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高杉说道。
“我走失一个宠物。”神威张口就说出了让我心抽了一下的话，“如果方便的话还请高杉君帮忙留意一下。”
“具体特征呢？”高杉问道。
神威伸出手来，他旁边手下立刻递上一个卷轴，神威将卷轴放到桌上，高杉展开，上面画着的正是我。
特么的还没穿衣服，日了狗。
高杉面色如常，我瞥了眼万齐，他的脸色也没改变，我有点佩服他们居然能这么沉得住气。我没变脸色是因为在他说出宠物时我就有所预料了，所以在看到我的画像后有了心理准备。
哦。还是没穿衣服的画。
我此刻脑子里是这句话：我特么被一屋子人看光了。
……不过话说回来居然这么平吗？他肯定没画对。是的，这是画师的错。日。
高杉放下画，然后看向神威：“所以可以用这个少女来代替那些物资？”
神威点头：“作为一个宠物而言她价值就是如此。”
“那就没有办法了。”高杉说道，“那些物资鬼兵队并不缺少。”
“不，重点不是那些物资。”神威突然笑了，他笑得非常灿烂，“重点是——如果我没找到她的话，我会生气，很生气，生气到六亲不认的地步啊。”
……你本来就六亲不认。我想这么吐槽。
你当我不知道夜兔家喜欢弑亲的传统嘛。
“生气到会终止合作的地步？”高杉挑眉。
“你说呢？”神威问道。
“我却也不是非你不可的。”高杉淡淡地说道。
“你这么在意那个女孩？”神威索性也撕破了脸皮，直接问道。
“我不喜欢受人威胁而已。”高杉将那个卷轴随手丢到桌子上，微微扬起了下巴，“万齐，送客。”
神威兀得大笑起来，“你会后悔的——这还真是一个失败的谈判，你不仅没了合作对象，还多了一个敌人。”
高杉晋助翠色的右眸毫不掩饰地释放出嘲弄的光：“我倒觉得你很可笑，为了一个宠物而少了合作对象，多了一个敌人。”
两人针锋相对的样子让我感觉有些疲惫，我垂下眼眸，说道：“够了。”
“闭嘴。”却未曾想到高杉直接喝了一句。
我皱眉看向他：“高杉。”
我和他对视了几秒，他微微眯起了眼，而后目光带了几分自嘲：“佐子，你就如此偏执吗？”
“我不知道。”我说道，然后我看向神威，直接解除了变身术。
神威的目光猛地亮了起来。
里面闪烁着的喜悦，并非和恋人、故友重逢的那种喜悦。
而是小孩子看到玩具那种，带着恶劣兴趣的光。
但下一秒，我的刀已抵达他的脖颈。
“看起来你们搞错了什么。”
我淡淡地扫视了眼高杉，又看向神威。
“从一开始，这就是三方谈判，而不是你们俩来回争夺我的归属权。高杉晋助，以及，夜兔神威。”
第65章 江户攘夷风云（十七）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似乎顺理成章了，高杉对我的擅作主张有些不虞，而之后我告诉他我只是想达成他的心愿而已。他向我伸出手，若是在从前我想必会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但这次我却没有，我已经意识到他的心愿不可能是我了，所以我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地，垂眸道：“高杉大人。”
我不知道是我伤害他更多一点还是他伤害我更多一点。
但我知道我们彼此伤害了。
此后我开始帮高杉认真的复仇，我不再一直陪伴他左右，和他相处的时间还没有和河上万齐相处的一半时间多。
在我开始远离高杉后河上万齐对我放下心来，久而久之我们也成了鬼兵队最佳搭档类似的组合了，但高杉对我的冷淡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后来也曾与银时、桂相遇，我对他们是相当的愤怒，那些仇恨，那些痛苦怎么能说忘了呢？桂似乎想说什么，但银时却抬手阻止了他。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一战方休了。”银时这么说道，而后拔出了剑。
