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闻言直接对花江说:“我要巧克力的。”
花江比了个“ok”的手势,同时回答国木田道:“对……还是说与谢野姐姐她不喜欢蛋糕?”
“不,这倒是没有。我只是有些惊讶。”国木田道,“头一回有‘太宰’给大家带东西。”
花江起初还以为国木田是在责怪她没考虑谷崎兄妹和宫泽,她解释道:“我早上来的时候,在咖啡厅看见谷崎他们了,我猜他们应该不需要。还有宫泽,早晨我听见他与您说早晨吃的太饱了,现在没有动力。所以——”
她露出小心地表情,仿佛在问“这样做的是不是还不够妥帖?”。
国木田:“不不不,你考虑的很周到了!在这一点上,你和太宰倒是很像,只是——那家伙只会找上谁最饥饿然后去恶作剧!”
这么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很不好回忆的国木田先生,差点捏断自己的眼镜架。
花江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小声说:“抱歉,他给您添麻烦了。”
“那、那我在的时候,我来帮忙吧?”
国木田停下了脚步。
花江愣了愣,看见这位硬汉迎着日光摘下了眼镜擦了擦眼角,片刻后,他才带回了眼镜对花江道:“不。你离他远一点,我会从那个绷带浪费装置的手下保护你的!”
微笑着的花江:“?”
——这个侦探社是怎么回事,怎么和最初的港口黑手党一样,说的话都让人听不懂的。太宰治难道是什么杀人狂魔吗?靠近他一点都要被保护起来的?
花江正吐槽着太宰治给众人的印象。
偷偷摸摸从惩罚地又溜回了侦探社的太宰治,刚刚爬上楼梯,就听见自己的现任搭档在说很过分的话。
太宰治当下就谴责道:“国木田先生,你趁着我不在,在和别人的妹妹灌输什么奇怪的话呢?”
“你的理想呢,你的操守呢?对着别人十五岁的妹妹说这种话,你不觉得违背了你的原则吗?”
这么说着,他还要对花江在补一句:“他没希望的哦,他的择偶标准年龄至少要十八岁以上的。你不符合年龄,所以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在骗你,不能信哦。”
国木田那点原本因花江而升起的对“太宰”的好感在这一刻全部消失殆尽。
他两步上前,对花江冷静说:“太宰妹妹,你回避一下。”
花江:“??”
国木田很冷静道:“下面的事情有点限制级,年龄小的孩子不合适。”
花江:“……”
花江明白了。
她同情地看了一眼太宰治,回了侦探社里,问了乱步:“社里有胶布吗?”
宫泽茫然:“唉,突然要胶布做什么?”
乱步倒是明白了,他仰头想了想:“唔,与谢野那里应该有。不过我帮你找有什么报酬吗?”
花江想了想,说:“我陪零食先生去工作吧?下午有工作的吧。”
乱步微微睁开了眼睛,他看了花江好一会儿,说:“好吧,成交。你等着。”
乱步两步走到了柜子前,看了两眼就打开了第三格,从中取出了药用的胶布。
花江收到了胶布,感谢了乱步。乱步却提醒道:“不快点解决麻烦,蛋糕会没有的。”
花江了然于心。她比了个ok的手势,赶忙去楼梯口阻止惨案。
花江对国木田道:“国木田先生我们去买东西吧,乱步先生说今天咖啡店可能会提前结束营业!”
国木田对于乱步的话还是很信任的。他见花江忽然回头也有些抱歉,立刻停下了教训前搭档的行为,又恢复成了那名绅士的青年,甚至还和花江说了抱歉。
太宰治捂着脸,幽幽道:“真的好吗,和别人的妹妹走这么近?”
眼见国木田神经又要崩断,花江连忙道:“哥哥,要一起去买蛋糕吗?”
她说着还举起了手中的胶布:“这个给你!”
太宰治颇感兴趣的笑了。
他捂着有些肿的右脸哀叹:“好像嘴角破了,好疼。你看国木田这个人还很暴力,不能接近他!我这是好心的忠告、是爱的忠告!”
花江:“……”
花江温柔说:“国木田先生还在哦,你要他帮忙贴吗?”
