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程嘉禾的面, 她又不好给物业打电话, 预防狗男人从她公司离开后,直接去她家门口等着她。
想了会, 盛浅予地神吩咐方薄荷:“你叫他去会议室, 我等下过去。”
方薄荷点头, 立马出去。
盛浅予目前最重要的是对付狗男人, 她和程嘉禾要谈的事,要往后挪一挪。
她思考着什么借口合适,叫程嘉禾先回去。
未等她开声, 程嘉禾道:“我接下来几天都没有时间,只有今天下午有时间。”
事实上,他最近几天都有空时间。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盛浅予想去见秦言,他脱口而出。
程嘉禾都这么说了,盛浅予也不能没有眼力劲,还叫他回去,改天再来找她。
狗男人,就先给她等着吧!
于是,盛浅予和程嘉禾在办公室里谈事情,秦言在会议室里等着。
秦言本以为盛浅予说的等会,是十分钟左右,不超过半个小时。
然而,将近一个小时过去,盛浅予也没有来会议室。
秦言脸色越来越沉,打盛浅予的号码。
很遗憾,机械的甜美女声告诉他,电话无法接通。
不想白来一趟,秦言重新拨打,提醒依旧是一样的。
会议室外,方薄荷时刻注意里面的动静,眼角余光频繁地扫去一次。
扫到秦言沉着脸拿手机,似在给谁打电话。
她猜,秦言是在给盛浅予打的。
见他又按了按手机,她估计是没人接听电话。
方薄荷忽然想到业内广为流传的一个灰姑娘梦,互联网巨头中,只有秦言是未婚,长得别说是巨头们中最帅的,他那张脸好看的程度,能去娱乐圈门,跟靠脸吃饭的男明星比拼,谁要是能嫁给他,绝对的走了狗屎运。
可这灰姑娘梦和狗屎运,世界上是真的有人不稀罕,比如,她的老板盛浅予!
他人眼中最抢手的钻石单身汉,在盛浅予眼中,大概就是个不可回收的垃圾,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连续两次打电话,都无法接通,秦言的耐心还没用光,继续等待。
办公室里,盛浅予跟程嘉禾说了一个小多时后,她觉得有些奇怪,今天的程嘉禾,怎么理解能力比以前要差了很多。
个别事情,她认为讲一遍,他就能理解了。
可他并不理解,她还得讲了三遍,他才说理解。
如此重复几次后,盛浅予看着程嘉禾的目光,和刚才的微微不同。
原本预定一个小时就能说说完的事,眼看三个小时都说不完,她累了。
给程嘉禾一叠文件后,她端着一杯茶,慢慢地品尝。
不想费口舌和程嘉禾解释了,直接甩文件吧。
计划书和资料,她相信以程嘉禾的高智商,绝对能看懂。
见程嘉禾在认真翻阅,盛浅予想起秦言。
不知道这狗男人,还在不在会议室?
她拿起手机,发消息问方薄荷。
方薄荷给的回复是,秦言还在会议室。
狗男人可真特么有耐心!
她给程嘉禾的文件有点多,看完,估计至少要十几分钟,她想趁这个时间,去把狗男人给打发了。
岂料,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本是低头看文件的程嘉禾,也站了起来。
程嘉禾温润如玉的脸上,没有平时总是挂着的浅浅笑意,神情较为严肃和认真:“你要去见你的前男友吗?”
“……”
猜得该死的准!
盛浅予不大喜欢别人称呼秦言为她的前男友,那是她没有自我意识交的男朋友,恢复自我意思的她,很想不承认自己和秦言交往过,太特么丢人了。
她刚想点点头,又听到程嘉禾说:“我看新闻上,总有一些渣男会对前女友死缠烂打,会对前女友造成人身伤害,你一个人去见他,不安全!我陪你吧!”
“???”
盛浅予懵了懵。
不过,程嘉禾说得好有道理。
虽说,秦言算不上渣男,但文晨光的人打着她的名头,去挖品佳的人,是真的,秦言有可能被此事激怒,直接来找她算账。
有个人陪着,还挺安全的。
一想,她就同意了程嘉禾陪她。
可踏出办公室的门后,盛浅予又觉得怪怪的。
这是她的公司,她的地盘,秦言不至于脑残到在这,对她动手吧?
