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暗暗松了口气,芸枝原本可以平安无事出府嫁人,自己辞工与被主子赶出府,待遇天差地别,世人对女子的眼光总是苛求,她背着一个不敬王妃的坏名声,日后肯定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柳月吟语笑嫣然,“妾近日得了一个珍珑棋局,王爷是否有空移步锦落院,与妾下棋品酒?”
苏晴在心里嗤笑,这个柳侧妃,每次邀宠都是喝酒下棋,也不使点新鲜的招数。
“本王要与王妃赏花赋诗,分不出空暇。”连齐捉住苏晴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捏了捏,温然含笑,“爱妃,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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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争宠
这声爱妃叫的她牙根一阵酸,苏晴装模作样温婉一笑, 看起来十分地善解人意, “王爷美意,妾身本不应辞, 但妾身突感乏累,想回去歇着, 就让妹妹们陪伴王爷吧。”
此话一出,柳月吟与那几名侍妾齐齐望向连齐, 个个粉面含羞如花照春水, 眷恋的视线落在连齐的身上, 犹如在看一根肉骨头。
她们在心里期盼王爷能去她们的院子里,哪怕是小坐片刻也好。
大好的机会, 柳月吟怎么会放过,人一旦尝过宠爱与权力的滋味, 又岂能轻易忘记。
什么面子, 什么女子的矜持, 在宠爱面前, 全都不值一提。
她屈膝福了福身子,轻启红唇, 声如莺啭:“王妃娘怀着身孕是千金之体,需好生安养,妾愿意为娘娘分忧,一定尽心伺候王爷。”
连齐的脸色平静,犹如水波不兴的湖面, 眼底深处却掩藏了一分冷色,他捏了一下苏晴白嫩纤细的手指头,淡声开口,尾音故意上扬了几分,“王妃身体不适,本王身为孩子的父亲,自然要留下来照顾。”
连齐说完,凑近苏晴的耳边,用仅能他们两人听的见的声音道:“你敢不答应,我就把你的丫鬟赶走。”
苏晴见好就收,芷兰活泼机灵招人喜欢,要是被弄走她可舍不得。反正她已经给柳月吟添了堵,不介意再雪上加霜白送给她一记无形的巴掌。
“王爷。”顷刻之间,苏晴黛眉紧蹙,抬手捂着额头,虚弱地喘息:“我的头好晕哦……”
“快传简御医过来!”连齐尽管知道苏晴是装出来的,却也还是慌了神,连忙扶着她往内室的方向走去。
凉亭里的众人看到王爷和王妃远去的身影,心中骤然落空,她们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娘娘在王爷心中的分量是有多重。
柳月吟脸上的笑意像被洪水冲垮的堤坝,崩塌了个彻底,她紧咬着下唇,胸口起伏不定,一双美目充满无限怨恨,“不就是肚子里揣了块肉吗?有什么了不得的!”
翠屏往左右看了一眼,低声提醒道:“娘娘,这里是正院,说话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柳月吟心里憋着一股火难歇下去,怒气冲冲地往亭子外面走,“留在这里现什么眼,回去!”
“咱们也走吧。”王碧芙和其他几个侍妾见状,也只好跟着回去了。
在云水居钻研医书的简有衍一听说王妃晕倒,立刻背上药箱,乘坐王爷派给他的步辇去了正院。
他凝神为苏晴诊断半晌,心里觉得奇怪,王妃娘娘气血充足,脉跳流利,根本不是头晕目眩的症状,便如实道:“娘娘的胎气稳固,王爷不必担心。”
连齐松了口气,意味深长道:“简御医可知出去该怎么说?”
“微臣明白。”简有衍心领神会,拱手道,“王妃动了胎气,需要静养。”
“行了,你下去吧。”连齐挥手道。
“微臣告退。”
简御医走后,连齐来到床边,用金钩勾起一边纱帐,而后撩起袍裾,在床沿坐下,神色平和看着躺在锦被里的苏晴,“你满意了吗?”
“满意满意。”苏晴粲然一笑,漂亮的杏眼里流光四溢,“一想到柳月吟气到呕血的样子,我就开心的不得了。”
连齐俊朗的脸上掠过一点似笑非笑的影子,“那你对我有什么想说的吗?”
苏晴想了想,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发自内心的夸赞,“你的演技很好,表情很到位,和我配合默契,你要是去当演员,没准能拿个奥斯卡小金人回来。”
连齐的唇角往上勾了勾,继续问她:“还有呢?”
