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说:“是吗,我觉得不像。”
两人互看了一眼,又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坐回了椅子上,吃着自己的冰淇淋同时说:“别想,我不可能给你们俩去抓鹅!”
“这东西太凶了,会伤人。”
花江下意识问了句:“哥哥的攻击力还不如一只鹅吗?”
太宰治:“什么,不是小孩子才按不住吗?”
花江看向太宰治。
她幽幽说:“你明明打不过中也。还有,我有中也保护呢,天鹅伤不到我。”
太宰治:“……你到底是谁妹妹。”
花江:“让你跑了呀。”
中原中也:“……?”他们俩个人在说什么?
下午的公园安逸闲适。
连中原中也都似乎要在这阳光下慵懒了起来。
在一刻,他懒得去思考太宰治与港黑的关系,只是在想着,这对兄妹要是再逗那只三花野猫下去。那只猫挥起爪子来,会先抓太宰治还是太宰治。
“中也——!”
中原中也下意识侧首,猫从他的脖颈边跳了过去,三两下跑进了树林不见了。
中原中也:“?”为什么最后攻击的是我?
花江快速甩锅:“是哥哥气到猫了!他学猫骂猫!”
太宰治:“?是你抓它?”
花江:“可我道歉了,你没有!”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道:“……你们俩几岁?”
太宰治毫不觉得羞愧:“二十。”
花江更为坦然:“六岁!”
中原中也:好,你们俩够狠,算我输行了吧!
六岁的小孩总是很容易困倦。
夕阳时分,她趴在中原中也的肩膀上眼睛半合。中原中也让她直接睡,花江却迷迷糊糊说:“不行,哥哥还想着偷我呢。我睡了中也会被骗。”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眯着眼看向太宰治:“啊,不会。他不敢。”
太宰治微笑:“?”
中原中也抱着花江回去了,他确定太宰治非常配合的没有跟上来,也就放了心。把花江带回家去后,见她真的困,也就随便做了点东西,让她简单吃了,就去洗漱睡觉。
花江换好了银给买的衣服,钻进中也家的客房床上就迷迷糊糊的睡了。
大概知道这里不是港黑,而是中原中也的家,她要安心很多,一觉睡的很沉,直到半夜忽然听见了石子敲击窗户的声音,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花江打开了夜灯,仔细听了听。
真的是石子打窗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花江以为自己遇见恐怖故事了,不过即便是恐怖故事,也有解决办法!
她在床头找了找,最终只找到了一支小灯笔,这只小灯笔还是买衣服的时候银抽奖中的。
妖魔鬼怪都怕光!
花江捏着小灯笔,慢吞吞地向窗户走去。
在她即将祭出武器的那一刻——!
她在窗户上看见了一只小小的鸭嘴。
说是鸭嘴也不对,像鹅,大白鹅。
白天他们在公园里看见的鹅。
花江:“唉?”
她忍不住凑的更近,就瞧见了举着白鹅玩偶的太宰治。
月色下的青年显得英俊又深情,他举着大白鹅,又嘟嘟两下敲了窗户。
花江:“???”
她茫然地拉开了窗户,问:“你在干嘛?”
太宰治道:“来送礼物。”
他举着手里的大玩偶:“嘛,我把鹅抓过来了,你看清楚一点,是白鹅,不是天鹅。”
花江:“……”就为了一个结论,不至于这么辛苦!
她惊住了,但是大白鹅的玩偶好可爱啊,看起来就很适合作靠背的样子。
花江舍不得这个玩偶。
她伸手悄悄的从太宰治手里拽过了这个玩偶,藏进自己身后才说了句:“你就不能敲门吗,为什么要敲窗户啊。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睡这——算了,这个当我没问。”
太宰治笑眯眯地看着她,说:“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不就是这样的吗?”
