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骗嫁给昏君之后——西兰花炒蛋
时间:2020-05-20 09:29:15

  葫芦嘟嚷道:“知道了。”
  她突然叹了口气,道:“咱们娘娘有两个亲兄弟,这要是放在民间,自有亲兄弟替她撑腰,可是在宫里,谁能替她撑腰呢?”
  小英沉思片刻,道:“我以前跟着娘娘去过英国公府,那冯小姐的父亲有好几房的妾室,听说这京城勋贵人家,但凡有点家底,妾室通房多得是。娘娘她,对皇上要求太高啦,想开一点其实就会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你这是说什么话!”葫芦叫起来,“反正我就听娘娘的,娘娘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两个丫头意见不统一,互相不肯让,说了几句话。坤宁宫的一个小内侍小跑过来,道:“两位姐姐,我远远瞧着,皇上仿佛往咱们这边来了。”
  两人进屋禀告皇后,王琼姿换了一身衣服,去坤宁宫门口迎接李逸。
  隆冬腊月,才一出门,就感受到呼呼寒风,王琼姿裹紧了披风,差点站立不住。
  李逸见她亲自迎接,不等她下拜就扶住她,道:“天这么冷,不是说了不用出来吗?”
  他牵着王琼姿的手进了冬暖阁。两人坐下来,王琼姿低头看着李逸替她搓手,心绪复杂。
  李逸一边搓,一边让人拿手炉来,嘴里还埋怨道:“京城都冬天不必南京,这里的风能刺穿人的骨头,让人骨子立冷,你最不能耐寒,以后可不许出来迎我了。”
  他把手炉放在王琼姿手里,然后又捏捏她的鼻子,“看你鼻尖都冻红了,以后要听话。”
  王琼姿:“听谁的话?”
  李逸笑道:“你肯定又给我挖陷阱了,不是听我的话,是听有道理的话,咱们谁说的话有道理就听谁的。”
  “不肯听怎么办?”
  “那就惩罚他。”
  李逸在王琼姿的额头、下巴、脸颊上各亲了一下,点点头,道:“好,刚才你不听话,我已经罚过了。”
  “你这叫什么惩罚呀!”王琼姿哭笑不得,对着笑嘻嘻的李逸,她现在还真没法发火。
  李逸见她的脸色缓和下来,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唉,出一趟宫就折腾出这许多事情来,真是后悔。
  他没话找话说,“今年是你第一次在宫里过年,你喜欢什么样的宫灯,我让人做了挂在西苑,等元宵节我一起去赏花灯。听说民间有个走百病的习俗,到了那日咱们去走百病。”
 
 
第97章 
  李逸道:“乾清宫有一张仕女走百病图, 就放在书房。邱琰呢,让他去拿过来。”
  王琼姿慢吞吞道:“皇上, 邱琰来不了了。”
  “为什么?”李逸疑惑道。
  “邱琰昨日半夜被人用麻袋罩住, 拖到偏僻的地方,挨了一顿打, 现在连走路都是问题。”王琼姿不错眼地盯着李逸看,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来。
  李逸还没反应过来,笑道:“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打你的人?”
  王琼姿也笑道:“我也疑惑呢,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打我的人,皇上帮我想想。”
  这话李逸听出不对来了, 他霍然站起来, “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王琼姿淡淡道:“我又没说是你,你别这么激动。”
  李逸在屋子里走了两个来回,气呼呼道:“我一向做事敢作敢当, 是我做的我一定承认,可这次真不是我做的,我要是想打邱琰板子, 必定会光明正大的打他, 何用偷偷摸摸?”
  王琼姿冷笑一声,“邱琰得罪了人, 若是你没有吩咐,也肯定是你乾清宫的那些人。”
  李逸道:“一定是罗翔,我打他一顿给你出气。”
  “别急着给我出气,我觉得我们得先搞清楚一个事情, 罗翔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打邱琰,皇上给我解释一下吧。”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邱琰打探到皇帝出宫的事情。
  李逸顿住了,道:“我出宫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王琼姿点了一下头,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是,波斯舞女美吗?”
  李逸像被戳破泄气的气球一样坐在榻上,喃喃道:“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他又急急解释道:“我就喝了一杯波斯舞女递的酒,其他什么都没有做!真的,你相信我。”
  现在听他亲口承认,王琼姿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心里更加难受,嘲讽道:“我相不相信又有什么关系?你是皇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向任何人交代!”