“还有什么?”苏晴眨了眨眼,奇怪地打量他,“没有了啊。”
连齐微微绷着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她让他配合演戏,他乐意奉陪,但是她把他往别的女人那里丢,还丢的那么随便,实在是太扎他的心窝子。
这个女人的心肠是石头做的吗?就没有一点在意他吗?
苏晴等了半天,没等到他开口,倒是见他的脸色有点难看,问道:“你怎么了?”
连齐看尽她若无其事的神色,想说的话在唇边辗转,最终又咽下,“没什么。”
没什么你拉着一张脸给谁看?苏晴猜不透他那九曲回肠的心思,她把锦被往身上扯了扯,“我想睡会儿觉,你出去吧。”
连齐从床上站起身,放下纱帐,音色沉沉,“我回前院了。”
苏晴从锦被里伸出手,冲他挥了挥,笑嘻嘻道:“王爷慢走。”
暮色降临,夕光渐弱,孤灯残影照幽窗。
丫鬟紫瑶提了晚膳回到锦玉院,把饭菜从食盒里取出来,抱怨连连:“膳房里的这帮狗东西,惯会捧高踩低,看人下菜碟,奴婢去提膳,他们让我在外头等了好久,最后还只给了这么几道半冷不热的菜,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王碧芙扫了眼饭菜,也没了胃口,语气酸楚,“如今整个七王府里谁人不知,正院春风得意正当宠,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王妃娘娘爱食水果,每天都有新鲜的瓜果往正院里送,我想吃个热乎饭都难呢。”
紫瑶听了此话,背对着王碧芙撇了撇嘴,心说王氏自视过高的臭毛病又犯了,王妃娘娘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比的过吗?
王碧芙索然无味吃了两口菜,啪地一声撂了筷子,她来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琼鼻柳眉,朱唇榴齿,纤腰约素,好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天可怜见,她这样的美人,只能埋没在王府后院,整日顾影自怜,粉香和泪泣,实在可惜。
王碧芙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自顾自道:“后院的女人,哪一个不想有宠,哪一个不想日子好过,说别的都是虚的,真正得宠才是实实在在最有用处的。”她叹了口气,美眸里划过一抹忧伤,“可是王爷独宠王妃,我连见他一面都是奢侈。”
紫瑶在一旁悄声道:“奴婢打听到,王爷今晚在前院歇息,您要不要前去探望?”
王碧芙一时间有些兴奋,眼中晶亮有光,“王爷近来都在正院陪王妃娘娘,今日难得留宿前院,可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紫瑶笑道:“王妃怀着身孕,多有不便,王爷血气方刚,看到您这般可心的美人儿,一定会留您侍寝的。”
“你说的有道理。我现在年轻貌美,若不争宠,日后人老珠黄,不知会到何等田地里去。”
王碧芙思付片刻,拿定了主意,她打开梳妆台上的小抽屉,取出一只做工精致的雪缎打籽绣荷包,佩戴在自己纤柔如柳的腰间。
这只荷包里装的是媚药香丸,只需轻轻用力,即可捏碎里面的香丸,此香丸几乎无色无味,只需吸入一点,便可让男女意乱情迷,纵欲欢乐,不知天地为何物。
“紫瑶,你拿上银子去膳房,让他们做一道滋补药膳,我要去前院探望王爷。”想到王爷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王碧芙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希望今夜之后,我能怀上王爷的孩子。王爷长得那么英俊倜傥,我的容貌也不差,生下来的孩子一定很好看。”
女人的花期短暂,最好的光景也就那么短短几年,子嗣才是后半生的依靠。
王爷那么宠爱王妃,不就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都是女人,王妃能怀,她也可以。
锦落院,翠屏绕过苏绣屏风,匆匆忙忙进了内室,向歪在贵妃榻上的柳月吟耳语道:“娘娘,紫瑶那边来消息说,王氏按捺不住要使用媚药争宠。”
“她好大的胆子!”柳月吟搭着翠屏的手,缓缓从榻上起身,“王氏上次在花园跳舞邀宠,弄巧成拙,得了王爷厌弃,前院的门她都不一定能进得去。”
翠屏担忧道:“王氏是狗急跳墙,才会想出这么个下三流的法子,万一真让王氏得手了,势必会威胁您在后院的地位。”
“她敢!”柳月吟转了转眼珠,面上含了一抹带着算计的笑容,“王氏想去便随她去,等她捏碎香丸,本妃再去坐收渔翁之利!”
前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常福进来奉茶,将一盏泡好的龙园胜雪放在桌上,“王爷,王氏来了。”
连齐端起茶盏碰了碰唇,“她来做什么?”