花江道:“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才不是我们这样,他们是敌对身份不是兄妹好嘛。提尔伯特和朱丽叶才是兄妹。”
“再说了,按照那个故事。”花江认真说,“你该送花。”
太宰治闻言弯起了唇,他看着花江说:“果然有这个‘著名故事’啊。”
花江:“?”我好像说错了话?
在花江警觉起来之前,太宰治已经弯唇道:“好了,礼物送完了,我也该走了。”他半是逗小孩,半是玩笑,“朱丽叶有回礼要给提尔伯特吗?”
花江:……我还真没有。
但花江是那种会轻易区服于现实的人吗?
她当然不是!
花江看着自己手里的小灯笔,她将小灯笔塞给了太宰治。
太宰治看着手里的灯笔有些茫然。
小花江轻咳了一声,从他手里接过灯,打开,照向了路边的树。
天气渐暖,树上的花叶开了。
灯笔将花瓣照得莹莹发光。
花江将笔送给了太宰治,心虚道:“你看,有这个,走夜路能看到花哦?”
太宰治忍笑,他蹙眉道:“是吗,可是今天有月亮,这个好像没那么必要。”
花江:“……你干嘛那么清醒。”
太宰治:“要糊涂太困难了?”
花江想想,好像是这样。
她不打算把玩偶还回去,中也家什么都好,就是一个玩偶都没有!
花江绞尽脑汁想着自己还能给什么,最后灵机一动,悄咪咪地亲了一下太宰治。
太宰治微微睁大眼:“……?”
她说:“给你感谢!可以和长大的我去兑换哦!”
花江刚刚说完,她的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中原中也在门外有些困惑道:“花江,你没睡吗?”
花江刚要回话,窗外忽然有响动,中原中也听见响动立刻推开了门——
穿着睡裙的花江一个人站在窗户边,身旁是一只突兀出现的鹅玩偶,而窗户是打开的。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大步走去窗边,一眼就看见了窗边架着的梯子。
中原中也:……太宰治!
花江心虚,说:“提醒过中也了嘛,哥哥会来的。”
中原中也盯着墙角的梯子好一会儿。作为太宰治的前搭档,他比谁都清楚太宰治厉害在什么地方。这家伙,只要是他想做的,就没有做不成的!
不是真打算把小孩子带走吧?
不管是为了什么,港黑可不能再走丢一个太宰了。
中原中也思考了一会儿,对花江说:“不睡这里了。”
花江:“?那睡哪里。”
中原中也咬牙:“睡我那边!我倒要看看,太宰治能不能闯进我的屋子!”
花江:……其实我觉得如果有需要,他可以。
但这话花江不敢说,因为中也看起来真的很生气的样子。
她只好哦一声,托着大白鹅的玩偶,跟着中也去了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里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和花江住的地方不一样的,是他的屋子里竟然还有酒柜。
中原中也见她看着酒柜,提醒了一句:“小孩子不能喝酒。”
然后他将床铺重新整理,让花江上来睡觉。
花江乖乖睡进去了,看着直接拖了把椅子坐在旁边的中也,忍不住问:“我睡这里,中也睡哪儿?”
中原中也胡说道:“大人不需要睡眠。”
花江:“……”
她怀疑地看着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只好说:“我没事,你先睡。”
花江看着他,也只好严肃说:“中原中也先生,我今年六岁,严格来说,是五岁。你穿的严严实实躺在旁边,别人只会当你是我的爸爸,不会当你是坏人。”
“你这样,我睡不着。”
中原中也:“……”但我知道你十五岁是什么样,我也躺不下去!
可花江看起来是认真的,中原中也拗不过她,只好合衣半躺在了床边。他哄着小孩:“好了,快睡。”
花江如约闭上了眼。
片刻后她又睁开了。
中原中也:“?”
花江很不好意思:“没那么累了,不困。”
中原中也蹙眉说:“小孩子晚上不可以熬夜,会长不高。”
花江看着中原中也欲言又止。
好半晌,她只好说:“那中也会唱摇篮曲吗,或者讲睡前故事也行。”
中原中也:……睡前故事是什么东西。啊,我知道哪些故事来着?
