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他心中,自己却一直只是陆澄澄的晚辈。
让他知道自己对陆澄澄的心思,难保不会勃然大怒。
这个世间,他唯一不愿去触怒的,可能也就自己师傅一人了。
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
但师傅看事情黑白分明,目下无尘,谈何容易?
*
陆澄澄看着他沉默的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的手穿过头丝,她却觉得一阵酥麻。
又想起房间里那片旖旎。想着他唇齿的触感,他青草一般清爽独特气息,他紧贴着自己赤.裸燃烧一般滚烫的胸膛……
心尖又颤抖了一下。
她想把头偏开,秦川温暖的大手却把她的头固定的牢牢的。
“别动。”他命道。
等她再仰了一下脖子,才松开了手。
沈甜儿涨红了小脸,愣愣的看着他们。
“秦川哥哥……”
秦川扫她一眼,笑道:“怎么?堂堂无极门小公主,还来跟我们蹭饭吃?”
陆澄澄觉得沈甜儿其实有点可爱,但是她不想和她称姐道妹。
转身要走,却被秦川一把攥住手腕。
“饭都没吃,去哪?” 拉她回到桌前角落一个位子,把椅子给她拉开,让她坐下。
而自己坐在她对面,把她挡得个严严实实,除了沈甜儿和自己,其他人都看不见。
陆澄澄的面纱被鼻血弄脏了,自然不能再带。
沈甜儿看着她那妖艳的红唇,上面好像还有牙印,即便沈甜儿不经人事,但也看出了这暧昧的痕迹。
震惊的看着陆澄澄。
秦川用手挡在陆澄澄面前,对沈甜儿不善的道:“看什么看?”
沈甜儿抬头看秦川,“你,你咬的?”
陆澄澄背脊发凉,瞪着秦川,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秦川却沉着脸对沈甜儿:“不是我,难不成还是你?”
因为师傅的话,他本就心烦,本想下来和陆澄澄吃顿饭,缓解下情绪,却遇到沈甜儿在这里。
陆澄澄气得伸着桌下的脚狠狠的踩在他脚背上,秦川却全然不觉疼痛一般。
沈甜儿目瞪口呆。
不过秦川口无遮拦不是第一次了。
“我秦川对陆澄澄,除了男女之情外,什么都没有。”
“我正要对她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你就来坏了我的好事。”
这些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还有当时抱着她就往客栈外走。
所以震惊是有,但却还在接受范围内。
毕竟他骚操作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是看着陆澄澄那说不出口的恼怒,和若有若无的娇羞,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三人各有各的心思,都一言不发的吃饭。
沈甜儿嫌这客栈里的饭难吃,若是平时早就叫嚷起来,现在只是静静的坐着,懒得动筷子而已。
陆澄澄虽然饿,但是没什么胃口,只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碗里的白饭。
只有秦川把鱼盘直接拉到自己面前,用筷子挑着鱼刺。
沈甜儿有一眼没一眼的偷偷看着低头剔鱼刺的秦川。
一言不发的样子,散发着让人难以接近的气场,长长的睫毛也遮不住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的光芒。
真是剑眉星目,丰神俊朗。
她原来怎么就没发现呢?
见他把整条鱼骨夹了出来,继续挑着旁面的细刺。
没想到他吃鱼还真是独特,全挑完刺才吃?
却见他挑得差不多,把这个盘子往陆澄澄面前一推。
陆澄澄一愣,听秦川道:“还有些细刺挑不出来,你吃的时候小心。”
“嗯?”陆澄澄抬头。
“只吃白饭怎么成?”秦川淡淡的道。
沈甜儿看得筷子都快掉到地上,感觉整个客栈都充满了酸味。
她看得出秦川现在心情并不好,散发一种生人勿近的犀利和危险感。
即便如此他看陆澄澄的眼神仍是充满温柔的。
好像把他所有的温柔都留给她一般。
“我,我一个人吃不完呀。”陆澄澄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整条鱼。
“剩的给我。” 说罢,秦川埋头吃饭。
陆澄澄一抬头便看见酸溜溜的看着自己的沈甜儿。
还是放下了碗。
“秦川,沈小姐有话跟你说。”
秦川头也不抬,“说。”
这个“说”是对沈甜儿说的,比起与陆澄澄说话时不经意的温柔,这个字就显得生冷多了。
陆澄澄站起来避嫌,“你们说,我先出去走走。”
秦川攥住她的手腕,“我的事,没有你不能听的。”
他抬头看沈甜儿,“快说。”
沈甜儿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心直口快,不会拐弯抹角。
而且她在陆澄澄面前既然说了,现在如果对着秦川不敢说,岂不是要被陆澄澄笑话她怂?