国木田站在花江身边,表情冷酷地盯着他。
太宰治忧郁道:“这样可不太好玩。”
花江走了过去,将手中的胶布撕开,啪的一下贴在了他的伤口上,同时说:“再不走就没有蛋糕了,你不要蛋糕的吗?”
太宰治微微垂下眼帘看她,他忽而温柔地执起花江的手道:“你要亲手做给我吗?”
花江:“……”
花江好残忍地抽回手:“不是,只是昨天的草莓大福是我付的钱,我想从你这里要回来而已。”
太宰治:“……”
他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完之后还要给花江展示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我没有钱。”
花江:……你是真的穷吗!
她还没骂完,太宰治已经遥遥一指国木田,温柔道:“他付钱。”
花江:“……”
算了,靠中也先生养的我好像没有资格骂你。
花江退了回去。她仰头对国木田道:“国木田先生……回头你给我报一个账单吧,我看看能不能还给你。”
愿赌服输。
说做妹妹就——天哪,我现在就好想做个抛弃哥哥的人渣。
国木田怎么可能让个十五岁的孩子还钱,他连连说不用。直接无视了太宰治,带着花江下楼。
太宰治倒也不生气,反而兴致颇高的跟着两人一起去了咖啡店。
他们到的时候,谷崎兄妹还在侦探社楼下的咖啡店里。
谷崎直美正在喂她的哥哥吃蛋糕,昨天方才意识到两人真正“关系”的花江看到这一幕沉默了一秒。
在太宰治开口前,她已经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太宰治:“唉——不是说好了愿赌服输吗!”
花江辩解:“妹妹、也有很多种!”
太宰治虚心求证:“比如?”
花江本想要说“银和芥川”,但银和芥川的关系在港黑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她如果说出口,太宰治会立刻重新估量她,借此会发现更深的东西也难说。
她只好把哑巴亏全部咽进去,对着太宰治含笑的鸢色眼睛,说:“……比如我们这种。”
名为兄妹,实为敌人。
长相相似,毫无血缘。
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挺有意思的。
太宰治认真思考了片刻,国木田在他难得安稳的这会儿去买了咖啡和蛋糕。店里的店员姐姐和她一起回来,顺便送了花江一小盒手工饼干,说是给新客的礼物。
她笑眯眯道:“哎呀,这位是太宰的妹妹吗?看起来有点像呢。”
花江点头道:“啊,是的,还请您多多指教。”
店员见状微讶。她看了看她太宰治,又看了看花江,最后看向了国木田。
国木田沉重点头:“对没错。虽然这两个人除了脸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南辕北辙——但因为脸,他们真的是兄妹。”
店员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花江心里叹气,同时取过桌上的一张纸折了一小朵花送给店员姐姐,不知第多少次说:“他让您操心了。”
店员姐姐看着那朵花,忍不住露出了笑:“不,其实太宰先生他——”
她还没有说完,太宰治已经顺势拉住了她的手。
他极尽温柔道:“我怎么样呢?美人呀,你便是我的连理枝。”
在小姐姐有些惊讶羞窘的表情中,他幸福道:“孤影难凉,凄凄寄情,请君勿惜身,愿与化连理。”
店员小姐姐:“唉?”
“与我一起殉——”
这次没等国木田动手。
花江在桌子下的脚狠狠踩了太宰治一下。
在对方痛得叫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温柔地拜托小姐姐说:“都打包,我们打包带走,谢谢您了。”
店员姐姐点头回去工作,太宰治皱起了眉,对花江指责道:“你怎么能打断我呢?”
花江睁着眼无辜道:“我没有呀。”
她微笑着:“我只是想说,剽窃可耻。请有点身为太宰治的自觉。”
“对呀。太宰先生刚才的行为实在是过分了。”坐在前面的谷崎直美趴在椅背上指责太宰治,“明明是在太宰小姐的面前,您怎么还能对别的女性做出这样的举动。太伤人心了!”
谷崎润一郎闻言:“不……直美,我觉得——”
谷崎直美回头:“嗯,难道哥哥赞同吗?你难道也有了别的女人!?”
