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羽芊爆了:“她脾气不好又怎样?凭什么我们都得看她的脸色行事?惜惜姐你也是在宁家长大的,我妈妈也姓宁,谁还不是大小姐了?凭什么只许她吃肉,连口汤都不给别人喝?!”
“不一样的呀,她爸爸是宁董事长,她是宁家最受宠的小公主啊。”姚昙惜笑得有点悲哀,“她想要什么,衣服,珠宝,男人,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也有人会替她摘的啊。”
刘羽芊敏锐地捕捉到“男人”两个字,心头一动。
对哦……好像听说,那位英俊多金的姐夫,小时候跟惜惜姐是邻居,是青梅竹马?
刘羽芊想到姚昙惜自从出国读大学,就几乎没再回过国,心中闪过一抹了悟。
果然不愧是宁大小姐,够狠的啊,抢了男人还不够,把人逼得连国都不能回。
惨都是比出来的,刘羽芊看向姚昙惜的目光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同情。唉,谁让她命不好,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呢……
姚昙惜拿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被这种没脑子的蠢货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拿咖啡泼花她那张妆容夸张得像唱戏的脸。
正好这时,余光里制作人推门进来,姚昙惜若无其事地换上一脸微笑,“好了,人来了。”
相互介绍认识过后,姚昙惜示意刘羽芊多向制作人表现,她自己安静地坐在一边,垂眸用手机发了几条信息。
……
“你确定能钓得到鱼?”阮季雅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作为消息灵通人士,这个盗图狗居然一直没进入她的雷达范围,让她既有些怀疑人生,又很愧疚,“我早该发现的!”
阮季雅觉得直接清理不是个好主意,原因很简单,刚热起来的红人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吃瓜群众只会脑补得厉害,要么阴谋论,要么觉得此女背景果然了得,肯定是她家人为了保护她不被八而出手了云云。
搞不好“Angel的第77根羽毛”还会成互联网上的江湖传说呢……越是不让讨论,越是会激发吃瓜群众的想象力,到时候就更说不清了!
这个问题宁缈也想过,不过萧行言不觉得这是多大的问题,人的记忆是短暂的,只要清理得够干净,这连淹没在历史中的尘埃都算不上,更遑论什么传说。
更何况釜底抽薪,才能逼出幕后人——如果有的话,采取下一步行动嘛。
“不管有没有鱼,刘羽芊这个账号都不该继续存在。”宁缈闲闲道,“反正我已经把这事告诉大伯他们了,包括是怎么处理的。”
本来就是刘羽芊没理,况且小姑姑之前那么多骚操作把兄姐们都得罪光了,大伯等人也不觉得她的处理有任何失当之处。
“来了来了来了——我靠!”阮季雅这次没延迟,很快察觉到了舆论的动向。
消失的“Angel的第77根羽毛”尸骨未寒,吃瓜群众们的讨论热度一时还下不去,猜测纷纭中,有一股尘嚣渐起的声音,把话题引向了宁家。
“忍不住了,开小号上来爆个料,HW那几件首饰是跟宁家借的,不造大家记不记得,最近上综艺的某位艺术女神,就是宁家养女。”
“我靠我记得!之前[桃]过,蓝海集团,家里有油田是吧?”
“麻鸭……那为什么Angel被销号了呢?”
“害,怕是被家人警告了吧?公开炫富,要是有仇富的柠檬网友深扒一扒,扒出什么不该扒的事情,不就不得了了~”
“楼上似乎知道点什么”
“楼上似乎知道点什么+1”
……
话题引到了宁家似乎有什么不能扒的秘辛,吃瓜群众们燃了。一堆真真假假的料中,有人跳出来说:
“艺术女神姓姚啊……我突然想到久远的江湖传闻,当年姚家也是很牛逼的,跟宁家关系挺好,只是么……呵呵,反正,姚家倒了之后,资源被几个top世家瓜分,不过大头么,是归了宁家。”
“卧槽!这个料的信息量好大”
“所以姚家是怎么倒的?细思恐极(⊙x⊙;)”
……
豪门倾轧,成王败寇,背信弃义的家族登顶。多么狗血却又现实的剧情啊。
不少人冲到姚昙惜的微博下求证。
当然,截止到目前为止,姚昙惜还只声未做回应。
宁缈看完阮季雅的总结,不屑地冷嗤一声。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Angel的第77根羽毛”不过是个祭天的工具,目的是逼她出手,接着舆论必然反弹一波,而姚昙惜的节目还在播中,存在感早已就位,只需在暗中稍加引导,把话题引向姚家就够了。
宁缈甚至怀疑,“Angel的第77根羽毛”突然被炒火,进入她的视线,这个时间点也是姚昙惜挑好的。
想翻旧案,把宁家打成背后捅刀的小人?