而我放任着红樱操控着我的身体，攻了上去。
最后那战两败俱伤。
我和河上万齐在旅馆里为彼此上药，河上万齐突兀问道：“你为何放弃接近高杉了？”
“因为无法接近。”我低头处理着他的剑伤，说道，“所以我放弃了。”
“你已经接近他了。”河上万齐斟酌着说道，“虽然在下并不知晓具体情况，但高杉还是相当在意你的。”
“我知道。”我说道：“否则他就不会现在对我这么生气了……你把腿分开点。”
“好的。”河上万齐分开了腿，我用小刀将他周边的衣服都割碎，然后忍不住吐槽了句：“白夜叉的刀术真阴，居然砍到了你大腿内侧。”
河上万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他继续开始说话了：“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
“不够。”我说道：“我需要的是全心全意的爱，但高杉不可能给我，所以我放弃了。”
我说的是实话，但他好像有点理解错了：“你是在追求全心全意的爱情吗？”
我不太想和他继续聊这个话题了，于是我直接说道：“我们别说这件事了。”
他斟酌着语句说道：“如果在下……”
“嗯？”我抬头看向他。
“没事。”他说道，“好了，这里就这样吧。”他直接并住了腿，然后说道：“你背上的伤。”
“好的。”我点头。
02.
后来见了辰马。
辰马毫不掩饰他的开心，他直接走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啊哈哈哈哈我听说你回来了，早就想过来见你，现在终于如愿了。”
“嗯。”我点头。
能见到辰马还是很开心的，我佩服他这种有着明确目标的男人。
“要一起喝一杯吗？”辰马笑嘻嘻地说道。
“佐子小姐还未成年。”河上万齐说道。
辰马看向河上万齐，他们对视，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两人同时看向我。
“你们打扮的有点像。”我这么说道。
——毕竟两个人都24小时戴着墨镜嘛。
最后发展成了三个人一起去酒馆的情况。
坂本辰马笑呵呵地要了一堆酒，河上万齐欲言又止，在看到辰马给我倒了满满一杯后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你还未成年，佐子。”
“啊哈哈哈哈江湖儿女讲究什么，对吧？”辰马笑嘻嘻地说道，和我碰杯，“来干了，故友相逢，当浮一大白！”
看着他勾肩搭背的样子我有点想笑：“你还真把我当故友了啊。”
他也笑：“我也想把你当其他的来看呀，可惜没有机会……话说，我有机会吗？”
我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笑眯眯地说道：“当然是……没、有、啦。”
辰马耳朵都耷拉下来了：“还是不行吗？所以说果然是晋助吗？”
我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不是他。”
“那……夜兔神威？”辰马问道。
这一问把我还惊了一下，“你有毒啊。”
“咳……我调查了一下。”辰马说道，“结果听到了一些……”
“闭嘴。”我脸黑了，“要不是打不过夜兔神威我早就……”
“嗯？”辰马看向我。
我趴在了桌子上，有点想哭唧唧：“辰马啊，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下句是可与语人无二三，但是至少可以和我说呀。”辰马说道。
“既然你调查了也知道个大概吧。”我闭上眼睛：“真是屈辱啊。”
“啊哈哈哈哈开心点啦，你还小，以后长大就能打过他了。”辰马说道。
“……真是见了鬼的安慰。”我嘟囔了句。
“那现在呢？”辰马问道。
“我要报仇，替高杉。”我说道。
“跟着高杉多没意思，来快援队吧。”辰马戳了戳我，说道。
河上万齐有点黑脸：“这就过分了，坂本阁下。”
“啊哈哈哈哈……我就是提议一下。”辰马说道。