  “哎呀!”李逸叹气,“你知道我的性子,在宫里坐不住,闷了就出宫转转,真没想做什么。你别吃醋了,什么波斯舞女我根本看不上眼,就是看个稀奇而已。”
  他见王琼姿不搭理自己,轻轻去扯她的袖子,“是我不好,下次不会再去了。”
  王琼姿冷哼一声,道:“下次不会再去波斯人开的酒楼,下次可以去行院逛逛。”
  大周的行院指的是戏班子。戏班子是下九流的行当,里面的戏子们不仅仅是唱戏,还陪酒接客。那些达官贵人们秦楼楚馆逛着不够意思,就往那行院里去,找那些比女子生的还好看的戏子们耍。
  李逸毕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还没有修炼到不动声色的地步,被王琼姿这么一诈,直接就给说出来,“你都知道了?”
  王琼姿“嗯”了一声。
  李逸忙道:“那都是跟你成婚之前的事情,之后我就没再去过,再说我去就听他们唱唱戏,喝喝酒什么的,其他什么事都没做!”
  王琼姿发怒道:“我们成婚不过五个月,才这么短的时间,想来你是没功夫去,等再过几日,挪出了时间就能去了。今日去酒楼看波斯舞女,明日去行院跟戏子一道玩乐,后天不知道还作出什么事,反正你总能找到新鲜的玩意儿。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种在你眼里微不足道的小事,慢慢积累,将来大周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她这么训斥人很有些夫子的模样,李逸想起了朝堂上那些个阁老痛心疾首说话的样子,他们似乎总是觉得他比起父皇来差的太远,大周早晚有一天要亡在他手里,而此刻王琼姿的样子与那些阁老的样子重合起来。
  李逸脑子一热,道:“你也像那些阁老们一样来训斥我?”
  王琼姿一点也不相让,反而道:“是你自己做的事情落下口舌,能怪别人说吗?我读史书,历朝历代贤明的君王就没有你这样的,倒是北宋的徽宗皇帝常常出宫逛些秦楼楚馆!”
  她这话无疑实在骂李逸昏庸,李逸简直气坏了,道:“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最亲近的人,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像徽宗一样的人?”
  王琼姿道:“你做得出的事情,就不要怕人说。而且你说我是你最亲近的人,可是你却瞒着我出宫逛那种地方。是,你现在只去了一个酒楼,可这种事情只是个开头吧,下一次你是不是要瞒着我去更不堪的地方?你自己想做一个荒唐的皇帝,难道还得逼着别人称赞你贤德吗?”
  这跟那种又当又立的人有什么差别!
  李逸气得发抖,随手一挥,将手边的茶盅扫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英与葫芦两人知道他们在争执,不敢进来,只守在门口。这会儿听到茶盅砸碎的声音,两人再顾不得什么,推了门就进去,小英扶着王琼姿的一只胳膊,葫芦则伸长双臂挡在王琼姿前面,虎视眈眈地盯着李逸。
  王琼姿:“葫芦让开。”
  “小姐!”葫芦迟疑了一下,还是让开了。
  王琼姿当着李逸的面也把茶壶拎起来,然后手一松,茶壶落到地上,碎片四溅!
  砸东西,谁怕谁!王琼姿挑衅地看了李逸一眼。
  葫芦的心在痛,那是一套豆青色的汝窑茶器,汝窑难得,温润如玉,甚至比玉还贵,皇后现在气上头了,什么都顾不上,葫芦心痛的要死。
  李逸的目光扫到一只雨过天青色的梅瓶上面,葫芦心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将梅瓶抱在怀里,大着胆子道:“这是娘娘最喜欢的一只梅瓶,皇上,您要是想砸,请回乾清宫去砸!”
  她这么一说,王琼姿也反应过来了,看着碎了一地的汝窑瓷器,心头滴血,惊觉自己怎么犯傻了,扔东西管什么用啊,白白扔到地上听了个声响,还不如扔李逸身上,让他疼一疼。
  她吐出一口恶气,把李逸往门外推,“走,走,回你的乾清宫去!”
  李逸一时没有留神,竟然被她推到门外,王琼姿把暖阁的门一关,将李逸关在外面。
  李逸一气之下,抬起就走,心道,你可别后悔!
  葫芦倚着门听了一会儿,道:“脚步声远了,看来皇上是走了。”
  小英叹了口气,道:“娘娘,奴婢让宫人都出去了,可是刚才声音那么大,可能被人听了去,宫里该传闲话了。”
  葫芦满不在乎地说:“传就传,皇上去那种不正经的地方都不怕人说,我们娘娘劝他几句更加不怕人说了,就是说,旁人也只有说我们娘娘好的。”
  王琼姿被葫芦的话给暖到了,葫芦或许不聪明,但是她全心全意都想着王琼姿,王琼姿说什么,她就认什么。
  “可是,”小英愁眉苦脸道,“您总要跟皇上把日子继续过下去呀,若是就这么闹翻了可怎么办?”
