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了捏五根手指,一时之间还有些不习惯。
还是做人好啊,做人就能自己洗澡了!知知犹豫了一下,动作小心翼翼,怕吵醒睡在旁边的白戚。
下床之后没有鞋子,她就套上白戚的拖鞋,又大又长,穿在她的脚上仿佛是小孩穿大人的鞋子一样。
在去浴室之前,她又看了一眼在熟睡中的白戚。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原本脸上没有一丝瑕疵,此刻眼下却有了淡淡的青色。
是因为照顾她吗?
知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睫毛,还没碰到就被抓住了小爪子。
她吓了一跳,一时情急,竟然吐出了一个:“喵~”
“知知别闹,还早。”白戚将她的小爪子塞进自己的心口位置,暖暖的,还能感觉到近距离的心跳动静。
知知耳尖微微红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将摸到他胸口位置的手指捂住,“怎么……可以,占我手指的,便宜……”
也许是很久没说话了,她说话起来慢吞吞,断断续续的,就仿佛是刚出锅的小年糕一样软糯。
趁白戚还没醒,她裹着身上毛毯就往浴室里跑。一进去就看见了一个大镜子,镜子里的少女看起来格外的稚嫩,眼睛大大的,眸子是湛蓝色的,看起来就仿佛是两颗耀眼的宝石一样。
她凑近镜子仔细看,挠了挠脸颊,又偏了偏头,终于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她十六岁的时候吗!
十六岁的知知还没有发育,胸平平的,身高也只有一米五左右,就连同龄人都来的月经她也没有来。
这也难怪她一觉醒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原来是缩水了!
怎么偏偏缩水成16岁的样子。
知知脱下毛毯,看着镜子里胸平平的,屁-股翘翘的白-嫩-少女。她知道白戚非常爱干净,每次洗完澡都会把浴室打扫一遍,便毫无顾忌地直接蹲在浴桶里搓搓皮肤,揉揉头发。
十六岁的她皮肤嫩得像一块豆腐似的,摸起来还有弹性。
但怎么不是17岁的时候呢。她记得自己17岁的时候已经开始发育了,就连身高也窜了十厘米。
等洗完了,她那缺根筋的脑子终于想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她因为什么变回人的?又该怎么变回猫!
铲屎官二号醒了肯定会把她当成偷猫贼,严刑逼供的!她该怎么解释!如果她喵喵叫的话铲屎官二号会不会认出自己?
知知焦急得转来转去。
眼见白戚就要醒来了。
这是这么多天来,白戚睡得最沉的一次觉。也许是随着知知的身体越来越好,他心里那份不安也渐渐地被抹平的关系。
“知知?”他的声音沙哑,显然是刚睡醒。
只见他坐在床上,揉了揉脑袋。再往自己身侧看了看:“知知?”
没得到回应,白戚终于急了,直接揭开了被子。什么也没有。
“知知你去哪了?”白戚光着脚下床,心里焦躁不安,连床下自己的拖鞋消失了都没有注意到。他翻开了床,又去床底下找。
就在他准备打开门下楼的时候,听到了衣柜里的动静。
“知知?你在里面吗?”白戚缓缓靠近衣柜的位置,衣柜的门有一条小缝,他平常关衣柜的时候通常都会紧紧地关上,不留一丝小缝。所以这点小缝绝对是他睡着之后有东西打开过。
衣柜拉开。
入目就是他原本挂起来的衬衫和衣服全部都被乱七八糟地堆积在里面。
要是以往,白戚肯定会将这些被‘污染’过的衣服扔出去。
可现在,他看着堆积在衣服下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微微发抖,神色满是担忧,小心翼翼地拿开上面的衬衫,抱出了一只如同雪团子一样的小猫咪。
知知被抱了起来,一张小猫脸上充满了紧张:“喵……”
白戚将猫抱在自己的脖子边,感受她的温度,心里的不安终于消失了:“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吗?”
知知完全懵逼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回猫的,当时她听到铲屎官二号走近的脚步声,心脏都快被吓停了。
白戚轻轻地顺毛,终于发现了她的身体紧绷着,他将小猫捧在自己的眼前,“你在害怕?”
知知抖了抖小耳朵。心虚……
湛蓝色的眼睛水盈盈的,看着倒像个小可怜。
白戚神色一闪而过笑意,摸了摸她嗲下来的小耳朵:“别害怕,不过是一些衣服,整理整理就好了。是因为冷才跑进去的吗?”
