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1/2婚姻——千峰一鹤
时间:2020-05-17 09:25:34

  摄政王怎么就不能像前几位官家一样,稍微地信一信佛与道呢。
  大家都是要生活的。
  天光寺事了,金鳞池上的鸳鸯们也散了。
  正是回去该抱自己的夫君抱自己的夫君,该抱自己的娘子抱自己的娘子。
  “二姐姐,感觉未来二姐夫如何?”秦嫀重新与秦娉汇合之后,已见到姐姐霞飞双颊,好不荡漾,一副还没和那严二郎君相会够的样子,便知道极满意了。
  “好。”秦二娘子羞答答地垂首。
  羞煞人了,见了严二郎君之后,她都不知晓自个是怎么有胆子写那信的。
  都是三妹妹,胆大包天。
  “他呢?对你又是如何想的呀?”秦嫀笑问。
  “亦觉得我好。”秦娉笑道。
  坐马车回去,就晌午过了,王氏差人张罗饭菜,怕她们饿坏了。
  正吃着,沈府那头派人来说,主子遣人送了东西回府,问是送到秦府还是怎地。
  原是赵允承离开前让铁鹰去张罗的,免得离开半个月,小娘子的心就凉了。
  “搁府里罢。”
  当天晚上,待娘家住了数日的秦嫀,回到沈府,抱了抱那只几日不见的小狸奴,惊奇道:“似是长大了一些呢?”
  负责照顾它的沐芮笑道:“才两个月的小崽子,正是见风就长的年纪。”
  秦嫀过了把撸猫的瘾,继续抱着它笑道:“姑爷又送了什么回家?”
  “好像是南边的水果,听铁官家说,是快马送回来的,上头的叶子都还青翠着呢。”沐芮一脸大开眼界,算是真正地服了那姑爷。
  这么远的果子,竟能想到快马送回来给夫人品尝。
  说不是爱极了夫人,又有谁信呢?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这两句杜牧的诗,好不应景。
  “不会是荔枝吧?”秦嫀笑眯眯地亲手打开,幻想着自己也有那妃子的待遇,然后,她就竟然真的看见了一箩筐的荔枝。
  不过,吃荔枝的季节,倒也不出奇。
  来一筐冬天的水果才叫出奇。
  -
  摄政王府,赵允承下了马,将缰绳交给下人。
  接他缰绳的下人,偶然看到王爷腰间,似是系着一顶女郎的帷帽,把他惊讶得不轻,以为自个看错了。
  王爷怎么会戴女郎的帷帽呢?
  而且还是那样鲜嫩的颜色。
  赵允承大步流星,回到自个的卧房,因为他的回来,王府的下人都活动了起来。
  备膳食的备膳食,伺候更衣的伺候更衣。
  待他们接过披风,黑衣郎君挥退下人,垂眸解腰封时,瞥见自个腰间那顶帷帽。
  竟是带回来了?
  眉毛一挑,摄政王将那帷帽漫不经心地取下来,用手指捋了捋,因为纱绢被风吹拧巴了,而他这个人最见不到脏乱。
  做完这事,郎君顿了顿,凑近帷帽嗅闻。
  熟悉的香气钻入鼻间,还是那样香得溺人,他便随手将帷帽放到一旁。
  夜间王爷在书房办政务,高远进来收拾。
  他瞧见一顶突兀的女郎帷帽,竟出现在王爷的卧房,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于是便把帷帽收了起来。
  带离了王爷的卧房。
 
 
第29章 
  经底下的官员们筛选,需要摄政王定夺的折子,每日送到摄政王的案头。
  多则十几二十张,有时候少则七八张,待他全部看完批完,夜还不算深。
  高远体贴,亲自送来一些粉羹和蒸饼。
  吃罢后,摄政王回卧房休息。
  走至床边,他突然瞥了眼之前放帷帽的地方,皱着眉问高远:“我此前放在这里的帷帽,你看见了吗?”
  高远一愣,忙答:“看见了,小的以为是哪个在这里落下的,所以就收了起来。”
  “落下?”赵允承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冷道:“你以为本王的卧房是酒坊吗,想进就进?”
  王爷说的也是,不过高远就不明白了,既然不是别人落下的,那女郎的帷帽是怎么进来的?
