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农女——南极蓝
时间:2020-05-18 10: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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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郎哥会去考吗?”小暖反问。
  秦大郎今年十七岁,按说该入场考一把试试的,但是小暖觉得他不会去。
  秦氏疑惑了,“他读书不就是为了考秀才么,要是不考他这么多年的功夫不就白费了?”
  大周重学,所以周民让男娃子读书考秀才、举人,就跟现在的家长让孩子们读书考大学一样自然。但大周出一个秀才,比现在出一个大学生可难上数倍。所以她爹陈祖谟院试得案首、乡试得会员、殿试得状元的连中三,堪比上青天了。若非如此,众人也不会如此敬仰他这个山窝窝里一飞冲天的状元郎。
  可惜陈祖谟这个已经跃出农门的状元郎,硬生生地把自己作死,又跳回来了。
  小暖托着小下巴,分析道,“大郎应该会因为怕考不中,所以不去考。”
  虽然秦大郎天天在人前装腔作势的,但他其实很心虚很没有自信,怕自己去了考不中丢人——虽说屡试不第的大有人在,但秦大郎一定觉得他这个状元亲传弟子考不中就非常丢人。
  既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一定不会去考。不管以什么理由不去,他只要不进考场就有可以让自己更让别人相信“只要他进场就能中”,好维持他的面子。
  不过小暖觉得,他这辈子怕是攒不齐十足的把握去参加院试了。
  “也不晓得二郎咋想的,他整天跟着东家东奔西走的,跑野了心咋办?”若是带他出来一趟让二郎野了心不再读书,弟妹一定会埋怨她的,秦氏发愁。
  小暖笑道,“二郎三年后一定会考一次。”
  “为啥?”
  “因为他不想让她娘和您伤心,所以就算考不中他也会去的,您放心吧。而且这些日子,二郎一定发现读书的用处不只是考秀才了。”
  小暖看得出她二舅已经歇了让二郎读书走仕途的心思,秦二郎自己也不热衷此道,只二舅母还有些想法罢了。
  虽说已经想到大郎不会考秀才,但当王函昊走了没几日,大郎就风尘仆仆地出现在第四庄门前时,秦氏和小暖还是吃惊不小。
  “你咋跑来了?”
  比年前又消瘦不少的秦大郎将他沉甸甸的柳条书箱放在地上,虽心里不屑,但他总算还记得自己是来寄人篱下的,勉强开口道,“大郎在家读不进书去,想换个地方读书。”
  小暖……
  秦氏再问,“可过几日就是院试了,你爹娘咋会这时候让你出来?”
  留书偷跑出来的秦大郎绷着脸,“爹娘说让大郎下科再考。”
  小暖信他才有鬼,“既然是你爹娘让你来的,书信呢?”
  “没有书信。”大郎梗着脖子。
  “大郎哥是偷跑出来的吧?”小暖直接问道。暖房里干活的木家父子也好奇看过来。
  好面子的秦大郎顿时挂不住了,“没有,我没有!”
  秦氏一看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跟大哥两口子关系远不及二弟,若是现在留下大郎让他考不成秀才,将来一定落埋怨。
  “这可不成,你爹娘苦哈哈地供你读了十年书,不是让你这样胡闹的!今天正月二十三,你赶回去还来得及考,今晚歇一歇,明早大姑安排人送你回去……”
  脸皮薄的秦大郎见秦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撵他走,如遭重击,想立刻走离开这里。可恩师写信说了让他住在第四庄,监视秦氏一家是否有逾矩之处。若他走了,恩师该失望了。
  于是,秦大郎咬牙道,“我不回,我哪也不去,我肚子难受浑身难受,走不动了!”
  真不愧是张氏的儿子,撒泼耍赖的功夫一等一的好。小暖翘起嘴角,“许是路上累了,去请华郎中来看看,今晚吃药歇息,明日好些了,再跟着绫罗霓裳的车一起走。”
  秦大郎的眼都红了,“大姑就这么看不上大郎?年前你进京不带大郎,现在大郎自己找来了,你们就这样硬生生地把我撵走?”
  秦氏劝道,“你咋会这么想呢,二郎几岁你几岁?你爹娘……”
  “好了!”大郎忽然发飙,“莫以为我秦意满除了你们这里,就无处可去,天大地大,我有的是去处!”
  说完,秦大郎怒气冲冲地背起书箱仰头挺胸地往外走,越喊越跑得快。
  小暖示意绿蝶派人跟着,秦大郎既是投奔她们来的,若真跑出去出事儿了,她们回去也无法交代。
  待得知秦大郎去了皮场街柴玉媛的娘家时,焦急的秦氏就愣住了,“他咋知道那个地方?”
  “娘想是为啥?”小暖冷笑道,“一定是我爹告诉他的呗!”
  “你爹告诉他这个干啥……要是你爹的意思,为啥大郎进京后不直接去找你爹,先跑咱这儿来了……娘知道了!”秦氏怒得站起来,“是你爹让大郎来咱们这的!你爹这是要干啥,干啥!他拿着大郎当啥人了?”
