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末笑了笑,“上次也好看?”
“好看。”邢陌言毫不迟疑的点头。
被人夸总归是高兴的,颜末抿嘴笑起来,刚才被邵安行那番话所带来的不虞都消散了不少。
手被邢陌言牵着,虽然对方很快放开,但这个动作并没有被其他人忽略,众人反应不一。
邵安炎皱了皱眉,他不怀疑邢陌言昨天晚上那番话的真实性,但邢陌言是什么身份,颜末又是身份身份,邵安炎只觉得邢陌言应该不会和颜末有多长远的发展,但现在来看,邢陌言很在乎颜末。
颜末的确是个有趣的女人,让人好奇,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但如果成为妻子,那就不够格了,先不说颜末平民的身份,就颜末的身份还需要多敲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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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之后,邢陌言准备提审颖儿。
邵安炎和邵安行还没有回宫,打算听完这场审讯再回,尤其是邵安炎,好像很重视这次案子一样。
但颜末觉得邵安炎不是重视刘府失踪案,而是重视另外三家的案子,并且这份重视是从葬花出现开始。
想起早上那顿早饭,颜末就忍不住摇头,有邵安行和邵安炎在,那顿早饭吃的比较压抑,而且邵安行一直在找她的茬儿,虽然每次都被邢陌言不咸不淡的挡回去,但颜末有预感,自己恢复女人身份的事情,邵安行一定会拿来大做文章,不然都对不起他早上这么挑事儿。
至于邵安炎,颜末觉得这位大皇子的态度有些奇怪,且心思有些让人摸不准。
按理说,邵安炎应该是站在邢陌言这边的,但字里行间中,颜末发现邵安炎偶尔也会符合邵安行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颜末直觉邵安炎不愿意看到邢陌言和她在一起。
哎,想什么呢,邢陌言还没有明说什么......颜末摇摇头,将心里杂乱的想法暂时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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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晚上的关押,颖儿的神色变得很憔悴,大概觉得自己没有逃出去的可能了,脸色灰白,被审问之后,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刘府的丫鬟小厮都是被聘用的,毕竟刘掌柜也不算是大户人家,根本不会有家生子这种,所以一般都是在外面招收下人,而颖儿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混进了刘府。
她会点武功,本身就是骗子出身,机缘巧合和赵才德认识,在赵才德的邀请下,两人便合作干起了这档子事情,里应外合,将刘府一家四口带走,伪造成失踪案,在查不出来人的情况下,等风声过去,将人杀了,抛尸在乱葬岗里,然后他们就能从刘家偷拿钱财,反正刘家这些下人给点钱,也不会去乱说。
刘家四口之前失踪的那几口人,都是这样消失的。
只不过这次有王福,一个忠心耿耿的管家,才让刘府一家四口得以生还。
“你和赵才德怎么找到小树林那处地牢的?”邢陌言凝眉问道。
“是赵才德带着我去的,据他说,那个地方曾经是什么文叔的据点,后来那里空置下来了。”颖儿低着头开口道:“赵才德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那个地方已经没人了,应该也不会有人再回来,所以我们会将人抓起来带过去关着。”
颖儿一番话,让邢陌言,邵安炎和邵安行的面色都有些凝重。
今早吃完饭,江月和孔鸿将之前拿到的葬花分解了,在其中分辨出了不少药材,而其中的几味药材和之前他们在地牢里发现的药材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那地方很可能是制作葬花的地方。
而颖儿却说,那地方是文叔之前的据点,这下,文叔和葬花扯上了关系,而葬花和巫蛊之祸也有关系,也就是说,文叔很可能和当年的巫蛊之祸也有关系。
“难道当年的巫蛊之祸真有残党?”邵安炎皱眉,脸色发沉。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邵安行也跟着皱眉问道。
颜末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迟疑开口:“当年巫蛊之祸是不是发动了争斗?”因为那些地牢那些墙壁的痕迹是在太令人触目惊心了。
陆鸿飞叹口气,“何止是争斗那么简单。”
邵安炎脸色难看,“他们甚至想要颠覆......”
话说到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颜末觉得自己明白了,她点点头,“其实他们的意图很明显——他们想要敛财。”
“敛财是——”邵安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用手重重的捶了下桌子,“这群人......这群人还死心不改!”