他以为知知是不小心掉在床下,又上不了床,因为冷才跑进衣柜里折腾衣服取暖。
“我这就带你下去。”说着,白戚抱着猫光着脚打开了门,当他从走下楼梯的时候才发现傅谌昀和夜枭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起来了,正在折腾被晾干的毛线团。
看见知知,他们先是一喜。
但看见白戚光着脚丫,又是一愣。
“白哥,你的脚?”
白戚这才注意到自己一路走过来居然是光着脚的。
……
一向注重自己卫生的他,还是头一次发生这种事情。不过他依旧面不改色。
夜枭丢下毛线团,跑了过去。
就在他以为像以前一样,知知会一直待在白戚的怀里。谁知道他刚过去,知知就伸出了小爪子,软乎乎地喵喵叫,像是要他抱她一样。
夜枭大喜,接住投怀送抱的小猫咪。
他开心得像个大孩子一样,对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白戚笑说:“白哥,你还是先去找找鞋子穿吧。知知我先照顾着,傅哥在给知知织毛衣,我带知知过去看。”
第26章
白戚抿了抿唇,心情很闷, 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开始黏糊夜枭的小猫咪。
他一边上楼一边想:是因为早上的事吗?
可早上他醒来后就一直在找她, 也没有做其它的事情。
难不成——是他醒来之前的事?
早上醒来之前他做了什么?白戚一点印象都没有。
打开了卧室门, 他看了一眼床下面自己经常放鞋的位置, 没有发现拖鞋。
去哪里了?
一定不会是他自己忘记了什么,而能动他屋子里的东西就只有知知了。
白戚坐在床上垂眸,像是观察什么、又像是思考什么。半晌,他抬起淡琥珀色的双眸, 得出一个隐隐的结论:不会是他睡着之后不小心把知知推下了床吧?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知知会害怕他, 还开始亲近夜枭也不愿意待在他的怀抱里了。
那拖鞋……应该会在衣柜里。
拉开衣柜。
白戚看见了埋在衬衫底下的拖鞋,在提出来的时候, 他忽然一顿。
有水气。
他摩擦了一下拖鞋,发现水气非常的明显。
一瞬息,他立刻向浴室走去, 打开就感觉一股潮湿的气息。他每天出浴室前, 都会打扫得干干净净, 还会用消毒剂处理。一晚上过去了,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大面积潮湿的情况!
此刻,知知胆怯地缩在夜枭的怀里, 她开始害怕白戚会不会发现什么。虽然她已经尽力处理好了浴室里面的水雾,把东西都归还全了。
但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非常的了解白戚生活上的一些习惯。
他是一个极其细致到不可思议的男人。
即便是放在桌上的笔被她偷偷地挪动两下, 他也会发现她碰了他的笔。
“喵~”知知有些掩耳盗铃似的捂住了眼睛。
夜枭见此, 以为她无聊, 抱着她往傅谌昀那边走。
周围全是用凳子挂好的毛线,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来到了染坊。
知知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似乎察觉她的视线,傅谌昀抬眸,看向她,很快又继续垂眸认真拉着自己手里的毛线。
这是害羞了?
“喵~”铲屎官好厉害!居然还会做这个!
感觉到知知整只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傅谌昀的身上,夜枭又有些吃味。明明刚才还粘着他的,早知道就带着她去卧室玩了。
“打毛线的教程还是我找的。”
“喵?”知知有些疑惑地抬起小脑袋看着他。
夜枭撇了撇嘴:“要不是我找的教程,这玩意还只能放着积尘呢。”
“喵?”知知一双湛蓝色的眸子像是发了光一样。
夜枭终于抿着唇笑了。
此刻傅谌昀看了两遍教程,拿起自己用树枝削好的竹签,开始一针一线的打起来,速度虽慢,却把知知的注意力又引了过去。
看得她目瞪口呆。
她自己别说打毛线了,连补衣服都不会。
结果没想到,看起来最凶,最不可能干这种事的铲屎官居然学得有模有样!
夜枭见她注意力又不在自己身上,又开始不爽了起来。他没有办法,就盯着打毛线越来越熟练的傅谌昀,开口讨教:“傅哥?你怎么看两遍就会了?原来打毛线这么简单的?”
“喵!”对啊对啊!明明她以前试着打毛线,结果不是这里多一块就是那里缺一块,打着打着还睡着了。一觉醒来身上和头上都是毛线绕着,差点让她出不来了!
