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略有些沙哑,性感且低沉,小声诱哄着虞夏:“你不愿意,就算了。”
虞夏并不是不愿意接近他,而是排斥更进一步,当刘肆探进她的衣物里,虞夏很容易就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脑海中充斥着暴力强迫的画面,好像那些画面,和刘肆息息相关。
虞夏在刘肆的臂弯里轻轻抽泣。
刘肆抚摸着小公主缎子般的长发,漫不经心的问道:“公主刚刚想起了什么?”
虞夏眼睛红红的,鼻头也有些红红的:“总觉得你在欺负我,让我很疼。”
刘肆叹了口气,把她搂得更紧:“朕并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会这么想。可是曾经公主说过,你想要给朕生一个小公主。”
虞夏想不出这些,怎么想都想不出。男人神色冷肃,深邃眸中带着复杂情愫,他压根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现在刘肆对待虞夏算是温柔,虞夏也不能想象这个人会是坏人。
他把虞夏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处:“不要让朕伤心,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低沉喑哑,似乎压抑着某种悲伤的情绪,虞夏的手感觉到他一声一声的心跳。
像刘肆这样冷血心肠的人,也是一个真实的人,他也有心跳,一声一声,无比沉稳均匀,似乎有无数情愫掩藏在这些心跳里。
虞夏张了张唇瓣。
她可能无意识之中伤到了刘肆的心。失忆前后,她可能变化太大,可能从前并不排斥和他接近,被他脱去衣服,曾经她可能是愿意的。
但现在,虞夏还是有些羞耻心,她不想让别人随便就看到自己的身子,尤其这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但是——刘肆是她的夫君,她应该很喜欢很喜欢刘肆。
虞夏看着男人冰冷的侧脸,柔软的身子依偎了上去,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我……我想不起事情,不愿亲近你,可能、可能过段时间就好了,对不起呀,陛下。”
刘肆“嗯”了一声,摸摸虞夏的小脑袋:“原谅你了。”
虞夏唇角轻轻上翘,笑了一下。
李大吉在外小声提醒道:“陛下,该早朝了。”
刘肆把虞夏按进了被子里:“乖,再在床上休息一会儿,你身子还虚弱,需要好好睡眠。”
虞夏并没有一点点的睡意,她让被子包裹着,只露出一张漂亮的小脸,一双眼睛湿漉漉的,黑白分明。
宫女们端着东西进来,服侍了刘肆更衣。
外面忙了大约一刻钟,虞夏才听到人离开了。她吐出了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拢着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喊了一声“荷雪”。
荷雪和巧蕊都在外面侯着,两个人比主子起的都要早,听到公主在喊自己的名字,荷雪赶紧进去了。
虞夏道:“我要穿衣服。”
荷雪看着自家公主一团天真稚气,这幅模样和曾经倒没有什么差别。也不知当初她怎么会想不开要去寻死。
荷雪微微笑了起来:“好,奴婢服侍您穿衣服。”
虞夏向来喜欢浅色衣物,荷雪挑了一身银白蝶纹云锦宫装给她穿上。
系腰带的时候,荷雪用手量了一下虞夏的一截细腰,虞夏个子又长高了一点,身子骨却没有见稍微壮一点,还是柔柔弱弱的,骨架又特别小。
虽然同虞夏年龄相仿的女子都已经出嫁,甚至生了孩子,荷雪却不大乐意看到虞夏同刘肆在一起。公主身子太弱,刘肆长得那么高,又是习武之人,看着就很凶悍,怎么能承受他的欺负。
荷雪将腰带给虞夏系上:“外面天气也不错,今天出太阳了,公主今天可以散散心。”
可能在床上躺久了,虞夏走路也没有什么力气,梳洗过后,荷雪扶着虞夏去餐桌旁吃了一点东西。
用过早膳,太后那边突然差了人过来,说是听说皇后醒来了,想让皇后去永寿宫一趟,让她看看是不是大好了。
太后那边的消息一向灵通。
这个时候,宫人也送来了一碗药。虞夏最近刚刚醒来,身子还是太弱,需要天天吃补药好好养着,她闻到药的味道就觉得痛苦,更不想喝药。
荷雪知道虞夏最讨厌苦味的东西,她道:“公主捏住鼻子,慢慢的喝下去,您身子本来就弱,吃点药物身子就慢慢变好了。”
太后宫中派来的宫女嬷嬷就站在一旁,宫女是进宫很多年的老人了,她眯着眼睛,细细看了虞夏一番。
少女脸色苍白,可能在床上躺了太久,不见天色,有一种羸弱的感觉。
皇帝短时间内应该不能再折磨她了吧,就她这身子骨,也许禁不得一次折磨。
察觉到宫女的视线,虞夏缓缓抬头,眉头轻轻蹙起:“你在看我?”
