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农女——南极蓝
时间:2020-05-18 10:14:07

  小暖听了差点笑出声来。
  一把胡子的师无咎被问得哑口无言,垂头丧气地回卦摊前一坐,暗自嘀咕道,“世风日下啊,小姑娘一个比一个的厉害,都不体贴我这老人家……”
  “啪!”五枚铜钱放在桌上,点亮了师无咎的双眼,他立刻满脸笑地抬起头,“姑娘……”
  然后看到一身男装的小暖,闭嘴了。
  小暖笑意吟吟地道,“道长可否替秦某卜一卦,算算秦某近日的财运如何?”
  师无咎气鼓鼓地转开头,“老道近日只算姻缘!”
  这道长还真是执着,离上次都一个多月了,还是只算姻缘呢,他这样生意能好才怪。
  半天也不见坐在桌前的人说话,师无咎悄悄回头看了看桌上的铜钱,实在有些舍不得,商量道,“小丫头,不如老道帮你算一算姻缘?”
  他这一句小丫头将小暖吓了一跳,“道长,秦某乃男儿身,您叫错了。”
  师无咎吹胡子瞪眼,“老道年纪是大了,可眼不花!”
  小暖惴惴不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毫无欺负的前胸,“道长如何看出来的?”
  师无咎高深莫测地笑了,“老道自有老道的本事。你耳红面白,眼角带喜,乃属红鸾星动之像,不如让老道帮你卜上一卦,看你的夫婿……”
  小暖无语了,“道长,秦某这辈子应是没有姻缘的。这些钱不开卦只请您喝茶,秦某问您点事儿,可好?”
  一上午没开张的师无咎默默地把钱收进钱袋里,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你问!”
  “秦某刚得了张上好的白虎皮,想问道长这白虎皮做衣裳可有什么讲究,什么样的人才能穿?”小暖径直问道。
  一听她问这个,师无咎顿时来了兴致,先拿出水葫芦灌了一大口,才咳嗽一声讲道,“天之四灵的白虎,主西方七宿,于八卦为乾、兑,于五行为金,主四季之秋,四象少阴,乃刑官也,又主兵,天地之义气,肃杀为心……”
  小暖听得头晕眼花,终于耐着性子等他说完了,才又问道,“所以呢,到底有什么讲究?”
  师无咎又吹胡子,“老道说得还不够明白?”
  小暖嘿嘿笑了,“您老说得太高深,秦某读书少,听不懂……”
  师无咎又气得灌了两大口水,“白虎主兵主杀乃为战伐之神,前朝的罗成、薛仁贵你总该听过吧,他们就是白虎星转世。还有天下兵符叫虎符听过吧?”
  “这个听过!”小暖连忙点头,“所以呢?”
  “若非将军,哪个能镇住白虎!”师无咎哼了一声,不想再与这蠢人说话,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师无咎总觉得有股不妙的感觉,还是少写牵扯的好。
  小暖忍不住笑了,她看到这白虎皮的第一眼就觉得它与严晟十分地般配,“秦某明白了,再问道长,白虎皮若与黑豹皮搭配做裘衣,可使得?”
  “使得,使得!”师无咎不耐烦地挥手,“五文钱你还想问多半天,快走开,莫耽误老道做生意!”
  原来道长也知道他是在做生意啊
  小暖忍不住笑道,“秦某很好奇,道长为何只算姻缘?”
  师无咎一脸怨念,“你以为老道想吗,还不是老道那讨厌的师妹她……咦,老道跟你说这些做什么,走开,走开,莫耽误老道做生意!”
  不知道为什么,小暖遇到师无咎后就觉得心情莫名地好,走几步又听到有几人在大声谴责陈状元纵家奴暗害糟糠妻,心情更好,便哼着小曲回了三河街,进入林奶奶的小院隔壁的院落。
  这是小暖以秦日爰的名义买下的院子,作为他在城中的落脚处。
  这个院子比林奶奶的小院大上许多,乃是里外两进的,房屋半新,小暖买下后又着人打扫过,窗明几净,看了甚觉赏心悦目。
  给院里的两盆残菊浇了水,又在书房中记了些东西后,小暖利索地踩着景观石翻墙跳入林奶奶的小院,变成小暖出来,进入斜对面的锦绣布庄。
  此时锦绣布庄的生意,远非两月前能比的。信叔满面红光,店内生机勃勃,新任账房张三有也是干劲十足。
  见小暖来了,张三有立刻与她商量店铺内哪些开支是多余的,去了后不影响生意还能剩下一笔银子做些有用的事。
  小暖发现张三有虽然读书考秀才不行,但却非常有管帐的天赋。而且他品行正家底干净,小暖有意培育他当自己的主账房,所以对他颇有耐心,潜移默化地以现代财务管理理念点拨他,助他成长。
  于是乎,张三有与小暖商量事情,每有茅塞顿开之感。这种感觉他从未在苦读多年的儒家十三经上体会过,没想到却在数字之间寻得了满足,不禁兴趣大增。
  “妹妹,愚兄觉得咱们该盘下隔壁的点心铺,扩大咱们的店面。愚兄算过,买店加上布置所费的银钱,以布庄现在的流水,三个月即可回本。店面扩大后,咱们只需多雇两个伙计,一个月的工钱就是四百文,但是每日的流水……” .