  “不管当啥人,他都没把大郎要科考的事儿放在心上。”小暖直接道,“娘给我大舅写封信回去,把大郎来找咱们,咱们劝他回去他也不听,去投奔我爹的事儿说清楚,明天让柜叔带回去直接交给我外公和大舅。”
  秦大郎虽不成才,但在秦三好和秦大舅两口子眼里,他却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奇才!他们还指望着秦大郎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呢。
  秦氏依旧放心不下秦大郎,“他在你爹那能成不,柴家人狠着呢,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
  “我爹是大郎哥的‘恩师’,是他最信任的人。这一点秦家村没一个不知道的。女儿派人在柴家门外守着,只要大郎哥不出柴家,咱们家不用管他,若是他被我爹赶出来四处逛游,便是绑也要把他绑到车上拉回去!”
  绿蝶立刻道,“人已经安排好了,柴家前后门都有咱的人守着,夫人放心。”
  皮场街的柴智瑜府内,腿上帮着木棍的陈祖谟,见到委屈巴巴站在自己面前求安慰的秦大郎,恨不得抽出腿上的棍子将他打出去!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你乃堂堂七尺男儿,怎连一个妇人的两句讥讽!”
  “不是一个……是两个。”秦大郎诺诺地道。
  陈祖谟的脑袋里“嗡”地一声,身子一晃差点栽到床下。
 
 
第五二三章 陈祖谟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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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家就没有一个人能让他不糟心的!
  陈祖谟呼呼喘着,强忍着不骂死这个蠢货。
  不想这个蠢货还敢凑过来帮他顺气!顺气也就罢了,居然还一本正经劝说他,“师傅莫气,师傅也要动心忍性才能成大事。跟我姑母和小暖这样的无知妇人生气,不值得……”
  陈祖谟的手都抖了,终于明白为啥她夫人生气是总拔鞭子的冲动了,他现在恨不得把能用手够到的东西全砸在这蠢货的脑袋上,将他砸死或砸醒!
  秦家人都是上天派下来折磨他的!
  柴玉媛今天反倒没生气,因为她对这蠢货没有丝毫的期待,“老爷身体不适,大郎一路奔波也辛苦了,你先下去歇息。”
  秦大郎立刻热泪盈眶,他没办好恩师交代的差事跑了过来,没想到师母还会给他好脸色。他一路又冷又饿地赶过来,只有师母会说一句他辛苦了……
  他天大的辛苦和委屈,哪个知道,她们只会冷冰冰地责备他!
  柴玉媛被秦大郎这要哭不哭的德行闹得手心发痒,挥手让武婢新燕将他拉了下去。
  柴玉媛给陈祖谟倒了一杯茶,“老爷息怒,大朗既然来了,留下也未尝不可。不管亲近与否,他也是秦氏的亲侄子小暖的表兄,他在这儿只要不惹事就对咱们没坏处。”
  他当时就不该心软收下这么个蠢货!陈祖谟扶着隐隐作痛的肝儿,哼哼几声才点了头,“给他安排间屋子读书,莫让他四处乱走丢人现眼。”
  正在两人说话时,柴智瑜敲了敲门走进来,“听说家里来人了?”
  柴玉媛立刻站起来笑道,“是祖谟的弟子秦家村的秦意满来了,小妹安排他在这院里住几日,给大哥添麻烦了。”
  这几天处处碰壁,让柴玉媛不得不听从陈祖谟的劝说,收敛脾气夹起尾巴做人,尤其是在现在家中的顶梁柱大哥柴智瑜面前,柴玉媛已能表现得规规矩矩了。
  “秦意满……”柴智瑜略沉吟,“他跟随着随秦氏一起进京的二郎秦意昊是兄弟?”
  “是堂兄弟,他俩都是秦氏的亲侄儿。”陈祖谟点了一句,便不想再提秦家人,转而问道,“大哥与伯父谈得如何?”
  柴智瑜点头,“伯父今晚有空,你随我去郡王府一起见伯父。”
  陈祖谟惊喜异常,贺郡王柴梓里是岳父这一脉里最有可能入阁的,陈祖谟一直想亲近柴梓里。但陈祖谟娶了柴玉媛后一直没找到机会在柴梓里面前表现,不想峰回路转,在他跌落谷底时竟得了机会。
  柴玉媛也为丈夫高兴,待大哥走后吧,她立刻吩咐道,“早莺快来,为老爷更衣。”
  见五大三粗的早莺伸手奔着自己的腿就来了,陈祖谟立刻道,“早莺把我放在书案的书信取过来,汀兰,更衣。”
  小丫头汀兰不敢看夫人的脸,怯生生地应了一声走到陈祖谟床前服侍他穿衣。
  柴玉媛见此,眉头不悦地皱起。
  汀兰原本是为陈小暖那院里准备的丫鬟,可小暖小草没在陈家住,所以这丫头便一直闲着没正经差事。
  前些日子卖下人时,陈祖谟把府里几个美貌的丫鬟卖了,却偏偏留下这么个没用的丫鬟。现在柴玉媛算是看明白了,他是嫌弃四个武婢粗手粗脚的,所以给他自己身边留了个听话的贴身丫鬟!
