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婷敢这样败坏董家的名声,李文静自然要报复。杨家她不敢得罪,或者说她手里没有把柄,可陆家她有啊。
当下她就添油加醋的把陆漫漫扒人家裤子的事儿说了一遍。李文静心里有怨气,说的话自然不会真实,在她的嘴里,陆漫漫就是个离不开男人的贱蹄子。
“你说说,这光天化日的就扒男人裤子,背地里指不定啥样呢。就这样的女娃,陆文婷也好意思介绍到咱董家。这不是看不起咱董家人吗?”
明明是她去找的陆文婷,转头却告诉别人是陆文婷找的她。
能跟李文静混在一起的人会是什么好人家?大嘴巴当下就顺着李文静的话数落了陆家一顿。
大嘴巴也不傻,不管怎么说陆家男人那也是大队长,她平时是爱说些东家长西家短,可有一点,这些‘官’家的闲话她很少往外传,除非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她才会拿来说一说。
李文静来找她什么意思,她转眼就明白了,等李文静一走,她张嘴呸了一声:“什么玩意,主意都打到老娘身上来了,真当老娘是个傻子?”
大嘴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李文静走了没多久,她也出门了。与李文静期待的不同,她不是去传陆家闲话的,而是去了高坪大队找她的好姐妹说了说董家的事。
就这样在李文静不知道的情况下,董立诚嘴啃鸡屎、董立义被狗咬的事情就传了出去。也不是大嘴巴仗义不说李文静摔倒的事情,而是跟她俩儿子比起来,她踩了呕吐物摔倒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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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那董立诚真的破了相,还正好是个王八?”陆漫漫听到陆兮兮带来的消息,忍不住笑出声。
真是老天长眼,这下董立诚不就成了一个活王八。
陆兮兮也跟着笑,笑够了,她才说道:“那还有假,我可是专程等了两天,确定了消息才来告诉你的。他那伤口就在这,上下都好了,就剩下一个王字还血淋淋的。”
怕陆漫漫不相信,她还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
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董立诚的事儿才几天,那伤口好的未免太快。你说你好也就好了,偏偏就是那个王字如此醒目的刻在脸上。
听杨广义说,董立诚这些天都不敢出门了,就怕别人笑话他。
确信董立诚丢了脸,陆漫漫内心畅快,虽说眼前的董立诚没有给她造成伤害,但她依旧不能释怀。
心里高兴了,就连脚上的伤她都觉得轻了很多。
见陆漫漫看着自己的脚,陆兮兮也随之望了过去。“漫漫你今天上药了吗?用不用我帮忙啊?”
陆漫漫摇头,“不用,卫生员说我这个一天三次最好,早上的时候我娘给我抹过了。姜卫生员不愧是大城市下来的,她这药膏没的说,确实管用,你看才四天,我这脚就好的差不多了。”
其实看到她的脚伤姜卫生员也有些好奇,伤的那么严重,原以为会骨折呢,却只是扭伤了,有些肿。如今用了四天药膏,原本肿的跟馒头似的脚腕,现在已经小了一圈。用不了三天就能全部消下去,到时候她就可以试着下地走动走动了。
陆兮兮仔细看看陆漫漫的脚,随后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在床上的小方桌上面。“漫漫,你看看我这双鞋垫的花样好看吗?”说着她就把手里的鞋垫递给了陆漫漫。
陆兮兮有一双巧手,不论是做衣裳还是鞋子都又快又好看。陆漫漫上过学,懂得多,在她的眼里,陆漫漫说好看就是真的好看。
陆漫漫狐疑的看了陆兮兮一眼,她手上的这双鞋垫很小,无端让她想到了三寸金莲,一看就知道不是陆兮兮自己用的。而陆家能让陆兮兮亲自动手做鞋垫的,也没有这么小的脚啊。
她试探的问道:“这鞋垫是给别人做的吧?”