宫女道:“奴婢不敢。”
任何人都不喜欢陌生人随意审视打量,荷雪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太后宫里的人,一旁的巧蕊道:“姑姑请回吧,太医说了,皇后娘娘大病初愈,身子还很虚弱,暂时不能见风。秋风太凉,一路上娘娘吹了风再病倒了,陛下定要惩罚我们。改日娘娘身体好了,一定会去太后那边,给太后娘娘请安。”
宫女只好回去了。
太后还在佛堂中,永寿宫就设了佛堂,太后日日烧香拜佛。她丈夫和儿子都早早去世,太后本来也是美艳的妇人,发丝间却夹杂了一些银丝,看起来颇为刺眼。
等太后从佛堂出来,宫女才对太后道:“皇后的身子看着很虚弱,看着风一吹就倒,活过今年冬天的可能性不大。”
太后实在没有想到,虞夏这个时候居然能醒。那次她去看,明明就一副要死的模样了。
淑妃暴病而亡后,齐贵妃就一日比一日得意张扬,但前段时间,又有一个妃嫔被册封为妃,封号“顺”,顺妃是一名武将的女儿。近来边疆不太太平,胡国国内动乱,有新帝继位,新帝野心勃勃,手下屡屡冒犯边疆的百姓。
胡国对景国而言不过是个小国,而且胡国游牧为生,逐水草而居,国力自然不如景国,不过胡国将士普遍骁勇善战,也有些麻烦。
太后并没有心思对付虞夏,皇后这个位置暂时就让虞夏坐着,能不能长久,就看虞夏有没有这个命。
宫女道:“顺妃如今还不得宠,不过,她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太后娘娘,奴婢觉得,趁着顺妃还不稳固,尽早让二小姐进宫吧。二小姐聪慧凌厉,说不定能被封个皇贵妃。”
有齐贵妃在上头,二小姐也难做皇贵妃。
不过,太后觉得后宫也该添新人了,她再厌恶刘肆,齐家要想长久,也得仰赖刘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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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镇国公府后院。
一名妙龄少女站在窗边, 她看着窗外之景,眸中满是冷意。
太后写信过来,让她明日进宫。为何要进宫, 齐绣心知肚明,长姐蠢笨冒事, 抓不住皇帝的心, 让齐家也受了冷落。
齐绣在心中嘲笑着长姐的无能,心里也隐隐有些紧张。
原因无他,齐绣如今不是完璧之身。两年前,太子刘邈还在的时候, 齐绣听说家人要把姐姐许配给刘邈, 齐绣贪慕荣华富贵, 她也想成为太子妃,成为未来的皇后。所以,一次宴上,她在太子刘邈的酒中下了一点东西, 和刘邈发生了关系。
太子刘邈一向温文尔雅,品质高洁,又是齐绣的表哥, 齐绣以为刘邈一定会对自己负责。结果事后刘邈不仅不愿对她负责,这个平日里翩翩风度的男人, 事后讥笑齐绣的身子像白开水一样索然无味,嘲笑齐绣容貌平平,还敢肖想太子妃的位置。
齐绣缺乏对刘邈的判断, 失去了完璧之身,刘邈对人只说酒后宠了一个宫女。是齐绣有错在先,她不敢和任何人讲这件事情。
后来刘邈病死——也不一定是病死,最大可能是被刘肆害死,因为刘肆那个时候平乱有功,得了不少民心,刘邈在朝中被刘肆暗害,羽翼一一被折,气数将尽了。
总而言之,刘邈死后,齐绣爽快了一阵子。现在,齐绣又忧愁了起来,她倒是肖想皇后的位置,但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刘肆是个残暴不仁的男人,假如刘肆知晓她之前和刘邈发生过关系,会不会——
齐绣越想越觉得心焦。
次日,齐绣还是进了宫。
齐贵妃知道妹妹是来和她抢男人的,她还在家时,就常常被齐绣算计,齐绣比淑妃更加婊气,偏偏就是这样的人,最得太后和齐夫人的疼爱。
齐绣穿着一身湖绿,看起来清新脱俗,见了太后,齐绣特地跪下来行礼:“许久不见姑姑,阿绣天天都在想着姑姑,特意为姑姑抄了《地藏菩萨本愿经》,姑姑请过目。”
齐绣的话刚说完,她身后的宫女就将齐绣抄好的经书送到太后手中。太后细细看了看,齐绣字体秀美,看来是用了心思,一撇一捺都是认真在写,书墨香气浅淡,闻了也心旷神怡。
她道:“墨里还有香味儿?”
