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建国后不许成精,如今的妖魔鬼怪都没得了供奉,日子过的苦啊!
这回得令帮人,事后还能饱餐一顿,还是收大把的钱财,水鬼也高兴,当即享用完供奉就帮着李绍成一起动手,把依旧泡在水里的大树扶起,然后做法让大树重新矗立在了崖边。
事后李唯一不知道的是,当人们后知后觉的发现,那颗本来浸泡在水里的救人大树,几乎是一夜之间重新站立起来,并且重生焕发生机之时,人们一个个的都把大树神仙化了。
直到后来县里都还有这颗大树的传说,更是在多年后,人们都自发自觉的给这颗大树披红挂彩,来供奉这颗有功德的神仙树……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只说当下。
因为有李绍成亲自上门相送,还有二十块钱的功劳,还有李绍成明里暗里的威胁警告也不是假的,赵庆国倒是很幸运的没有挨打。
也是,毕竟在老赵家一屋子的畜生眼中,赵庆国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他失踪与否与他们何干?
不要说赵庆国两天一夜不见人,就是十天十夜,就是他死在了外面,老赵家的人也不觉得什么,估计还会放着鞭炮庆祝,家里少了个吃白饭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破千明天补加,我不行了,要崩溃了,脑子发晕,没能量了,需要挤挤……
第48章
当然了, 就算是刚刚多得了二十块钱的巨大收入,老赵家的人也没一个想起来要给他吃一碗饭。
得亏李唯一一家留了小倔孩吃完饭, 如若不然,这孩子又得饿着。
只说当晚回家后没挨打的赵庆国,当天晚上他就把身上的衣裳给脱了, 直接穿上他自己另外一套破的根本补不起来的烂衣裳。
而后李唯一给的这套衣服,赵庆国连夜就打水洗了个干净, 次日一大早还捧着湿衣服来归还, 要不是怕晾晒在家里被贪了去, 他也不至于捧着湿衣服来还人。
对此,李绍成还能说什么呢?自然是接了孩子捧回的湿衣服,把昨个老婆子洗的,眼下经过一晚已经吹干的,本属于孩子的补丁衣服还给了他。
换回了衣裳家去的小倔孩, 等待他的, 却又是新一轮的挨饿折磨。
第二天,第三天,实在是饿的不行了,赵庆国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 自己小心翼翼的偷溜了出去。
跑到自己藏东西的地方, 很是珍惜的掏了两块饼干出来虔诚的吃着,他也舍不得多吃,怕自己一下子吃光了,以后再饿肚子可怎么办?
李爷爷何奶奶还有乖乖妹妹虽然说, 自己饿肚子了就可以去找他们,但是自己不愿意,不想给人添麻烦。
吃光手里的饼干,赵庆国小心的仔细的舔干净手指,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胳膊,他叹气。
要是人能一下子就长大就好了,他要是再长大一些,力气再大一些,他就去求村长做主,让自己单独过活,他想着,到时候哪怕也如眼下这样日子朝不保夕,食不果腹,也总比还在那个狼窝里强。
叹了口气,赵庆国出于谨慎,本着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想法,把藏在里头的那包核桃酥,还有大白兔取了出来,接连转移了两个地方,分别把东西藏了起来。
才藏好,正准备去水渠边洗洗手,顺便抓两把青草放嘴里嚼一嚼,去去嘴里饼干的香味,结果一转身就发现自己身后有人,居然还是家里的小霸王!
“死哑巴,你在干什么?”,赵家老二赵宝林上来就质问,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喊亲大哥死哑巴有什么不对的。
七岁大的赵宝林个子比赵庆国高出一个头都不止,而且比他壮实多了,上来一个扑腾,直接扑的赵庆国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死哑巴,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干坏事?”。
赵宝林笑的邪性,更是因为刚才的那一扑,他发现了不对劲,小霸王敏锐的缩着眼眶凶巴巴的,“不对,死哑巴,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偷吃好东西!”,一边努力的吸着鼻子,赵宝林一边态度恶劣的质问。
赵庆国毕竟还小,虽然朝着狼崽子的趋势在演化,可毕竟还是小孩,思想还不成熟,跟某伪小孩根本没法比。
听了同父异母弟弟的逼问,赵庆国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后退抬脚就想跑,不过却低估了自己的能力。
毕竟也是,他饿了两天,刚刚也只舍得吃了两块饼干而已,只能说是安抚了下空空的胃,并未给他带来多少体力,哪里是膘肥体壮的弟弟的对手?