发动战争,一个是需要人,还有个,便是需要物资,而无论任何物资,都是建立在钱财的基础上。
这些人的目的不言而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工作的事情真的太心烦了,上火,嘴里一圈泡,大姨妈加上火,颈椎痛加上头疼,我简直不敢想周六日我是怎么过来的,头疼的在床上直打滚,本来周六白天还好一点,就是没精神,越到晚上越疼,一整晚闭着眼睛没睡着,家里也没止疼药,周日白天才补眠了,下午提起精神去买了布洛芬,吃了之后才感觉好多了,活过来了,刚刚一边写,一边和我处的好的同事聊天,工作好多糟心事,员工真的不好管,明明干的是正经管理,要求也正正当当,偏偏有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骂的超级难听,我同事真的很认真负责,但已经找不到坚持下去的意义了,我觉得我也快了,辞了职就全职写作好了,不然精力也不够,两头都兼顾不好。
哎,我得调整下我的状态了
第50章 见家长
知道这个案子可能和巫蛊之祸扯上关系之后, 邵安炎和邵安行就离开了,两人离开时,神色都不怎么好看, 尤其邵安炎神色更加难看。
颖儿被带了下去,如今刘府的案子算是破了, 但是引发出来的另外一个案子,却变得更为严峻, 而且这个案子的线索少的可怜, 甚至让人抓不到多少线索。
可能也是因为背后的势力庞大, 无法一下子牵扯很多出来,只能抽丝剥茧,慢慢去寻找线索。
目前从颖儿这里掌握的,便是地牢这一条线索,其实顺着地牢这条线索,能顺藤摸瓜出来其他线索,只是这些线索可能要从源头上寻找,所谓的源头, 就是当年那场巫蛊之祸。
对于巫蛊之祸,颜末还知之甚少,因为所有谈及巫蛊之祸的人,只起了个开头, 便在没有继续下去,对此讳莫如深,可以想象, 当年的巫蛊之祸何其惨烈,牵连甚广,直到现在,还让人不愿提起,更不知该怎么提起,因为提起巫蛊之祸,便可能会有很多不可明说的人在其中,于是变成不能说。
这都是颜末根据这段日子以来听到巫蛊之祸之后所分析出来的线索,尽管巫蛊之祸让人讳莫如深,但这个案子要想破了,她觉得自己必须把巫蛊之祸了解清楚。
如果是平常,颜末就直接去问邢陌言了,但现在,颜末没抓住江月,对方被钟诚均拉跑了——好不容易今天相处的时间多,自然要好好珍惜。
于是在江月走了之后,颜末将目光转向了陆鸿飞。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颜末觉得她和陆鸿飞的关系还是客气居多,即使陆鸿飞脸上总是带着笑,温和有礼,但其实待人还是有些疏离,再加上眼她和陆鸿飞单独接触的时候并不多,所以和陆鸿飞说话,多少没有和钟诚均那么自在,更别说和邢陌言相处那么自在了。
其实这三个人当中,无论在谁看来,邢陌言也都是最难相处的那个。
颜末自己心里做一番对比,也清楚这三个人的受欢迎程度,所以她为什么会觉得和邢陌言相处最自在?
也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对邢陌言的态度,还有邢陌言对她的态度......
不行,不能多想,一多想就容易想多。
颜末甩甩脑袋,叫住正往外走的陆鸿飞,想和陆鸿飞询问巫蛊之祸的事情。
陆鸿飞站定,听完颜末的话,开口:“我不介意跟你讲讲巫蛊之祸,不过我怕有人介意。”
“嗯?”颜末一偏头,发现邢陌言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邢陌言不是走了吗?
颜末微微惊讶了一瞬,就见邢陌言又走了回来,而陆鸿飞则是笑了笑,往外面走,和邢陌言擦身而过的时候,还拍了拍邢陌言的肩膀。
这些都被颜末看在眼里,就是因为看着呢,所以颜末很不自在的转身想走。
没有任何理由,这就是身体下意识反应,不过有个人比颜末反应更快,在颜末转身的时候,伸手拉住了颜末的手。
“跑什么?”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边传来,颜末立即站定,“没跑。”
“没跑?”
听着邢陌言带着怀疑的笑音,颜末叹了口气,抬起头盯着邢陌言的眼睛。
邢陌言勾起嘴角,伸出手,掌心朝上,“和我去个地方吧。”
颜末看着邢陌言的手,想了想,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对方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搭上纤长白嫩的手掌,一把握起来,邢陌言的手能将颜末的手包裹进去。
手心温暖,皮肤贴着皮肤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两个人都有些停顿,随即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忍不住都勾起了笑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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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末并没有问邢陌言要带她去什么地方,跟着走就是了。
此时初春逐渐过去,天气回暖,温度不高也不低,风吹在脸上的感觉都是轻柔的,让人从内到外都很舒服,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
走着走着,颜末突然下意识放慢了脚步,因为不远处,一个朱红色大门分外明显,而大门的牌匾上,写着刑府两个字。
邢陌言感觉到了颜末放慢的脚步,回头看向颜末,“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这里可是刑府,你问我怎么了?