  柴玉媛毒辣辣地盯着汀兰,莫教她发现这丫鬟有一点不规矩,否则……
  帮陈祖谟穿衣裳的汀兰,被背后的阵阵恶寒吓得哆嗦,不小心碰到了陈祖谟的伤腿。陈祖谟疼得闷哼一声,这一声立刻把柴玉媛点着了,她上前一脚将汀兰踹开,“没用的东西,没见老爷伤着呢!”
  汀兰跌倒后立刻跪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陈祖谟脑袋里全是见柴梓里该如何说服他听自己的计策,看也不看汀兰和柴玉媛便让陈忠背着他出跨院,上马车与柴智瑜直奔贺郡王府。
  见到陈祖谟被人背进书房,贺郡王柴梓里惊讶地站起身。柴梓里的儿子柴智辰则迎了两步才埋怨道,“祖谟有伤在身二弟为何不早说,我和父亲去在你那院里说也是一样的。”
  柴智瑜连声告罪,“是妹夫怕伯父和大哥来回奔波,才没让侄儿告知伯父。”
  陈祖谟拱手,“小婿有伤在身不能全礼,还请伯父和大堂兄恕罪。”
  陈祖谟是陈小暖的父亲,也就是晟王将来的岳父,莫说他现在不能行全礼,就是他不行礼柴梓里也不会怪罪。
  柴梓里含笑道,“贤婿客气了,智辰、智瑜快扶祖谟入座。”
  见以前在自己面前摆架子的两个妻兄带着笑伸手搀扶,陈祖谟一脸感动和惶恐,心里则翻腾不已。
  他算什么攀龙附凤,小暖才是!小暖还未与晟王定亲,这些人待他的态度就已大相径庭,若是小暖入了晟王府再为晟王生下儿子……
  陈祖谟压住心底酸涩和嘲讽,暗暗发誓要靠着自己的本事站起来,借小暖的光不过是一时无奈罢了!再说自己给了她性命,若是没有他陈祖谟就没有那死丫头,借她的光怎么了?理所当然!
  待到下人都退下去后,屋内只剩下柴家三人和陈祖谟时,气氛便跟着凝重了。他们这时凑在一起自然是为了昌郡王的事,可谁也不愿先开口。
  柴梓里和柴梓让乃是昌郡王一党,这是京中人所共知的。如今昌郡王被圣上关押案情未明了,京中官员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其中尤以昌郡王一党为甚,而柴梓里作为昌郡王党明面上的核心人物之一,他的举动关乎重大。
  柴梓里为此也愁白了头。
  因这次昌郡王,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宫中行刺建隆帝,这可是重罪!闹不好昌郡王一枝要被建隆帝剪除干净!
  而他们,亦可能在建隆帝剪除之列……想到此处,柴梓里真真是夜不能寐。他一直在是揭发昌郡王的罪行还是上书保昌郡王之间犹豫着,所以听到侄儿说陈祖谟极力主张保昌郡王时,他便想听一听这局外之人的看法。
  虽然看女人的眼光不怎么样,但陈祖谟能考中状元,一定有他的可取之处。
  “伯父觉得对昌郡王,圣上想不想……”陈祖谟的抬起手刀,快速用力地向下一按,吓得柴梓里三人身体同时后倾,整整齐齐地吞了口口水。
 
 
第五二四章 被媳妇连累的陈祖谟
  “不会!虎毒尚不食子,绝对不会!”
  柴梓里对这一点还是非常肯定的。先不管建隆帝想不想除了昌郡王,便是为了朝局,他也不会要了昌郡王的命,因昌郡王的舅舅手握十万大军,昌郡王妃的父亲在朝中也是位高权重。
  “圣上最可能做的是除去昌郡王的王位,将他圈禁起来。”柴梓里又道,柴智辰和柴智瑜点头表示认同。
  陈祖谟接着道,“这一点上祖谟与伯父和二位兄长想的一样。昌郡王现在只承认想除了晟王,但他在宫中秘藏凶器,又暗插人手入宫,也是重罪。可以说圣上怎么处置他都不为过,但是……“
  见柴梓里三人都认真听着,陈祖谟心潮澎湃,他压着激动,冷静继续分析道,“若除了他,七皇子和八皇子年纪尚幼不足为虑,但三位封了王的皇子如何?”
  “三皇子现在貌似无争夺皇位,但二皇子和四皇子尚有问鼎之心。若他二人能够匹敌,圣上倒也无忧,但问题就是四皇子无论哪个方面,都不足以与二皇子一战。”
  “若是三皇子观虎斗或是支持四皇子也好,但若他支持二皇子,伯父想想,结果会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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