其实我内心还真有点跃跃欲试来着，“跟着你肯定比跟着高杉有意思。”
“是啊，我可以陪吃陪玩陪睡。”辰马掰着手指头说道。
“最后一个就免了吧。”我嘴角抽搐了一下，“老子我还未成年呢。”
“那就等你成年后再说，啊哈哈哈你别看我这样我技术还是很好……”
“嘭——”河上万齐的三味线直接砸到了桌子上。
“咦？”我看向河上万齐，“怎么了万齐？”
“……喝酒怎么能无音乐？”河上万齐生硬地说道，“且上在下为坂本先生奏上一曲……灵魂哀乐。”
“噗……”辰马当场喷酒，“太不友好了吧万齐君！”
河上万齐什么都没说，而是开始弹起了三味线。
虽然刚刚说的可怕，可他三味线却弹得极好，我趴在桌子上听着，辰马在一旁用手打着节拍，不多时我便觉得有些困了。
意识朦胧间有人为我披了衣服，然后迷迷糊糊中我听到辰马说：“佐子喝醉了，我带她先去旁边的旅馆了。”
“等下！”我挣扎着抬起手说道：“不要你，要万齐。”
“……为什么！”辰马抬高了声音。
“感觉你会上我。”我耿直地说道。
坂本辰马：“噗……”
河上万齐：“……咳。”
“好吧。”辰马说道，“那河上呢？”
“他是个绅士。”我大着舌头说道：“你是奸商，你们不一样的，像万齐那种绅士可能都不长【哔】。”
河上万齐：“……”
坂本辰马：“啊哈哈啊哈哈啊哈哈……那佐子就拜托给绅士的万齐君了。”
万齐黑着脸说道：“好的。”
——
第66章 江户攘夷风云（十八）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想起了昨夜说了什么，我找万齐慎重地道了歉，他看起来好像想杀了我，于是我道完歉就溜了。
这样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跟随高杉更多时候依旧是以复仇和杀戮为主旋律。
但我感觉这样也不错了。
后来一次碰到银时，他看着我，摇头，说道：“你没救了，佐子。”
我反问：“复仇有什么不对吗？”
“你沉迷于复仇中，又得到了什么？”他问道。
“复仇就是目的。”我生硬地说道。
他注视着我，继续叹气：“你确定复仇是你内心的渴望吗？你就没有想过你真正渴望什么吗？”
“像你一样贪图现在的平静么。”我冷笑道。
“你应该珍惜身边的人。”银时平静地说道，“比如鬼兵队的同伴，比如河上万齐。”
“可笑。”我冷冷地抛下两个字，拔剑向他砍去。
我旁边的万齐木然站了好一会儿，之后我催促他他才拔刀，像往常一样和我并肩。
但不知为什么自那之后他和我好像冷淡了一些。
我也不在乎。因为，我全心全意都在跟随着高杉，帮他复仇。
我能看到他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目标，毁灭，杀戮，恐怖袭击，祭典。每次手刃完那些人后我都兴奋到发抖，就仿佛我杀的是宇智波鼬一般，而并非高杉的仇人。我从中获得了极大的快感，极大的。
但是好像并不快乐。
而我不在乎。
正当我沉浸在这种快感无法自拔的时候，高杉说坂本辰马联系了他，说想一起回松阳老师的墓前重聚一下。
“还有谁？”我好奇地问道。
“银时他们也都在。”高杉说道。
“你不是恨他们吗？”我问道，我是知道他们的松阳老师是银时杀的。
“毕竟也是从前的同学，放下身份立场这么聚一下却也是不错的。”高杉说道：“当然聚过之后依旧是敌人。”
“既然是敌人就没必要搞什么假惺惺的聚会。”我不快地说道。
但是高杉已经做了决定，我也不好再多说，于是便由他去了。
虽然我内心相当的不以为然。
高杉带了我和万齐一起去了，那时正是一月，雪还很厚，但他们都穿着单薄的和服，我没接近，而是看着他们在墓前对酌，折了梅花下酒，恍惚间还听到了坂本银时的笑声，不是那种懒洋洋的，而是带着爽朗的笑声。
那边坂本辰马招呼我过来，我转过身不理他，那边银时笑着打趣了什么，坂本辰马啊哈哈笑个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