……暴力恐吓那些肯定不行吧。
明天让下属去买点读本算了,可今天怎么办?
他抓了抓头发,纠结道:“摇篮曲怎么唱?”
花江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清了清嗓子说:“超简单的,我唱给你听!”
她慢悠悠地,将摇篮曲唱给了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在这方面天赋挺高,花江不过唱了一遍,他便能完整复述出来,花江再唱一遍,他简单的歌词也都记住了。
他给花江唱着摇篮曲。
中也的声音并不低沉,也不威严,甚至有些清透。一首摇篮曲在他的声音里,竟也好似榜上有名的爵士曲。
这么好听,根本就不像摇篮曲了嘛。
花江闭着眼,忍不住在心里道。
——然后,她在温柔里、睡着了。
第49章
花江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昏沉沉的, 她好像在睡觉,又好像只是躺在黑暗的最深处失去了意识。
总之那感觉不太好受, 花江睁开眼睛的时候,都还觉得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
——应该是不太清醒。
不然为什么会看见中也先生的脸呢!?
花江睁着滚圆的琥珀色眼睛, 清透明亮的瞳孔里清晰映照着中原中也浅眠的面容。
不清楚的脑袋里看见的中也先生不像是正常的休息, 他合衣躺在床铺的边角,甚至连睡觉的姿势都是侧着呈现着一种保护的态势。
——就好像在防备什么似的。
——不过我为什么会看见睡梦中的中也先生, 难道他港黑劳模的形象已经根植在我心中了吗?
花江忍不住怀疑。
略微眨了眨眼,她以为眨眼之后,眼前因为脑子不清醒的幻像就该消失了。可她眨了眼、又揉了眼,浅睡着的中也还是睡着,既没有消失、也没有醒来。
花江:“……”我忽然有了种不太妙的预感。
她忍不住伸出手, 去碰中原中也的脸颊。
在指尖碰到对方白瓷一样的皮肤前, 她先看到了自己缩小两倍以上的手。
花江:“……”
花江:“!!!”
她被惊吓了,手指下意识就要往回缩,在她缩回手指前,中原中也被惊醒。他下意识抓住了花江触碰未遂的指尖, 那双如大海般湛蓝的瞳孔缓缓张开。
极致的冰蓝在看清了躺着的孩子后又化了开来。
中也松开了花江的手,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低声问道:“醒了,是饿了吗?”
花江:“……”为什么搭档看起来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变小了啊, 我变得更小了啊,他为什么不奇怪!
极大的惊骇过后,花江憋红了脸, 强迫自己冷静。
她对自己说:花江,你要理智。既然这不是梦,是醒来的现实,先想想,你睡着前遇见了什么!
彭格列的雷守。
对!彭格列的雷守!他掷出一样武器,那武器砸中我了,所以……我变小是因为武器!
可,我不是刚醒吗?
为什么中也先生态度那么自然啊!
他为什么不惊讶?
十五岁的花江缩在被子里被一连串的问题冲击到僵直,中原中也却以为她小孩子脾气,不想自己起床。
中原中也自己先下了床,稍微活动了下僵直的肩颈,随后干脆伸出手将花江从床铺里提了出来。
他抱六岁小孩都快习惯了,非常的顺手,说着:“醒了就吃点东西,不吃东西对身体不好。”
花江:“……”
离的太近了。她几乎能碰到中原中也脖颈的皮肤。
花江的脸憋得通红,在中原中也抱着她要带她去洗漱间的时候,花江终于忍不下去了。
她大声道:“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
他觉得今天的花江好像和昨天的又不太一样了,但小孩子听说就是一天一个样的。所以他也就忽略了花江忽然改变的称呼,耐心问道:“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花江,脸红快到滴血。
她伸出小小的手,先推开了一点点自己的距离,方才看着中原中也,艰难道:“中也先生,我是花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