对方看到他想跑,跟他那妈一样,无理也要搅三分的赵宝林自然不干。
一个飞扑,一把扑倒赵庆国,转眼就一个翻身骑在赵庆国的身上,一边狠狠的锤,一边叫嚣,“好啊,你个没娘养的死哑巴,居然敢背着我偷吃,看我不打死你,我打死你!”。
小小年纪跟他妈一样又狠又毒,下手根本不分轻重,赵庆国狼狈的躲,嘴巴却咬的死紧死紧,就是不吭声。
赵宝林见他不吭声,心里越发气愤猖狂,他觉得死哑巴不怕自己,够可以的,哼,他大不了喊他妈来动手。
结果可想而知,早就已经忍不住内心蠢蠢欲动的梁改枚,这一回终于找到了释放内心恶魔的借口。
等她寻着儿子的喊声,从屋后山长着稀稀拉拉可怜蔬菜的菜园子匆匆跑来,当即跟她儿子一起开始了混合双打。
身体好痛,好痛,赵庆国只来得护住脑袋,弓起身子护住肚子,这是多年来他挨打的经验,哪怕已经有两年没有遭遇如此剧烈的殴打,可防护的本能还在。
从前被打,他下意识的护住要害,可心里却是荒芜一片,了无生趣的总觉得这样活着没意思。
后来过了这两年还算平静的日子,在经历过了乖乖妹妹赐予的两颗糖果的恩情,在感受过了李爷爷、何奶奶他们一家给与的温暖后,他忽然很奢侈的希望,自己也能拥有那样的温暖就好了……
不行,不能就这样的死去,他得活着!
毕竟自己的性命,可是乖乖妹妹拼了命的,在那样的洪水里救下来的,就是死,他也得死的有意义。
赵庆国并不蠢,哪怕他没有上过学,根本不认识字。
可多年来的被虐待,也使得他有着自己的生存之道,哪怕没有人教导他,他也知道,眼下最好的求生方式。
暂时的妥协换取生机,暂时的屈服忍辱负重,哪怕他并不清楚,什么是忍辱负重,但是这并不妨碍,赵庆国迅速的在心里做出判断。
“别,别打了,我给,给你们饼干……”。
赵庆国嘶哑的弱弱开口,一听到吃的就来精神的赵宝林,敏锐的听到了饼干两个字,当即欣喜的拉住自家亲妈的手,阻止了虎姑婆即将踢出去的又一脚。
“妈,妈,别打了,死哑巴说他有饼干,你先别打,我要吃饼干,我要吃饼干。”。
“个小逼崽子,真跟老娘藏私,妈的,白养活你个白眼狼,吃老娘的,喝老娘的,居然还敢藏私!!!”,恶狠狠的又是两脚踢出去发泄着心里的怒气,还是想吃饼干想疯了的赵宝林不干了。
“妈,都叫你别打了,你没听见啊!我要吃饼干,你让死哑巴赶紧去那,快点,快点。”。
在赵宝林的催促中,赵庆国跟死狗样的被梁改枚拽起来,恶狠狠的逼问饼干在哪。
赵庆国顶着一身伤痛,既恼自己的不谨慎倒霉被发觉,又庆幸自己刚才把东西分开藏了。
拖着伤残的身躯,走到前头不远的牛圈处,颤颤巍巍的爬上牛圈上头的草堆,从里头扒拉出一个破陶罐,揭开绑在上头的草盖子,拿出了里头才开封的饼干。
抱着下来,赵庆国脚都没落地,怀里的饼干就被抢了去,赵宝林抱着就急吼吼的抠出来两口,就狂往嘴里塞。
梁改枚看的心疼,嘴里嚷嚷着,“死孩子你慢点,给你弟弟留点。”,肉疼的训完自己的孩子,转而又瞪着赵庆国,“就这点,你没再藏点别的啦?”。
有一就有二,她很是怀疑,小逼崽子不可能只藏了这一样。
赵庆国装着唯诺的模样缩成一团,嘴里怯懦,“没,没了,就这一,一包,是李爷爷可怜我才,才给的,没,没了,不信你上去看,看……”。
看小逼崽子这没骨气的样子,想着先前姓李的死老头,还为这不争气的逼崽子掏了二十块钱,谅死那死老头也不会大出血的再多给,她也谅死眼前的小逼崽子不敢跟自己再藏私。
冷笑着拿刀子眼恶狠狠的瞪了赵庆国一眼,梁改枚嘴里还不忘了威胁,“算你识相,小逼崽子,以后你也识趣点,有东西就赶紧拿出来交公,如若不然,再让我发现一次,看老娘我不打死你!”。
连恐带吓的要挟完,估计是白得了一包饼干的缘故,梁改枚心情好的很。
上去跟自己的儿子抢了几块饼干美滋滋的吃着,领着她那倒霉儿子就回家去了,看样子是回家去分赃,全然没有在意到,身后本还低垂着脑袋的赵庆国,此刻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中有着邪气的光。
揉了揉身上的疼痛,赵庆国沉默不语的往家里去。
他要赶紧抓紧一切时间去看那本乖乖妹妹给的书,他要挣钱,他要强大!