原来姚昙惜的认知是这样的啊……怪不得当初她到了宁家,是那样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样,不得不寄居仇人家族的篱下,很憋屈吧?
不愧是马里亚纳海沟,思想真阴暗,真low啊。
宁缈托腮想着事情,这时,手机震了一下。
大脸[狗]:【什么时候来接我下班?】
宁缈回他:【你今天不是自己开了车吗?】
大脸[狗]:【你来接我,我开车一起回去。】
……这有什么意义啊?
“恋爱中的人就是喜欢做些没意义的事情啊!”阮季雅表示不稀奇,“记得我大学那会儿,宿舍里有个女的跟她男朋友特别黏糊,晚上她男朋友把她送到宿舍下面,她舍不得男朋友一个人回宿舍,非要送男朋友,之后她男朋友又把她再送回来,两个人送过来送过去……”
宁缈:“……”
“爱情,就是把人变成傻瓜。”阮季雅最后郑重地总结道。
宁缈让管家通知司机,出门去接她家的傻瓜去了。
夕阳渐沉,日光染上了一抹姜黄的暮色,余晖映照在高耸入云写字楼上,折射出暖金色的光。
出租车在写字楼前停下,姚昙惜下了车,手指攥紧了包包的拎手,有种近乡情怯般的紧张。
这不是她计划中最理想的重逢,她应该是成为了备受赞誉的知名画家,站在他的面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因为上了综艺节目而知名。
可她实在等得太久了。
姚昙惜走到前台,礼貌地微笑着开口,“请问……”
前台秘书的目光越过了她,放在别处,但那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在秘书身后的玻璃上,看到了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迈着长腿正向外走去。
姚昙惜猛然转头,“阿言!”
男人没有听到,脚步不停。在秘书惊诧的眼神中,姚昙惜追了上去,又唤一声,“阿言!”
萧行言顿住脚步,目光落在姚昙惜身上。
须臾他开腔,嗓音淡漠,“有事?”
他素来不喜欢寒暄,姚昙惜虽然心有失落,抬手将发丝别到耳后,抿嘴微笑,“我今天刚回景城,想当面跟你说一声迟到的生日快乐。我从安城给你寄了礼物,应该到了吧?”
萧行言想起徐安易拿来的那个盒子,“是你?”
姚昙惜微怔,“你……没打开吗?”
萧行言的目光落在门外,淡漠的陈述语调透着心不在焉,“扔了。”
姚昙惜嘴角的笑容凝固住。
第57章
-Chapter 57-
进入萧行言视野中的那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减速, 在门前台阶下停住,车门旋即打开。
萧行言唇角微扬,姚昙惜只来得及捕捉到他唇畔漾起的那一抹微笑, 接着便只见他长腿大步的朝门外走去。
姚昙惜忙抬步跟上,“可是那个包裹里面有……”
视线与从车上下来的人对上, 她的话音止住。
前台秘书伸长了脑袋,活像只被捏着脖子的鹅似的, 拼命张望过去, 只恨岗位范围所限, 不能近距离围观。
妈耶……这女的管萧总叫“阿言”,这么亲热,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哦?
还正好赶上太太过来,这下好了,修罗场了吧?隔着这么老远,几乎都能闻到空气中的电火花……
说起来,这黑长直女的,怎么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宁缈一眼望见颀长挺拔的高大男人仿佛掐着点般在门口出现, 就像乖乖的在等她来接一样,她明艳的小脸上漾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然而紧随在男人身后,从大门内走出来的女人,却令她瞳孔微缩。
有风吹过, 黑色的长发飞舞而起。沁凉的风吹冷了宁缈的笑容,她下巴微抬,仿佛只是看见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 目光轻慢,轻飘飘的从姚昙惜身上一掠而过。
萧行言长腿几步便到了宁缈的身前,伸手揽她,却被她躲闪了一下,紧接着她又像是改变了主意,双手环上他的腰,黑白分明的杏眸仰望着他,噘着嘴娇嗔的不满,“你是小朋友吗,还非要等我来接?”
她身上的毛衣柔软,温软的语调娇媚,像只蹭着裤脚撒娇的猫咪,让萧行言的心口涨得满满的。
只是,他很快察觉到,她的心思并不在他身上。
她抱着他的腰冲他撒着娇,眼神却越过他的肩膀,飞快地朝他身后瞟了一眼。
萧行言揽在宁缈后背的手收紧。是了,她喜欢用他刺激姚昙惜,跟姚昙惜较劲,时隔几年过去,看来,这兴趣依然不改。
他低头看着她不说话,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却仿佛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宁缈的心直往下坠,同时心中有股怒气升腾而起——他敢当着姚昙惜的面不给她面子?!