于是直接道:“秦川哥哥,谢谢你救了我!我想嫁给你!以身相许!”
陆澄澄忍不住又想咳。
秦川嘴角勾起:“以身相许?”
他一字一句的问。
沈甜儿脸还是红了,但仍是慎重的点点头。
陆澄澄默默叹一口气,秦川最喜欢的环节到了。
只听秦川轻嗤一声。
“你想得倒美。”
陆澄澄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川。
沈甜儿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秦川继续道:“没想到我救了你,你非但不感谢我,居然还恩将仇报。”
沈甜儿结结巴巴的道:“恩、恩、恩将仇报?”
秦川一本正经的道:“我一个洁身自好美男子,岂由得你轻易玷污?”
陆澄澄听到“洁身自好”四个字的时候,不小心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而沈甜儿气得眼泪在眼眶打转。
秦川说罢站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伸着掌心对着沈甜儿。
“你若真想谢我,不如把你女娲石给我,这样更有诚意。你这没发育完的小朋友,我真没什么兴趣。”
沈甜儿终于忍无可忍,埋这头跑了。
秦川切了一声,拉着陆澄澄坐下。
夹了一块笋子放在陆澄澄碗里,“连个饭都吃不清净。”
陆澄澄不明所以,为什么和书里不一样,秦川什么时候改吃素了?
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赶她走?”
“不喜欢她那一型的。”
“嗯?”
“你自己说的我就喜欢胸大腰细的……”
陆澄澄:……
然后听他啧啧一声:“不过你看看人家这觉悟,我其实就顺道救了她一把她都知道以身相许,你看看你,就亲几下还跟我计较半天,小气得跟个什么似的。”
陆澄澄:……
“啪”放下了筷子。
“我错了。你先把饭吃了,我不说话。”秦川索性把菜都推到她面前。
然后掰开他的手把筷子放在她手上。
“先把饭吃了,听话。”
陆澄澄垂着头往他碗里夹了一块东坡肉,“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吃点。”
秦川轻笑,端着碗埋头吃饭。
*
东州司徒府
穿着华贵看起来极为年轻的美妇正看着窗外飞来的一只只带着血迹的紙灵鹤。
这时一个银冠烫金长袍的男人走进房门。
男人是九州第一符门司徒家的家主司徒苍,美妇是他的妻子文思敏。
美妇警惕的站了起来,尽量的收敛自己的厌恶。
“老爷,您来了。”
“夫人可又是在想你那心上人?”司徒苍嘴角尽是讽刺。
文思敏脸色一变,不答他,淡淡的看向窗外。
司徒苍搂住文思敏的肩膀,紧紧一勒,文思敏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司徒苍指着窗外飞舞的紙灵鹤:“夫人可知里面写了什么?”
文思敏忍着痛道:“不知。”
“西郊地缝突变,众仙家伤亡惨重,结果是凌云峰三人可谓力挽狂澜,独领风骚。”
文思敏心中微微一跳。
司徒苍又道:“你那心上人真是好福气,养了一个废材结果是天灵根,领了一个女支子居然弄了个弦音术。”
美妇一愣:“天灵根!”
男人一笑,“对,天灵根。你说,这上天怎会对你那心上人如此偏爱?本以为你给我生了一个好儿子,一百五十岁元婴,把他那废柴徒儿给远远超了去,结果一夜之间居然成了天灵根。”
文思敏仍是不讲话。
确实,上天总是偏爱叶无尘的。
他就像这个世界最纯粹,最无暇的存在。
“夫人,我给你一个去见你心上人的机会可好?”