  不等他思忖清楚,便听见王爷命令道:“那是本王的东西,你快去拿回来。”
  “喏……”高远应道。
  他迈着飞快的步子,去给王爷拿东西,同时庆幸自个儿没有手欠,把那顶帷帽给随手扔了。
  因为瞧着还挺精致的,扔了怪可惜,于是就放在了自己的卧房中。
  赵允承拿回帷帽,想到这帷帽在高远这个老男人那儿待了半宿,他看高远的目光便不善。
  高远被他看得好不忐忑,连忙告退道:“王爷早些歇息,小的告退了。”
  未免再有那不长眼的人拿自己的东西,这帷帽被郎君放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和那些他不想让别人窥探的东西放在一起。
  即便是白衣,也不知道此处的存在。
  这便是死物的好处,容易匿藏,若是那活生生的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摄政王这么想,由此又想起自己不堪的身世,那是他永远都无法真正自负起来的污点……
  一个奸生子。
  连母亲都不想多瞧他一眼,就服毒去了,那是何等的厌恶,何等的怨恨;他一直想不通,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分娩?
  带着他也一并去了岂不是更好吗?
  赵允承真心这般期望。
  因为他过得不好,他也不想旁人过得好;小李氏,小李氏的女儿,还有偏帮小李氏的李家,一个都别想顺遂安稳地过太平日子!
  那李家,已经从鼎盛走向了式微,任他家中能人再多,世人知道他和摄政王交恶,又怎还还有人敢来往?
  昔日大世家,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那小李氏就更没有尊严了,赵允承隔三差五就放出她勾~引姐夫的言论,让她好好品尝一下被万人唾弃的滋味。
  至于后院的安王妃,她并没有什么大过错,错就错在她是小李氏和安郡公的女儿,和他一样,本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既然出生了,那就一起熬着吧,对这些人毫不怜惜的郎君心想,看谁先熬死谁。
  歇?
  阿娘的忌日又快到了,他是睡不着的。
  躺下去,无非又是睁眼到天明罢了。
  若不是他习武健身,每日这么折腾,早上是起不来上早朝的。
  然而就算起来,身上的煞气也吓人得紧,让人不敢靠近。
  今日,是赵允承需要上的最后一次早朝。
  半个月过得转瞬即逝。
  高远见他晨起在院中耍刀,把廊下的花丛小树一应嚯嚯得乱七八糟,心中不禁感叹,王爷的情绪真是时坏时更坏。
  这种坏心情应是源于王爷的母妃忌日将近,每当这个时候,王爷的脾气都会格外地喜怒无常。
  走之前的傍晚,赵允承唤了一个人来听差,板着一张厌世脸吩咐了几句:“就这么办,去吧,远远瞧着,有什么事都要事无巨细地记下来,到时候本王会考察你。”
  这样就不会惹人生疑了,他想。
  -
  秦嫀有想过,自家那位离开了半个月的郎君,会在什么时辰回来,但是她却没想过,会在子时过后。
  那时她在帐中睡得迷糊,听见一些声音便睁开了眼,然后就见到,床榻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笑笑?”那个人喊她,把她从迷糊中喊醒。
  揉了揉眼,她不确定地嘟哝了一声:“夫君?”
  赵允承微微一笑,凑近她点头:“是我,刚回来,你且继续睡吧,我要洗洗。”
  “嗯……”国子监并不太远吧,傍晚下学,也来得及洗澡才是,不过秦嫀被困意侵扰,没有精力再多想,就继续迷糊着了。
  不久之后,一面炙热的胸膛靠了过来。
  夏季炎热,本不应该拥抱,但那郎君想念小娘子,硬是将手臂搭在小娘子身上。
  秦嫀夜里醒了几次,均是被那冤家热醒的。
  然而面对郎君的粘人,她也很无奈,推不开只能随他去了。
  郎君体温高,自己不觉,只害苦了小娘子。
  直到黎明时分,暑气尽消,帐中凉快了下来,秦嫀才迷迷糊糊,再次睡了过去。
  睡到日上三竿,秦嫀感到脸颊上,一阵阵痒和暖意,睁开眼睛一看,赵允承那张俊脸近在咫尺,在亲她的脸?
  “夫君。”这还没梳洗呢,秦嫀撑起身,神情疏懒地冲他笑笑:“等奴家梳洗一下再来伺候你。”
  赵允承静静地望着她,眼中闪过一抹灼热:“嗯,去吧。”
  眼神追随着夫人的背影瞧了一段,他也起身去洗漱。
  丫鬟们昨夜就知道姑爷漏夜回来了,今日月英伺候秦嫀穿衣洗漱,沐芮给赵允承端水持物,完了之后问道:“夫人,现在要传膳吗?”