从前她是喜欢在姚昙惜面前故意挑逗他,他总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看姚昙惜绷不住那股清高孤傲的天山雪莲样,也是够有趣的。
可是,可是他明明才给她转了520,转眼青梅竹马的旧情人重逢,就什么都不算了吗?
姚昙惜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抿唇笑得温婉大方,出声招呼道,“缈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还是跟以前一样,那时候她到底是年少沉不住气,明明阿言从来没有给过这个死缠烂打厚脸皮的女人分毫回应……
宁缈的视线被男人高大的身形挡住,不过不用看她也知道,姚昙惜此刻脸上有多得意。
她正要松开胳膊,孰料这时,萧行言倏然动了。
萧行言俯首在她嫣红饱满的唇上亲了一下,见她愣愣的没有反应,他抬手捏了捏她柔嫩的脸蛋,旁若无人地再亲她。
——算了,跟她计较较劲不较劲、工具不工具的,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弯着唇角,低低的嗓音透着磁性,“小朋友是谁?我的老婆,只能接我。”
那样的魅惑人心的声线,连因他的举动而如遭雷击的姚昙惜都忍不住悸动了。
她勉力维持着脸上温婉的浅笑,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不可能的,阿言一定只是在哄她而已,他娶她本来就是不得已,当然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情……
宁缈险些气到出走的理智稍微回笼了一点,知道这会儿不是跟这个狗男人计较的时候,事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姚昙惜好过。
她横了萧行言一眼,放开他的腰,改挽住他的手臂,言笑晏晏望向姚昙惜。
“我当然无恙啦,”宁缈下巴微抬,冲着姚昙惜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笑语间仿佛在睥睨她,“不过看你印堂发黑,像是有恙,恙得还不轻,头皮以下都得截肢呀~”
这话委实不客气,当然,姚昙惜仍旧只是淡淡的笑着,像是大度地不跟她计较,“缈缈还是这么会开玩笑。”
宁缈嗤的轻笑了一声,明艳艳的笑容不带半点阴霾,却让姚昙惜感觉胃部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她最厌恶眼前这张神采张扬的笑脸。
打从到了宁家的第一天,看见宁缈的第一眼,她就不喜欢这个精致漂亮得过分,活得像个公主一样的女孩。
虚伪的把不要的衣物施舍给她,她就像个被收容的难民,仿佛就合该自惭形秽一样。
她的成绩比她好,她的才艺哪样不比她出色,可那些都没有用,在这位任性霸道又肤浅,除了投了个好胎外一无是处的小公主面前,她永远生不出半点优越感。
即便有,宁缈也依然只会鄙夷高傲的看着她,十几年如一日的,她依旧是这副令人厌恶的高高在上的样子……
明明是宁家卑劣的陷害了姚家,掠夺吞并了姚家的资产资源,才有了今日鲜花似锦烈火烹油的宁氏。如果姚家没事,她本来也可以是千金大小姐,而不是旁人口中沾了宁家心善的光才麻雀变凤凰的孤女……
“老公~”宁缈的眸光转向萧行言,笑容又软又甜,“你们俩叙旧叙完了吗?”
萧行言总觉得这甜甜的笑容底下藏着冰冷的刀锋。
“缈缈你千万别误会,”先开口的是姚昙惜,方才的情绪没有在她面上显露分毫,“刚才阿言跟我只是在说生日礼物的事情。”
阿……言……
叫的真亲热啊。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宁缈挽紧了萧行言的手臂,屈起食指和中指,用两个手指的指节夹起他胳膊内侧的皮肉,夹紧,狠狠地一旋,小脸上笑容更加灿烂,“是吗,生日礼物?”
萧行言:“……”
饶是他的忍耐力惊人,也差点没绷住这一下剧烈的疼痛。她从哪儿学来的这么狠的招式?
萧行言牙关微紧,轻轻捏了下她下手不留情的小手。
“不知道什么东西,扔掉了。”他眸光淡淡扫向姚昙惜,“我不收不明邮件。”
“怎么能辜负人家的一番心意呢?万一很贵重怎么办?”宁缈埋怨似的瞥了萧行言一眼,笑眯眯地对姚昙惜道,“不如帮你问一下这边的垃圾是送到哪个中转站,你去找找?说不定,还没运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