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特意用被子捂住那男人的脸,就是为了不让他看见床单上的血迹,难免引起不好的回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她这份苦心。
拿着几个好不容易在角落找到的皂角洗好床单之后,赵清晏才发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她没有晾晒的地方啊。
其实原主洗完衣裳是直接搭在篱笆墙上的,但是赵清晏想不到这一点,她脑海里能晾晒东西的,那必定要是晾衣杆的模样。
她四处打量着,院子里有棵不高歪脖子树,离房子比较近,要是能找到根长木头,搭在两边正好能作晾衣杆。
“诶,我想起来了!”赵清晏眼前一亮,就赶紧奔向屋里,她烧水的时候正好看见有根长木树立在角落。
她当时想着烧掉怪可惜的,就没动,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去拿木棍的期间,她还偷偷从门帘缝看了眼里面的情况,瞧着他竟真躺下了,倒有几分惊奇,想着这男子适应能力还挺强的。
她看过之后就伸手去拿那根木棍,现在仔细一瞧还真不短,跟房顶是一齐的。
“嘭!”似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墙上,发出的声音。
“咳咳咳咳,呸,还掉土呢!”
赵清晏等到灰尘散尽,才睁眼看过去,发现在顺着天花板的边缘挂着一块板子,而上面,则是直接露出个跟板子面积大小的破洞出来。
她刚想感叹人倒霉,房子不结实的时候,就发现那里面另有洞天,上面挂着好几个竹筐,而她手里的木棍,最顶端有个圆润的分叉,明显就是用于取筐下来的。
这么一看,赵清晏不得不批评一下自己的观察力,也太弱了些,这都没发现。
她怼下两个竹筐,发现里面储存着腊肉粮食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有一小布袋的红薯。
好嘛,原来吃的都放在这了,可让她一顿好找。
话说穿越过来没有原主的记忆,这简直就是系统bug啊,接触邻居分分钟露馅好不好,这个穿越还能再坑她一点吗?
就算没露馅呢,也会把她饿死的。
人家的穿越都是氪金模式,不是摄政王就是宰相千金的,到她这就变成了贫下中农模式,怎么坑怎么来。
似乎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吐槽,也可能是褚安的脑袋太硬磕的,反正赵清晏头开始疼起来,一段迟来的陌生记忆涌入她的脑海。
第8章 谁比谁更真
最后这新多出来的记忆也没啥用,赵清晏只在脑海里知道,原主是在三年前失忆之后被村民从山上捡回来的,而原主之前的记忆她则一无所知。
好嘛,她这还是解锁模式,只能知道一点点的记忆。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起码在村子里这三年的她是知道,这样就可以不被人发现异样了。
原主失忆之后就变成了个呆瓜,不过力气很大,而且打猎是把好手,所以很受村民们欢迎。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就是原主在呆呆的情况下,竟还买了个男人回家,赵清晏真不知道吐槽什么好了。
怪只怪她没福气,买回来的人让她占了便宜,而原主恐怕早就因为什么突发病魂归九天了。
对于原主的去世,赵清晏也只是猜测而已,因为那该死的记忆神奇的就缺失那么一块,她真是要气死了。
今天是最后闲适的一天,还是村长体谅她‘新婚燕尔’特意给的两天假。
原主是外来户,能有这两间屋子和小院,都要多亏村民们让出的空地,她不懂种田,也不会开荒,只好在别人家忙时去帮忙,闲着的时候就打猎卖钱。
村长家去年开荒的十亩地,今年正好能播种,但春种大家都忙,所以这样的活就落到了地少的人和没有地的原主头上。
别的人去干活只管两顿饭,但原主去干活一天还给五个铜板,无它,原主一个人能干两三个人的活,村长单给她钱村民们也服气。
“怪不得我觉得我力气格外的大,还以为女尊女子天生巨力呢,看来是误会了。”
赵清晏伸手握紧又长开,看着干了三年活却没有几块茧子的手心相当惊奇。
记忆里干活是真干活,可不耍那假把式,而且原主也从没保养过皮肤,现在手还是这样的健康白和没几块茧子,那绝对是天赋异禀的。
找到食物和恢复一些记忆之后,赵清晏整个人就放松了很多,没有迫在眉睫的事,她倒是能通过这段时间来好好适应异世生活。
不知不觉,她竟除去吃饭时间都在院子里干着各种各样的活,直到天彻底变黑才停下来。
赵清晏这才感受到困和累,想必今晚能好好的睡个觉了。
“今天也不洗脚么?”她洗完脚侧脸问他,得到默认回答之后就没再换水端进来。
她躺下后两条胳膊习惯性枕在脑袋下,自下而上的仰望那个靠在墙边的男子,从这个角度看,他那张今天洗过的脸,还有点神圣的光辉。
然后这点神圣光辉就被他一个杀人的眼神给瞪的烟消云散。
赵清晏一吧咂嘴,再一翘二两腿,让他立刻没地方保持他能潇洒的靠墙坐姿,只能抱着膝盖一脸的不乐意。
“呵,我给你做饭洗床单,你还对我这么凶,到现在我可连个名儿都不知道呢,您除了骂我还真是难开尊口。”
她也就是闲的无聊说说,本以为打死也不会有回应,正在她想着要不要吹灯睡觉的时候,对方竟然开口了。
“褚安。”
他拢着大袖,握紧手中的瓷片,想着死也要让她死个明白,到时候下地狱也知道是被谁结果的。
赵清晏这边眨眨眼睛,吃惊的都坐了起来,他他他,他竟然说话了,还告诉她他的名字?!真神奇。
没等她做别的反应,就听那边褚安别别扭扭的说道:“这世上男儿家太难过活,我虽,我虽是不愿的,但你要了我,我就只能嫁给你了。”
说着他还攥起袖子抹了两把眼泪,事情开始向有意思的方向发展。
赵清晏觉得自己不配合他一点不太好,随即靠近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认真:“放心吧,你嫁给我肯定不吃亏,我虽然没钱,但一定会疼你,对你一辈子好的!”