 
 
第一六零章 红袖添香
  小暖听他噼里啪啦地报完听起来很是合理的数字,却问道,“张大哥帐算的对,不过咱们店的店面扩大了,会有更多的客人来买布吗?”
  “这个?”张三有有些犹豫,他还真说不好。
  “咱们店里的客人多是周遭的街坊。”小暖开解他道,“张大哥不如算一算扩大店面合适,还是再买下其他街道上的布店合算。若是咱们有了两家布店,有些钱可以合在一处……”
  “两家店可以一起进货,料房也可以用一个,这样两家店的店面都可以扩大,宽敞,能多摆些布料!”张三有两眼灼灼。
  小暖赞许地点头,“张大哥说得非常对!”
  “清水街上有一家布庄,那里人多但他们的生意不太好,愚兄这就去看看!”张三有拎着纸笔就跑了。
  信叔看着少爷的背影,目光复杂,老爷在世时,是想让少爷读书光宗耀祖的……
  “信叔,三有哥这样挺好的。”小暖知道他在想什么,“您觉得官场尔虞我诈那一套,以三有哥的性子,做的来嘛?”
  “做不了官,在衙门当个书记幕僚也好啊。”信叔喃喃道。
  周人虽然不抑商,但惟有读书高的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小暖笑问道,“当幕僚得看人脸色,便是在县衙里做事,一个月也不过两三百钱,有这样钱多,有现在快活?”
  信叔琢磨了一阵,叹口气,“既然少爷读书不成,多赚些钱娶个言情书网的少奶奶回来,栽培小少爷光耀门楣也是一样的……”
  小暖……
  “张大哥已十八,还未定亲吗?“
  提起这事,信叔便有些气愤,“老爷在世时本给少爷定了亲的,可老爷去世后,对方见少爷读书不成,家道也中落了便毁了婚!”
  没想到张家还有这么一出,小暖安慰道,“张大哥还没及冠,娶亲之事不急,信叔可以托媒婆慢慢挑着。”
  大周女子满十五周岁及笄,男子满二十及冠。冠礼也就是成年礼,冠礼之后一两年成婚也不算晚,不过这里人喜欢早婚,男子十六七成婚的大有人在,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如此想不开。
  刚回到家,小暖便听翠巧报说,“明德先生和正法先生走了,他们口头上说是想去游山玩水,但却谢绝了陈状元的送行宴,只与云清先生辞别后就轻装远去。”
  小暖点头,两位先生的态度很明显是因为亲眼见了陈祖谟的所作所为,不屑与之为伍才离去的。云清先生因受聘于陈家族学,怕是一时三刻还难以脱身。
  不过,云清先生这样的正人君子,承平王是怎么请动的呢?小暖有些好奇。
  陈家那边,正因为两位先生的离去而觉得面上无光,大发脾气。
  被最近的风言风语闹得不敢出门的皮氏沉着脸,“让人掳人的不是我儿,让人入狱杀人的也不是我儿,凭什么这些帐到头来都要算在我儿头上!这世上哪还有说理的地方!”
  陈祖谟紧缩眉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总有水落石出之日,早晚这天下要还儿一个清白!”
  “早得什么时候,晚得什么时候?”皮氏苦着一张老脸,这天天被人堵着门念叨的日子,实在是难受。
  “最多再过半月,便会无影无踪!”陈祖谟面上有些羞涩,“儿与郡主成亲之日,快到了。”
  皮氏闻言也是一喜,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等道郡主一到,村里人的注意力自然会被她的十里红妆吸引过去,哪里还有人记得这件事!到时候村里谁能有她的风光。郡主媳妇,皇上的亲戚,别说秦家村,就是这济县她也是头一份!
  “城中的新院子修得咋样了?”
  陈祖谟微笑,“母亲放心。”
  从展家花重金买来的四进的大院子,在济县内,除了乌家、金家和赵家外,算是最好的。只有这样的院子才配得上他的身份,配得上郡主的身份,陈祖谟异常满意。
  “不过儿啊,你别嫌娘多嘴。这事儿真的跟郡主,跟承平王府一点关系也没有吗?”皮氏低声问道,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别说村里人不信,她自己也不信。
  陈祖谟抿抿唇,“应是有人为讨好王爷郡主,私意妄为,惹出祸端。”
  皮氏又问,“要是这样,马老四干嘛急巴巴地去杀人?”