  王琼姿摇摇头,正色道:“小英,皇上现在就这个样子,我哪里敢想以后吗?他继续荒唐下去,成为商纣周幽那样的昏君,我做这个皇后还有什么意思。索性就这么闹下去了,他要是仍旧是现在这样,我觉得我跟他也过不下去,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现在的罗翔、马大成、李平等人跟当年的孙忠没什么两样,李逸的性子爱猎奇,贪享受,这些个太监投其所好,迟早有一天彻底腐化他。
  他现在登基没多久,可能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可是这么温水煮青蛙而不自知,他总有一日会尝到自己种下的恶果。再加上龙傲天的无敌光环,王琼姿觉得也就十年时间,龙傲天就能推翻大周,建立新朝。
  王琼姿撑着下巴想,要不是龙傲天在女人的事情上含糊不清,她最开始应该直接抱龙傲天的金大腿算了。凭她对龙傲天的知遇之恩,日后安稳日子总还是能过的。可惜她不想成为龙傲天的后宫,结果呢成了小昏君的后宫,一样的艰难模式,太难了,唉!
  要是就这么跟小昏君掰了,大不了在冷宫熬个十年,十年后她也不到三十岁,还是一条好汉,到时候趁着宫乱偷偷溜出宫,还能出海,去南洋或者欧洲都没问题。她当年的英语成绩还不错,这么多年,虽然忘了不少,但是基本的日常用语还是会的,出海做生意自己当大佬,王琼姿胡思乱想,有点困了,道:“睡吧。”
  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她就呼吸平缓,陷入了沉睡之中。
  小英轻轻替她掖好被子,然后拉着葫芦一道出来。两人担心王琼姿,也不离开,唤个小内侍端了一盆银丝炭来,在冬暖阁外间的榻上凑合一晚上。
  帝后吵架的事情很快就被太后知道了。
  李嬷嬷道:“听说动静闹得挺大的,砸东西了。坤宁宫的人对外说是因为宫女不小心失手砸了瓷器,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不过是哄哄外人罢了!”
  太后问道:“可知道是为着什么事情吵?”
  李嬷嬷摇摇头,道:“不是十分清楚,据说是皇后劝皇上勤政,惹怒了皇上,不过也说不准。”
  太后道:“这皇后管的忒宽了,好好打理内廷事务就行了,还管到朝堂上去。依我看,皇上已经够勤政了,这段日子按时上早朝,从来没有耽误过吧?”
  李嬷嬷回道:“是。”
  太后想起了先帝来,叹了口气道:“先帝当年为着朝政宵衣旰食,天还没亮就起来上早朝,那些大臣还不情愿,又让他开午朝,就这些还不够,有时候甚至晚上还要议事,真个是一整天忙得连饭都不能好好吃。先帝就是这样累坏了身子,不然也不会早早的就薨逝。”
  想起往事,太后忍不住擦了擦眼泪。先帝在的时候那日子过得多快活,无忧无虑,那是她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李嬷嬷跟着掉了两滴眼泪,劝道:“您就别伤心了,先帝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您这么难过。皇上现在娶了媳妇,您就别操太多心了,安心晚年就行。”
  媳妇,一提起媳妇太后就生气,也顾不上伤心了,道:“我当时就说皇后不好,脾气大,你看现在是不是应了我的话?连自己的夫君都敢顶撞,还一味的逼着皇上勤政。朝堂上的事情自有内阁大臣们商议,天下那么大,皇上不可能操心所有的事情,很多事交给阁老们处理就好。”
  太后对朝堂上的事情一知半解,只知道先帝在时,有什么时候都跟内阁商议,最后由内阁大臣们拟一个可施行的方案出来就行了,不必要皇帝事事操心。
  李嬷嬷委婉劝道:“皇上跟先帝不同,皇上性子跳脱,有皇后在一边劝着,是好事。”
  太后不满道:“劝也得慢慢的劝啊,她也不能这么急,皇上身子本来就弱,合该好好保养……”
  又是那一套老生常谈的话了,李嬷嬷闭了嘴,不再多言。
  宫女来禀报,说是皇后娘娘过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正有一肚子话要教训王琼姿,让人把她请进来。
  婆媳两人坐下来,王琼姿照旧问候李嬷嬷一遍太后昨日的饮食起居,李嬷嬷道一切都好。
  原本这套程序结束后,今日的请安任务完成,王琼姿可以打道回府了,但今日太后似乎有话说。
  太后开始给王琼姿讲解《女诫》,重点是夫妇之道。不过太后可能是太久不读《女诫》了,颇有些张冠李戴的意思,将夫为妻纲这些话才掺杂进去。
  不过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让王琼姿温顺些,要以夫为天,处处敬着夫君,捧着夫君,不得有任何违逆夫君意思的行为。
  太后长篇大论地说了一通,问王琼姿:“可明白了。”
  王琼姿装作不是十分明白的样子,道:“母后讲的夫为妻纲,我略懂一些。只是对与《女诫》,我有一条不很懂,可否请教母后?”
  太后道:“那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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