颜末站着不动,才出大理寺就被带到了刑府,她有些搞不懂邢陌言想要做什么。
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就要上门了?
看着颜末微微泛红的脸色,抿着嘴也不说话,就站在原地,显得有些踌躇无措,邢陌言心里都柔软起来,眉眼带着笑意,转过身正对着颜末,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拉起颜末捶在胸前的头发。
“这里是我家。”
颜末看了邢陌言一眼,小声嘀咕,“我知道。”她又不是眼瞎,也不是不认字。
“你不想跟我回家?”邢陌言轻声问道。
颜末:“......”
“我想带你见见我外公。”邢陌言继续开口道。
颜末抿了抿嘴角,“大...大人,这是不是太快了,我们......”
“什么太快了?”邢陌言挑了挑眉,“你不是想知道当年巫蛊之祸的事情吗。”
“啊?”颜末有些反应不过来。
邢陌言看向刑府的方向,似乎在解释给颜末听,也似乎在自言自语:“当年那场巫蛊之祸的详细细节,不参与那段日子的人绝对无法说清楚,我们都是道听途说,但外公,是亲生经历过那场灾祸的人。”
颜末皱了皱鼻子,“难倒大人的外公从来没和你说过巫蛊之祸这件事吗?”
“无从说起。”邢陌言笑了笑,“也无法说起,我所知道的关于巫蛊之祸的事情,都是我自己查到的,而究竟当年的事实如何,我从未从外公那里得到过验证。”
“那大人......”
“正好巫蛊之祸于现在又有了苗头,我想这是个好时机。”邢陌言眼眸沉了沉,“我想和外公问清楚这件事。”
颜末点点头,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才把她带来啊。
松了口气的同时,颜末还有些失落。
跟着邢陌言往前走,走到刑府大门口的时候,在门开的过程中,颜末又听邢陌言开口道:“当然,今天也是和外公介绍我意中人的好时机。”
颜末瞪大眼睛:“......”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邢陌言拉近了刑府。
小媳妇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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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江月拉着钟诚均,和孔鸿正一起相聚在大理寺的牢房里。
别问钟诚均为什么他和心爱小媳妇的约会在牢房这个地方,问就是小媳妇有特殊爱好。
愁啊。
此时此刻,孔鸿仍旧在和之前那几个被活捉的黑衣人说话,按照颜末的话来说,可以简单概括成洗脑。
孔鸿不仅将颜末交给他的话语话术运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还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加上了大瀚朝的律法制度,还自己整编了一些,听的钟诚均眼睛直冒圈圈。
江月倒是听的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做笔记,势要将自己师父说的话都记录下来。
钟诚均打了个哈欠,心想听孔鸿说话,还不如让他看孔鸿和月月解剖尸体,感官刺激也总比现在困的要死强。
瞄了眼牢房里的黑衣人,状态一点不比他好多少,毕竟钟诚均受不了的时候还能用手捂住耳朵,而且他才第一次过来听,但黑衣人可是连续好几天不间断的听着孔鸿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如果颜末能过来听一次,绝对会见到大话西游唐僧真人版。
话题绕来绕去,核心主旨不变,主要是劝这些人将自己知道的赶紧说出来,不然还有的耗。
本来这些黑衣人都不怎么说话,但经过这几天被孔鸿茶毒,哦不,教育,开口的次数越来越多,隐隐有崩溃的趋势,每次他们让孔鸿不要再说了,孔鸿就会接一句把线索交代清楚就不会再继续说。
这样一来二去,就会在这些人脑海里形成一个指令,只要他们把该说的东西说出来,就不会再忍受这种折磨,这种无异于心理暗示。
精神上的折磨往往高于身体上的折磨,这些天下来,人的意志力也开始逐渐远去。
终于有人受不了了。
钟诚均精神一震,和江月对视一眼,又去看孔鸿,此时他们再去找邢陌言过来听已经来不及,如果给这些人反应时间,可能回过神,这些人又不愿意说了。
所以必须抓住他们此时意志薄弱的时刻,一攻到底。
于是孔鸿只是顿了顿,便立即开口问了下去,而江月则是拿着笔,不动声色的记录着。
钟诚均则是抱着手臂观察这几人的神色,判断这些人是否在说谎——他跟父亲特意学过如何判断俘虏话里的真假,人在说谎的时候,神色会发生细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