谷崎润一郎:“没有!!直美你听我说——”
花江看着:“……”
国木田叹了口气,对花江道:“抱歉,他们兄妹感情比较好。”
太宰治吃了饼干,他对花江说:“告诉你了啊。”
花江:“……”
我觉得我风评被害,但我依然想要解释。
她重新折了一朵花,送给了太宰治。极尽认真道:“哥哥,我错了。我不该阻止了你追求真爱的。你去吧,诗词歌赋什么都好,你需要的话,我都可以给你写,唐诗我也可以的。”
“去追求幸福吧,我支持你。”
花江想,她都这么表现了,这样应该可以洗清风评了吧。
但她忘了她面前是谁。
太宰治接过了花。他含笑低声:“啊,这样吗。你这么喜欢我呀。”
“可我们是兄妹呀。”他忧郁而惆怅,眼睛里都快要笑坏了,“这要怎么办呢?”
“不然私奔吧。”
花江:“……”
花江对国木田可爱道:“国木田先生,我闭上眼睛啦。”
第34章
从店员小姐那里取过打包好的蛋糕, 太宰治被拽着后衣领,要被国木田丢出咖啡厅外。
原本应该还要由国木田先将太宰治压去惩罚中的“工作地点”的, 但考虑到花江想要等侦探社的人都到齐了以后说些事情,他也就暂时放过了太宰治, 要求他自己前往社长安排的地方进行工作。
太宰治当然提出异议:“我不是侦探社的一员吗, 既然说了全员,那我也该到场?”
理是这个理, 但国木田还是忍不住吐槽:“啊,这会儿你记起来了,之前工作说是全体到位的时候,你怎么就能和我说忘了啊?”他一把提起了太宰治的衣领,“你的大脑还是选择性记忆吗?”
太宰治无辜:“国木田君说什么呢, 我不记得了。”
国木田:“……”
太惨了, 花江真的觉得太惨了。
为了阻止国木田先生更惨,她伸手拽了拽国木田的衣角,开口说:“我们先回去吧,国木田先生。我觉得哥哥这句话说得对。”
“况且, 有些话,我也觉得他在场说起来比较有意思。”
太宰治闻言微讶, 看向了她。
花江没有任何变化的回看了过去,甚至笑得更和善了一些。
太宰治轻笑:“约好的不做数了?”
花江道:“作数, 只是我想要做的更符合你期望的一点。”
“哥哥希望我坦诚,我刚才想了想,你说得对, 在这里,更坦诚一些或许会更好。”
太宰治熟悉这样的语调。
他感觉到了危险。
所以他倾下身,罔顾国木田的神色,低笑着威胁花江道:“那也要注意分寸啊,太过分的孩子,是要被惩罚的。”
花江仰头道:“我自然会保持我的分寸,如果哥哥觉得不好,也大可以来阻止我。”
太宰治看了她一会儿,对国木田说:“我建议‘自我介绍会’取消,大家不要听她说了,我来介绍吧。”
国木田满头雾水,他看向太宰:“你又在说什么混账话?社长今天都会来的。”
太宰治回头又看了花江一眼,对方还是非常乖巧的样子。
花江将蛋糕和咖啡都交给了国木田,请对方和谷崎兄妹一起送上去,她有些事情想要单独和太宰治谈谈。
国木田虽然不明白这对兄妹是怎么了,但谷崎直美却表示出了极大的认同,推着两人就离开了。
确认暂时无人会听到他们的对话,太宰治转而问了句:
“我能问问看吗,昨天我们明明在你的身份上已达成了共识,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
花江道:“我看见了乱步先生,他问我是否和已经和你达成了一致。”
“他的观察力实在是令人惊叹。因为这句话,我越发肯定,我也许能在你的面前遮掩一二,但在他的面前,是绝对、藏不住任何秘密的。但凡我说了一句谎,再因此引来任何威胁了侦探社的危机的话——”
花江有些头疼的皱起了眉:“总之,乱步先生让我忽然意识到,哥哥你与我的‘约定’,是个计谋也说不定。按你指示的那样,去做‘太宰奈央*’,半遮半掩着身份的话,我或许会被他当做‘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