  陈祖谟被问得说不上话,干脆站起身一甩袍袖,“他们怎么想的儿如何知晓!儿还要读书,母亲早点休息。”
  见他去了书房,青柳便体贴地端茶进去,帮他倒上后静静立在一边陪着。陈祖谟闹了半日,才似是自言自语问道,“马得铁该到了吧?”
  “若是快马加鞭,早该到了。”青柳宽慰道,“老爷且安心,此事定非承平王和郡主所为。”
  陈祖谟抬头问道,“为何?”
  青柳笑道,“老爷您想,退一万步说,王府若真想做什么,会派这样三个废物过来吗?而马四侍卫急着去杀人灭口,是因为他们在王府做事眼高惯了,没将区区县牢放在眼里,只想直接了事,免得此事纠缠下去扰了老爷和郡主的新婚之喜。”
  陈祖谟豁然开朗,“言之有理!”
  青柳含笑点头,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承平王确实不会,但承平王的三郡主绝对干得出这样的蠢事。
  “老爷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思虑见地还不及柳儿。”陈祖谟叹息一声。
  青柳立刻上前替他揉捏肩膀,“柳儿不过是因为生长在京中,见得多听得多,才补了几分拙罢了。老爷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所缺的不过是历练,以您的聪慧,入仕后定能一日千里,转眼就能将柳儿踩在泥里不屑一顾了。柳儿已十六岁,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呢……”
  听她这样小意婉转地一哄,陈祖谟心情渐好,暗道红袖添香果真人生一大妙事。
  “学字又有何难,柳儿研磨,老爷教你。”
  青柳喜得面若桃花,边研磨边央求道,“老爷将您在金銮殿上做的那首七律也写给柳儿好不好?柳儿听人念了许多遍,真是太好听了,柳儿想学。”
  陈祖谟哈哈大笑,“好,老爷一并写给你!” .
 
 
第一六一章 割肉
  京城承平王府内,承平王大怒,一脚将跪在地上的马得银踢倒,“废物,一群废物!”
  马得银顺着王爷的腿劲儿滚出去两圈,又爬回来跪在地上。
  “废物!”承平王又是一脚。
  然后,滚出去,爬回来,再滚出去……
  待到承平王的火气终于累的瘫在椅子上不再伸腿。
  马得铁才又爬起来跪回去,他心里明白,自己算是过关了,“是属下等无能,王爷息怒。”
  “不过是碾死个把蚂蚁,怎么会弄出这么大动静,我看你们是待在乡野喝酒吃肉,待废了!”承平王腿累了,嘴皮子却还精神着。
  马得银听了这话,差点就泪如雨下。山长茶宿的酒饭贵的要人命,陈状元给的月钱连交房钱都不够,他们兄弟四人都是贴着老本吃饭的,哪里舍得喝酒吃肉,最近素的都快成山羊了!
  他严重怀疑四弟被人捉住,就是因为没有吃肉力气不足的缘故。
  “你把事情详细说一遍,不得有一丝遗漏。”承平王问道。
  马得铁赶忙从章平宇和萧玉卿两人在村中散播谣言,到许昌荣绑秦氏失手打衙门升堂问案之事详细讲了一遍。
  “废物!”
  “是,属下无能。”马得银连忙认错。
  承平王哼了两声,他方才骂的是济县知县楼萧迁,陈祖谟虽没有官职在身,但也是本科状元郎,是他承平王府的女婿,楼萧迁接了案子居然升大堂问案!打狗还得看主人,这楼萧迁明摆着没把他承平王放在眼里!
  这宗案子中诸多巧合凑在一起,便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承平王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你先下去歇着,这几日莫外出。”
  待马得银退下后,承平王阴沉着脸吩咐道,“去把三姑娘叫过来!”
  侍卫赶忙出去请三郡主。
  一身桃红,眉角都带着喜色的柴玉媛快步跑进来,转着圈撒娇问道,“爹爹,您看女儿这件绫罗裳好看么?”
  “跪下!”承平王喝道。
  柴玉媛停住,狭长微翘的眼睛蓄满了泪水,乖乖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望着父亲,暗自琢磨自己做的哪件事被父亲知晓了,惹得他动了这么大的火气。
  承平王见到爱女这副模样,火气也不由得消了大半,“陈祖谟山村内叫章平宇和萧玉卿的书生,是你派去的?”
  原来竟是为了这件小事,柴玉媛松了一大口气,“是,女儿不过是想赶走那个惹人厌的老女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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