褚安强烈告诉自己要忽略那只落在肩膀上的手,不然他今天的计划就又该泡汤了。
他缓缓靠在她肩上,神色哀伤又可怜:“真的吗?我现在能求的也只有这个了,你真的会一辈子对我好?”
一双凤眼睛蓄满泪水,他的脸近在迟迟,明知道他在做戏,但赵清晏的心依旧狠狠的颤抖了一下。
她将刚才开玩笑的承诺,认真说了一遍:“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颔首低头,她的唇轻轻落在他唇边,这动作几乎一气呵成。
褚安不知为何抖了一下,但他并没有躲开,而是两手非常顺从的攀附她,甚至主动配合她的吻。
赵清晏嘴角带着笑意,没理会他的主动献吻,而是吧唧亲了一下便离开他的脸。
她伸出手,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攥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掌,扔掉那片被他握得太紧,都把手心割破小口的瓷片。
褚安好像忽然明白过什么似的,另一只闲置的手就要抠她的眼睛,可奈何他终究晚了一步,两个手腕都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抓住,挣脱不开。
紧接着就是踢腿,赵清晏麻利的单膝跪下,正好压住他两条准备攻击她的腿,而另一只手则是紧紧的掰住他的脸,正视他脸上展露无遗的怒意。
赵清晏看着他的眼神松了口气,那并不是恨,也不是厌恶,而是近似于气急败坏的生气。
这能证明他在心底最深处是不讨厌她的,代表她有机会让他喜欢上她。
“傻的藏瓷片,万一睡觉不小心把自己割伤该咋办?”
她挑眉问完也不在意他回不回答,而是在他吃惊的目光中再次吻下。
赵清晏手掰的紧,让他既没办法闭嘴更没办法咬人,只有乖乖被亲的份。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感受到脸上沾着的泪水,才松开对他的钳制,看他早已是一脸茫然的呆靠在墙,似乎亲的太久有点懵。
“啪!”
赵清晏捂着脸,嗯,盯着被亲的人,多少有些不礼貌,她这一下没白挨,不过刚才那感觉真的是让人难以忘怀……
她本想着时机成熟放褚安走的,不过现在不想了,因为她喜欢上他了。
褚安看着那个挨了打还能露出傻笑的村妇,已经无法言语自己现在的心情。
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更逃不走,也死不了,他只能抱头痛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女主灵魂的拷问:今天也不洗脚么?
来自麻麻对你的警告:安安呀,轻易不要演戏,因为你不知道谁比你技高一筹,很可能会把自己卖了还不知道哟。
ps:貌似女主被我写的有点无赖_(:з」∠)_
第9章 再告一天假
许是他这一整天都在谋划伤她的事,所以有些殚精竭虑的,如今坐在那里抱着膝盖哭了半天,也就困了。
赵清晏知道他不可能在她之前睡,干脆就先闭上眼睛眯着,让他也好困的时候不用挺着就直接睡。
这个呆子,幸亏她今天想着把碗补上,结果一拼发现少个瓷片,所以心中才多出些防备,不然还真可能让他得逞了。
一夜无梦,好眠。
——
“你干什么去?”赵清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随手就扯住要下地的褚安,让他停留在上不去也下不了的尴尬境遇。
“你放开我!”褚安依旧非常不配合,使出全身力气要挣脱她的钳制,奈何力气不够,凭他一张嘴再怎么骂也没用。
这边赵清晏睁开眼睛想看他今天要搞什么幺蛾子,就见他手里头捧着一团床单,脸色惨白惨白的。
她立即精神了坐起来:“什么事?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哪里难受快告诉我。”
越是被她这么抓着,褚安越是挣扎着不配合,“不用你管,放开我!”