这时候还在搞反封建,像衣服上绣花这种是不被允许的,谁要是穿着这样的衣服上街,肯定会被被批判。于是,有些人就取巧,把花色绣在了鞋垫上。
当然也不是每双鞋垫都会绣,一般来讲,绣花的鞋垫都是送人的,还是重要的人。
陆兮兮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双手又开始揪着衣襟搅来搅去。“哎呀,你别问是给谁做的了,你就说好看不好看吧?”这事八字还差一撇呢,她实在不好意思跟陆漫漫一个大姑娘说。
陆漫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头装作再看鞋垫,实际上她在想前世的事情。
上辈子陆兮兮好像就是这时候跟知青好上的。那个知青?陆漫漫皱眉,她似乎没听陆兮兮说过他家有什么人是缠过足的。
于是,陆漫漫笑道:“我们兮兮做的自然是最好的。咱们大队谁不知道陆家的兮兮妹子有一双灵巧的双手。要我说,你不应该叫陆兮兮,可以改名叫陆巧手了。”
“好你个陆漫漫,居然打趣我,看我不收拾你。”说着她就起来坐到陆漫漫身边,开始给陆漫漫挠痒痒。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陆兮兮就拿着东西走了。
等到中午曹三妹回来,陆漫漫忍不住问起这事。
曹三妹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想着闺女也到了要说亲的年纪,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大娘不是看中了杨家湾的杨广义,那鞋垫应该就是准备送给她的吧。他娘缠过足。”
她们这儿环境不好,收成也不好,总有过不下去的人家想要‘卖’闺女换的好前程,就像她和杨广义的娘。只不过不同的是,她反抗了成功了,如今日子过的顺遂幸福;而杨广义的娘没反抗,小小年纪被缠了足。
曹三妹低头看着自己的一双大脚丫叹气,“知道娘为啥要干这个妇女主任么,就是因为咱们农村的妇女不懂的反抗,不知道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利益。娘就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至少也要让她们不挨打能吃饱饭。”
杨广义的娘虽然缠了足,不过她也算幸运,杨广义的爹从来不曾打过她、也不曾饿着她。
陆漫漫惊讶的睁大眼睛,兮兮居然同意跟杨广义见面了,这可真是稀奇。
“不是说那个杨广义五大三粗脾气暴躁吗?兮兮怎么会愿意?”
曹三妹笑着给了闺女一个脑瓜崩,“兮兮,兮兮,兮兮也是能叫的,没大没小。”见闺女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她一个没忍住又给了闺女一下。有多久了,闺女有多久没这样跟她撒娇了。曹三妹一时有些怀念。
“兮兮可是你大娘亲生的,你大娘那人虽然更看重儿子,但对兮兮也算可以,自然不会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再说了,那个杨广义你们也是见过的。”见闺女疑惑的看着她,曹三妹接着说道,“就是那天跟着你三个来咱家那个大高个。”
陆漫漫仔细回想一下,别说那天来的人里面还真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大高个,原来他就是杨广义啊。她记得这人还帮着自己说过话来着,他似乎跟三哥的关系不错。
☆、金手指
得知杨广义家还不错,父母都是厚道人,陆漫漫也就放心了。她谨记自己现在还是个没嫁人的姑娘家,也就没再多问,而是转移了话题:“娘,都这个点了,我爹咋还没来?”
这个时候大队的事情又不多,她爹都是十二点准时下班回家的,到家最多也就是十二点十五,如今都十二点半了,她爹还没影,陆漫漫有些担心。
可能是重生的后遗症,她现在只要长时间见不着父母内心就会焦急,从而产生不好的猜想。
曹三妹隐隐感觉闺女的情绪有些不对,可具体的她又说不上来,因此这些天她都是在家待着照顾陆漫漫,除非有人来买东西她才会走开去代销点。
她张开嘴正要回答,就听见外面大门响了,探出头一看,她随后乐了。“你看这不回来了。”这人啊真是不经念叨,这边闺女刚说了,那边人就回来了。
陆漫漫住着棍子往外走两步,正好看见她爹提着一个木桶(?)往家里来。“爹,你提个大木桶干什么?”
陆文聪抬头看了闺女一眼,嗯,不错,气色很好。他低头把木桶放进西边的偏房里,随后拍拍手,“不是你说的,想洗澡,爹按照你的描述就找人做了个浴盆,怎么不好?”陆文聪又回头看了一眼,他觉得挺好啊。
农村人都不怎么讲究,尤其是冬天,一两个月不洗澡都是正常的。陆漫漫从小爱干净,以前上学的时候最多半个月就要去澡堂洗一次澡,那会儿陆文聪没少给陆漫漫涛澡票。
如今陆漫漫回来了,大队没有澡堂子,她就顺嘴说了一句可以弄个浴盆自己在家里洗。
原本只不过是随口说的一句话,陆文聪却记在了心上,他不仅找人打了个浴盆,还找人淘换了煤球票。现在天还不算太冷,他怕闺女洗澡冻着,就准备给点个炉子。他早就想好了,这个冬天多准备点柴火,等闺女想洗澡的时候在房间里点个柴垛,保准暖和。
大队里有木工活好的,只是人家没做过浴盆,陆文聪就跟人连说带比划,他怕人家做不好,甚至还让陆漫漫画了图纸出来。
就是因为他要求多,人家才会拖带现在做好。
陆漫漫打量着眼前半米多高的浴桶,浴桶是纯木头做的,她伸手摸了一下很光滑一点毛刺都没有。而且木头很长,差不多有一米的长度,在两头也不是纯方正的,稍微有些椭圆。
她鼻子一酸,胡乱的点头,“谢谢爹。”
跟曹三妹一样,陆文聪也觉得闺女生病之后变得不一样了,他们倒是没有往别的方面想,只是觉得女儿更脆弱也更依赖他们了。
女儿需要他们,没什么比这更让一个老父亲高兴的。
陆文聪哈哈一笑,“等会爹给你烧一锅热水,让你娘帮你洗洗澡。”算算时间闺女有些日子没洗澡了,尤其是受伤以后。
他说道做到,吃完饭就真的去烧水去了。
上辈子在董家,陆漫漫见的最多的就是‘男子远庖厨’,在陆家却完全不是这样。虽然陆文聪的手艺并不好,但只要他有空,都会在厨房帮忙。尤其是农忙和冬天,陆文聪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女人沾凉水不好,冬天洗菜从来不让她们母女俩动手,全都是他提前给冲洗干净。
董家呢,男人们只等着吃,如果她们做饭不及时还会被骂。
陆漫漫不懂,这样的家庭,董乐乐哪里来的自信,别人一定会看上董立诚,并且死扒着不放?