话已出口,又不好反悔,她只好带着程嘉禾一起去会议室。
在会议室差不多等了两个小时的秦言,终于是等来了盛浅予。
但她的身后,跟着他今天厌恶上的程嘉禾。
程嘉禾也不喜欢秦言。
两人的母光一对上,分别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厌恶。
刹那间,空气中,宛若有两道电流交汇在一起。
毫无所觉的盛浅予,坐在秦言的对面,颇似甲乙双方要交流工作的事情。
秦言目光没有收回,而是越来越冷,还隐隐要化作利刃,射在程嘉禾身上:“程先生,我和浅予要说的是私事,你一个外人,麻烦你回避。”
程嘉禾在盛浅予身旁坐下后,语调一改往日的平和,夹杂了些淡漠地道:“要论外人,你和浅予早已分手,我们三个人当中,你才是外人!”
程嘉禾对秦言的反击,盛浅予只觉得漂亮。
狗男人,瞎说什么外人!
盛浅予凉凉开声:“嘉禾说得没错,要论外人,你才是我们三个人中的外人。我和嘉禾,要比我和你熟悉得多。”
从她口中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她还是用熟悉亲近的语气说,秦言的脸色沉了几分:“我们要谈的事情,涉及到品佳的机密,你让一个外人来听,如若对品佳造成损失,谁来赔偿?”
盛浅予就听不得秦言说赔偿这个词,让她想到原剧情,秦言对她的无情。
她轻呵一声:“麻烦你搞清楚一件事,我不是品佳的员工了,没有义务听你的吩咐办事。还有,品佳的事与我无关,你来找我,要跟我谈,我不想跟你谈。你要不接受嘉禾在这,那你就给我滚!”
不论有没有外人在场,盛浅予是首次对他这样,秦言除开不适,体内如是有一根刺,在顺着血流,缓慢地流淌过他的全身,令人既有些痛,又想立刻拔除这根刺。
而这刺,正是紧挨着她坐下的程嘉禾。
秦言微微抿唇:“行,我们今晚在你家谈!”
欠揍又欠骂的狗男人,就非得找她麻烦是吧?
盛浅予很想对秦言口吐芬芳。
程嘉禾听完秦言说的话,身体下意识地靠向盛浅予,而后直视秦言:“秦先生,想玩威胁这套?还是,想触犯到非法侵入他人住宅这条法律?不管是哪个,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程嘉禾以十足保护者的姿态,挡在盛浅予的前面,仿若他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般秦言脸色瞬间无比难看。
这一刻,盛浅予想给程嘉禾鼓掌。
怼狗男人,就得怼到他说不出话来!
时间如是静止了般,场面被冻结住。
几秒后,秦言脸色冰冷,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
留给盛浅予和程嘉禾,一个透着怒气的背影。
狗男人被程嘉禾三言两语就给打发走了,盛浅予红唇勾起,笑容明媚地对程嘉禾道:“你陪着我来,做得真是太好了!”
气势可以和狗男人抗衡,说话也很有力度!
程嘉禾被她的笑容,晃了晃眼。
在她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之前,他问:“你和秦言分手快两个月了,还在纠缠不清吗?”
说到纠缠不清,他的言语中隐藏着一丝自己也没发现的怒意。
“……”
盛浅予笑容僵了下后,立即变成面无表情。
她正视程嘉禾:“谁跟秦言纠缠不清了?你不能因为他来公司找我一次,就说我跟他纠缠不清!你用词不当,知道吗?”
“抱歉,我用词不当。”
盛浅予认为程嘉禾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结果,下一秒,程嘉禾说:“已经分手,你们又没有经济利益的纠纷,品佳也不关你的事,他来找你,你就一定要见他吗?”
盛浅予皱了皱眉:“拜托,我不见他,他会去我家。”
“你的房子,你不能决定谁能进去,谁不能进去吗?”
“我当然能决定,但是……”
“但是他知道你住在哪里,你家开门的密码?”程嘉禾越说,口吻就变得越严肃,“分手后,应及时更换密码,杜绝前男友再次进入你家的可能。还有,要记得跟物业说,看到你前男友,就阻止他进来。”
听起来,盛浅予觉得程嘉禾,在处理情侣分手后的事情,很熟练。
她挑挑眉:“嘉禾,你一个母胎solo的单身狗,怎么懂得这么多?”
程嘉禾的脸不禁拉下了一点:“我是单身,但我有基本的智商在,知道该怎么和前任保持安全距离,避免前任伤害到自己。”
她为何听出程嘉禾有嘲讽她智商的意味?