常福回道:“王氏来给您送宵夜,她说知道后院有人想加害王妃娘娘,要当面与王爷细谈。”
连齐放下茶盏,颔首,“让她进来。”
王碧芙提着食盒款款入内,她穿了一身樱粉色挑银线绣海棠花褙子,头上簪着金镶玉明珠步摇,笑靥如花,眼波含羞带怯,福身道:“妾见过王爷,王爷万安。”
连齐穿着一身石青色暗纹团花锦袍,俊逸出尘,端坐在书案之后,辉煌的灯影里,他的一张俊脸平静的近乎淡漠,“何事?”
“妾让膳房做了一道滋补药膳……”
“本王不用,拿走。”连齐沉声打断她的话。
“是。”王碧芙借着食盒的遮掩,悄悄捏了捏腰上的雪缎荷包,香丸被捏碎,气味悄无声息发散开来。
“你说有人想要加害王妃?”连齐抬起头,眼眸锐利,周身的气质阴郁而清冷。
“是的,王爷。”王碧芙向前迈了两步,“您还记得上回湖心亭里,乔氏放毒蜂的事吗?乔氏一向以柳侧妃惟命是从,放毒蜂的事定与柳侧妃脱不了关系。”
“你可有证据?”连齐问。
“没有。” 王碧芙面颊绯红,摇了摇头,“不过柳氏善妒,她经常在背后说王妃娘娘的坏话,居心叵测,妾可以帮您盯着她。”
连齐突然觉得头疼,从身体深处涌上一股燥热,他眉头深锁,不耐烦道:“没别的事,你回去吧。”
王碧芙身上的药力也开始发作,她盯着王爷宽阔结实的胸膛,心神一阵荡漾,娇声唤道:“王爷,妾想留下来服侍您……”
连齐抬手拧了拧眉心,那股燥意越发上涌,胸腔里似着了一把火,抑制不住地想要发泄,他扬手打翻了茶盏,冷声道:“本王叫你出去!”
常福听见动静进了房内,看了眼王爷脸上的怒意和地上的狼藉,对王碧芙道:“夫人,你先回去吧。”
王碧芙不甘心大好的机会白白错过,执意要留下,常福只得叫了两名太监,生拉硬拽把王碧芙拖走了。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常福觉得不对头。
连齐单手扯开了一截衣领,露出一小片肌理分明的胸膛,他的瞳孔收缩,呼吸急促,脑子里嗡嗡地响,难受的快要裂开。
他哑着嗓子吩咐:“去叫简御医来,本王有些不舒服。”
“是,王爷。”常福连忙去了。
柳月吟领着丫鬟来到前院门口,被侍卫提刀拦下,“侧妃娘娘,王爷身体不适,任何人都不见!”
“王爷身体不适,本妃更要进去了。”柳月吟扬起下巴,傲慢道,“本妃的父亲是户部尚书,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柳月吟硬生生闯进书房,看到王爷衣衫微乱,拧着眉头,额间冒着细密的汗珠,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她心中大喜,连忙走近,柔声道:“王爷可是头痛?妾会一些推拿按摩的养生手法,给您按按可好?”
“滚开!”连齐咬破下唇,疼痛使他寻回了一丝清明。
他用力拂开柳月吟伸过来的手,跌跌撞撞往门口走去。
柳月吟立刻提裙追了出去,院子里树影婆娑,刀戟煌煌,哪里还有王爷的影子。
过了会儿,翠屏回来道:“王爷好像往正院的方向去了。今日的事,王爷会不会……”
“怕什么!”柳月吟将手搭在翠屏的胳膊上,疾步往回走,“下药的人是王氏,又不是我,要查也查不到我的头上。”
“娘娘说的是。”翠屏点头。
片刻,柳月吟想起什么,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王爷龙精虎猛,又中了媚药,要是这个时候找苏晴晚泄火,那苏晴晚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保得住吗?”
作者:连齐:她不在乎我,好难过,好委屈。
苏晴:男人心,海底针,猜不透,看不懂。
王碧芙:我长得美,当然也想得美啦!
柳月吟:截胡没截成,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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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犯错
窗外夜色清幽,星子像闪烁的萤火一般点缀在夜空, 皎洁的月光落在地上, 像是洒了一层银霜。
苏晴穿着一身胭脂色绣芙蓉花寝衣坐在床头,衣衫袖口的花纹细密精致, 春意融融的颜色衬得她容颜娇俏,肤光胜雪。
她的手里攥着一把牛角弯梳, 心不在焉地梳着胸前的长发,明丽秀致的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连齐走的时候说他回前院, 苏晴以为他只是去处理一下公文, 最迟用晚膳的时候就会过来, 眼下这么晚了,都没见到他的半个人影, 也不知道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