  秦嫀闻言,朝赵允承望了一眼,对方也看着她,回了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她无奈:“先不传,你们下去吧。”
  赵允承顿时眼神有了变化,看秦嫀的目光,含而不露。
  “来。”他坐在榻上等娘子过来。
  秦嫀今日穿一身褙子和抹胸,显得清凉风流,步态柔美,走过去他身边……女郎略略顿了顿,然后往他膝上轻轻坐下。
  赵允承呼吸屏住,用手臂拢着娇娘,抬起线条清隽的下巴,承接美人恩泽。
  见他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当真是诱惑至极,当初就是这男色让自己不顾后果,厚着脸皮也要去搭讪他。
  眼下秦嫀亦被美色所惑,低头亲了他一下。
  赵允承眼睑颤动了下,靠近她些许,盘算了一晚上,眼下终于媳妇在怀,他靡丽的眼尾处,因此染上了一抹绯色。
  坠入那曾经尝过就忘不了的温柔乡,一闭一睁眼又是下午。
  若非秦嫀喊着奴家小命要折了,只怕赵允承还不曾意识到,已经这个时辰了。
  掀开帘帐看了眼外面的天,猜测约莫是丑时中,他脸上升起一抹不自在和内疚,起身穿衣去唤人备水。
  看着夫君那身线流畅的背影,秦嫀感到一阵神魂躁~动,这让她也很难堪,明明都已经超负荷了,怎地还淡定不下来。
  赵允承帮忙找来衣裳,温柔地给秦嫀穿上:“累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秦嫀点点头,不敢和他对视,因为郎君那溺人的目光会将她淹没。
  赵允承笑了笑,打横将她抱起来去浴间,和她一起用了水。
  两个人都清爽了,也餍足了,终是能好好地坐下来吃饭。
  丫鬟们将两位主子今日的第一顿饭传上来,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地退了出去。
  “昨晚这么晚才回来?”秦嫀瞧着夫君仔细布好的菜,心中泛起甜蜜,然而浑身懒洋洋的,想起冤家刚才的凶悍,她仍心有余悸。
  “是,被绊住了。”赵允承不多言,拿起瓷勺送她嘴里去。
  他不仔细说,秦嫀也不追问,性子使然,她不是那种事事要过问的人。
  吃到五分饱,夫妻二人才继续说话:“这些日在家里好吗?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秦嫀本想摇头,没发生什么事,一切都挺好的,但是想起二姐姐那事,她就笑了,说起来还是托了夫君的福,合该把这件事的后续告诉他:“府里没什么事,我挺好的,但是二姐姐的喜事却是定下来了。”
  赵允承听她说没什么事,就放心了,秦二姐的事只是顺道一问:“不知是哪一家?”
  秦嫀笑道:“姓严,是个士族,那郎君从八品官,唤严云祈。听说在摄政王手下办事,我见过人很端正。”
  赵允承的勺子,铛一声放回碗里,不由惊悚地看着秦嫀,眼中闪过秦嫀看不懂的异色:“在摄政王手下办事?”
  “是啊。”秦嫀说道:“皇城司副使,官服很威风,哎?”她忽地一拍手,发现了一个亮点:“这么说来,我二姐姐就成了官夫人?要是我那妹夫以后一直升迁下去,我二姐姐没准还能成为诰命夫人呢。”
  言语间不无羡慕。
  毕竟大姐和自己的夫婿都是白身,只二姐姐身份最高了。
  赵允承听出了娘子的羡慕,眼神颇为复杂,是他疏忽了,忘了跟皇祖母交代,不要选摄政王身边的人。
  眼下倒好,短短半个月就成事了,叫他想悔都来不及。
  “说来夫君为什么不走仕途呢?”秦嫀不无好奇,她对这块了解不多,不知道这是不是常态?
  “沈家没有走仕途的。”赵允承恢复从容,給小娘子喂饭,一边解释给她听:“大伯是个有名的大儒,他的长子亦是读书人,因为人清正,喜做善事,在坊间名声清贵,受人敬仰。”
  没有说得十分清楚,但秦嫀闻一知十,懂了,清贵。
  说白了就是,人家根本不屑当官。
  秦嫀瞧着自己无一不好的夫君,想想也是,当官哪有做名士舒服,于是她那想当官夫人的念头,就这么悄悄地在心底散去了。
  秦二娘子的未来夫婿是摄政王部下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赵允承改不了也不能改,他日后想要不被识破身份,只能极力回避与那位二姐夫见面。
  纵然是这样,也很可能会被秦嫀发现。
  这件事成了赵允承最新的烦忧,除了担忧,还有浓浓的内疚。
  终归是他骗了小娘子。
  把小娘子拉进这沼泽里。
  不管眼下过得多快活,他坚信有一日始终会东窗事发,到时候,承受非议倒还罢,除了黑衣,他什么都不怕。
  -
  哑奴是摄政王很早收用的一个江湖武人,一直忠心耿耿地侍奉摄政王,此前他的工作是听候摄政王差遣,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这月十四那日傍晚,接到主子命令,要考察他的能力有没有退步。
  那自是没有的。
  但主子让自个盯梢他,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主子的武艺比他高强。
  哑奴觉得自己这次铁定完不成任务,事实也正是如此,他在摄政王府盯了一晚上,到天亮发现自己盯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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