盛浅予别开脸:“我和秦言保持安全距离了啊,分手后,我没有主动找过他,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来见我。”
“防人之心不可无,前任能不见还是不见吧。”
“……”
盛浅予忽地觉得程嘉禾像个长辈,语重心长地叮嘱她,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这家伙,明明比她小一岁。
平时看着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样子,却能一本正经地教育她,老气横秋似的。
盛浅予偏头注视程嘉禾:“你今天怎么了,好像有点对不对劲?”
先是理解能力差,怼走秦言后,教育她的话语,仔细听,隐约能感受到他在生气。
很奇怪,他生什么气?
是对经商终于不耐烦了?要专心学术?
程嘉禾神色未变:“没有,我很正常!”
盛浅予盯了一会他:“你的眼神在表明,你在生气!”
程嘉禾斩钉截铁地道:“你错觉的!”
对她否认了,可他是真的在生气。
气她不和秦言断掉所有来往,不及时搬家,防止秦言能去她家里。
盛浅予都不想说程嘉禾生气有多明显了,他说不生气就是不生气吧。
她指了下外面:“我们回我办公室?”
程嘉禾没回答她,但迈向了她的办公室。
走在他背后的盛浅予,还是很纳闷。
他在气什么?
***
夜幕降临。
盛浅予忙完工作后,就下班。
她惯例地坐电梯直达车库,却差点迎来一出电梯惊魂。
门刚打开一小道缝,她便看见秦言那张好看又阴沉沉的脸庞。
下午他来她公司,程嘉禾帮她把他怼走了,他晚上反倒在地下车库的电梯门口守着,这狗男人是想吓死她!
高级写字楼的地下车库,不像普通写字楼那样,是乌漆嘛黑的,而是光亮得很。
盛浅予看着秦言,也没有害怕的感觉。
她大大方方地从电梯里出来,正对秦言:“你还是要为品佳被挖人的事,找我?”
秦言抿唇道:“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便是,他回去的路上,反复想起程嘉禾护着她、她护着程嘉禾的那一幕。
曾几何时,除他以外所有的异性,她都没有那样护着过。
他极为不适她这个样子,但比起不适,他更多的是妒忌。
对,他妒忌程嘉禾,能被她护着,被纳入自己人的范围。
盛浅予听到秦言的话,不由问:“一方面?那另一方面又是为了什么?你不会认为章杰丰泄露品佳机密的事,我有嫌疑吧?”
她等秦言的回答,而他没有给她回答,说:“现在是晚上六点五十分,晚饭时间,我定了餐厅,我们去吃饭吧。”
不是盛浅予心胸狭隘,是她真怕狗男人给她下毒。
狗男人当前的心思,难以让人琢磨。
她拒绝道:“不,有什么话,你在这里说,我不想跟你去吃饭。”
“一时半会说不完,你要在这种随时有人过来的地方说吗?”
盛浅予就是想在随时有人来的地方说,狗男人说到品佳的机密,被人听了去,那就最好不过了:“我不介意!”
“我介意!”
“……”
盛浅予想暴打狗男人的狗头,刚才还在问她的意见,现在就说他介意。
狗男人到底懂不懂尊重为何物?
不是,狗男人懂得尊重,就是不懂得尊重她。
还当她是他以前的舔狗呢!
盛浅予怒目圆瞪:“秦言,你搞什么?请你记住,我现在不是你下属,也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下午来我公司,就已经冒犯到我,如今还在地下车库堵我,你想干什么呀,我又没得罪你!”
“是,你没有得罪我!但是,我们再怎么说,也恋爱了五年,分开后,难道连吃顿饭,好好聊聊的情分,都没有了吗?”说完,秦言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眸中也透着一抹与平日不同的光芒。
听他这些话,盛浅予仿佛在听天大的笑话,怒声道:“什么叫恋爱五年?你懂什么叫恋爱吗?你好意思说跟我恋爱五年?整整五年,你不过是在单方面享受我对你的好,心安理得,不付出半点!
我在品佳工作六年,年薪是一百六十万,连个高级点的程序员都不如,每个季度发的奖金,更是连个普通的程序员比不过!拿的这点钱,我能叫高管吗?
我没关注过我这种员工的待遇应该是多少,年薪是我自己要求的这么点,可你就没有想过给我加薪吗?原始股我说不要时,你有想过一点,我这么多年以来,为品佳都付出过多少吗?我是你的女朋友吗?
没有,没有,没有!我为你卖命六年,任劳任怨,离开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得到,你拿什么脸来跟我说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