从此之后,知知就再也没有碰过毛线了。
傅谌昀头也不抬,认真盯着手里的毛线,非常的认真。当然,他的脸色不那么凶,就更好了。
“以前看过我外婆给我打过。”
“你外婆?”夜枭有些惊讶:“我还不知道傅哥有外婆呢,那……你来这里之后,你外婆会不会很担心?”
“喵……”第一次听到自己的铲屎官家里的情况,知知探出头,直盯盯地看着傅谌昀。
她原本对三个铲屎官的身份都不是很关心,但经过这次掉水事件之后,她像是转变了想法似的,非常地、急迫地想更了解他们。
就像他们一开始善意接近自己一样,得到回应的她,也想接近他们,而不是为了所谓的生存。
傅谌昀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很快又继续了起来,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她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五岁。”夜枭顿了一下,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终于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尴尬:“我都不知道,很抱歉提起这个事,我以为……”
“我都不记得她的样子了。”傅谌昀的脸色没有变化,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喵~”知知在夜枭的怀里挣扎,似乎想往外面爬。
傅谌昀下意识放下手里的毛线,接住从夜枭怀里跳出来的小猫。
被接住之后,知知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自己会被摔个脚朝天。还好她家铲屎官反应迅速,还精准。不愧是她的铲屎官。
“喵!”开森了!
谁知道傅谌昀神色带着指责,就连声音都沉下几分,光是听着就让人缩脖子:“怎么冒冒失失的?摔伤了怎么办?还有你,夜枭!”
夜枭也委屈啊。
好好抱在怀里的小宝贝一个劲地往别人那里跑,他的痛苦谁又知道!
顿了一下,傅谌昀语气也恢复成原样:“它肯定饿了,我去厨房看看鱼煮好没。”
“那知知……”夜枭想要回小猫,最终还是在傅谌昀恐怖的神色中缩回了手。
委屈……
怎么知知就是不喜欢他。
因为他不会打毛线吗?
夜枭看了一眼桌上打了一点的毛线,又看了看周围挂着的毛线,最终,他坐了下来……
此刻,知知闻到了香喷喷的味道,又开心了起来:“喵~”我闻到了铲屎官做的鱼汤了!
傅谌昀把她抱在自己的肩膀上面,压低声音,仿佛怕吓到她似的:“抓紧我,别掉下去了。也不要害怕,我会接住你的。”
原本在他肩膀上还有些害怕的知知听到这句话就不胆怯了,放心大胆地站在他的肩上。
傅谌昀沉默不语端出了一小碗的鱼汤,放入冰块冷却了一会儿才将猫抱回怀里。
他一手抱着猫,一手端着碗,刚走出厨房门就停住了脚步。别说他了,就连注意力都在鱼汤里的知知都注意到了客厅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喵呜?”夜宵?你在做什么?
“知知等一下!我马上来!艹啊!”夜宵只觉得缠在自己头上的毛线团越缠越紧,还有点割脖子的节奏,他越急就越解不开,气得都冒出了脏话。
“喵……”知知有些担心,一下子看看被毛线团包裹住的夜枭,一下子又看看抱着自己的傅谌昀。
“喵喵喵喵喵。”铲屎官你快去啾啾那个小傻几吧!再不去救他他可能都快被自己作死了!
傅谌昀深呼吸一口气,像是在忍耐脾气。他将碗放在桌上,又把知知放在旁边的毛毯上面。这才向夜枭走去。
他拉了一下毛线。
缩紧的毛线直接让夜枭差点翻了白眼:“傅哥你是来救我的……还是来杀我的?”
傅谌昀抿着唇,脸色阴沉。
忽然楼梯上传来白戚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原本正在担心夜枭的知知抖了抖毛毛,猫脸写着:害啪。
“喵……”他会不会发现了什么?如果她现在假装吃鱼汤来得及吗?
看了看情况紧急地夜枭,又看了看鱼汤,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前者。
“喵喵喵!”快啾啾夜宵吧,他的耳朵都红了!
最终,还是靠白戚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将毛线团直接剪断,夜枭捂着脖子一脸难受的蹲在沙发边,他的眼泪哗哗,看起来可怜极了。
见白戚要向自己走过来,知知用小爪子拉住傅谌昀的衣角:“喵呜~”
“怎么了?”傅谌昀低头看向她。
“喵~”我想去看看夜宵。
她怕傅谌昀听不懂,所以一直盯着夜枭的位置,刻意避开白戚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