齐绣的丫鬟得了眼色,赶紧上前道:“二小姐特地托人从西域商人手里买的,一点点香料值百两银子,小姐攒了两个月的月钱,听说这香闻了好,让人神清气爽。小姐时时都挂念着太后娘娘和大小姐。”
齐贵妃翻了个白眼,差点把眼珠子给翻出来。
太后道:“你倒是有心,坐下吧。”
齐绣坐在了太后的身边,太后道:“刚刚哀家派人去叫了皇帝过来,他这段日子都没有来给哀家请安,见了皇帝,你也要保持着得体态度,别像寻常人家的女子似的,见到好看男人就走不动路,做出孟浪事情来。”
齐绣自然不会像太后说的这般放荡,她毕竟是正经的世家小姐,先前算计刘邈也是因为轻信了刘邈是个君子。
刘邈长那么俊美,看到刘邈时,齐绣尚能克制住自己,更何况是刘肆?
不过,齐绣并没有见过刘肆。
刘肆和齐家关系不亲近,刘邈亲近齐家,齐绣没有机会见到刘肆。
几个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一声尖尖细细的“陛下驾到”,太后凤眸微眯:“皇帝来了。”
齐绣和齐贵妃都站了起来。
刘肆知晓,太后今天又叫了她的一个侄女进宫,齐家统共两个嫡女,为了巩固齐家的地位,太后真的是不遗余力,想把所有人都塞进来。
他倒也不排斥这么多女人进来,这些女人在选择进宫的时候,做好死的准备就行了,幻想着荣华富贵鸡犬升天也要承担着失败的后果。
齐绣只看了刘肆一眼,当场愣住,有些回不了神。齐贵妃娇声道:“见过陛下。”
听到齐贵妃矫揉造作的声音,齐绣才反应过来,含羞带怯的福了福身子。
太后冷扫齐绣一眼。到底是小丫头片子,还是沉不住气。
太后淡淡的道:“阿绣,去给陛下沏茶。”
齐绣娇声道:“是。”
太后又道:“皇帝,坐下吧。阿绣是你的表妹,你舅舅家的二小姐,你应该听说过。阿绣茶艺一绝,不仅容貌出色,为人处世则端庄大方。”
刘肆懒得多看一眼,气质庸俗,容貌也庸俗,和贵妃差不多。
齐绣的耳根已经红透了。
眼前的男人俊朗非凡,不似真人,天神一般的容貌,刘肆武将出身,常年在军营中,更有和京城寻常贵公子不同的肃杀之气,因为居于高位,又有上位者的矜贵冷傲。
她小心沏茶,送到了刘肆的手中。
齐绣娇羞的道:“陛下小心烫。”
刘肆随手将茶放在了一边。
齐绣怅然若失,不过也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太后道:“哀家听说,南边进贡来了一些丝绸锦缎,其中一样叫做天香锦,据说做衣服格外漂亮的,齐绣天真活泼,也能衬得这锦缎,皇帝不如赏她一些。”
刘肆道:“昨晚送去了凤仪宫,皇后说这锦缎漂亮,给她做了一些抱枕和被子。”
太后冷笑,好东西都送到了皇后那边去了?
皇帝表面功夫做的还是不错,哪怕把人逼得撞柱子,等人醒来,还还是能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宠爱。
齐绣道:“姑姑,我不要什么赏赐,能窥陛下天颜,已经是我的荣幸。”
说罢,齐绣又看了刘肆一眼。
刘肆面色未变,他侧颜极好看,鼻梁高耸,狭长凤眸幽深若潭水。
倘若能被他这双眸子深情凝视,怕是骨头都能稣倒吧?
刘肆肩宽腰窄,身上穿着这身黑金龙袍更显他气度非凡,他剑术绝佳,做晋王时就是景国少有的顶尖高手,身材自然是极佳的,齐绣经过事,和刘邈有过鱼水之欢,再看刘肆一眼,只觉得口有些渴。
偏偏刘肆未拿正眼看过她。
太后知晓刘肆冷酷心肠不近女色,虞夏那么漂亮的女人都能被他折磨得遍体鳞伤,要想制服他,那就要一名足够聪明有心机的。
齐绣并不像刘肆认为得那般不堪,她也是个美人,在景国贵女中容貌能排前三,太后觉得齐绣能吸引到刘肆的可能性不小。
太后又和刘肆说了一些话,两人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讲的都是宫里宫外和某些家族的一些事情。末了,太后道:“淑妃没了,哀家也怕其他人伺候不了你,阿绣是个可心人,皇帝,她也能在你身边伺候你。”
刘肆道:“献王和荣王的世子都未婚,齐小姐可许配给他们。”
太后还未说话,齐绣先跪下了:“姑姑,阿绣不想嫁人,阿绣只想在您身边,一直伺候您,给您尽孝心。”
太后道:“皇帝,阿绣如此可心,你看不上她,是看不上哀家?当初哀家十月怀胎将你生下来,想的就是有天你长大了,让你尽孝心,如今看来……”
刘肆冷笑一声:“既然如此,就让她在翠微宫吧,太后这么可心她,可不得封个妃位。齐小姐容貌艳丽,就赐封号为艳,叫艳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