西边的偏房里面放的杂物、柴火,曹三妹拿破旧的床单给她在北墙角为了一个圈,这样能稍微挡点风,也防止走光。
陆漫漫脚还不敢用力,曹三妹就扶着她坐进盆子里。“漫漫,我把热水房子这了,一会儿水温要是凉了你自己往里面加。我就在屋外头坐着,洗完喊我一声就行。”
嘱咐完,曹三妹就出去了,屋子只剩下陆漫漫一个人。
陆漫漫随父身高将近一米七,一米的盆她躺在里面并不舒服,不过她还是觉得很满足。在家里能自己单独待在一个盆子里,总比去澡堂跟一群人洗好吧。
如果是以前的陆漫漫会觉得都是女人,一起洗澡没什么,可现在经历过后世,她非常不习惯跟陌生人一起洗澡。
仰头把脖子打在浴桶的边缘,舒服的陆漫漫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虽然旁边有个煤球炉子,陆漫漫也并没有泡太久,也就是十分钟左右,她就做好准备搓洗一下。
“咦,这是什么?我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陆漫漫低头就看见在肩膀靠近锁骨的下方‘画着’一颗像是树的东西。这棵树很细,就像是几个线条组成的,她仔细看了看,上面树枝不少,树叶却只有三个。
陆漫漫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伸手搓了搓眼睛,发现那棵树还在。之后她又忍不住又用手搓了搓,手指刚放上去,她忍不住恍惚了一下,之后就是一大段信息涌入脑子。
幸亏她是重生的,前段时间融合记忆经历过这种情况,不然都要被这段信息冲的晕过去。
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慢慢梳理消化这段信息。
这是一颗生命之树,没错就是魔幻小说里那种诞生精灵和生命之水的生命之树。只不过她的这颗是快要消亡的生命之树,功能没有这么强大,目前也只能提供一些生命之水,且每个月最多是有一滴。
生命之水是什么?
能活死人肉白骨。别说一个月一滴,就是一年一滴,十年一滴甚至一辈子一滴那也是她赚到了。
生命之树怎么来的陆漫漫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她知道一点,自己能看见它是因为遇到了水,等会只要她把水擦干净这个标记就会消失。
她只要意念一动就能让生命之水浮现,从而取的里面的生命之水。
想着生命之水的强大功效,再想想操劳了一辈子,已经苍老的父母,陆漫漫忍不住笑弯了嘴角。“谢谢你。”
不管是谁让她重生的,也不管是谁送她的这份大礼,都值得她这一声谢谢。
有了好东西,陆漫漫哪里还有心思洗澡,她匆匆给自己搓了一遍就出来了。
正巧此时有人要买东西来找她娘,等人走后她偷偷流进厨房。厨房里有一口大缸,缸里的水就是他们的生活用水。陆漫漫用脑海里教导的方式把手指放在大缸口水,集中精神。
滴答,一滴绿色的小水珠掉进水里。小水珠跟水迅速的融合在一起,最后消失不见。
陆漫漫拿起水瓢搅了搅,之后舀了一点出来,喝了一口。水除了有些甘甜,没有别的变化,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晚上曹三妹用这水做饭,她有些疑惑,“你们闻到没有,今天的米粥怎么那么香呢,勾人的人想吃。”她做了几十年的饭,还是第一次有流口水的冲动。
陆文聪吸吸鼻子,“嗯,确实很香。哎呀,管它呢,可能是你心情好,做出来的饭菜自然就香了。”家里没断过人,就排除了有人想要害自己,既然没有坏处,他们何必深究到底呢。有时候糊涂也是服。
陆漫漫看着爹娘在哪里讨论,她有些心虚。其实在拿出来之前她就想过了,一家人住着她肯定是瞒不过爹娘的,只是没想到第一次做‘坏事’就被爹娘抓包。
爹娘不准备深究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出来跟她有关系?
加了生命之水做的饭菜就是不一样,一家三口都争抢着要喝粥,一人喝了两碗粥,锅里还剩的一点被曹三妹盛给了陆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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