗”的事大家就不用深究了,反正jj又不能写→。→
 
 
第66章 人设不能崩
  康瑞二十七年剩下的几个月, 北方战事呈现胶着之态。
  西岐在这次疫情中受损较少,因此北上进攻大邺朝廷的路上并未遭到太大的阻碍。
  两国边境间本来有个藩王, 但那藩王在疫情中损失惨重,已经无力抵挡西岐,干脆就直接投诚,奉皇太孙为主。
  随后, 西岐与大邺朝廷之间,已没了阻碍。
  西岐派出二十万大军, 而大邺朝廷仓促间也凑出了十五万人——藩王中几乎没有带兵相助的,反而增收兵卒为己用, 再加上疫病的影响,能凑出这十五万实属不易。
  西岐和大邺朝廷目前还在相持阶段。论后勤, 一方是远道而来,另一方是管理不善,没一方能讨得了好, 最终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卫承是西岐举起的大旗, 因此并不在前方战场上,而是在西岐境内, 否则卫承要是不小心被人杀了或救走了, 西岐就是师出无名, 而其余藩王就不一定会像现在一样不用管舆论可以心安理得地旁观——虽然兵是西岐的, 但对方是打着皇太孙的旗号,那就是大邺皇家内部争斗,藩王不参与舆论上也没错。
  因陈榕知道卫承在安全地带待着, 因此并未为他的安全担忧。
  只是有时候想起他还在陈家堡的那些日子,难免心生怅然,也就更期待着找到将他救出来的机会。
  康瑞二十八年的春节,陈榕应齐王妃的邀请,去了齐王所在的勒云城。
  西岐那边跟大邺朝廷打得热闹,齐王府这边却是近几个月都没有战事。
  陈榕时隔数月再见燕黎是在勒云城外,他早早骑了马在城门外二里地等着,见了齐王府的车队便迎上来,勒马在马车旁跟随,扬声道:“母亲,一路辛苦。”
  马车内传来齐王妃略带了笑意的声音:“不算辛苦。黎儿,这大冷的天,不必与我们同行,你且先回去,我们待会儿便到了。”
  燕黎咳了一声,微微俯身,轻声道:“母亲,榕……陈姑娘可随你一起来了?”
  齐王妃来之前写信告诉燕黎,自己会把陈榕一道拉过来过节,但并不能保证,后来也没再来信说过此事,因此他并不知道陈榕来没来。
  齐王妃打开小车窗,只露出自己小半张脸,叹气道:“榕儿她不肯来,我也没什么办法。”
  燕黎心中的期待顿时化作失望,他没太表露出来,只道:“她有自己的主意,不肯来谁劝也不管用。”
  齐王妃闻言,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又敛了下来,正色道:“黎儿,听母亲一句劝,你配不上榕儿,就不要过于执着了。”
  燕黎刚想点头,忽然意识到不对,愕然地望着自己这一年前还觉得谁也配不上他的母亲。
  马车里传来一阵没忍住的笑声。
  齐王妃回头嗔怒道:“榕儿,不是叫你别出声了吗?我难得见一次黎儿魂不守舍的黯然模样,你就不能让我多瞧几眼?”
  燕黎顺着齐王妃松开的车窗看进去,那正懒散地坐着的不是他日思夜想的陈榕又是谁?
  陈榕连忙认错:“是我的不对,我错了。”
  不过因为她止不住笑,因此这道歉便显得毫无诚意。她是第一次见到齐王妃坑燕黎,觉得很好玩。她跟齐王妃相处的时间比跟燕黎相处的时间都久,毫无悬念地取得了齐王妃的欢心。
  再一抬头,她便对上了马车外燕黎亮晶晶仿佛少年的双眸。
  见到陈榕,燕黎哪里会再追究自己母亲联合陈榕骗了他又在言语上贬低他的事,他克制着飞扬的情绪,肃然道:“母亲,我有些正事要跟陈姑娘商量,想暂且借她一用。”
  齐王妃道:“我说了可不算数,要榕儿答应了才行。”
  她说着给陈榕使了个眼色。
  陈榕看了眼在外头眼巴巴地等着的燕黎,到底没忍心继续哄他玩,便当没注意到齐王妃的眼色:“我没什么问题。”
  齐王妃顿时瞪了过来。
  陈榕讨好地笑了笑,连忙打开马车门走出去,燕黎长臂一捞,将她带上了马背,另一手一扬,不知何时带上的大毛毯将陈榕紧紧裹住,即使马跑得快也寒风不侵。
  “母亲,我们先行一步!”燕黎跟齐王妃暂且道别,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兴奋。
  齐王妃从车窗见自己儿子带人绝尘而去,不禁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果真是儿大不中留啊,还是她的王爷好——只是,黎儿都出来接榕儿了,她的王爷呢?腿断了不成?!
  “走!”齐王妃拧眉,气势汹汹地吩咐道。
  燕黎带着陈榕,却并未回城。
  陈榕被燕黎抱在怀里,又有毛毯整个将她裹住,也看不到外头,只能抓紧了燕黎的衣襟,以免在颠簸中掉下去。
  过了会儿,马的速度放慢,陈榕慢慢扯下毛毯,只见马在一条冰冻的河旁停住了。此刻是冬日,周围一片荒芜之色,就像是影视剧里杀人灭口的场景似的。
  陈榕看看河,再看看燕黎,出声道:“我们没这么大仇吧?”
  燕黎没明白陈榕的意思:“什么?”
  他也没等陈榕回答,便翻身下马,又揽着她的腰,将她从马上抱下来。
  陈榕不想直面外面的寒冷,便继续裹着毛毯,看着燕黎诚恳地说:“上回是我不对。”
  燕黎一愣,如同被当头浇了盆冷水,盯着陈榕半晌,带笑的眉眼渐渐凝固。
  喉咙里好像堵着什么,这段时间的复杂情绪如同霹雳火似的炸开,渗入四肢。
  他知道陈榕是不同的,跟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因此听她如此坦然地提起那一夜的事,他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她将那事说成是错误,却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虽然第二天早上当他醒来时她已离开墨城一事让他一度怀疑她是后悔了,导致他后来通信时光谈正事,不敢多谈其他,但此刻真正亲耳听到,石头落地的同时,他也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悲愤。
  在那一夜之前,他们不是已经两情相悦了吗?况且,那夜起头的是她,如今后悔的也是她?
  燕黎突然明白了陈榕刚才说的“我们没那么大仇”是什么意思,她反悔了,所以怕他因此愤怒而伤害她?
  燕黎叹了口气,把悲愤都压了下去。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他脑中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陈榕过去曾哼过的一首曲子,有一句叫什么“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他觉得,陈榕就是这匹野马,而他是永远无法驯服她的骑手,只能紧紧地跟在她后头,期盼着她什么时候累了,回头看他两眼。
  “无妨,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燕黎无奈道。
  这回轮到陈榕愣了,回过神来后她惊叹道:“‘当什么都没发生’?这么渣的吗?”
  燕黎:“……?”
  陈榕笑道:“我感觉你应当是误会了什么。”
  燕黎挑眉,想了想二人见面来说的话,决定不猜了,直接问道:“你说的不对,指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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