文思敏知他不怀好意,但是想着能见那个人,心里忍不住轻轻一荡漾。
自从两百年前嫁给司徒苍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都是从别人嘴里听他的一切。
他都是如神祗一般神圣不可侵犯,一直在云端的存在。
直到十年前他带了一个风雪楼的花魁回去,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让她无比心疼。
她很想见一见他,亲口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
司徒苍打断了她的思绪。
“夫人,不如我们跟你那心上人做个亲家?”
秦家?
文思敏攥着拳头看他,他是要把自己的仅剩的念想都掐灭吗?
“秦川小时候不是救过咱们闵柔的命吗?你就替我走一趟,跟你那心上人说门亲事,让他那天灵根的徒儿做咱们上门女婿,夫人意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这篇文上千字收益夹。据说需要晚发文。
所以明天是晚上11点后发文。
爱你们么么哒~~
澄澄(瑟瑟发抖):麻麻,为什么感觉全世界都是情敌啊。
作者:宝贝,你点开我的文案看看。这是他们的属性设定……
第43章 绝路
陆澄澄回到房间后再三确认窗銷、门闩是不是已经都插好。
生怕秦川进来。
现在一想到秦川她就情不自禁的想起在那个房里的情形。
然后心砰砰直跳。
然后想起他问的:被我亲的爽不爽?
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种.马男主, 行走的荷尔蒙。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光是亲吻就让她灵魂出窍的?
难怪那些后宫一个个对他死心塌地……
但是她怎么能和她们一样呢?
秦川是他看大的啊!
陆澄澄!
你这个变态!
不对。
自己怎么可能是个变态呢?
过了两辈子,一直都身心健康,三观附和大流, 循规蹈矩的女青年啊。
问题肯定出在秦川身上。
他有杰克苏光环!
可是现在两人到了这一步,今后该何去何从?
她太了解秦川, 他那个攻击性极强, 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她要怎么跟他说清楚?
自己说也说不过他,他随便两句自己就会跟着他节奏走……
打他?
自己真是饭吃撑了,一个辅助要去和一个已经完成蜕变成功超强输出型龙傲天单挑。
人家条条大路通罗马, 她是条条小道都进死胡同。
一抓头发, 又掉了几根。
虽然她头发茂密, 但也禁不起这样掉下去啊!
她在塌上盘腿而坐,开始调息,运作灵力,慢慢的和自己的金丹磨合。
毕竟, 她也是有金丹的人了。
本以为这一辈子都跟金丹无缘。
粉橙色的灵力从她指间流出,像美丽的缎带。
比起当时星星点点的光芒,现在的灵力浓郁又明亮。
她曾经好怕被人抓去, 开膛破肚的给她塞一枚虚丹,逼着她用弦音术给他们加BUFF。
现在居然毫发无损的得了一枚金丹。
秦川真的很给力啊。
而且, 对她真的很好。
其实他们之间还有一条路……
要不,从了秦川吧。
从了他……
做他后宫一员?
我心里默默的过着他的女人……
沈甜儿、弥千夜、五长老、司徒闵柔……
对了,司徒闵柔还没出现, 他的白月光。
想到这里她喉咙口突然一甜。
这时突然觉得自己背心一暖,一个温暖的手掌抵在她的背上,一股强大的灵力从她的背心涌入灵脉。
将她逆流的灵力又重新顺了回来。
她身后一个低磁的不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在想什么!”
“秦川?”
秦川一把将她转了过来,满脸怒意。
“金丹未与你磨合,它灵力于你来说过于强大,这种情况下你居然敢在运功的时候心不在焉?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走火入魔!”
秦川语气严厉,表情极为萧肃,看得出他并非危言耸听。
陆澄澄背心发凉冷汗直流,自己刚才居然差点走火入魔了。
但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怎么进来的?”
秦川脸色一沉,她居然还敢提这事!
把门窗锁得那么死,防賊一般的多半是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