只有自己真正强大了,这些恶毒的家伙才不敢再欺负自己,他才能保住自己想要保住的东西!这是今天自己最痛,最深刻的领悟。
至于曾经李爷爷跟村长爷爷他们告知自己的,说自己挨打可以去找他们的话,赵庆国决定先抛之脑后。
时间转眼进入八月,眼看着田里好不容易保下来的一半水稻相继成熟,就到了收割的时节,外头的形式转眼又变了。
李唯一跟憨憨慧手牵着手,跟着大表舅去村里的空地凑热闹,跟着大家一起开大会时,意外的听到了重大变革。
当时李唯一心里还在感慨,虽然时空不同,可发生的事件却出奇的相似。
集体大会上,身为村长的二舅公宣读了文件,也是从这一日起,长沙头村正式更名为长沙头大队,原村长变更为大队长,村支书变为大队支书,村会计变为大队会计,另外增加一名民兵队长,一名妇女主任,并根据大队内人数划分后分小队,每个小队认命一个小队长。
作者有话要说: 乃们,给本精点支持吧,乃们的支持,才是本精继续歪歪的动力啊!
第49章
除此之外, 根据文件指示, 曾经自愿加入的合作社,眼下是强制性的归功于集体公有制, 每家每户根据人头划分自留地, 允许一定数额的饲养家畜,大队成立大食堂, 家里人不允许私自开火了, 各家各户的铁锅鼎罐, 都要收缴上去, 正好拿去支援大炼钢。
被挤在人群中的李唯一当时听了就咋舌,感情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集体制大食堂开始啦?
可问题是, 她该怎么办?
自己的户口可不在村里,额不对, 是不在长沙头大队长,她可是城镇户口,跟着自家爷奶挂靠单位呢!
眼下各家各户都不允许开火,以后她上哪里吃饭去?
而且吃饭这个还是小事,因为不仅大队开设大食堂,好多的乡镇单位也有大食堂, 像是药材收购站, 原先就有供给员工吃饭的食堂, 眼下开办大食堂都是顺手的事情。
像是他们家,自己可以选择交每个月的定量,直接划入她奶或者她爷的单位, 然后自己去交了粮食的单位吃饭。
这些都不是个事!
其实最让李唯一在意的,却接下来让她爷奶开始忧虑忙碌起来的,跟蚂蚁样的攒物资,以及紧随而来的大跃进,是的,就是大跃进!
曾经自己上学学这段历史的时候,她就吐槽过这时候的人,脑子里是不是装了猪屎,虚报产量什么的,难道他们不知道后果很严重吗?难道当时的人都是傻子吗?
可惜,当她真正的身处在这个时代的洪流中,站在其中切身体会之时,她才知道自己曾经是站着说话不腰痛的哪一类人。
有时候,很多事明明知道是错的,可凭你一己之力却是无法去动摇的,即便有心,也是蚍蜉撼树。
只说当下,散了大会,晚上回到家跟爷爷汇报完大会情况后,李唯一敏锐的发现,自家爷爷开始变了,打这一日开始,她爷爷变的更加忙碌。
她每个月的供应量指标下来后,爷爷就把粮食全部换成了粗粮,然后提溜到长沙头大队大食堂入伙,李唯一光荣的成为了一名在大队食堂混吃混喝的孩纸。
至于自家爷爷?
根据自己的暗中观察,她能很肯定,自家的爷爷绝对最近有事瞒着自己,但具体是什么?她想她得去查查。
具体怎么查?
额,这个得从跟踪蹲点开始,对的,跟踪。
不要小瞧了她,就算今年到了十一国庆节,她才满七岁,可是她内里是大人呀。
如今的她可是再不受身板的限制,她能跑能跳的,村里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子,都能家里家外的一把抓,厉害着呢!
说实在的,要不是爷奶宠着她,惯着她,啥事都不允许自己动手,她也是可以的,虽然自己是越过越懒,李唯一内心囧囧的给自己找着借口。
早上吃饭的时候,她就不动声色的跟爷爷套话了。
许是在面对自家孙女的时候,李绍成根本不设防,所以咯,孙女问什么,他完全没有多想的就回答了,全然不知孙女肚子里憋着坏。
李唯一听他爷爷说,他上午去县郊的村子转一圈,中午就会回畜牧站,李唯一心里就有了主意。
一大早的等她爷奶都出门上班去后,李唯一就想歪点子,拿着让某憨中毒太深的巧克力哄骗她,打发了憨憨慧自己玩去。
而她呢?因为有先前找爷爷,然后倒霉催的掉河里的经历,自己也不敢瞎离开,免得到时候又出事,所以咯,李唯一瞄上了在家无所事事的二表姐。
靠着一块在她看来很是辣眼睛的方块红纱巾的,李唯一骗得二表姐主动跟家人汇报,说要送她去找奶奶的借口,自私的二表姐居然还幸运的从她大表舅手里骗了两毛钱,按她大表舅的原话是,马上要到中午了,要是她饿了,就叫她二表姐买俩包子给她吃来着。
这时候国营饭店里的包子虽然不要粮票,可是架不住价格贵啊,死贵死贵,一毛钱一个呢,虽然很大!
当然了,以她二表姐的为人,包子什么的,她是不要想了,那两毛钱绝对的被某人毫无愧疚的没下了。
果不其然,等她被风风火火,走的飞快的二表姐领着吭哧吭哧的赶路,都经过了国营饭店,这货也没一点要给她买包子吃的意思。
幸好自己也不嘴馋这两包子,得亏自己也是利用这位二表姐脱身,如果不然,哼哼,别怪她心眼比针尖还小,她绝对要告黑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