他现在被扯着成半蹲的姿势,本就很难用力,再这么一挣扎,手里的床单没拿住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赵清晏随着落地的床单看去,那上面有片污渍,顿时脸上一红,手忙脚乱的把他松开,再瞧他刚才遮着的地方,衣裳上也有一块血迹。
她她她,她这才想起来,这女尊世界是男人来月事,男人生小孩的。
“你,你去吧,床单别带走,我来洗,你这个时候碰不得凉水。”
褚安被她松开之后早已下了地,气呼呼的捡起地上床单,听她说完话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头也不回的就快步走了出去。
他这样出去赵清晏怎么放心的下,匆匆披着衣裳提鞋追出去,然后她就看见了院子里随意丢弃的床单。
这家伙肯定不会贤惠的洗床单,她真是想太多了。
在赵清晏端盆倒水把床单泡上之后,第一天送来霸王别姬的那位邻人就来了。
她今日肩上扛着锄头,着一身带补丁的短打衣衫,看上去还挺精神。
“雁子走啊,都啥时候了还洗衣裳?”
赵清晏随便揪起片衣角擦手,扬起憨厚的笑脸说道:“嘿嘿,宁二姐,我想求你再帮我到村长那儿告两天假……”
这个宁二姐就是当初从山上把她捡回来的女人,还一直很照顾她,原主虽然因为失忆变呆,但也一直用自己的方式来回报她。
就比如每次打猎原主都会强制送一个小猎物过去,也不要钱,所以宁二姐家虽穷,但却一年四季都不断肉。
因为这,宁二姐前天送来霸王别姬的时候才格外的痛快。
“告两天假?!”宁二姐眉毛一挑,嗓门不禁变大了些:“本来就没几天活儿,你再告两天假,村长都不用你了。”
“莫不是买了男人就没志气了,怎的干活都不努力?姐最多给你告半天假,多了不行。”
赵清晏面有难色,半天……她是想照顾褚安两天的,毕竟初来月事肯定会非常不舒服。
可是她一想家里穷的底儿掉,只有为数不多的存粮,和比脸都干净的荷包,她如果不干活,两人绝对是要喝西北风的。
“好吧!那就半天,对了姐,我男人不太舒服,我想问你借点姐夫男人家用的东西……”
原主是个独居女人,怎么可能有那东西,褚安自己也不可能有,毕竟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赵清晏可是连他肩膀上有几颗痣都知道。
所以他来月事需要的东西,还得找人借。
毕竟赵清晏不清楚这女尊世界的男人到底从哪流血,用来垫的东西又长的什么样,得先有个物件借鉴才行。
“你一个大女子借什么男儿家……啊!有有有,我这就给你回去拿去,你都给我整糊涂了。”
宁二姐开始很茫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赵清晏借的那东西是啥,又是给谁用。
两家离的不远,她走的快,赵清晏刚搓完床单她就回来了,手里还提这个小布包。
她单手捏着布包的一个角,别扭的很,就连眼神也非常的不自然,见到赵清晏之后几乎是用扔的,好像那东西多烫手似的。
“东西给你拿来了,我夫郎说是新缝没用过的,里面还有布料和针线,他说你男人看见就懂了,下次再需要什么男儿家的东西你自己去拿吧,我先去干活去!”
赵清晏拎着小布包,看着宁二姐仓惶逃窜的背影就十分想笑,跟现代对应的,她这种反应应该叫做直女吧哈哈。
拿个姨妈巾别扭成那样,啧。
紧接着她就听见宁二姐远远的喊着:“姐给你告一日假,好好照顾你男人吧!”
——
回屋解开布包后,赵清晏看到了个形状一言难尽的成品,整体来说长的像个杯套,而在最底部的位置,还缝着层厚厚的棉花。
她通过这个形状已经可以想象到出血的位置了……
那物件还真是既流血又流泪,偶尔还会口吐白沫。
褚安现在还没回来,估计他到茅房蹲下之后脸色就应该黑成锅底了吧?
赵清晏想到这里真有些哭笑不得,拿着那东西赶紧给他送过去,见他脸一阵黑一阵红的,给完东西后就赶紧掉头走,免得他张口骂她。
话说这边褚安是捂着肚子出来的,并不是他一定要这样,而是他的衣裳也脏了,露出来太丢脸。